10 策之逃,蒙之冤(1 / 1)
自从卢老九来给自己把过脉后,顾君如每天仍旧脱离不了喝药的命运。只是从西药变成了中药。裴一浩还是会每天请自来送药,但是顾君如的神经再大条她也感觉的到。他不会只是单纯的给她送药,更多的是在监视她。
打从她从窗户上爬下去后,二楼的露台上也增加了两个保镖。加上门口的那两位,就一共有四个人。她的每一举一动都有四个人盯着,而且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算打一个喷嚏,也会有人立刻想裴一浩汇报。所以就算她有三头六臂都无法逃跑。
然而上次的跳窗时间以后。顾君如觉得自己的体力大大的不如以前了,而且逃跑前也没有摸清别墅周围的地形,这样贸贸然的逃跑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她总结出来。逃跑不仅是要靠脑力,还是一个绝对的体力活。顾君如打那以后每天会在这幢别墅里来来回回的走,记住每一个楼梯以及回廊的位置。可怜了身后的那两个保镖,每天也只能跟在她后面一遍一遍的跑。如果裴一浩问起,她会说是锻炼身体,这个理由似乎很好,至少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现在顾君如是闭着眼睛也能够熟悉的摸清楼道里的位置。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之前顾君如曾在床头柜的后面挖过一个洞,但是她挖了那么久。那个洞只有鸡蛋那么大。连胳膊都伸不进去,根本别提从里面钻出去逃跑了。也许,她可能挖上一年时间才有可能把这个洞挖出来。
但是这丝毫不能动摇顾君如想要挖洞的决心,毕竟这是现在唯一的一条路了。顾君如所处的这个房间是朝东方向的最后一间房间。所以她只能朝着西挖,虽然她不知道隔壁的这间房间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平时她很少看到有人出入,所以守卫应该不是很严。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快挖洞的频率。
某天顾君如在房间里挖洞,忽然听到门口有开锁的声音,她连忙急急忙忙的挪开的床头柜放回了原位。用拖鞋把挖出来的墙粉提到了床底下去。
这时门口已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顾君如连忙把勺子塞到了枕头下面,随手打开了电视机就向门口冲了过去。
“这么慢。”裴一浩一手端着中药的碗进了房间,发现顾君如的神色有些慌张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能是因为在看电视,所以。。。所以可能没有听见。”顾君如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她没有想到裴一浩会这么早就来,平时她要见他基本上要等到7点以后。
裴一浩眯着琥珀色的眼眸,从顾君如的语气中他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但是他没有立刻揭穿她。他越过顾君如熟练地走进房间,仔细的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电视机上,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出说不清的复杂神情。
顾君如有些心虚的顺着裴一浩的目光,瞄了一眼电视机里的内容。天哪,那是什么呀。电视里的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而且还是特写不打马赛克。顾君如这才想起裴一浩安装的这个电视连接了网络和国外的卫星频道,这其中也包括喜欢放激情片的成人电台。虽然以前顾君如在英国顾君如也不是没有看到过这些频道,但是看到是一回事,让他看到她看这种频道又是一回事。而且让他知道她因为看这个而不给他开门又是另外一回事。
顾君如红着脸一阵尴尬,抄起了床上的遥控器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最后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将电视机的音量关了。少了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她感觉顺畅了很多。
“看来你在英国‘学’到的还不少。”裴一浩轻蔑的看着顾君如,语气中满是嘲讽。
顾君如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根本无从解释,但是沉默也只会让气氛变得更加的尴尬:“你今天为什么来的这么得早。”
顾君如原本只是想岔开话题随口一问,谁知问者无意,听者有心。
“监视你是否想逃跑。”裴一浩直言不讳地说,将手中的药碗重重的搁在了写字台上,棕色的药水有几滴渐了出来,溅在白色的烤漆书桌上格外的明显。
顾君如心里一惊,一时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桌子上的药碗。她偏过头眼眶有些红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你放心,我不会再逃跑。就算要走,也会等我爸爸过了三审。这样你放心了吗?”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裴一浩定是顾君如的脸看了一会儿。他想在她的表情里找到一丝谎言的痕迹。经过上一次顾君如跳窗事件以后,裴一浩对她已经完全不信任了。
“把药喝了。”裴一浩用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命令道。
顾君如想也没想,就端起药碗仰头往肚子里灌了进去,她知道药水是非常苦的。比她之前喝的那种西药要难喝不知道多少倍,但是那药再苦也没有她的心苦。
“这样行了吗?”顾君如赌气的将空碗递给裴一浩,“啪“的一声搁在了桌子上。
裴一浩只是将碗放在餐盘上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如同一个陌生人。
望着裴一浩离去的背影,顾君如知道她又一次无奈的将他从自己的身边推开。
也许是命中注定。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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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一层仓库里,除了了两张简陋的床,就是水泥墙壁什么也没有。
其实这里本来是用来存放垃圾的,也不知道付老七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向大哥请求在这里深刻反省错误。所以本来陆老五可以在自己房间里呆上一个月的想法彻底的泡汤了。
“爱上你就是一个错,也许我早该放手。”地下室里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这首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消停点会死啊,我为什么要和你这么个变态关在一起,这里又不是KTV”付老七实在是受不了了,捡起地上的一只拖鞋向陆老五砸去。那家伙整天都在不停地唱,他的耳朵都几乎快要聋掉了。
陆老五向后一仰习惯性的躲开了付老七扔过来的拖鞋,停住了歌声,冷冷的斜视着付老七说:“你以为我很想跟你关在一起吗,你又不是美女。”忽然陆老五像是想起什么了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上次,你不是把那个顾厅长的女儿劫来了吗?她长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付老七暗暗地鄙视看了陆老五一眼,这小子一说到女人两眼就放光“长得不算难看,但是和赵茜比起来那可差远了。”
“那可不一定,这女人有时候看的不只是长相。有时候看的还得是手段。”陆老五侧躺在床上魅惑地将头撑了起来,“你没听老六说吗?那个女人来了之后,老大在她的房间里按了电视机,你看我们这里有电视机吗?”
“大哥是让我们反省错误,又不是让你来度假,什么电视机?”付老七鄙视的看了陆老五一眼,轻蔑地说。
“好,好,就算是这样。她是千金小姐,要好的条件供着,那大哥完全可以多用几个保姆去伺候她,用得着天天亲自给她送药吗?我们两在这里蹲着多少时间了,他来看过我们吗?”陆老五运用他在情场纵横多年的经验深刻分析道。
“那你什么意思啊?”付老七有些不耐烦了,他陆老五装什么蒜也学林律师那样打哑谜。
“这还不够明显,大哥八成是看上她了。”陆老五翻了个白眼说。
“放屁!”付老七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脸色通红的说:“你以为大哥是你吗?只要是个女人都不会放过。大哥身边什么女人没有啊,怎么会看上顾老贼的女儿。顾老贼这么的贪,他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可不一定,这男女之间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定看对眼他就是看对眼了,和那些外部的条件都没有关系。大哥也是人,他也有可能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陆老五也从床上挺直坐了起来,和付老七据理力争。
“你在敢胡说一句看看?”付老七提起另一只拖鞋就要向陆老五作势丢去。随便是谁,说他付老七的不是没什么,但是谁要是敢说大哥的一个不字,他付老七一定会和他拼命的。
“我不和你这种野蛮人说话。”陆老五见付老七一副要与他拼命地阵势,就不想再搭理他,又接着唱了起来“爱上你不是我的错,因为爱你。。。”
“哎呀,你不要再唱了。”付老七连忙用手捂着耳朵,觉得自己呆在这里就快要发疯了。
“喂,你干嘛去啊?”陆老五见付老七从床底下拿出工具箱向门口走去,他在门口鼓捣了几分钟,那十分结实的铁门就打开了。付老七不再搭理坐在床上的陆老五,径直地朝门外走去,就留下一闪打开的铁门,几道光从外面射了进来。
“喂,喂,”陆老五将头伸出门外叫喊着。但是外面哪还有付老七的影子,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走廊。
陆老五此时碰到了他人生最为纠结的事。付老七已经走了,门也打开了,而他要不要走?
这可真是个问题啊?
他如果走了,大哥怪罪下来虽说这锁是付老七开的,但他好歹也算个从犯。但是不走那大门打开着也实在是有点为难啊?
走?还是不走?
陆老五向前迈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又向前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正当他鼓起勇气决定离开时,走廊里的灯突然灭了。陆老五像触了电一样,连忙将铁门关上,坐到了自己的床上。等了几秒外面还是没有动静他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他有奇怪了起来这好好的怎么会停电了呢?
此时的顾君如正坐在床上发呆,一浩,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不行,顾君如她不能那么没出息,她不能想他。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替爸爸将那些钱还清了,这样才有可能会保住性命。
如果这个时候她能出去就好了,这样她起码可以和于赐一起商量对策。说不定可以问爸爸以前的故交酬债款。
正在顾君如胡思乱想的时候,灯突然暗了,当顾君如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啪——”门口的门突然打开了。
顾君如连忙夺门而出向外张望,大叫道“谁?到底是谁?”
但是门口一片漆黑,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那个人是来帮自己的要放她走的吗?
顾君如那一刻实在想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是知道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逃走,如果现在再不走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打定主意后,顾君如拿着手提包,飞快的就跑出了房间。
也许真的是冥冥中有贵人相助,顾君如凭借着脑海中熟悉的路线,走过了那条就去玲珑的长廊,走向了楼梯。
等她跑到了底楼,顾君如就看到了一扇玻璃的大门,好像胜利就在她眼前。
顾君如心中一阵欣喜,想也没想就推开了大门。门竟然没有锁,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从哪里逃了出来。
顾君如打开门一看门口是绿色的花园草坪和一望无际的星空。她从来就没有觉得原来室外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顾君如回头望了一眼自己住了将近2个多月的地方,这一幢房子有着欧派的古堡式的建筑,好像是有一些年代的产物了。她从来没有认真地端详过这幢房子的外景。不知道是为什么,当她在里面时很想逃出来。而真的当她逃出来了,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不舍。
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在这里住习惯的缘故。顾君如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这时房子的灯又亮了起来,整幢房子如宫殿般的通透。顾君如知道现在如果再不走,但是她的脚就好像定在了地面上一样。怎么也无法挪动,她的脑海里久久都不能忘记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也许她今天离开了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也许她今天离开以后就和他再也没有交集了。
也许她今天离开以后就只能忘记他了。
爸爸,原谅她再任性最后一次,
她真的只是想看他一眼
只是一眼就够了。
顾君如想走火入魔似的往回跑去,她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放弃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是等她小心翼翼的打开大门,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连门口的保镖都不见了。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沿着刚才的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但令她惊讶的是所有的人竟然都挤在她的房间门口,保镖,保姆把走道挤了个水泄不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顾君如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她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发现裴一浩正坐在写字台的椅子上,里面的气氛十分的凝重。
就听见耳边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顾小姐,请问你十分钟前去了哪里?”顾君如抬起头一看一个戴着镜框眼镜的青年,质问着他。
面对林与非的质问顾君如没有回答,只是紧张地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裴一浩。
还没等她来的及说话,旁边一个精瘦的青年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冲过来大声嚷道:“是你害死了老四,老子今天要你偿命。”
顾君如看到这种情况了裴一浩仍旧好像没有看见,没有任何动作没料到高老三先退一步用铁一样的手臂夹住了要过来掐顾君如脖子的付老七。
“老三,你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这女人偿命。”因为高老三的力气很大,付老七无法挣脱高老三铁一样的钳制,只得等着腿哇哇乱叫道。
“付大哥,你先不要冲动,这件事说不定真的和顾小姐无关啊。”赵茜在一旁劝说道。但这样的劝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顾君如完全傻了眼,她不知道自己只不过那么一小会儿,紧张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有人将电缆室里的电线通到了地下总机房去,老四受了高伏电压的冲击,现在有生命危险。”高老三在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解释道。
顾君如一下子紧张起来,她不在的那十分钟里竟然发生了命案。她环顾了四周,发现所有人都以怀疑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她把目光留在裴一浩身上,他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向她瞟过一眼,顾君如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顾君如慌忙地否认道,。她和他们口中的那个萧老四无冤无仇,甚至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害他呢?她紧张的看着裴一浩,即使这世界上的人都怀疑她,她也不希望他怀疑她。但是此刻他连一个肯定的眼神都吝啬给她,让顾君如的心里一下没了底。
裴一浩依然没有说一句话。
“不是你是谁啊,这里就只有你最有嫌疑。你根本就是想消除电脑里的数据,不过告诉你已经晚了。你老子犯罪的证据早就呈给法官了。。。”付老七振振有词地说,他觉得除了这个女人以外别人没有可能会想消除电脑的数据。
林与非对付老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走到了顾君如面前,盯着顾君如的脸指了指墙上的那个大洞说道。
“这洞是不是你挖的?”
什么洞?
顾君如转头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挖的准备逃跑的那个洞吗?
但是今天早上她挖的时候只有鸡蛋的大小,连手臂都伸不进去。可是自己眼前的这个洞足足有脸盆这么大。怎么会一下子变得那么大了呢?顾君如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应该知道你旁边那间房间是电缆室吧?”林与非冷冷的看这顾君如说。“你的房间里应该藏着工具吧。顾小姐,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可以搜搜看吗?”
作为律师的职业素养。他一向喜欢用证据说话。
“啊?”顾君如一听林与非的话吓得腿都发软了,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枕头。但是就是一秒钟的瞬间也被林与非捕捉到了。
他夺步而去翻过枕头,发现枕头的下面躺着一把已经挖的变形的勺子
“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林与非见顾君如沉依旧默,就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把挖的已经变形的勺子。
“这•••这•••”顾君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确是用这把勺子挖过洞。但是洞口却没有那么大,她要怎么和裴一浩解释呢?
这根本就无法解释清楚。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人赃并获。她就是害老四的凶手。”付老七的脸上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要不是高老三抓住她,顾君如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他撕得粉碎。
“可是有可能她无意中挖到了电线,也有可能这个人是另有其人呢?”赵茜冷静的说。顾君如顿时觉得心里微微的一怔,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刻替自己讲话的人,竟然是一直被自己认为是情敌的赵茜。顾君如又将视线移向裴一浩,他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是一种控诉。她不知道他是怨恨自己不守承诺再次逃跑,还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凶手。但是这一个眼神把顾君如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一浩,要不要报警?”林与非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坐在椅子上默默无语的裴一浩。他虽然一向都不相信警察,但是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也许也只能让警察插手了。
“不要,所有人都离开,把这里锁起来。”裴一浩冷冷的看了顾君如一眼,这是他当天晚上说的唯一的一句话。强硬的命令的语气,容不得任何人拒绝。
顾君如看着门口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付老七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等了她一眼,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打了一个冷战。
那一晚整幢房子没有一个人睡着,
注定那是一晚无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