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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上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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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元年,刘秀定都雒阳后,从南阳家乡接来发妻阴丽华,和郭圣通一并封为贵人。

这个冬天,雪下了一场又一场,不知不觉,建武二年到了。

正月,刘秀封赏功臣,各地将领回雒阳,天下休战。耿弇被封为好畤侯,享好畤、美阳二县食邑。

建威将军府里,听雨有一重属于自己的小院。做了大将军的耿弇每日总有忙不完的军务,无暇每日陪伴她,于是,在这里安置下来的第十天,飞虎接来了妹妹飞雪。

建威将军府的后院平时不准男子进入,也只有少数几个心腹家奴送饭菜和日常用品。听雨和飞雪两个人守着小院,日子倒也过得有声有色。

换回女装的听雨身材高挑,娇美中不乏英气。一袭青色襦裙,宛如雨后新竹般清新脱俗。年近十六的飞雪,水粉色襦裙映衬如雪的肌肤,像蜜桃般甜美可人。

两个绝顶美人站在廊檐下看雪,像极了白雪中盛放的花朵,娇嫩欲滴。

听雨往前走了几步,想跨过台阶跳到院里,穿惯了军服,忘了曲裾襦裙裹在身上,拖着长长的裙椐迈不开腿,脚下又一滑,整个人滚下台阶,摔在雪里。飞雪倚着廊柱掩口而笑,也不去扶她。听雨往雪地里 ,捂着胳膊,瞪着飞雪佯怒:“你这丫头,还笑!”

“就笑,怎么装都不像个淑女!”

“你!”听雨气得小脸红彤彤的,胳膊又疼,咝咝的直吸气。

“小兔说的没错,你连淑女都装不像。”

手臂上一道力气扶着她站起来,她气呼呼的扭头瞪耿弇:“小兔是我给飞雪起的乳名,是你随便叫的吗?”

耿弇丢给她一个无辜的眼神:“你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多像一只小白兔。”

飞雪的脸一下子红了,原来“小兔”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喊出,这么自然,这么好听。

“她哪有可怜巴巴?她最坏了,总是欺负我,刚才非让我穿这条裙子,说什么上元节这样穿才应景……”

耿弇笑着拉了她的手,往院外走去,任她在耳边喋喋不休的抱怨。

飞雪站在廊檐下喊了声:“将军,你们去哪儿?”

说笑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听雨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耿弇的眼里只有她,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他们之间,似乎再容不下其他。飞雪的笑容僵在脸上,失落涌上心头。将军从没拿正眼看过她,即使她再美,他的眼中也只有听雨一个。

“妹妹,不要痴心妄想。”方飞虎的声音从房顶传来。

“知道。”她轻轻叹了口气,二哥的声音击碎了那个她不肯醒的梦。

“我们这是去哪儿?”从将军府出来,听雨的身上多了一件纯白色的貂裘披风,更像冰天雪地中的一棵水葱,清丽不凡。

“当然是看灯会。”

“这么早?天还亮着呢!”

耿弇一笑:“你不是总抱怨我不让你出门逛雒阳吗?今天逛个够!”

“好啊!”听雨一跳老高,又忘了曲裾,幸亏耿弇扶着,才没有摔倒。

他无奈的摇头:“看来,得雇辆车了。”

“早晚剪了这讨厌的裙椐!”听雨恶狠狠的拽了拽裙子,又瞪他,“都怪你,不让我穿男装出来。”

耿弇只是笑。

马车载着他们走在雒阳街头,一晃一晃,在人潮如织的街道穿行。耿弇驾车,脸上始终挂着明朗的微笑。听雨掀开车帘,左顾右盼。

天渐渐黑了,夕阳的颜色晕染西边的天空。柔光中的耿弇,背影格外温暖,听雨的目光像被黏住,停在他身上不舍离开。此刻的他不是将军,她也不是他的小将,他们只是一对彼此相爱的普通男女。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要她穿女装上街。

幸福在一瞬间放大,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马车走过一条条街道,听雨突然想就这样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永远不要停,该多好。

耿弇回头,刚想说话,就迎上她痴痴的目光,忍不住笑了:“傻丫头。”

她羞红了脸,低下头。忽然看见他一手背后,冲她勾了勾手指,心里痒痒的好笑,握住了他的手指。

月华初升,圆如玉盘,悬于天际,皓皎的光辉让璀璨的星光都黯淡了几分。地上的彩灯更是绚烂,仿佛一条条月光河,沿着雒阳的大街小巷静静铺展。

各式各样的彩灯挂了满街,一张张笑脸,或迎面而来,或擦身而去。消弭战祸之后的第一个上元节,雒阳终于又显出一派喜庆祥和的场面。

下了马车,人潮朝他们涌来,被耿弇挡开,听雨的手隐在披风之下,被他牢牢牵着。她心里甜滋滋的,像小时候偷吃的糖果。他的脊背是宽厚的,手掌是温热的,在这样的冬夜,为她驱散心底的寒冷,构建温暖的港湾。

“皇上真应该来看看他为百姓创造了一个怎样的家园。他一定会很佩服自己的。”听雨满心欢喜,当初选定效忠刘秀,是个多么正确的决定。“这里也有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搬来幽州突骑,就不会有今天,至少不会这么快。”

耿弇回头一笑:“如果不是你,那么长时间的等待,我坚持不下来。”

她抿唇笑了,往昔的日子里,他的经历都有她的陪伴,那是他们共同的记忆,值得一生回味。

耿弇停下来,指着路边的一个摊子:“有没有喜欢的灯,我送给你。”

“姑娘,来看看这只灯。”摊主摘下一盏最亮的四角灯,招呼听雨。

不太大的小灯笼,做工精细,纯白,没有一丁点花哨的装饰。

“这灯有什么名堂?”

“这只叫做相思灯。”

他举到听雨面前,她才发现,原来四壁各有一个小洞。透过小洞,越过蜡烛的火苗,对面的小洞外人影绰约,隔着热气,近在咫尺,又虚无缥缈。这不正是可见而不可得的相思吗?

“这灯有点意思,”耿弇眉梢一挑,“出你的谜面吧。”

“等等,拙荆也中意这盏灯,贤弟,不如咱们一起猜。”

听雨和耿弇一齐回头,惊得一时语塞。

“怎么?有美人相伴,贤弟就不认得愚兄了?”对面的男子打趣的笑起来。

“姐姐,姐夫!”听雨俏皮一笑,敛衽施礼。耿弇这才反应过来,跟着行礼。

刘秀走上前,示意摊主可以出谜面了。听雨则拉了阴丽华到一旁,两双手紧紧握着。

三年的光阴,把听雨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变成久经战场的俊美少女,而光阴似乎对眼前这个女子格外厚待,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美貌更胜从前,如今封了贵人,又多了一份雍容高贵。

“小妹,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很好,姐姐呢?”

阴丽华的眼里含着泪光,点了点头。

寒暄了几句,就听这厢刘秀笑得爽朗:“多谢贤弟承让。”他捧着灯来到阴丽华身边,“此灯名为相思,以表心意,送给夫人。”

阴丽华接了灯,羞涩如少女,四目相望,刘秀笑得像个孩子。

“祝姐姐、姐夫比翼双飞,白头偕老!”

见听雨穿着曲裾襦裙,还像男子一样抱拳行礼,实在滑稽可爱,刘秀笑着说:“姐夫抢了小妹的花灯,稍后替伯昭还你一份礼物作为补偿。”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丝乌云,遮住月光,天地间,忽然暗了下来。

告别刘秀,耿弇带着听雨来到河边,封冻的河面像镜子,映着天上的星光,也倒映岸边相拥的两个小小人影。

“皇上要补偿给我什么礼物?”

耿弇狡黠一笑:“等等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头顶的天空突然爆开一声巨响,火光照亮了辽阔的天幕,照亮了黑暗的大地,像绽放的牡丹,妖娆艳红。

“烟花!”

听雨惊喜的叫起来,烟火照亮了她的笑脸,精致的五官,小巧的下巴,映着满脸惊喜。

一朵又一朵,花团锦簇,百花齐放,熏红了整个天空。

“真美……”

感叹的尾音被耿弇吻住,视线中是他随着烟花盛放、凋落而忽明、忽暗的容颜。

这一次,她静静的闭上眼睛,让幸福的烟花开遍心间。

皇宫之内,郭圣通仰头望天,那些烟花真美,只有皇家才有,是极大的奢侈,然而一向简朴的刘秀竟然连放数颗。她的眼眶湿润了,心里不知是怎样的滋味。

“这些烟花都是皇上给阴贵人放的吗?”彩雀小心翼翼的问。

“我想,应该是为普天下的黎民放的吧。”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的苦却堪比黄连。

“贵人,姐姐,你应该更强,应该母仪天下,让这烟花只为你一人绽放。”

清新纯明的少年音色,正是郭况。他如今年方十八,身材修长,儒雅谦逊,有种少年老成的沉稳,惟有一双眸子犀利。

郭圣通不说话,默默叹了叹气。

“你嫁给皇上虽然比阴贵人晚了三个月,但手上的筹码并不比她少。你有娘和舅舅,有景丹、刘植这些战功赫赫的河北籍将领的支持,虽然吴汉做了大司马,可以给同样出身南阳的阴贵人撑腰,但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刚出满月的儿子,足可以与之一较高下。”郭主侧目盯着女儿,眼中尽是期许和鼓励。

“姐姐,皇上喜欢我,称赞我,还封我做黄门侍郎,可是对阴贵人的家人并未封赏。”郭况得意而张扬的笑起来。

郭主赞许的看看儿子:“况儿做得很好!”

“谢母后夸奖!”

母子两人的笑容让郭圣通更加心烦意乱。家人的厚望和刘秀的冷漠像冰火两重天在内心交替,完全没了主意。

“娘,我该如何是好?”

“无论如何,娘和舅舅只要你做皇后!”

同样的夜晚,长安,大雪纷飞。

一点小小的灯火,照亮回家的路。云筝提着小宫灯,眼眶湿润了。

灯笼精致而朴素,配画颇为用心,四幅小图就画出一个策马征战的女将军的故事。除了杜吴,再不会有人送她这么特别的灯笼了。

大雪中,他静静守望,等她来了,递上灯笼,只说一句“送你”就走开了。她很想多跟他说说话,但面对面时,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能做的,只是默默目送他一步一瘸的在雪地里艰难的走远。

回到家中,又一盏灯火照亮庭院。

逄安缩缩冻红的鼻子,羞涩的笑了笑:“御史大夫吩咐,明天你们就成亲了,今晚不好见面,托我送这只灯给云姑娘,算作上元节的礼物。”

一只硕大的走马灯把庭院照耀得宛如白昼。一盏小宫灯,默默挂在角落,悄悄照亮心底。

怀县,河内太守府。

耿宓忙着披上斗篷,送董崇出门。

董崇摇摇晃晃的边走边拦,酒醉后的脸红彤彤的,脚步虚浮,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留步,夫人……有孕在身,小心受凉。”

耿宓摸着小腹,幸福满溢:“哪就那么精贵了?子翼醉了,我亲自送你。”

“咱们之间不用拘泥这些个礼数,我跟太守是同窗的交情!”

“多亏先生以萧何守关中的旧事劝诫夫君,让他装病,不问世事,皇上才在定都后放心留他在河内驻守,不然哪来得这个孩子!”

“哎,”董崇摆手,“主意是夫人的,我只不过照着说,谢我什么?”

耿宓自嘲的垂眸一笑:“谢你帮忙,不然他才不会听我的。”

董崇挑起大指:“夫人的才能不输张良,子翼怎么敢不听夫人的。若不是夫人当初用计,子翼怎能有你这贤内助呢!”他自以为马屁拍得响亮,咧嘴大笑。

耿宓脸色忽的一变,赶紧把他往门外推:“董先生,你喝醉了。”

“没醉,”董崇挥手拨开她,“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让我只把一半剂量的迷香交给子翼,这样杜听雨就能准时醒来,帮公孙一家逃跑……”

“别说了,你醉了!”

“我最佩服的就是你给子翼喝的那壶酒,我亲自配的迷药量,不会有错!”

董崇拍着胸脯哈哈大笑。突然一只手钳住他的胳膊,把他径直推出门。

“子翼……”耿宓大惊,他不是醉倒了吗?什么时候醒的?

寇恂猛地回身,带起一阵冷风直逼耿宓,有种彻骨的疼痛席卷而至。

“当初你对我下迷药?!”

“你别听他胡说,他喝醉了!”耿宓抓住他的双臂,含着泪乞求。

“酒里有药?还有听雨的迷香,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他的咆哮和质问,耿宓无助的摇头,眼泪簌簌而落。

“说!到底怎么回事!”他拨开她的双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耿宓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护住小腹,寇恂的力量却丝毫没减。腹中的孩子都不能消减他此刻的震怒。她以为能守一辈子的秘密还是败露了,她的世界一瞬间轰然倒塌,碎成一片一片。两行泪无声滑落,她闭上了眼睛。

“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就是我认定要一生追随的夫君。我以为和你相处久了,你就会钟情于我,可我没想到,你我之间还有个杜听雨。虽然你答应娶我,但我容不下一个你全心呵护的女子来分享我的夫君。于是我告诉她只有我能帮你实现抱负,她只能拖你的后腿。我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可是我想错了。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她又和公孙一家扯上关系,简直连老天都帮我!我让董崇给你的迷香,只是一半分量,这样她就能在斩首公孙业之前醒来,去救公孙一家。看着你还要带她回来,我只好跟大哥说,帮公孙父子逃跑的是朝廷的通缉犯杜吴,他才会射出那一箭。她逃了以后,你每天都到那片树林等她,我给你喝的酒确实下了迷药,我故意穿红色的襦裙,让你错把我认成她,都是因为我等不及了,我只想嫁给你!”

她睁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静静的流,反倒显得坦然而平和。

“迷香和迷药都是董崇照我的吩咐配的,你不要怪他。是我对不起你和杜听雨,你掐死我吧。我死了,你就可以娶她为妻。我愿意成全你的心愿。”

耿宓又闭上眼睛。死亡,她不怕,如果她死了,反而会永远留在寇恂的心中。

然而,寇恂放手了,只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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