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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酒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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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谷、渔阳六千精锐之师尽收囊中,如猛虎添翼。刘秀亲自迎接景丹、吴汉、耿弇等人的到来,封他们为偏将军,又对耿况和彭宠大加封赏,准许他们二人在各自的郡县自置偏裨。

当晚,刘秀亲自设宴款待突骑将士,席间欢歌笑语,觥筹交错。刘秀让景丹坐在他身边,相谈甚欢,赞他有勇有谋,大锉王郎军队的士气。众将士也纷纷向景丹敬酒,风头一时大盛。

盖延不服气,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说:“军队是两个郡的,主帅是他和子颜两人,仗是大家一起打的,凭什么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把咱们渔阳将领摆在什么位置?又把子颜摆在什么位置?”

吴汉朝他摆了摆手,抿一口酒,一点冷笑凝在唇边:“莫急,军中总有我吴子颜大显身手的那一天。”气势虽大,声音却极轻。目光随后落在耿弇身上,他执杯微笑,“伯昭老弟一人爬城墙突袭,射死赵闳,如此勇猛,将来一定能超越景将军。”

耿弇冷眼盯了他一瞬,淡淡的说:“这一路攻城,景将军功不可没,在军中德高望重,伯昭不敢相提并论。”

“什么嘛,射死赵闳,明明是你的功劳,他怎么能全自己揽下?”

听雨正抱着酒坛给各位将士斟酒,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凑上来抱怨。

“连听雨都看不过去了。”吴汉抿起薄唇,如新月的弯弧,邪魅的好看。

听雨连忙点头。

“跟我来。”耿弇沉下脸,拉住听雨,起身离席。

夜风裹着一缕清凉,春花的芳香弥漫在空气中扑面而来。

跟着耿弇出了大帐,听雨手里还捧着酒坛,忘了放下。

耿弇一本正经的指了指帐里:“以后,小心吴子颜。”

“吴大哥怎么了?”

他的眼中带着几分厌恶:“他绝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他和大哥是好朋友,以前是商贾,人精明些,但心肠不坏,也很……”

“很有野心!”

耿弇嗤之以鼻,似乎对吴汉此人极为不屑。

听雨好奇,又有一点不悦,便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原本听令两处的军队,现在合在一起,只需要一个领军人物即可,否则极易内斗而削弱战斗力。你看,现在一些渔阳的骑兵也佩服景将军,军心凝聚,这些功劳都给他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吴汉似乎并不服景将军,这个人城府极深,他心里怎么想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要想当上主帅,不但要抬高自己,让全军信服他,更要贬低景将军,这就不是普通手段能做到的,说不定还会耍些计谋。”

“吴大哥哪有那么坏!”

耿弇冷漠的盯了她一眼:“我们走着瞧,时间会证明一切。”

“想当主帅难道也是错吗?景丹军功、威望都是最高的,还能有谁抢走他的主帅之位吗?”

耿弇嗤笑一声:“你问问吴汉、盖延这些人,谁不想做主帅?在主帅浮出水面之前,军功高的人自然更能胜任,但浮出水面之后,就是谁有手段,谁才能笑到最后。”

听雨叹气:“想不到打个仗也要攻心。”

“处处勾心斗角,小兄弟,你涉世未深,还需慢慢磨练。”

仰望他的笑脸,听雨轻声问:“那你,擅于攻心吗?”

耿弇笑容灿烂:“我对兄弟向来只以赤子之心相待。”

心底像涌起了一个泡泡,啵的一声爆开。那一声轻微的脆响,听雨听得仔细。

耿弇笑嘻嘻的看了看身后的大树,夜风正好清凉,茂盛的树冠正好将月光半遮半掩。他飞身跳上树枝,朝听雨勾勾手:“上来!”

树影斑驳中,他爽朗的笑容比月光皎洁。这个人永远这样,心大得好像能容下天地间任何微尘,什么烦恼,什么难处,他似乎都有办法让自己尽快重新快乐起来。刚刚对吴汉的不快,俨然已经一扫而光。

月光下,一抹浅浅的笑容印上听雨的眼角眉梢,提一口气,跳上树杈,坐在耿弇身边,怀里还抱着酒坛舍不得放。

耿弇一把抢过来,仰脖灌了一口。烈酒辣口,丹田一股热气冒了上来。

“我算是你的兄弟吗?”

“当然!”

“那你也以赤子之心待我?”

“当然!”

耿弇放下酒坛,转头迎上听雨笑得像月牙的眼睛,酒气在胸腔内乱窜,神思晃荡。

听雨眨巴眨巴眼,对面的耿弇似乎和平时不一样。月光和树影在他的脸上交替,将他眼中情绪半遮半掩,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像融化了许多天上的星星,璀璨却柔和。

“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听雨忽然觉得脸颊发烧,好像连耿弇的脸都有些发红。

他笑着摇摇头,摊开手,手心安静的躺着一支白玉簪子,在月光之下盈着一圈浅浅的光华,简单的流云花纹,虽然朴素却雕刻得极为精致。

“你应该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可是一直颠沛流离,也没法好好行笄礼。这些都是拜耿宓所赐,我替她向你道歉,这支簪子送你,聊表心意。”

“对不起我的人是她,又不是你,不用你道歉!”

“那就算贺你及笄的礼物。”耿弇轻松一笑,递上玉簪。

听雨接过玉簪,指尖触到他掌心的刹那,一阵暗流直通心房。

“喜欢吗?”他轻抬眼帘,眼底流过一丝羞怯。

“喜欢。”听雨点头,有种奇妙的感觉流过心田。

耿弇低下头,自嘲的一笑:“其实要不是耿宓,你也许早就行过礼嫁为人妇了。我又怎能和你相遇、结伴同行?说不定见面还要叫一声嫂夫人呢!”

耿弇越来越低的声音,像微温的暗流抚过听雨的心尖,痒痒的,她轻轻咬住下唇。

“九儿!挽个髻吧。”

身体猛地的一颤,听雨定在原地。从来没有人叫过她“九儿”,更没听过这一声软语呢喃是出自耿弇之口。

“这,这是军中。”她深深埋下头,脸颊烧得通红。

他却飞快的拆了她用布条绑住的男子高髻:“没有人来,就挽髻吧,我想看。”

听雨轻叹一声,他那明朗纯净的笑容总让她少了那么点抵抗力。

随手挽住乌发,插上簪子,鬓边垂下两缕青丝,轻轻荡在夜风之中。她抬起头,月光洒在她精致的脸上,眸子宛如水晶般剔透,一点红唇好似花瓣锦簇,方才的满身英气立时化为柔肠妩媚。

耿弇的心跳停跳了一拍,只是换了发髻样式就娇美如斯,若是换上曲裾襦裙,恐怕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只片刻,听雨又拆散发髻,重新梳好男子的高髻,将玉簪收入怀中。那沐浴在月光下的精美容颜仿佛昙花一现,却深深烙在耿弇的心里。

定了定心神,他轻松一笑:“笄礼已成,给自己取个字吧。”

“字听雨。”

“听雨不是你的闺名吗?”

“自从和公宾就逃离沮阳,我就没叫过这个名。现在,我姓杜名九,字听雨。”

“为何名九?你又不是排行第九?”

“我爹排行第九,小时候娘总叫我小小九。”

“那你爹才是杜九,你是杜小九。”

“哼,我爹有自己的名字,我才是杜九!”

“哈……小九,你就是小九!”

轻松的闲谈冲淡了先前窘赧的气氛,空气中充斥着快乐的笑声和醇厚的酒香。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碰到寇恂刻意回避的目光,撞上王霸、铫期的坏笑,连冯异看见她都笑得暧昧,只有盖延满脸鄙夷。

正纳闷他们奇怪的态度,听到吴汉那似乎压低实则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坏笑:“巨卿啊,你看伯昭和杜九,一个英武,一个俊美,都是一表人才,真是羡煞旁人呢!”

“要羡你羡!”盖延皱着眉,瓮声瓮气的低语,“那个杜九我不知道,伯昭却是早认识的,以前他品性很是纯良,现在居然在军中跟个男子厮混?”

“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杜九可是个漂亮的小公子哟。”

“这是军中,好男风也要分个地方!”食碟被盖延啪的一声摔在桌上,吴汉扭过头偷笑。

听雨的脸蓦地红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昨晚跟耿弇出去就再没回来,居然被误会两人有情。真是头大,怎么跟这些人解释他们俩并非断袖之癖呢?她偷偷看耿弇,想不到这个家伙还能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周围人的话题是他又立了多少军功一样。

“有钱人家宠幸娈童的不在少数,你何必这么在意。”

“你才是……”听雨气急,挥起拳头就要打。

耿弇大笑着跳开,无声的跟她唇语:“吴子颜都说你才是漂亮的小公子!”

“你这家伙,给我站住!”

“哼!”盖延看见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不禁嗤之以鼻,一甩袖子,愤而离去。

更始二年初,尚书仆射谢躬奉更始帝之命讨伐王郎,连遭失利,听说刘秀驻军广阿,便来与他会合。

刘秀将谢躬迎进城,杀牛摆酒为他们接风。

听雨捧着酒坛把大司马赏的酒分给将士们。谢躬的一干部将都喝得醉醺醺的,看见倒酒的小兵容貌俊秀,便笑着招呼她,起哄挑逗,更有甚者还打起呼哨。

听雨瞟了眼对面,不打算和这些人一般见识,给刘秀军中的将士们倒完酒,转身就走。

一个将士突然起身,跨过食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拉:“小兄弟,别忙着走啊,还没给我们倒酒呢。”

“没酒了,我再去拿一坛。”听雨陪着笑脸,手腕用力,想挣脱。

那人笑眯眯的探着脸靠近她,裂开一嘴黄牙,喷出浓重的酒气,她厌恶的扭开头。

“老子只想让你敬几位大哥一杯酒,你怕个什么劲?”他回头向同僚们招呼,“大司马军中有这么漂亮的小子伺候,我们可没这样的艳福。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没错!咱们也要享享大司马的艳福!”周围的将士一同哄笑。

“放开他!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耿弇拍案而起,跨过几张食案,从上首位置冲到末席。

那人挑衅的冷哼一声:“只许他伺候你一个人,就不许我们兄弟分享?老子家里的娈童还分给门客呢!”话音刚落,他只觉两眼一黑,身体向后倒下。

一拳是耿弇的,一拳是听雨的,等他挣扎着被人扶起,两只眼睛全是乌青。

“你们欺人太甚!”

那人推开众人,冲上前,揪住耿弇的衣领。谢躬的部将们个个怒气腾腾,掀翻食案,抄起家伙把耿弇围在中间。耿弇的亲兵们见将军被人围了,也不肯示弱,拉开架势,与之对峙。

大战一触即发。

“伯昭,住手。”声音不大,透着一股容不得忤逆的威严。

耿弇再不甘心,也只能从命,忿忿的将那人一把推开,后退一步,示意他的亲兵们退下。

听雨抢上前去辩解:“大司马,是他们出言侮辱在先!”

刘秀看着剑拔弩张的谢躬部将,冷冷的说:“既然事情由你引起,还不给各位将领赔罪。”

“凭什么我道歉,明明是他们……”一口气闷回心里,冯异冲她摇头,寇恂悄悄拉住她的衣角,耿弇也跟她打眼色,听雨只好闭上嘴。

“是部下多有冒犯,我替他跟这位小兄弟道歉。”谢躬站起身,谦逊的向听雨抱拳鞠躬,却招致他的部将的抗议。

“是他们目中无人!干什么要给他们道歉!”

“住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谢躬厉声喝斥,那人只好闭上嘴,退到一边,不再吭声。

“杜九,这件事是你的错,罚你喂马,现在就去马厩。耿弇,向这位将官道歉!”

刘秀冷厉而漠然的声音让听雨心寒,这不是他们的错,他怎么能这么武断,不分好歹?她昂着头不肯认错,耿弇却出乎意料的给那人鞠了一躬。火气再也压不住,她一把推开寇恂,撞开耿弇,冲出门去。

夜风吹得胸中的怒火更旺,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听雨一拳击中树干,枝杈乱颤,粉色的花瓣落了满身。

“还真是你,看不出脾气还不小。”

“谁?”

那人大笑三声,从黑影里走出来,掸了掸肩上的桃花瓣。月光照亮他的脸,蓬乱的胡茬,铜铃一般的大眼,听雨勉强一笑:“原来是马侍郎!”

马武哼了一声:“早就不是侍郎了,如今我是捕虏将军。”

听雨抱拳:“哦,马将军,失敬!”马武跟着谢躬一同攻打王郎,方才在席间,没有机会相认,如今重逢旧识,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马武撇着嘴讥笑:“这么长时间没见,你长得越发像个娘们了,难怪我的兄弟们会对你想入非非。”

一句话又激起她的火气:“是你的兄弟们心思肮脏!”

马武皱着眉摊开双手:“这有什么?是汉子就免不了存这样的心思。何况我们兄弟过的是什么日子,连吃败仗,能活命就不错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还不许我们……”

“好了!好了!”听雨实在不愿再听他说下去,摇着手连声打断。

马武瞧她脸红了,嘿嘿一笑:“小子,你还真像个女子,动不动就脸红。得了,谢仆射都给你赔礼了,别往心里去。”他拍拍她的肩膀,挑衅的瞪着她,“敢不敢跟我回大帐喝一杯?”

“有什么不敢?”听雨满不在乎的回瞪,“大司马罚我去马厩喂马,但是马将军带我回去,他总不好驳将军的面子吧。”

马武拍掌大笑:“好小子!”他勾住她的脖子,她也大大咧咧的往他身上一靠,晃晃悠悠的回到大帐。

月上中天,听雨酩酊大醉,被耿弇送回营帐。

她倒在床上,手脚不老实的乱动,耿弇想帮她盖好被子,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放,嘴里念念有词:“再来,倒酒,马将军,我再敬你一杯!”

他坐着不动,任她抓着。叹了一声,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今天的事不要怪大司马。谢躬奉皇上之命前来,现在只能对他们奉为上宾。”

“上宾?我呸!”听雨甩开他的胳膊,“他们就是山贼!”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以后跟他们相处,要更加谨慎,该忍则忍。”

“伯昭比我更委屈,他那么骄傲的人,还要给那些山贼鞠躬道歉。”她的手晃在半空,像是想抓什么,被耿弇紧紧握住,贴在胸口。“马将军,你跟他说,别难过,那些人……不值……得。”

“不难过,九儿,我不难过。”他小心翼翼的理了理她额角鬓边被汗湿的发缕,温暖的笑容久久留在唇边,指节一路掠过她轻颤的睫毛,光洁的鼻尖,和喃喃呓语的唇瓣,“九儿,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等我得胜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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