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爱你（1 / 1）
三十一
小雅这一天过得真是丰富多彩。先是奶奶然后是左艺，再来是师廉，现在师强也找上门了。本来严衡见小雅心情很差想让她回去休息，可小雅不听，因为只有在工作的时候她才能完全超脱忘记一切。
严衡远远的见师强进来，就没了好脸色，躲在一边观察着他和小雅的动静。
师强看到小雅嬉笑着就要去拉她的手，小雅躲开了，看了看周围的人说：“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
师强讨了个没趣以为小雅故意给自己难堪，撇了撇嘴盯着她红肿的眼睛说：“玩笑话你还真当真了，我就是试探你一下。你还真哭了？我以为你不在乎呢。”
小雅没有接他的话，懒懒地说：“找我有事？”
师强“啊”了一声没了动静，偷瞄着小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小雅见状也不愿搭理他就要走，师强赶紧把她拉着了，腆着脸说：“有事有事，别急啊！”
小雅站住了，眼睛也不看他，一副木然的表情。
师强说：“结婚的事，想再跟你商量一下。”
“不结了？好，我同意！”小雅干脆地说。
师强赶忙说：“说了开玩笑的么，这一篇咱就翻过去了好不好，你怎么还较真了。我跟家里商量过日子了，他们说越快越好，你觉得呢？”
小雅抑制着心里的厌恶，低头说：“随便，反正我也做不了主。”
师强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低三下四了，小雅还语中带刺不依不饶的。口气也变差了起来，没好气地说：“差不多行了，我都跟你道歉了。”
小雅猛地转过头盯着他说：“道歉？你道歉了么？我没听到！”
师强皱着眉头敷衍着说：“好，对不起，行了吧？我觉得咱们还是趁早结婚吧，这样整天一会一个样，我都烦了。”
“哎！你还真说到我心里去了！不过我的想法是，不一定非得结婚，只要有个结果就行，我不想被人耍。”小雅瞪着师强说。
“还不是你先说分手的，我也有自尊的好不好！”师强嘟囔了一句，见一向温柔只知道忍让的小雅就像变了一个人，心里也有点发怵，估计她真的是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他又换回了笑脸，说：“好！就这么定了，我今天就跟家里商量，订好了日子给你打电话。”
小雅收回了目光，说了声：“随你”就离开了，而就在小雅与师强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心里对他更轻视了。
师强看着小雅的背影自嘲地笑笑，虽然讨了个没趣但最起码小雅没有拒绝自己，任务总算是完成了。想到成功又近了一步，他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也懒得跟小雅计较了。
严衡见小雅走了走到师强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背，很不客气地说：“哎！”
师强转过头看了严衡一眼问：“有事？”
严衡轻蔑地看着他说：“往好听了说你这是能屈能伸，说不好听就是没脸没皮啊！我听说你上午刚跟小雅说分手，怎么，现在又要拉她回去？”
师强对严衡也没什么好印象，冷哼一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管不着！”说完白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严衡气了个半死，这要是放在年轻的时候他真想摁住他胖揍他一顿，现在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也懒得去理他了，只好对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他转过头，无意中竟然看到小雅正盯着盯着他看，他走了过去，对小雅说：“刚刚的话我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你真的决定了？”
“一切都改结束了，就这样吧！”小雅凄惨地一笑说：“严总，拜托你，别告诉吴哥，如果你真的为他好的话。”
严衡愣愣地看着小雅不说话。
小雅吸了吸鼻子，用颤抖的声音说：“如果我结了婚，吴哥也就不再有牵挂了，他也会找到最适合他的幸福，我不想再拖累他了。”
严衡叹口气说：“跟这种人结婚你怎么过？吴悠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这个代价太大了！”
小雅看着远方，喃喃地说：“那又能怎样，不结婚我就跟吴哥就能在一起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彼此都受煎熬。结束吧，我累了，吴哥也累了。”
严衡知道迅速转过身地小雅眼里已经储满了泪水，想着她的话，严衡禁不住惆怅起来，为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也是为吴悠。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幸福来得有些不太是个时候，让他很有罪恶感。
晚上，吴悠一下班就来到了餐厅，他习惯性的环视了一周，寻找着小雅的身影，可是小雅并没有像希望中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吴悠有些失望，在老地方坐下了。严衡见他进来，向他招招手，他也没看到，严衡直接超他走了过去。
“小雅呢？”吴悠问。
严衡说：“今天把她忙坏了，我让她回去休息了。”他用试探的语气问，“要叫她来么？”
吴悠摆摆手，说：“算了，让她休息吧。你不是有话跟我说？”
严衡衡量了一下午还是决定听小雅的，不是他自私为了吴悠置小雅于不顾，而是他也觉得小雅说得有道理，就算吴悠知道小雅已经决定和师强结婚了，他们也不可能有结果。严衡扫了吴悠一眼说：“今天师强来找小雅了，具体说的什么我也没听清。不过我看那小子真的把小雅给惹着了，我从没见过小雅那么酷，对师强爱答不理的，那脸上表情都快结成冰了。”
吴悠很难想象严衡描述中的小雅是什么样子，反正他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不过听严衡这样说，尽管表面没有表现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在他看来，小雅真的是铁了心了。
严衡偷偷地观察着吴悠的表情，见他心情不错，想必是没有想到小雅会走回头路吧。
吴悠又想起了什么问：“我听你说师强的家人都来了？”
严衡点点头说：“无非是劝小雅，有一位老太太，好像是师强的奶奶，对小雅很满意，不过我听小雅说她已经明确地拒绝他们了。”
也许是太相信严衡了，也许是太相信小雅，吴悠这下放了心。他沉默了两秒钟，站了起来，拿起包说：“我不在这里吃了，累了，我回去了。”
严衡暗暗舒了一口气，本来他以为吴悠会刨根问底，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过关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内疚起来，吴悠肯定是因为太相信自己了所以才没有起疑心，而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选择了欺骗，想想也太不够哥们了。可再想到自己也是为了他好，他又释怀了。
吴悠出了西餐厅，犹豫片刻还是去了小雅宿舍。宿舍没有开灯，想必小雅睡了。吴悠本想敲门，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想了想还是走了。一路上，吴悠一直想着小雅摆脱师强的事实，脸上的笑容也抑制不住跑了出来。那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自私，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希望小雅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真的到了那一刻他的痛苦却是无法言喻的，现在小雅恢复单身了，他的开心却又是无法掩饰的。回到家吴悠摁密码的手都不由地轻快起来，那嘀嘀嘀的声音听起来也格外的悦耳。打开门，很意外的，吴悠看到了玄关竟然有一双小雅的鞋。
吴悠的心怦怦地跳着，迅速换掉鞋，把包往沙发上一丢就冲进了屋，到处找着小雅的身影。他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丰盛的饭菜，有的还冒着热气，想来是刚刚做好的。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吴悠的心一下踏实了，因为，他确定，小雅就在里面。
莲蓬头流出的水拍打着小雅的脸，有种苏苏麻麻的感觉。小雅想着心事，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想着以后就要和一个令她厌恶的人躺在一张床上她就禁不住一阵恶心。她甩甩脑袋，决定不再去想，这是吴悠的家，是她一直想来却又不敢来的地方，现在，她站在了这里，就不应该再想不开心的事，否则就毫无意义了。想到吴悠应该下班了，她又加快了速度，把身上的油烟味仔仔细细地洗掉了，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出了卫生间。
吴悠看到小雅出来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笑容，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瓶红酒说：“我还是拿它没办法，你来开吧。”
见到吴悠，小雅难以抑制地激动，她的心突突地跳着，脸上蒙上了一层红晕。她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到椅背上，从吴悠的手里接过开瓶器，熟练地把橡木塞拔了出来，又往两个高脚杯里倒了些酒，在吴悠的对面坐下了。
吴悠见小雅穿着家居服，试探着问：“今晚不回去了么？”
其实这是一句很简单的话，以前吴悠也经常问，可也许是因为有心事，小雅忍不住不好意思起来。她点点头说：“方便么？”
吴悠赶忙说：“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
小雅“哦”了一声不吱声了。
气氛有些尴尬，吴悠也觉察到了，见小雅低着头，他说：“我刚刚去餐厅了，你没有在那里，我就又回来了。”
小雅避重就轻地说：“今天有些累，做事也不在状态，犯了好几次错，严总让我休息了。”
吴悠一听盯着小雅担忧地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雅赶忙摇头，说：“没有，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有些心不在焉。”
吴悠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两个人都刻意地回避着那个敏感的话题，谁都不愿提起。吴悠好久没有吃这么丰盛的晚餐了，加上又合胃口，他吃了很多。小雅有心事推说不饿简单吃了几口，只是时不时地抿着酒杯里的红酒,偷瞄着吴悠。见他吃得很香的样子，小雅的心里有了莫大的满足感。
吃过晚饭，两个人刻意地像往常一样各自做着各自的。小雅喝了不少酒有点晕晕的，但还是帮吴悠收拾着房间，吴悠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顺便看着小雅出出进进地忙碌。吴悠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房间非常整洁，但小雅还是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她似乎非常想让这个地方记住自己曾经是存在过的。
打扫完卫生，小雅又去洗了一遍澡，这次她在卫生间的时间有点长。
吴悠知道小雅喝了不少酒，怕她洗这么长时间会不舒服，就敲了敲门。卫生间的水流声戛然而止，小雅慌乱地擦拭着身体，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你没事吧？”吴悠见小雅脸就像红布一样，也不知道她是因为喝了酒还是让热气蒸的。
小雅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点晕。”
吴悠虚扶着小雅赶忙说：“赶快去卧室躺着吧。”
小雅看了吴悠一眼，没有推辞，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躺倒在床上。
吴悠听卧室里没了动静，又去客厅看了会电视，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关掉电视和灯，在沙发上躺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吴悠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突然闻到了一丝清香，像是小雅的。他缓缓地睁开眼，发现小雅坐在沙发边，头枕在他身边上像是睡着了。
吴悠轻轻地拍了拍小雅的背，温柔地说：“怎么了小雅，睡不着么？”
小雅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却抓住了吴悠的手，枕在脸上。
吴悠也不说话了，一动不动地任由小雅抓着，生怕自己一动小雅就跑掉了。
“吴哥，抱抱我吧。”小雅轻声说。
吴悠愣了一下，伸出手搂住了他，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小雅突然转过了头亲了吴悠一下。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了，窗外透过来的灯光照着小雅的眼睛，晶亮地让吴悠不敢直视。他伸出手，摸着小雅的脸，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那种最原始的渴望瞬间迸发了。吴悠温柔地吻着小雅，抚摸着她温润的身体，激动不已。两个人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什么家庭、世俗全都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有两个人深藏已久的渴望。
小雅的泪水伴着撕裂的疼痛，在那一刻滚落下来，她紧紧地抱着吴悠，那种把自己整个身心完完整整交给爱人的幸福，她终于体会到了。她的身体不断地发着抖，因为紧张，因为激动，因为幸福。吴悠一直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稀世珍宝，再也不肯撒手了。
两个人相拥在沙发上躺着，小雅像个小猫一样蜷在吴悠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吴悠轻轻地抚摸着小雅的背，温柔地说：“小雅？”
“嗯？”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