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白晨3(1 / 1)
当年,我无意成了归来者,日日与芗谦处在一块,吃穿住行样样随意,又得水胜皇后赏识成为亲信,年纪轻轻成了木部部长,在木恒国住得逍遥惬意。却也因这身份,认识了小芭,误了她,也爱上她。
我,还有一个身份,终黎家是木恒国放在金安国的细作,父亲看起来是往来各国经商,实则是替木恒国国王收集情报,只因,母亲是木恒国国王的妹妹,生死受国王控制。
我成了双面细作,同时帮归来者和木恒国国王探听各处消息,哪一个身份都随时能惹来杀身之祸。可我,却将这双重身份玩得游刃有余自得其乐,直至那日,我再见到小芭,看到无奈中焦急的她,意识到这般复杂的身份,使我无法堂堂正正为她做任何事,给她有力的帮助,唯一能做的,除了保护好她,就是为她扫清障碍,所以,我举剑杀了她身边的叛徒巧妈,秘密收集探听她的各项消息。得知心姬预谋夺位,我只能第一时间乘人不备将受伤的她救走,安慰她;得知她要上战场与巨石对战,我只能一边停下与蓝王的战役,让蓝王得空派兵救援,一边偷偷派兵伏击巨石粮草;得知有人预谋烧毁水安大宅,我放下她赶到水安,倾尽全力救出密册。
原想抛了家族与小芭厮守到老的,下定决心同她表白,可她的迟疑让原本不确信的我心中更加彷徨,想起芗谦的话,我不过是她手中玩偶,无趣时,拿来逗逗解闷。可我,却有心让她记住了我的笛声,让她牵挂住,一直未曾送给她的笛子。
不曾料到此举会连累到家族中人,一直对终黎家宽厚有待的木恒国国王,在我失去消息的那一阵,将母亲请入了皇宫,名为赏花实则看押。
我一向认为自己是最懂自己的人,却在每一次面对小芭时,一举一动,总是出乎意料的呆傻,连言辞,也变得不佳,甚至于脸上的肌肉,都会不受控制的往上拉扯,笑意横生。纵然芗谦告诉了我许多小芭与金安太子的亲密旧事,一次次用小芭对蓝王的依赖来阻止我冲动行事,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去找她,见一见她的容颜,梦想着能与她一起浪迹天涯。我甚至狂傲的以为,只要与木恒国脱离关系,就无人能阻止我与她厮守到老,所以我与木恒国王达成交易,只要相助帮忙胜了金安一战,从此便脱离木恒隐姓埋名。那是怎样惊心动魄耗力持久的一战,对手是小芭信赖的兄长,战利品是此后可能简简单单与小芭白头偕老,我耗尽心结,终能权衡得当与蓝王拉着持久战,最后赢了战场,输了蓝王,那般骄傲不可一世的蓝王,递上降书只为了挥兵助小芭。
芗谦说,我一直在妄想,我是归来者,是属下,存在的意义,就是她的死士,为她赴汤蹈火的人。我心甘情愿成为她的死士,却始终不愿告诉她,我是木部部长,就算感受到她一次次呼唤,仍不肯轻易去见她。我想让小芭将我视为一个普通人,一个与她无关平等的人,那样,或许会更容易对我动心吧!
可小芭会动心吗?愿意与我浪迹天涯吗?她是那样光鲜美丽的女子,是高高在上的王,是自小锦衣玉食的公主,她甚至是金安国王白冥蓝筱深深爱着捧在手心的女子。纵然身世复杂,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不能如愿又怎样,只因太多人想护她娶她,国王与王爷鼎力相助,由着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连每一次小芭深陷困苦,我急匆匆赶去时,总有一个身影比我先到一步,白冥蓝筱,他绝世的才华与容颜,无可匹敌的帝王霸气,小芭与他是那么恰当合适的一对,王爷公主、王上女王,在一起会终身幸福的吧!
芗谦总在我耳旁唠叨:那样娇贵柔嫩的公主,是不会选择受苦,也吃不了任何苦的,若我选择隐姓埋名,连普通平民都不是,小芭,高高在上的女王与公主,是不会抛下一切同我远走他乡的!我不停怀疑芗谦的话,却抛不掉当日在深山丛林中,白冥蓝筱轻轻松松将她带走,不留一句话,忘不了在去幽谷路途中,我故意步行,她才走几步路,就已喊疼受伤!如此宝贵柔弱的她,纵然愿意受苦,我又如何忍心。
芗谦又说我永远也不能跟小芭提及6岁前白头发白眉毛的我,常人都会认为是妖怪投胎!可我不信,小芭是如此的聪明善良美丽大方,定能接受,鼓起勇气的我开口相问,小芭却如芗谦说的那样真的不信。
几番试探几次考验,我终于彻底的信了流连于花丛中的芗谦,或许当年在深山中长大的我真的不懂什么是****,更不知女子奇妙的心态。
我这般自作多情心甘情愿是否很幼稚可笑呢?她的世界,那么美好那么遥远!我能为她做的是什么呢?大概真如芗谦劝说,不去打扰她,退出她的世界,成全了她的美好吧!
我喝了芗谦特意为我秘制的毒药,他说,我们中的盟咒本就是一种毒,以毒攻毒,方能克制盟咒的心心相通。毒药性能还不稳定,可能会要了我的命,芗谦劝我最好别服,可我已无所谓,离了小芭,生与死已无什差别。问他,喝了,半个时辰内会有反应吗?芗谦摇头,答,不确定。我让他将药的毒性延缓了,这样,若我真的毙命了,小芭也不会知道,连内疚也不会。
我当着小芭的面喝了毒药,告诉她从今后,我们再无牵连,这样,她应该会将我忘得干干净净吧!我终于成全了她的幸福,给了小芭最后的笑容,倒在她屋外。
而小芭,真的跟白冥蓝筱在一起了,去了金安的皇宫。
收到此信后,我撑着虚弱的身子躺在木床上,回忆当日同样躺在此床上的女子,回忆装满她的此屋和屋外院落,她的一颦一笑仿若还在眼前,祝愿,她此生能平安幸福快乐。
我以为,再不会与她有牵连,却不料,那样高傲冷清的蓝王一脸焦急的冲到病榻前,说,小芭病危!
如同被一道道巨雷劈中,惊愕中我,头开始剧烈疼痛,身子似乎漂浮起来,灵魂已经偷偷飘向有她的皇宫,若不是蓝王清冷焦急的目光,我定会认为这是错觉,她怎么会生病,又如何会病危呢?有蓝王照顾,有皇宫中纵多的御医。我不信也来不及去反应。
蓝王说,小芭需要她心心挂念的人事物来救治,我不懂为何蓝王急匆匆来寻我,小芭最挂念的,如今这世上,当然是他白冥蓝筱,可蓝王却说,那人是我!
那一刻,我的头几乎炸掉,飘离的灵魂重新归位,狂喜的心不受控制的乱跳,原来,真正动心的不止我一个!
可是,无力的四肢,徘徊在生死边缘的身体,不停提醒我,纵然想又能做什么,能给小芭的,除了仅有的一根发簪和一句简单的话。
送走蓝王后,我扶着桌椅站在铜镜前,镜中,那瘦弱不堪面色苍白的男子,真是我吗?小芭与这样的我在一起,除了承受痛苦,还能有什么!收拾衣物,我逃到山谷中。
幸而当初的我是自私的,这院落,这山谷里,满满都是她的身影,甜甜的都是回忆,呆在此处,纵然不能相守也无憾。
不出我所料,小芭寻来不见我又走了,我重新搬回院落,内心说不出是喜是忧,呆呆立在屋内,灵魂再次脱壳,随她走远。
院外响起了马蹄声,掩盖好紧张我立在屋内,仿似人间百态已与我无关,侧脸不敢与她对视,眼角,却不自觉扫视她的倩影。
亲耳听到小芭的表白,我的心,狂喜得无以形容,又疼痛得仿似被刀割血流如注,多想与她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可,木恒国依然纠缠不休,就连这具站立的身体,此刻,也是勉力强撑!当年自恃才华横溢的我,都无法护她周全,如今,此番落魄,如何能让我同我一起受苦受难。
我只知她一直是个骄傲的人,若是我拒绝了,她定会离去从此放开我,我知她有人疼爱,少了我,还有蓝王,我知时光有多残忍,不久后,她定能忘了我,有一天,也能含笑的提到我,嘲笑年少轻狂无知,却从不知骄傲的人,放下自尊的那一刻,就已在心中烙下恒久的烙印,已与时光无关,与他人无关。
骄傲的她一举收回水胜,重新坐上了女王的宝座,万人之上无上权力,被蓝王捧在手心的她,准备合力攻打木恒。
等我被抓回木恒时,才知,几个月前,木恒国国王已广发请柬,不日我将与木恒公主成亲,我笑了笑,自负的认为小芭是为此才攻打木恒的,我,又岂能辜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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