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战争再次掀起(1 / 1)
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完这篇书信,震惊、恍然大悟、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母后一个过错,天澄族一族灭亡,芗谦一家失散,蓝姬丢下二哥为救心姬毙命,心姬虽得救却终身怀恨,为报仇不惜葬送自己的孩子,外祖母被害,父皇受迫。可我能责备母后吗?有资格责备吗?她是为了救我,这一切,又是我的过错吗?原来我尚在襁褓中,就已害了如此多的人。
拿着丝制的帛书,我无力倒坐在地上,寻不到一丝力气,怪谁,怨恨谁,历史原来如此残酷,原来从一开始,心姬就寻对了人,她恨我恨得如此理所应该,我受苦受累,却没有任何资格来抱怨谁?事已至此,如何赎罪?眼前金光闪闪的,是刻有历代皇位祖先的金匾,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唯一的继承人,牺牲如此多保住的一位带着责任的罪人。
我不知道母后为何信了那道士的话,此刻还让我继续寻找宝物,不信什么身体锁不住魂魄,非要宝物震慑,更不可能再去寻找,却不得不承认这因宝物引发的残局,该怎么收拾?
拖着疲惫的身心,我来到了一王爷府,府门打开,府内冷清得可怕,寻着回廊往内里走,水流水长谨慎的护在左右,行了一段,听见有人凄厉的尖叫,毛骨悚然,水流水长不自觉就抓紧了我的手,一帮侍卫立马跑到前头开路,拐了几个弯,终于见到那疯癫的身影,心姬蓬头垢面,却面露傲色,一双蓝眸时而妖媚得如同来自地府,时而单纯得恍若一汪清泉,见到我时,猖狂的笑着,说:“妖后,敢违抗我命令,瞧见你的母亲了吧,哈哈哈哈,看看,我又给她服药了,哈哈哈哈!”
我知心姬定然将我错认为母后,几步走到心姬跟前,厉声问:“什么药,你给她服了什么药?”
“哈哈哈哈,自然是好药,能让她肝肠寸断的药!知道怕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偷去接你女儿!你、你那该死的女儿,都是妖人,你们统统都是妖魔!”
“什么女儿?”
“不许提你那该死的孩子!她活该受尽人间苦楚,我定要让她尝尽所有痛苦,把她千刀万剐也不足已平我恨!拿命来,妖后,你拿命来,为我一族偿命!”心姬厉声尖叫,蓝眸散发着地狱之光,挥手朝我扑来,却被侍卫挡住。
“妖后,你定然不得好死,你、你女儿、你们全家都是!”在她歇斯底里的咒骂声中,我逃出了一王爷府,纵然知道自己对她有愧疚,也听不了这样的话语。太狠毒的诅咒让人听而生畏,母后她们都去了,我若寻不到宝物,是否真的会如那高僧所言,活不过二十呢?可我已经无所谓了。
写了封书信给二哥,告诉他,我已知晓一切,几日后,二哥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安殿内,见到我,第一次说了这许多话,“小芭,那些都是陈年旧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上一辈的人,为此,已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我们,何苦再纠缠!我的确早就知道,可我不同你讲,因为我觉得此事与你无关,我也曾劝过心姬,但她已成魔,我只能尽可能保护好你,让你少受些伤,最后,你还是知道了一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说是谁的错,今后,我们好好活着便可!小芭,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生活,过得幸福。”
我知晓二哥说的那些道理,却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豁达的人,无法像二哥那样,让往事都如烟散,只好将所有愧疚,都深深藏在心底,武装自己为金刚不坏身,来面对另一桩战事。
自我登上王位后,就在积极筹划与木恒战争,战书已寄往木恒,木恒乃强国,水胜与木恒中间隔着金安国巨石国,二哥本不愿参与进来,又挡不住我攻打木恒的决心,见我孤身一人必败的架势,只好答应与我为盟,一同进攻木恒,此刻,水胜与金安正在大肆准备战前物质,一场战争,为了一个人,一个月后爆发。
皇宫内,无人支持我的战争,可我是王上,他们只得从命,二哥说,这样不值,为了一个白晨,何苦葬送一个国家,可我说,为了那个人,我愿葬送天下。
我是带着这样的气概披着金丝银甲骑着飘雪与二哥齐肩立在战场一侧的,由于我与二哥两人合力,加之二哥用兵如神,很快木恒国被打得落花流水,阵法破解、将领被杀、士气低沉。
每一场战役,我都如疯了魔般杀敌,几次险些毙命,都被二哥及时救获。又一场恶战结束了,我躺在营帐内,手臂、大腿、腰上都缠绑着厚厚的绷带,二哥一脸阴沉坐在身侧,几个时辰了,一句话也不说。我知他定然生气了,可这是我内心的宣泄,如果不这样拼命的砍杀,将自己陷身到战局中,我不知何时自己会去思考什么,而无论是什么,都会与白晨或母后相关,都是我厌恶的。
“你以为这样白晨就会心疼吗?”这是二哥说的第一句话,开口,就戳中了我的痛处。
“我没有!”我不带一丝情感来狡辩。
“狡辩,小芭,知道我认识你多久了吗?你骗不了我!”二哥与我四目相对,貌似洞察我内心的一切波澜。
我转过头,不看他的眼,倔强的说:“没有,就是没有!”
“你有,你就是,你想让他关心你,你以为自己受伤了,白晨就会出来见你了对吧!”二哥目光紧盯着我。厉声责问。
“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与二哥对吼,这是第一次,我竟与二哥争吵了起来。
“我出去,好让他进来吗?小芭,我跟你讲,白晨不会来,永远也不会来,你想都不要想,今生今世,来生,无数世,他都不会来!”我可以肯定,二哥已经疯了,却不知他是为我而疯。
“你走啊,走啊,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我讨厌你!”我也疯了,却是被白晨逼疯的。
二哥阴沉的走出了帐篷,我抬头闭目,我没有泪水了,早就没有了。
不多时,二哥手捧汤药折回帐内,“喝!”
接过泛着苦味的汤药,一饮而尽。
“要去见他吗?”二哥看着我手中空空的药碗,冷冷问。
“不用!”我平淡开口,却不知自己为何不去见他,不敢吗?害怕自己太狼狈吗?还是见了,就再也无法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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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恒国皇宫内,此刻正风起云涌。公主与终黎白晨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本该张灯结彩的宫殿却毫无喜气,战场上的节节败退,更是惹得国王一阵咆哮。
“终黎白晨,你真不愿出兵为谋吗?”咆哮的木恒国王平复情绪,望着殿上洒脱站立的白影问。
“不愿!”干净肯定的声音,不大却宣告自己的见解。
“你可知你身上流的是木恒皇室的血脉!”木恒国王强忍住怒气,僵硬的脸上强撑着笑问。
“我身上还有金安国的血!母亲欠木恒的,早在上次木恒与金安的对战中,白晨已将其还清,且已说过,战后,终黎家与木恒国再无瓜葛!”白晨依旧淡然自若的说,语气虽缓和,却立场坚定。
“是吗?那你同公主的婚礼呢?”木恒王上铁青的一张脸,再怎么硬拉,也扯不出一丝笑容。
“什么婚礼,我从没同意过!”白晨目光坚定,语气坚决。
“那你是不准备举行了?”木恒国王像一个即将爆炸的弹药,只差最后一个小火苗。
“不举行!”简单三个字掷地有声,高高在上的王终于震怒了。
“将人押上来!”木恒国王一声怒吼,两个瘦弱的身影带着沉重的镣铐出现在大殿门口。
“父亲、母亲!”白晨几步跑到两人身前,上下打量,发现父亲母亲只是被扣押,并未受刑,一番宽慰,又双目怒视得意的国王。
“想不到吧!白晨!你以为将他们藏起来我就找不到,就抓不到你的软肋了?啊哈哈哈”高高在上的国王得意又猖狂的笑着。
“若我还是不从呢?”白晨双眼抱歉的看了看父母,得到两人肯定的点头后,依旧一身清爽潇洒傲然的说。
“除非你想让你养尊处优的父母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木恒国王双目兴奋悠悠发着精光。
“你敢?她是你妹妹!”一向待人温存的白晨终于动怒了。
“你说过,上次战后,我们再无瓜葛!”国王缓缓重复刚才白晨的话语,一怒一笑间,面色涨红,嘴角翘起的弧度,越发让人看了作呕。
“怎样,终黎白晨,我的乖女婿,给你半个时辰考虑,是亲是仇,你自己斟酌!”国王拍拍大腿,走下王位,脸上堆着洋洋自得的笑,临出殿门前,又转过身,说:“对了,听说你前阵子大病了一场,不知道武功现下恢复得怎样,我这里里外外几千侍卫,不知你可还有实力战上一回合!”
白晨颓然靠在大殿的朱木柱上,心中,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