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番外‧新年（1 / 1）
帝国历100356年元旦，刚吃过早饭不久，柏瑟芬妮公爵就带着自己的丈夫与实岁两岁半但因过了年提早算做三岁的女儿墨渊‧柏瑟芬妮到了岳家拜访。
虽说加纳利帝国对于出嫁的男人回父家这件事在习俗上没有什么硬性的规定，但像柏瑟芬妮公爵这般，新年第一天就带着丈夫女儿上岳家的，也真不多见。
不过，全帝都都知道，柏瑟芬妮家中无长辈，又宠丈夫，新年提早去拜访，又跟着丈夫在岳家住个几天，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看见儿媳带着儿子外孙女回家，米涅娃公爵和老爷自然是高兴的，虽然两人育有二女二子，但大女儿定岳和夫婿驻守在家族领地米涅娃星系、与大女儿异卵双胞的二儿子寒岭嫁给了军队老下属的女儿，跟着驻守到边境星域、三女儿飞岩娶了商人家族的儿子，跟着离开军队，弄了个佣兵团整年在银河四处乱闯，到最后反而只有小儿子跟儿媳一年到头见得最多，寂夜这半女当得也算名副其实。
喝过一杯红茶之后，公爵老爷带着儿子跟外孙到了日光室，留下寂夜跟公爵下起棋。
米涅娃公爵生性豪爽，棋力不高不低，擅长综观大局，寂夜虽不好此道，但她擅长计算，正好与米涅娃旗鼓相当，各有胜负，到了公爵这个地位，不管棋下得好不好，难的是找得到肯真心跟妳下的人，输得起的米涅娃对上肯堂堂正正与她厮杀的寂夜，正是对了胃口，所以每当寂夜到了府上，两人总要下个几盘。
这边公爵与寂夜厮杀得难分难了，那边公爵老爷看着几年来越来越精神的儿子跟看起来聪明安静的外孙女，满意地点头，两人闲聊了几句，公爵老爷看着在一旁以个人终端不知察看着什么的外孙女，啜了一口茶说道：「墨渊再过几个月就满了三岁，你的育婴假也要结束了，有什么打算？」
流岚抿嘴笑了笑，自在说道：「就回去当联络官啊。」
公爵老爷叹了口气：「你也当人父亲了，真没打算退下来管家？寂夜就这样纵着你？」
流岚收了笑，认真说道：「我知道别人在背后都说我不懂事，可是寂夜说过，我们不缺钱，也不想再往上爬，那我就不用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况且，柏瑟芬妮家靠的不是跟别的家族人情往来，我就算呆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留在军队，至少跟族里的姊妹兄弟相处，还比较自在。」
说到这，他眼神柔和，看着自己的父亲露出略微羞怯的微笑：「我知道您担心她嫌弃我，可是您不懂她，她要的从来就不是高贵雍容的大家少爷，如果只是想娶个姓德尔根的人，她的选择多的是，可是她想要的，只是有人把她放在心上，早上真心地跟她说声早安，晚上真心地跟她道声晚安，她喜欢我的，正是我从来不在她面前做伪——所以她希望我不要勉强自己，因为我不高兴的话，她也不会开心。」
公爵老爷微微点头说道：「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也不多嘴了。不过你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便罢，别人跟前还是别说了，就算是你两个姊夫和二哥过来，只要让他们知道寂夜待你不错就好了。」
寂夜有点疑惑：「虽然我本来也没想跟别人炫耀的想法，不过连二哥也要瞒着？」
公爵老爷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命好吗？你两个姊夫虽然没跟我们一起住，比一般当人女婿的轻松多了，但家族领地那里大半内务都要靠你大姊夫处理，而你三姊夫跟着你三姊东奔西跑，两个人不是焦头烂额便是忙碌奔波。再说你二哥，虽说你二嫂的母亲是你母亲的老下属，不可能为难他，但他当人家女婿的，总是要尽孝道，后来跟着你二嫂到边境去，虽说是高级将官的家属，物资什么少不了，但总没有帝都繁华。」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拍拍自己小儿子的手臂：「我知道寂夜没回来的那几年，你过得也苦，他们也知道，但人都是这样的，就算明知道别人背后的辛酸，但在自己不如意的时候，看到别人好心里总是不舒服，你又何必为难他们，也为难你自己？」
寂夜点点头：「我知道了。」
公爵老爷露出欣慰的笑，看向外孙女：「既然你要回军队，那墨渊怎么办？」
寂夜这时露出稍微苦恼的表情：「寂夜的想法是把她送进幼学院去，希望她能学会跟人相处。」
公爵老爷好奇地说道：「这也是不错的选择，有什么不对的吗？」
流岚叹了口气：「这孩子太早熟了，一点都不像孩子，寂夜说可能是因为她的智商比一般人要高的关系，可是在我们这种家庭，学会做人才是真的聪明，所以我也赞同寂夜把她送去幼学院的打算，可是她平常看到其它的孩子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彷佛不屑为伍，就只喜欢钻进寂夜的数据库和实验室，我有点担心她在幼学院会适应不良。」
公爵老爷闻言也露出烦恼的表情，他生的四个孩子当中，除了二儿子寒岭小时候因为身体健康有些不足的关系勉强称得上安静，其它三个孩子小时候几乎都是无法无天的存在，对于像墨渊这样奇特的孩子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这时一直沉默的墨渊关掉自己的个人终端，走到两人身边说道：「外公、爸爸，请不要当作本人不存在好吗？」
她的声音娇娇嫩嫩的，极为可爱，偏偏说的话跟声调都相当成熟，配上她圆圆短短的身材相当的有喜感。
流岚无奈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彷佛在说「看吧，就是这种一点都不讨喜的模样。」
公爵老爷忍着笑，把墨渊抱进怀里问道：「小墨渊，告诉外公，想去幼学院吗？」
墨渊淡淡说道：「没什么想不想的，既然母亲觉得去哪里对我有有好处，那就去吧。」
说罢，又叹了一口气，脸上有着明显的忧郁：「反正大人都这样，最喜欢勉强小孩做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
公爵老爷这时候是真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了，他问道：「这怎么说？」
墨渊双臂抱胸：「母亲明明自己也没什么朋友，就算是跟源阿姨，两人之间最常讨论的话题也都是研究，明明就很孤僻。父亲也是，除了母亲之外，其它人根本都只是打发时间用的布景吧。自己都没有什么朋友的人居然以要我交朋友回理由把我送去幼学院，这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母亲和父亲嫌我碍眼了吧。当然，如果这样就能换来一个弟弟或妹妹的话，我也不介意。」
公爵老爷因为她这番话感到愕然，流岚倒是气笑了，他捏了捏女儿的脸颊说道：「谁说妳母亲没有朋友？她和陛下从少时就认识了。她朋友是不多，但每个都是生死之交。况且她是尝试之后才发现自己不善交际，跟妳这种还没尝试就想着逃避的人可不一样。」
墨渊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脱离了自己外公的怀抱，却没有尖锐的指出流岚没有反驳自己没有朋友这一点。虽然父亲没有母亲那么聪明，但可比母亲不好惹，母亲从来不会因为自己顶嘴而惩罚她——只要她说得出一套解释得通的理由——但却会因为她让父亲生气而打她屁屁。
哼哼，就知道在母亲心中，只有父亲才是最重要的了。
流岚看着自己女儿又转回去从个人终端上不知在查什么资料，也撇撇嘴没有再说话。生了个比自己聪明的孩子就是这点不好——你常常说不过她。
公爵老爷看着自己儿子和外孙女两人脸上相似的表情，眼中满是笑意，看得出来，不管是流岚还是墨渊，都是被深深爱着的，才能有这样孩子气的表现。
是的，在公爵老爷看来，墨渊虽然要比一般孩子成熟许多，但依然充满了稚气——她说的话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撒娇。
他忍着笑，想要跟自己儿子再说些话的时候，侍童进来说道：「老爷，四少爷，大小姐和三小姐回来了。」
公爵老爷一喜，带着儿子与外孙女迎接自己的两个女儿去了。
吃过一顿热闹的午餐之后，一群人分成三群，公爵自然是和两个女儿与媳妇一起说些女人的话题，公爵老爷则带着儿子和两个女婿回到日光室，这次没把外孙女带着，而是让让几个孩子一起到花园去玩了，反正花园就在日光室外面，从窗户一看就知道几个孩子在做什么，倒也不怕出意外。
所以几个孩子在花园里大眼瞪小眼起来。
里头最无奈的当属定岳的二女儿赤琳。
流岚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比他大许多岁，尤其是定岳与寒岭大他整整十二岁，两人又成婚的早，当流岚与寂夜成婚的时候，赤琳已经十二岁了，今年十七岁的她刚提早从学院毕业不久，这次跟着双亲来帝都，会长住下来，等待分配职务，顺便找寻结婚对象。
至于赤琳的大哥素琅比她还大上两岁，去年便成了婚，虽然也嫁在帝都，但跟寒岭一样，新年的时候都要先去拜访妻家的双亲与亲戚，几天后才能过来。
而流岚的三姐飞岩素来浪荡，比流岚大上七岁的她，只比流岚早两年成婚，膝下只有一对双胞胎儿子紫佩与紫环，今年堪堪六岁。
所以赤琳一下子成了孩子王——看着三个身高勉强到她膝盖的三个小家伙，赤琳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倒不是她不喜欢自己的堂弟与表妹，而是，她实在不会与小孩相处，尤其是墨渊这种聪明过头的小孩。
「拉米诺粒子在真空中的特性是什么？」
果然——听见墨渊软软的声音但充满鄙视的眼神，赤琳在心里泪流满面，若不是实在太像恼羞成怒，她实在很想大喊老娘在学院主修的不是空间科技而是机动装甲驾驶啊啊啊啊。
而且就算她在学院的大赛获得冠军并因此获得提早毕业的资格，也无法获得墨渊的崇拜——谁叫寂夜不仅是多种新型机动装甲的设计人，也是测试纪录保持者，别的不说，光是巨人的驾驶纪录大概几十年内不会有人打破了。
难道她能把墨渊抓起来打屁屁吗？可是小舅舅生气的时候很可怕啊。
身为小辈当中唯一有幸见识到流岚在寂夜失踪那几年的阴沈暴躁的人，赤琳可是记忆犹新，当年年少无知的她，有年过年时不小心打乱了流岚正在计算的数据，当时她差点脱了一层皮下来。
就当赤琳深陷悲惨的回忆当中时，墨渊判定了赤琳是无趣的人，将目标转向眼前的两个小孩。
「我猜你们也不知道？」
她挑挑眉毛说道，等着眼前的男孩哭着跑走，源阿姨的小儿子就是这样，真是逊毙了。
没想到她看到的却是两双崇拜的眼神以及大合唱。
「墨墨果然很厉害！什么都知道！连堂姐都没有墨墨聪明！」
紫佩与紫环穿着款式一样的精致长袍，白金色的长发也梳成一样的发型，加上几乎一模一样的无瑕小脸蛋，手牵着手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认得出谁是谁。
墨渊挑挑眉毛，指向左边的男孩，「紫佩表哥？」，再指向右边的男孩，「紫环表哥？」
然后严肃说道：「我的名字叫墨渊，不叫墨墨。」
迎接她的依旧是闪闪发亮的眼神和崇拜：「哇，墨墨认得出我们耶，连妈妈都分不出来呢。」
墨渊平淡说道：「紫佩表哥双眉间的距离比紫环表哥多了零点三公分。」
刚刚平复心情的赤琳听到这句话，只想躲到墙角画圈圈，零点三公分……这是肉眼看得出来的差别吗？
事实上双胞胎依然有可以分辨的特征，紫佩在左手臂上有颗红色的花样胎记，而紫环的右手臂上有颗黑色小痣，不过这都要卷起袖子才看得到，他们是第一次遇见光看两个人的脸就分得出彼此的人，立刻将墨渊画入自己人的范围。
紫佩和紫环两人对看一眼，点点头，从各自从背在身上的小包包拿出一颗拳头大的蓝色不透明水晶，放在手掌上递给墨渊。
「这是紫佩/紫环的宝物喔！是妈妈今年给的！放在耳朵边会有咕噜咕噜的声音唷！」
墨渊狐疑地看着两个小孩手上的水晶，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她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两颗水晶都是呈现完整的圆形，表面光滑，虽然不透明，但隐隐有暗色的纹路，呈现类似但不一样的纹样，有点像是花瓣一样，虽然看起来很漂亮，但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她将右手的那颗水晶放到耳边，果然有咕噜咕噜，就像是液体流动的声音。
她放下右手，严肃地看着两人：「三姨有说这是什么吗？」
紫佩和紫环对看一眼，困惑地摇头：「妈妈说这是朋友偶然间找到的，因为很漂亮又是一对就给了紫佩/紫环的。」
墨渊额头上流下一道冷汗，可以这样随便把东西给小孩的吗？而且总觉得这跟前几天在宇宙大百科‧动物篇里头看到的某个物种有点像......
就当墨渊思考着要如何处理手上的麻烦时，那两颗水晶突然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开来。
当赤琳神色一变，在几秒钟之内赶到几个孩子身边时，墨渊手上只剩下一堆水晶碎片，以及上头两只湿漉漉的白色小动物。
就连最为处变不惊的墨渊也不禁呆楞当场。
一阵风吹来，两只小动物抖了抖，湿漉漉的毛皮快速干掉，变成毛茸茸的可爱模样，牠们睁开双眼，露出蓝宝石一般的美丽眼睛。
紫佩和紫环年幼无知，忍不住握住双手感动地说道：「好可爱！」
两只小动物歪了歪头，看向两人，墨渊觉得头上冒下几条黑线，将双手伸向两人说道：「拿去，那不是普通的宝石，而是蓝晶兽的卵。」
紫佩和紫环没有接手，而是继续用着闪亮亮的眼神说道：「墨墨果然很厉害！什么都知道！」
墨渊觉得额上冒出黑线，就说小孩子最讨厌了！
她不耐烦地向前走了一步，那两只蓝晶兽或许觉得紫佩和紫环的气息很熟悉，吱吱叫了一声就跳上了两人的长袍，安然地在两人的肩膀安家，紫佩和紫环被两只小动物尾巴扫过脖子的感觉弄得有点痒，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忍不住摸起牠们柔软的毛皮起来。
赤琳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蓝晶兽是什么？不会很危险吧？」
呜呜这样就算她不想承认自己无知也没办法了，居然、居然比不上三岁的小孩。
赤琳再度在内心泪流满面。
墨渊耸耸肩，小心翼翼地先将左手的蛋壳碎片放到右手，再用左手从口袋拿出手帕，将蛋壳包起来。看着已经跟新出炉宠物玩起来的紫佩跟紫环，她将蛋壳放回口袋——这么珍贵的研究素材，是一定要好好保存的！至于眼前这两个小孩，虽然呆了点，但看在他们替自己送来第一批素材的份上，就勉强当成是自己人吧。
满意地点点头，墨渊这才看向一旁的赤琳，毫不在意地说道：「谁知道？宇宙大百科儿童版只说蓝晶兽是很稀有的动物，以前的人当宠物养的。至于更深一层的内容，母亲没有开放我的权限。」
说到后来，墨渊嘟起嘴巴，颇有些愤然的意味。赤琳先是呆了一下，看看正在舔着两个堂弟脸颊的蓝晶兽、正因为被舔而笑得很开心的堂弟、以及嘟着嘴巴的表妹，最后也笑了起来。
什么嘛，果然小孩子就还是小孩子啊。
至于那见鬼的蓝晶兽，小姑姑总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乐天的赤琳摸摸墨渊的头，带着三个小鬼加上两只小动物往日光室前进。
差不多是他们吃点心的时候了，而且两只小动物刚出生，也得喂点食粮吧，就是不知道蓝晶兽吃什么？
赤琳也耸了耸肩，总有人会知道的，对吧。
当几个孩子在花园的时候，留在客厅的四个女人又是另一番情况。
在问候过彼此的近况之后，定岳跟着老公爵到书房去报告家族领地最近的情况，临走前，定岳对寂夜友好的一笑，身为孩子当中的老大，她向来比较成熟稳重，这几年年寂夜对流岚的好她看在心里，加上隐星集团这几年也跟她做了不少生意，她跟寂夜的关系向来不错，虽然当茴雪宣布寂夜与流岚的婚约时，她也考虑过找人教训想抢走她宝贝小弟的寂夜。
当然，看到寂夜在帝国竞技场的凶残样之后，这种想法就蒸发了。
虽然当过兵也镇压过叛乱，但人跟野兽是难以匹敌的啊。
况且，她也不得不承认，寂夜的实力，不仅足以保护流岚，也配得上他。
寂夜对于定岳的示好也报以微笑。不过这下客厅就只剩下飞岩与她了。
比起稳重的定岳，寂夜向来对飞岩比较头痛。飞岩个性跟老公爵比较像，说好听点是豪爽，说难听点就是鲁莽而不知轻重，但她对流岚却是真心疼爱的。寂夜知道，当初飞岩离开帝都组建佣兵团，除了想逃避被逼婚的压力之外，也是想帮流岚找寻她的踪迹，没想到倒在途中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当年在婚礼之前，飞岩气势汹汹地找到她，硬逼着她以机动装甲一决胜负，她花了老大功夫才让两人打成平手——毕竟她没有太多操作一般机种的经验，如果不够谨慎，结果大概不是她输得很惨就是她错手杀了飞岩。
不过或许是不打不相识，自那之后，飞岩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
对于流岚的姐姐找她碴这件事，寂夜并不介意，毕竟她早就知道，流岚是饱受家里宠爱长大的，而且她其实不讨厌这种姊妹兄弟之间的感情表现。
飞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熟门熟路地找到老公爵藏酒的柜子，拿出里头装着烈火酒的水晶瓶，对寂夜扬了扬：「来一杯？」
寂夜微笑摇头：「流岚现在规定我一天最多只能喝三杯酒，我想，晚上一人敬一杯刚好？」
飞岩咋舌，却没有再劝，只是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火红色的液体之后，拿着棋盘与棋子坐到寂夜面前：「来一盘？」
寂夜没有反对。毕竟女人混在一起还能干嘛，不是打架就是喝酒，而在新年第一天就去训练场，不管是切磋体术还是机动装甲的驾驶，结束之后等着把两人骂到臭头的人一定不少，还不如老老实实下盘棋。
飞岩的棋风跟老公爵有点像，都是走豪爽路线，只是偶尔天来飞外一笔，寂夜也不能次次赢她。
两人这次倒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边聊天一边下棋，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一盘走到结束，这次寂夜倒是赢了。
飞岩笑了笑，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桌上：「给妳。」
寂夜好奇地接过来打开，盒子很朴素，里头垫着的绒布也没什么装饰，上面是一颗大拇指大小的金色椭圆型物体。
寂夜吃惊地看了飞岩一眼，小心翼翼地将那物体拿起来，感受到柔软的胶质表面与从里头散发出来的微微热度，证明她的猜测没有错：「这太贵重了。」
飞岩摆摆手：「妳在狂澜那几年身体损伤不小吧？把身体养好，才能多陪流岚几年。安金凝胶除了修复细胞损害之外，并没有延年益寿的功能，只是很少见罢了。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了这一小块，想来想去，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妳最需要了。」
寂夜真心诚意地说道：「多谢三姐。」
飞岩朗声大笑：「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
寂夜微微一笑，也不再说，的确，都是一家人，不用道谢，真要谢，也不是用讲的，还不如用行动表示。
就在这时候，流岚走进客厅，对着两人说道：「三姐、寂夜，差不多是晚餐的时候，妳们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寂夜点头，跟飞岩打了声招呼之后，便站起来让流岚挽着她的手，这几年来公爵早把当初流岚住的院落改建，成了她们一家人在公爵府的住处，倒是不用到客房去。
寂夜在流岚脸颊上亲了一下，看着他比平常明亮的眼神不由得问道：「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流岚笑了笑，说道：「刚刚三姐给紫佩和紫环的蓝晶兽孵了出来，挺可爱的，妳说我们要不要帮墨渊也找一只？或许有了宠物之后她也会开朗一点？」
寂夜笑道：「蓝晶兽吗？那倒是挺稀奇的。据说驯养的蓝晶兽成熟之后，如果主人遭受危险，能放出强大的生物电流攻击敌人，是挺不错的宠物。不过我想墨渊或许会想要更威风一点的宠物？」
流岚翻了个白眼：「我猜如果妳开放更多宇宙大百科的权限给她，她会更高兴，她刚刚就抱怨了好久。」
寂夜若有所思：「所以妳把她丢给岳父自己跑来找我？」
流岚哼了一声：「妳有意见吗？」
寂夜笑着说道：「怎么敢。」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离开了客厅，留下飞岩困惑地挠头：「蓝晶兽，那是什么啊？」
不过她倒也没有很紧张，寂夜不都说那是不错的宠物了吗？所以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找自家丈夫和儿子去了。
喂喂，妳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