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无怨无悔（1）（1 / 1）
时间在慢慢流逝，冬日的寒风扑面，似乎要冰冻住所有人的脸部五官，包括表情。
湖水表面平静……不知多久了，仍然没有谁从湖水中冒出来。
所有人眼巴巴的看着湖面，除了等待，他们别无选择，下水的三个人，武功都是顶尖高手，更不是思维迟钝之人，若是他们都找不回萧逍师徒，那萧逍与仇大山必是凶多吉少了。
千雪望着湖面，不知为何泪水就这样滑落而下，她不明白，到底是痕四命苦，还是萧逍更为命苦，他们经历的种种，哪一样不比黄莲更难下咽？
听到抽泣声，臭小子望向站在自己身侧不远的千雪，柔声安慰道：“红姑，萧逍不会有事的……”
但听了臭小子的话，千雪的泪却落得更猛，臭小子不知所措，只好讪讪的闭紧了嘴。
上官掳忽然道：“不行，都过了两柱香，我得下去看看，他们武功好归好，但毕竟是在水里，这么冷的天，再呆下去非得出事不可……”不冷死，也得窒息而死。
“若要再有人下水，那也是我去。”雨青却道，看向星影，虽然没有交待什么，但他的眼神，却让星影一目了然。
然而雨青还没得及跃入湖水中，就听“呼啦”一声，两条身影同时跃出水面，却是上官邪风一手扣紧了痕四，他将痕四扔上岸，道：“好在这么多年不见，这家伙武功倒没涨进什么。我已封住他的穴道，你们还有力气的，用内力替他驱驱寒。”说完这话，邪风又“扑通”一声一头扎进水中。
星影和雨青立刻一左一右将痕四扶住，同时出掌，想以内力替痕四驱赶冰寒，然而一身湿透冰冷的痕四却不领情，两手将星影和雨青推开，两唇发白中带着青乌的痕四又纵身一跃，重新扑入了湖水中，星影见状，似乎再也顾及不到其他，竟跟在痕四身后跳入湖水中。雨青愣了一下，瞟了一眼岸上的其他人，无可奈何的呆在了原地。
见痕四又下水，“爹难道没用他独门的点穴法吗？”上官掳看向臭小子。
“痕四救萧逍心切，或者这种时候，他就算被人抽去四肢筋脉，也还是能够想办法再跳入湖水中找人吧……”臭小子猜测道。
上官掳听了，于是又无语。
片刻不久后，就听“呼啦”又一声，上官邪风再次由水中冒出，这回他手中仍然是扣紧了一个人，却换成了百里焰，他将百里焰往紫荆方向一扔，自己同时跃上岸来，见臭小子和上官掳担忧的围扰上他，上官邪风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开口：“我很好。”
“我知道，我是想问，你怎么救上的全是去救人的人？那最应该被救的另外两个呢？”臭小子一脸焦虑，“呃，还有，痕四又下去了。”
“这次还搭了个星影一同去。”上官掳立刻接话道。
“附近水域没有看到萧逍师徒，他们如果不是直接沉到湖底，那么就是飘向湖水的下游了。”邪风道，“而这两位实在白痴又执着得很，我若再不出手，他们也就只能沉到湖底喂鱼了，当然，痕四非要怜惜那些湖底的鱼肚子饿，那也只好让他去怜惜……”他轻咳一声，以内力驱寒，却发现冬天穿得相对比较多，所耗的内力必不可少。
一阵冷风袭来，正以内力驱寒的上官邪风还是冷得一连打了两个寒颤，于是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百里焰，但那人估计此时是被石化了，虽然有紫荆在一旁以内力替他驱寒，但毕竟是在这极寒的天气里浑身湿透，他却能够在冷风中做到一动不动，若不是看到百里焰一双比冰还冷冽的眼神死死盯在湖面上，发出幽暗又诡异的气息，上官邪风还真以为百里焰如今已经是根人肉冰柱。
雾气由浑身湿透的两人身上不住散发，待里外好几层的衣物都干爽到差不多时，邪风忽然道：“其实我们潜得也算深了，搜索到的水域也算宽，却始终没有萧姑娘和她师傅的踪影，以湖水现有的流速而言，倒是很令人寻味的一个景象，不过，我倒是看到湖水中还有数十具身着黑衣的尸体。”之前星影和雨青在亭台与人相战，他眼见到的可不止只是死了十几个。
“岛主老大，听你这么一说，萧逍和她师傅现在应该还活着，对不？”臭小子一脸期待的问，她两眼紧盯在上官邪风脸上，有着完全的信任，似乎只等他点头或者说是。
上官邪风淡淡一笑，却道：“小子，这我可不敢妄下定论，只有找到萧姑娘和她师傅之后才可以确认。”
“岛主……湖水中，没有活着的黑衣人了吗？”雨青出声问。
见雨青询问，上官邪风看向他：“没有。”
雨青不语，却看向千雪，见千雪也回视向自己，雨青冲她点了点头，仿佛在告诉她：我也下水去看一看，如今上官邪风留在了岸上，你紧跟在臭小子身旁，想必也不会再生什么事端。
雨青足尖一点，然而仍还未腾空而起，却被上官邪风一手拽回。
“岛主？”雨青诧异的看向邪风，不明白他为何阻止自己，雨青可不认为上官邪风还会下水，要不然也不会一上岸便用内力将湿透的衣衫烘干了。
“银川。”邪风却看向银川，淡淡道，“我上岸也该有两柱香的时间了，你说就让痕四和星影葬生这湖底会不会比较好？”
银川摇了摇头：“不好。我比较喜欢看别人活着却慢慢的痛苦着。”说完，他飞身一跃，已经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上官邪风看着波澜再次荡漾而起的湖面，这一堆人里，其实银川的水性最好，虽然武功确实比痕四逊色一些，但痕四入水过久，水性更不及银川，这时候银川入水，想拉他上岸应该不会太难。
果然没有多久，“呼啦”一声，银川已经拖着痕四上岸，紧随其后的还有星影。
他们没有找到萧逍，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萧逍……千雪两眼顿时黯然，心中残存的希望一点一滴的被绝望所吞噬，时间过去近半个时辰，已经这么久了，没有人能够在水里不换气这般久却能活着……何况现在还地冻天寒的。
痕四虽然被银川和星影合力拖上岸，但他痴痴的目光仍然只是盯着湖面，已经僵硬的身躯也仍然朝向湖面，似乎一旦有机会，他还要再次纵身跃入，此时他整个人，像是中了邪；同时，又像是失了灵魂。
雨青上前一步，以内力替痕四驱寒，然而痕四僵硬的身体刚得以缓和，他便一掌推开雨青，眼见着又要一头扑入湖水，而就在这时候，一条黑影极快的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却是臭小子。
痕四看着臭小子，虽然表情与痴呆的眼神依然故我，但并没有一掌推开防碍到他臭小子，痕四站定，他就这样看着臭小子，泛白的双唇微微挪动，低声吐出一句话：“请小小让开。”
“我可以让开。”臭小子回答，然而脚下却动也未动，“痕四也可以继续跳进水里寻找萧逍，然后就此葬生在这湖水中，日后萧逍知道痕四为她殉情，就算会责骂痕四愚蠢，并且为痕四的愚蠢痛苦一生，但……我想萧逍同样也会被痕四的深情所感动，心中对痕四有过的怨意自然烟消云散。”
“小小也看得出她怨我，是吗……”痕四问，痴呆的目光中，顿时露出无数痛楚与伤怀，还有强烈的悔恨之意，同时夹杂了少许期盼，“小小觉得，萧逍不会有事，对吧？”
“我非常希望萧逍不会有事。”臭小子道，“不过萧逍是在我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掉进了湖水中，所以没有谁能够保证……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死要见尸，她会不会说错话了？臭小子顿了一下，暗中狠狠唾泣了一下自己，这才又讪讪的继续往下说，“有时候没有消息未必就是坏消息，也许萧逍只是被水冲远了，我们需要加大寻找的范围……不过，首先痕四要确保自己没事，否则，找到萧逍了也只是让萧逍又多一种难过。”
“我想石头会不会又多一种难过，二少未必在意。”一旁的星影忽然冷淡开口，他虽然有以内力驱寒，但此时身上衣裳仍旧半湿，星影却顾不上侵袭全身的刺人寒冷，他淡淡看向痕四，眼神中似乎有着浓浓的不可释怀，“石头说得没错，他们两人还是比较适合陌路，痕四根本不懂怎样给予石头幸福和快乐。”
“星影，这种时候，你又何必再雪上加霜……”雨青劝阻道。
星影淡淡看了雨青一眼，语气略有些嘲讽：“这种时候，三少担忧的还是痕四的心情，但石头落水时的心情，有谁去想过？”雨青闻言，无言相对，星影看了众人一眼，忽然转身就走。
“星影你去哪？”千雪立即开口问，现在这种状况，只令她觉得忧心如焚。
见千雪出声，星影止步，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看千雪，只是淡淡道：“自石头独自陷落在支流城开始，我就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当日若不把石头师徒带回痕府，他们的生活会不会比现在好过很多……所以现在，我要去找到石头和仇大山，就如上官夫人所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他身形一掠，人已飞至半空，连翻两个筋斗之后，身影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见星影的身影消失，众人更为静默。
“紫荆，走。”一直沉默，只用阴冷眼神瞪着湖面的百里焰忽然对紫荆淡淡说出三字，然后果然转身就走。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就落到了百里焰的身上，但百里焰完全的视而不见，仿佛除了他和紫荆，其他所有人都不存在一般。
凤齐却跟近一步，似乎很讶异地开口问道：“百里公子难道……不管萧姑娘师徒的死活了吗？任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百里焰并没有停下脚步，但扭头看向了凤齐，眼神冷冽：“站在这里看着湖水，就可以掌控丫头的生死不成？我是有账要和别人算，但找到丫头之前，其他一切都可以暂缓，因为无论丫头是生是死，一日不见她，我便一刻都不会停止去找她。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凤齐回视着百里焰，没有再说什么，脸上有着若有所思，看着百里焰带着紫荆走远，经过那群黑衣人时，那群死士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口令，但很自觉的转身欲跟在百里焰和紫荆身后，然也许夜太深太暗，没有谁看到百里焰或者紫荆如何出手，却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大破撞声，几十个距离百里焰他们最近的黑衣人便被某种力量撞击开，再落下地时，无一不是支离破碎，血肉横飞，然而这样的惨景对剩余的其他活着的黑衣人似乎无动于衷般，他们仿佛没有任何知觉，仍旧固执的跟上前去，代替了死去的黑衣人的位置，紧紧跟在了紫荆和百里焰的身后，这一回，倒也相安无事了。
百里焰带着所有的黑衣人离去，凤齐和季如秋似乎也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黯然，他们同时看了看痕四，然后目光又环视了一眼其他人，这才带着少许遗憾般表情离去。
一切在瞬间又变得静默。痕四的目光越过臭小子，怔忡的凝视着不远处的湖水。
其他人则凝望向痕四，没有谁有心情开口说话，甚至是劝慰。
“显然，这是一场阴谋……若我们一直站在这儿，只怕真相难以大白于天下。”银川瞟了一眼众人，轻咳一声，打破这份压抑的沉默。不知为何，与萧逍虽然交往不多，但自从随她一同陷入过支流城的困境之后，银川内心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一回萧逍是真的出事。
雨青慢慢走上前，走到痕四身旁，柔和道：“二师兄，我们先回去，然后再从长计议……”
“还有机会吗？”痕四却问，语气苦涩也萧瑟，但有着异常的平静。
“当然……”雨青轻轻点头，只是不知为何，他似乎并不能听懂痕四这句问话的真正意思。
“她不会水。”痕四仍旧是那种表情，那种语气，然而让人看了，听了，莫名就能够体会到他内心世界那抹彻底的无望和苦楚，“她师傅也不会水……”
“痕四，要相信奇迹。”臭小子安慰道。
听到臭小子的声音，痕四失神的眼眸又转回她，落在她的眼睛深处：“十六年前遇到小小，痕四痛苦绝望时，曾如此强烈的期望有奇迹发生，只是没有料到，这样的奇迹在十六年后的今天真的存在，但不是小小喜欢上了痕四，而是……痕四遇到了萧逍。”
臭小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能发出声来，上官邪风瞟着痕四，忽然淡然问道：“痕四觉得自己有多喜欢萧逍？”
痕四没有回答，神色尽显茫然。
“如果痕四的期待，其中还有一项是小子能够喜欢你，痕四觉得自己有多喜欢萧逍？萧姑娘落水，这样的结局又到底有多么不好？”上官邪风淡漠的开口
痕四听了，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眸投入邪风眼中：“现在我很确信一点，当年如果小小死了，痕四自会追随，半分犹豫也不会有……”
邪风忍不住打断道：“现在是萧姑娘死了，你也准备追随以表明心迹不成？”
“岛主老大，我觉得这种时候你还是闭紧嘴巴比较好。”臭小子没好气地道，‘现在是萧逍死了’，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萧逍的尸体，岛主老大怎么就可以这样断言呢？
痕四表情与眼神依然，淡得让众人见了，不知为何莫名的心冷，就好像站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是个死人。其实痕四向来是个冷淡的人，可此时他的冷淡，偏与往日任何时候的冷淡都有所不同，有着众人说不出的怪异与心惊。
“我不会追随。”痕四却道，注视着上官邪风，“我怕我死了，萧逍还活着，我怕有一天她会难过；我也怕我死了，从此和萧逍一起有过的记忆跟着消亡……我要活着，不管找不找得到萧逍，至少我要一辈子去记住她，记得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记住她的笑容，她的眼泪……”邪风听着只是无言，却微有诧异的看着痕四忽然轻颤的身形。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上官掳垂眼暗忖。
“这样岂不很痛苦？”银川叹息。
“再痛苦，就算灵魂都要因此被撕裂，又怎么样？”痕四却反问，“我舍不得忘记她，她是生是死，我都舍不得……不管日后还有没有她，但与她共同面对和经历过的一切，可以让我这一生，想变得多么漫长，就可以有多么漫长；也可以让我这一生，想变得多么短暂，就可以有多么短暂……”如果萧逍真的不幸死去，时间对他痕四来说当然也就已经不再重要，因为真正的生命已经到此为止，但他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有记忆，他要让萧逍一辈子活在他的生命中，永不消失，哪怕只能是以回忆的方式。
“这些话，你原本应该对萧逍本人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上官掳道，内心莫名有着无法抑制的后悔。虽然一切并非因他而起，但他确实从中作梗不少。
痕四没有应声，目光越过所有人静静的投放向湖面。
上官邪风却看了上官掳一眼，低声道：“他在感情面前缺少自信，却又有太多恐惧，裹足不前原本不是痕四的真实性情，不过……”不过，臭小子带给他的阴影原本极深，关键时候上官掳从中又插上一脚，痕四在萧逍面前不仅只是谨慎，只怕还有更多的是自我保护。可惜感情付出，就是覆水难收，再谨慎小心，再自我保护，又怎么样，最后反而更难收场。越是压抑，爆发时，反而更见癫狂，。
上官邪风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其他人似乎也都懂他的意思。众人静默一会儿后，站在痕四身旁的雨青又挨近了些，柔软的轻语道：“二师兄，石头不会有事的，她和普通人不同，就算她不会水，她也一定可以化险为夷，她有那样的本事……”
银川听了，不自觉的点头表示赞同。
“雨青，原来真正后悔的感觉是这样的……徒然的撕心裂肺，徒然的无可奈何，不管再怎么想补救想挽回想改变，都只是枉然……”痕四却道，仿佛没有听到到雨青的安慰，“如果穷尽一切可以换回一天的时间，我愿意穷尽一切，只希望告诉她：在痕四心里，萧逍比什么都重要。”
雨青黯然的看着痕四，不知要如何才能继续安慰，而痕四忽然凌空一跃，削瘦的身形由众人眼中一掠而过，“扑通”一声，他再次跳入了湖水中。
“二师兄！”雨青心中焦急，刚想随他一同跳入湖水中，却被上官邪风一把抓回。
“上官岛主……”雨青不解的看向邪风。
“让他去吧。”邪风却道，“他现在正发狂，你跟过去也拉他不上来，等他力气耗得差不多了，再让银川去，银川武功虽然不及痕四，但在水里的话，问题就不大。”反正痕四横竖是死不掉的。
臭小子眼巴巴的看向邪风，问：“岛主老大，那我们就在上面干看着？”
邪风听了，不由一笑，上前一手搭上臭小子肩膀：“小子若想看热闹，那我们就干看着，若不想看热闹，我们就回头找铜氏护卫去，让他们以这里为中心点，从周围百里以外的地方开始设关卡，让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对萧姑娘，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岛主老大，你这个主意好。”臭小子听了不由赶紧点头。
邪风不由再一笑，温和的目光落在臭小子脸上，问：“我这主意当然好，笨得好。最笨的法子永远都是最好的，是不是，小子？”
“解决问题用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最好，有效果就行了。”臭小子道，瞟了千雪和雨青一眼，她又看向邪风，“不过……我们回头去找小铜子他们，红姑他们呢？”就怕她和邪风一转身，雨青和红姑就会跳进水里寻人，毕竟萧逍生死不明，痕四重新跳入了湖水中，若让他们眼巴巴的站在岸上苦等，确实也算残忍。
虽然臭小子没有明说，但邪风早从臭小子眼神中明白她的担忧，其实雨青或者红姑，上官邪风并不会对他们有丝毫的关心，可臭小子在意，那又不同。
“掳儿会和我们一同走，所以只有银川一人留下。如果雨青公子和红姑奶奶想要添乱而不是解决问题，自然也只好由着他们去。”邪风淡淡道，握紧臭小子的手，看向上官掳，上官邪风道，“时间珍贵，我们停滞久了对找到萧姑娘无益。”顿了一下，又对银川道，“银川，帮归帮，不是要你搭上性命的，他们非要寻死，你便由了他们去，大不了来年替他们多烧点纸钱。”
“呃……”臭小子无力的只能眨眨眼。
银川听了，合作至极的笑道：“是，帮归帮，我也不会太过尽力，岛主只管安心。”
邪风瞟了银川一眼，没再说什么，一手握紧臭小子的手，另一手抓住她的臂膀，眨眼间带着臭小子便凌空跃起，他和臭小子的身影虽然在一瞬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眼中，但不急不缓的声音却传来：“掳儿还不跟上？”
上官掳朝远处的夜色中看了一眼，也不急着追过去，他双手负于身后，明明稚气十足的脸，却一副年少老成表情：“雨青记得转告痕四：上官掳内心其实很是喜欢萧逍的，若这一次找回了她，不管是诱拐还是强绑着，总之我定要带她回邪风岛去，他最好是信我。”话音落下，他足尖一点，也迅速离去。
雨青黯然看着上官掳的身影消失，片刻后，目光又落向湖面，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不知道痕四现在如何了。
“银川，上官掳他什么意思？”千雪问，见银川只是淡笑不语，千雪又道，“你们都相信石头还活着，对不对。”不是希望，而是相信，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信念，说不上是为什么。
银川嘴一张，刚欲回答千雪的问题，就听“呼啦”一声，湖面上一串水声响起，竟是痕四跃出了水面，但痕四跳上岸后，却不看留守在岸边的其他三人，似乎也没有意识到上官邪风一家三口的离去，浑身湿透的他闭紧双唇，一脸严谨而冷漠得可怕表情，他沿着岸边朝湖的下游方向走去。
“二师兄。”雨青拉了千雪跟上。
虽然没人招呼自己，但银川还是很自觉的跟了过去。
仿佛没有听到雨青的呼唤，痕四沉默的走着，虽然不是用飞的方式，但脚步之快，也已经无异于飞，转眼间便走了大段距离，另外三人跟着正不知所以然，却见痕四又“扑通”一声跳入了湖水里。
岸上的三人表情各异，但这一次雨青和千雪从容了很多，他们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着。
痕四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想要找回萧逍……银川看在眼里，内心忽然替他觉得有一丝苦涩。痕四从小没有父母在身旁，虽然人在疯人堡，但个性古怪，能够伴其左右的也只不过一个比他还要小几岁的雨青，很多东西没人教授和指引，痕四和雨青能够依靠的，一直以来也只有他们自己的方式。
岸上的三人倒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痕四，竟以这样的方式一直寻找到天亮，直到湖的下游尽头，这样的痕四，再也没有开口与谁说出一个字、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和眼神也高度保持着一成未变，直到太阳照射到湖面，他最后一次跳入水中再没有出来，直到银川下到湖水中将昏迷的他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