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拭剑不解情丝（1 / 1）
慕容如卿步入阵法第一眼看到的是遍地昙花，仿佛刚刚凋落在地的一地雪白，像极了初雪，放眼而去可以说和在外面看到的极为不同，形容的话就是……大有乾坤，日月星辰，仿佛这就是另外一片天……
“你是谁？”不知何时一个小身影出现在慕容如卿眼前。
“你……”慕容如卿盯着那个抱着婴儿的小女孩，“你是师芸姬？”这张脸应该没错……，阵中心会出现幻象，可他们又说眼前见到的都是真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芸姬？那是谁？”小女孩嘻嘻一笑，“她吗？”小女孩指向半空的白衣女子，琴声正是从哪儿来的，带血的白衣，轻扬的黑发，漫天星辰，遍地昙花，她是花中仙，亦或花中魔……
“但，你不可以过去！”小女孩一边哄怀里的婴儿一边道，“因为，她不想见你，不想见任何人，我知道！呃，不对，我为什么知道？”小女孩说着慌忙去拍拍怀里醒了的小婴儿，还在婴儿额头上吻了一下，“小天，先睡会儿！”一下子就忘了方才的疑惑。
“你叫什么？”
“姬芸，大家都叫我芸儿，或者小主子，我更喜欢他们叫我芸儿就是了！”姬芸嘻嘻一笑，“这是我弟弟，她叫慕天！可爱吧？他长得好像爹？”
“芸儿？”
“芸儿，不要胡闹！”清冷高贵的声音响起，一个和师芸姬同样白衣的女人出现在姬芸身后，看向慕容如卿笑道，“你……”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剑和随身的玉箫上。
慕容如卿只能觉得古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眼前的景象又是怎么说？用任何常识都无法解释，虽然黑白老头说过，姬家人基本可以说不算人，即便死后也入不了轮回，而要一直在这山上徘徊，虽然慕容如卿觉得那些话很怪异，但他亲眼见到的却也并不觉得怪异……
“我是姬家的亡魂，芸儿的娘亲！”姬天雪微微笑了笑，目光望向仿若悬浮在半空的师芸姬，“你能保证救那孩子吗？芸儿虽然表面柔和，不温不淡，但自小骨子里就十分执拗，她认定就不会改变！”
“……”慕容如卿沉默以对，师芸姬小时候，他怎么可能知道，但师芸姬真的执拗吗？还是，她其实只是嗜杀、狠毒……
“如果姬家没有那场大劫，芸儿会是个单纯重情的孩子……”姬天雪的目光落在慕容如卿手中的剑上，“杀了她，这样她才不会痛苦自责！才能有未来！即便……那很短！只要拥有者能力，姬家的血的一天，芸儿就无法放过自己！”
慕容如卿彻底骇住，姬天雪淡笑，“杀掉她身体内的姬芸，让她只做师芸姬！”
慕容如卿猝然皱眉，“我……”
“不要说做不到，真的爱她的话！”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容貌俊朗得如同仙人，嘴角的淡笑更是让人无法不承认那份高洁不俗……
“不要被眼前的短暂缩迷惑，芸儿并不快乐！”慕云轻叹了口气，“只有这个芸儿才是真的！”慕云轻指向身边那个逗弄着熟睡婴儿的姬芸，“带她去吧，她会还你一个芸儿！答应本王，一辈子照顾她！”
“……”慕容如卿依旧犹豫，目前的境况越来越超越常理。
“你想救人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如果你救不了芸儿，就让所有人都给她和姬家陪葬！”慕云轻的声音是那般的美感，却又透着不可被忤逆的威严。
“你是云王？”慕容如卿提出了这个疑惑，因为黑白老头说过，师芸姬其实……是他的姑姑。
慕云轻淡笑，“我只是天雪的夫婿，芸儿的爹！而你却似乎并不简单是你自己……你似乎放不下很多东西，所以我才要你做出承诺会一生守着芸儿，不管你怎么想，否则……谁也别想靠近她！”慕云轻说话的这时，出现了很多人影围绕在四周，那些人显然很一致都是要维护师芸姬，不应该是他们的小主子，姬芸！
慕容如卿点了点头，莫名的对眼前这个人又几分诚服，“我会救她，没人可以在我眼前杀了她！！”在知道师芸姬的身世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为什么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师芸姬的真实想法，也没有去了解过她的过往，她的江湖生涯并不是她的一切。虽然黑白老头很轻描淡写，但他却蓦然觉得师芸姬从失去姬家那一刻开始才变了，那个失忆后单纯的师芸姬是真的，而她这一生的残忍、冷血，到底是不是她的错，这么多年，她从没笑过，确实，她并不快乐……
“……”慕云轻淡笑，“你们的路还真是很长啊！”……
慕云轻和姬天雪以及那些奇怪的身影都消失了，只有抱着小婴儿不放的姬芸望着慕容如卿怒道，“你快走吧，否则我就要把你打出去了！”
“芸儿！”慕容如卿伸手抓住了姬芸的小手，“芸儿，现在来得及吗？”
“你……莫名其妙！”姬芸皱起眉头，撅着嘴，却没甩开他的手。
“跟我走好不好？”慕容如卿对比这个姬芸的天真，就有些抽痛，天易变，还是人心易变……
琴声袅娜，师芸姬的眼眸根本没有抬一下，“你居然进来了？”琴声依旧，如泣如诉，如鬼如魅……“黑白老头确实不想活了！”
“停下来吧，师父！”慕容如卿看见她指尖的血迹，六根琴弦诡异的红光时强时弱，“住手！”慕容如卿抓住了师芸姬一只手，掌心已经全是血……
“慕容如卿，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师芸姬冷冷地道，“五指划过琴弦，一道气凝成的冷箭冲出……
慕容如卿抬剑抵挡，师芸姬冷笑，“你的武功我还不了解么？”接着又是一道风刃，慕容如卿握剑的手再次被创，鲜血划过才凝结的血污，流向剑身……
“师父，如卿没办法阻止你吗？即使如卿……”
“住口！”师芸姬已经一掌过去了，“谁都不可以！”……
“师父，得罪了！”拔出了剑，通透如同透明的剑刃红光满溢，但转眼去化为一道白光……
“哼！”师芸姬冷笑，“你以为你真能赢我？就算十个慕容如卿，我也不放在眼里！”
“我答应了你娘，杀了你！”
“娘？”师芸姬微微蹙眉，吼道，“不可能，娘早就死了！以你身上慕容家的血提起，你根本在侮辱我娘！”师芸姬这一次是一连五道风刃，慕容如卿好不容易才避开。
“你娘还有你爹，他们一直都在这儿，难道你看不见吗？他们只希望你快乐地活着！”
“你在讽刺我吗？”师芸姬放下琴，“姬家的血容不得负面情绪，更加容不得滥杀无辜，所以我……早就回不去了！我知道，我的族人都在这儿，我感觉的到，但我这双眼再也看不到……因为我是肮脏、不洁的污秽！”师芸姬抚摸着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暗淡无光，没有任何映入任何东西……
“师父……”慕容如卿莫名心痛起来“不是这样的！”……
“落入尘世的姬家再也回不了原本的世界，而沾染了人世血腥和诅咒的我，失去了完璧之身的我，早已经无法掌控这一半的姬家血带给我的法力，当初为什么会在发动毒昙阵的时候发作，因为我沾染了太多血腥，在尘世里堕落为凡人，而如今我已经失了身，更加无法掌控体内的仙力！”师芸姬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漫天白色的昙花染成了红色，师芸姬的头发由黑变白，眼眶溢满鲜血涌出，眼眸最终失去了焦距……“我早就知道，我……永远都是被捉弄，我最需要力量的时候永远是我最无能的时刻，二十五年前一样，四年前一样，现在，我不要再一样了！我恨这命运……无能，无力的我，我恨……”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慕容如卿的心彻底被揪起，“你的头发还有眼睛……”好似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那双总是波澜不惊去人隐藏着波涛骇浪的眼眸，此刻确实死去了一般……
“如卿，你知道你那天画下来的我背上的花纹是什么吗？”师芸姬一挥手，琴又回到了她手上，“那是死亡的气息，当昙花长满我的身体，就是我的末日了，你根本不必急着杀我，等孩子落胎，我必死无疑，这是姬家族长的宿命，所以我想在那之前做一点我该做的事！那便是作为族长的使命，我要给他们报仇……即使我明知道这一点也不被允许，老是有人要阻碍我，我再也不要被束缚！”
“师父，我现在必须阻止你！”
“我不会让你阻止……”……
一个日夜过去，即便阵内再多的风云变色，其余人也不得而知，凤凰山周围的血腥味已经掩盖了天地，半空的黄昏才渐渐消去，换一片朗朗碧空……
琴双儿和水碧绿等人终于松了口气，琴双儿拍拍胸口，“总算过去了，那么没事了吗？我们快上山吧！我还想去见识下仙山呢！”
水碧绿扑在冷墨轩怀里只抽鼻子，“好难受的血腥味，我想吐！”
冷墨轩耸耸肩，“凝香丸用完了，你忍忍就好了！”
琴双儿一脸打趣，“哟哟，小两口感情真不错！师弟啊，你还是赶快找个地方让这丫头安胎去，地方大点，到时候师宫主就能一起了，日子肯定不无聊！”
水碧绿一脸涨红，对琴双儿吼道，“你这张嘴就吐不出象牙！师兄真是不会挑人！”
诸葛明眼观鼻，没反应，琴双儿倒是一副被打击的模样顺势就倒，诸葛明不得已扶住她，似怒非怒的神情，只有无奈……
而凤凰山上的黑白老头已经一脸黯然，等到琴双儿等人赶到，恰好慕容如卿和师芸姬出来，阵法消失了，连同满山的昙花都遁隐无踪……
“快，救她！！”慕容如卿单手抱着师芸姬的身躯跪倒在地，他一身血染红了月白长袍，头发零散，手中的秋水玉寒剑已经能看到剑上的裂痕，慕容如卿看向师芸姬白发下苍白的脸，“师父……”身后绝壁坍塌的痕迹如同烟灰般被风吹去了，只剩空旷的泥沙，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琴双儿捂住了嘴“师宫主！”目光落在也已经昏过去的慕容如卿身上，眼中有愤怒还有心痛，咬着牙质问，“你怎么舍得把她打成这样？她是你师父！”
“她……头发怎……么了？”水碧绿支支吾吾地问，“明明那一天还是好的，怎么会全、全白了？”
黑白老头分别给两人搭脉，最后两个老头对望一眼，白老头先笑，“黑老头，我们也该走了！”
“嗯！”黑老头点头，冰冷的脸上竟然浮出了一丝微笑……
“黑白师父……”冷墨轩和水碧绿都大有不妙地叫了起来……
诸葛明脸色也不佳了，“两位师父！”
“臭师祖，你们要干嘛……”琴双儿的神经反应其实比任何人都快，但她觉得这两个老头不是那么简单就会挂掉的，但这气氛很不对……
“该拿出来了！”黑白老头同时伸手扣住自己的胸口，慢慢地，手中聚集出两个黑白不同却完全一样的勾玉……
黑白老头拿出来的同时，整个人都仿佛瞬间老去……两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和谐一致地响起，“看来是时候了！”
黑白勾玉散发着如同月光般温柔的光晕，最后融入了师芸姬身体，只是师芸姬依旧没有醒来，但看上去脸色好多了，黑白老头虽然咳了几声但也没什么明显的大碍……
把师芸姬安置到月影居休息，琴双儿这才一把抓住慕容如卿泛着狠光道，“你就不能用一个温柔的方式，哄哄她，女人心都很软的，你干嘛非得废了她的武功，把她打成这样！”琴双儿眼睛盯着慕容如卿被风吹起的衣袖，“你的右手呢？”琴双儿这才发觉大家都忽略了他，因为这儿都是师芸姬一派，最重要的是他也没表现出痛苦，一个剑客失去了手臂，他怎么能这么淡然，这个男人……师芸姬怎么教出来的？
“断了！”慕容如卿平静地道，似乎并不在意，“我左手也可以拿剑！“和师芸姬交手了很长时间，他的武功确实完全被师芸姬掌握，如果不是因为他受伤就会反弹给师芸姬，恐怕会持续更久，或者师芸姬真的一早就杀了他。最后因为小姬芸对慕容如卿一句，“她那么在乎你，你干脆断个手脚吓吓她好了！”
小姬芸说得很自信，所以慕容如卿真的那么做了，把自己的手送给师芸姬砍断，师芸姬真的有半刻的失神，他才能趁师芸姬分心的的瞬间成功打败师芸姬，却也阴差阳错重创她，几乎要了她的命……
琴双儿愕然片刻，突然打趣地笑道，“既然你都见过岳父岳母了，孩子也有了，该娶她了吧！”
“不会！”
“呃……为什么？”琴双儿虽然本身不在乎这种所谓名分，但问题一牵扯到师芸姬，她坚定不让她吃一丝一毫的亏。
“我是她的徒弟！”
琴双儿做了个恶心的样子，“拜托你别装了，谁看不出来你们不是师徒！你不爱她吗？还是你也是个懦夫不敢承认爱上了自己师父！我还想问你，和师宫主那个感觉好不好？她在床上不会也是一张冷脸吧？我可是很好奇这一点的呃，你告诉我不会少块肉的……你老实说你不会是不爱她，只是爱上她的身体了，所以……”
慕容如卿的脸瞬间变红变白最后变青，“……我爱她，但不一定非要娶她！”慕容如卿的话依旧很平静，这让琴双儿有揍人的冲动。
“你还想回去当你的宁王，也是荣华富贵，还有娇妻在！”琴双儿嗤了一声。
“我自然会回去！”有些事不可能随便丢下，他不可能弃已经失心疯的胡玉儿不管……更何况，和师芸姬他不知道要怎么相处下去，而且……他身为宁王还有对百姓的重任在，只希望不要发生战争就好，“我还有责任不能放下！”
“你……”琴双儿几乎要气得暴跳，“那师宫主呢？”
“……你会照顾她！”慕容如卿似乎很相信琴双儿，但这却让琴双儿更加恶心，恨不得立刻毒死他，反正对琴双儿来说，师芸姬还活着，他的价值也用光了。
可是……琴双儿咬咬牙，“你别后悔！”
“……”慕容如卿没说话，后悔吗？或许他后悔当年为何要中毒被师芸姬救，让她失去武功，又如何要发生后面的事……
失而不得，过而不返……谁都回不去了，所以……还能如何？
“师父……对不起！我带你出去，马上救你！你不能死！”
“不必了！没用，你想带着我是出不去的！我不想出去！……痛吗？”师芸姬的眼眸没有光泽地望着慕容如卿，那眼眸深处，什么都没有，手摸上慕容如卿的右肩手臂出，空无一物，眼眸里登时溢满悲伤心痛……
“师父……”慕容如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她还是这样，即便她对不起全世界，她对他却已经完整的好，永远的让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她的关心，不知该怎么衡量她……全世界都可以伤害、报复她，只有他不能，但只有他才能真正伤害她、惩罚她……“师父……”
“……你长大了，不能哭！而我老是教训你，但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无能？”
“师父，不是这样的！你应该很清楚，所有人都不希望你这么做！我们都只希望你幸福地活着就足够了，你爹娘和族人也是这么希望的！”
“活下去就是幸福吗？如卿……我有那个权力和资格吗？我的世界从很早前就是一片黑暗！我恨那些人背叛的人，忘恩负义的人，但我最恨的是我自己的无能，小天就在我怀里，我却没能保护他，爹、娘、族人一个个在我眼前被杀死，我是姬家的小主子，可我什么都没做到！无法保护他们，连报仇都做不到……”
“师父，无论你杀多少人，即便你报了仇，杀了全天下的人！他们也回不来了！他们并没有希望你去复仇！他们只是希望你活着就好！你要活着……”
“我知道，一直知道！但我做不到，活着好痛苦！所有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爹娘、小天、族人、姐姐、干娘、秋水宫、你，所有一切我都无能留住，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无力抓住一切！”
“师父！”
“别叫师父了，你恨我不是吗？那就恨吧，要为你父母报仇的话，杀了我……我……已经……没有意义存在了！死在你手上，我也无憾了！动手吧，否则你没有机会了！”
“师父，你还有孩子，我们的孩子，芸儿……，你不能死！”
“……”
“孩子代表未来，他不是你要为姬家留下的血脉吗？那是你的责任不是吗？你活着，留下这个孩子，就是你能为姬家做的……”
“如卿……”
“师父，你不会死……”
“……我睡会儿，好累！”
“师父！芸儿……”
“为什么痛苦？她很满足不是吗？”小姬芸蹲在师芸姬身边，“回答吧，大哥哥，你想要什么？”
“她不是满足，而是无奈而已！你说过的不能不算数，师父，你不能说谎，你说过要留下孩子，你怎么能就这样……师父，如卿求你，你要活着，没有你，如卿还活着做什么？”
“……”小姬芸微微笑了笑，天真无辜，“爱她吗？”
慕容如卿摇头，“爱是什么，我只是不想放开她，她去哪儿我都去……”
“剑会有情吗？你会后悔的！”小姬芸渐渐变成了师芸姬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你的命是……莫念深恩恨成怨，莫道痴情君不见，如卿如梦意终散，若水若昙苦难恋；若非前世曾相欠，莫非今生终不见，洗血清泪谁拭剑，浮生无名君可愿！……吹首曲子吧！”慕容如卿拿出玉箫，飞仙曲飘飞，昙花雨漫天，白衣如花纷飞处，星辰流光，月色皎华如泻银光，箫声人如玉，神舞尽翩翩……
“神舞。最终章最终节。水天一色最终心法——神之恋，魔之愿。罪赎——如玉空明如梦终散……”……
“芸儿，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好，幸福地活着！”
“傻丫头，开心地活下去……”
“姐……姐……”
“小主子，我们会一直守着你，所以要开心地活着……”
“爹、娘……好温暖，你们都在啊！”……
“师父，不要死，如卿……”师父，你该恨我才对，是我毁了你，就像黑白老头说的，如果没有我，你还是秋水宫高高在上的宫主，没有我你依旧是叱咤武林的雪杀，没有我，你不会被逼得没有退路，没有我，你不会被伤得这么重……
如卿，师父从来不后悔留下你！师父怨过命运，却无法恨你，我爱你，从你还是婴儿看到你的那一眼开始，或许一切就开始了，你是我暗无天日的人生里的光……或许，我曾经以为你能救赎我，但……如卿，师父似乎害了你……师父总说放你走，但师父其实从没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