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千千结（1 / 1）
慕容如卿看着乔玉蝶，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前辈，晚辈求你们饶了蝶儿一命！”
黑白老头依旧是异口同声，“她暂时死不了！”
“那走吧！”慕容如卿最终沉吟道。
“如卿哥哥，你要去哪儿？”乔玉蝶焦急地问道。
“师父身边……”慕容如卿在想这一刻他很清楚，只要到她身边，“蝶儿，对不起，为兄没有照顾过你，让你在江湖上漂泊长大，一定吃了不少苦！”
“不是如卿哥哥的错，都是那个妖女的错！是她害我失去一次次失去一切的！”
“蝶儿，如果你恨师父就恨我吧！她做的一切都由我承担，解决掉这件事后，我由你处置，但我还是不允许你侮辱她，哪怕一个字！”
黑白老头和乔玉蝶都同时愕然，乔玉蝶不自禁地摇头，仿佛要挥去梦魇，“不，如卿哥哥你不会爱上那个妖女的，她还是你的师父，你们是乱伦！”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她，但我终于明白，这几年我恨她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放不开她！”如果有地狱，师芸姬这一身的杀孽是真的火堕入地狱的，但如果那样的话，陪她，这是他唯一想做和能所的。当初就是在这种矛盾、扭曲的心理下占有了她，毁掉，可是毁不掉……慕容如卿极力想要确定是不是男女之爱，但答案却永远不清楚，好像对她，爱这个字太简单，他爱也恨，爱她没有理由，恨她确实无法避免……
“如卿哥哥，不要去！她是个坏女人，妖女，你为什么要爱上她？”乔玉蝶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她是个妖女，姬家的女人都会妖法！你看师芸姬她都三十多岁了还那么年轻，说不定她真的是妖怪！你只是被她迷惑了而已，如卿哥哥！你不能去！”乔玉蝶清楚地感觉到，一旦慕容如卿到了师芸姬眼前，就再也不是她的如卿哥哥了，甚至……他会消失都不一定……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因为血脉相连，所以感应得到吗？乔玉蝶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早已和他相认，或许就能阻止他去，他不能丢下妹妹不管……
“我说过，蝶儿不要在我面前侮辱师父！”慕容如卿一想到乔玉蝶假扮胡玉儿在王府，就觉得这个女孩并不单纯，但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妹妹，这一点已经无可否认，更何况，或许他也伤过她……
黑白老头两人手合在一起，一只玉箫凭空出现，碧绿的萧身盈盈发光，尾部垂挂着黑白勾玉吊坠的流苏，“这个拿着！凤鸣萧！”
慕容如卿愣了愣，双手接过玉箫，黑白老头又同时道，“阵中你看见的都是真实的，但你可以当做听见看见或者没有！知道得太多的人类，通常不会长命！”
慕容如卿同时抬掌打向已经崩毁的绝壁，本来围绕这绝壁如同壁障的昙花纷纷避让退开一条路，一个阴阳八卦从空气力生出，黑白相应，透过八卦本来崩毁绝壁上方的空旷竟然映出了师芸姬抚琴的身影，而在她身边泛着红光的群星闪烁着诡异……
黑白老头的声音又一次宣告，“如果小主子少了一根头发，我保证你妹妹和你属下会先死得分不清是人是畜生！”
乔玉蝶愣了好一阵，接着猜叫道，“你们也是妖怪，老妖怪！如卿哥哥，不能去……”乔玉蝶扑上去拖住慕容如卿的袍子，“不可以去！”
慕容如卿看了眼乔玉蝶，“她是魔是妖都不重要，因为她就是我的魔！”心魔，剑风把乔玉蝶打开，慕容如卿握住手中的剑，用轻功飞了进去，同时八卦消失……
黑白老头依旧同时收手，整齐一致得如同被控制的人偶，两人对望一眼，各自退开三步半排开，手中各出现了一团黑白色光芒，一道白光从地表画出一个大大的八卦阵形……
黑白老头闭上眼，屏气凝神，道“开阵！”
无数奇异的古老文字从半空浮现，仿佛一层透明绝壁，上面纹路清晰地流淌着流云，风舞龙翔，百花争艳，独一朵昙花诡异地泛红，红色顺着图案纹路蔓延开，原本明明是盛世的图像，因为红色而变成了血流成河的感觉……那些或流云或花朵的线条仿佛就是一个个人挣扎的死相，尸骨成山……
“这是什么？”乔玉蝶惊恐地问。
“天绝地煞阵第一阵法，无常：非魔非道恨无常，血肉血骨心自凉！”黑白老头的声音飘忽在空气里，轻忽得仿佛不存在却冰冷得像是飞雪凝结了空间，两块黑白勾玉组成的八卦悬浮在半空……
“……啊……”乔玉蝶突然将手中的柳叶镖胡乱撒开，仿佛身边有无数敌人……这就是天绝地煞阵，只要是活的人都会被影响，互相拼杀，直到血流干，身体碎成一片一片的，完全无法再有动作为止，会不停地杀戮……
只要踏入黄泉绝路一步，就是炼狱，黑白老头闭上眼，口中念了些什么，地面画出了黑白两个阴阳印漾开到乔玉蝶身边，乔玉蝶晕倒在地不再动弹。
而此刻同样的，雾隐村里唯一的几个人也正在念诵心法稳住不被阵法的巨大魔性吞噬，不去理会村外越来越的杀戮和哀号。如果不这样做，他们也会是自相残杀的一份子了，不到成为一堆尸骨是没办法结束的……
“喂，你说会没事吗？”碧绿问道。
“有没有事我们都掌控不了！”冷墨轩望了眼窗外的血红，“我觉得如果云王和王妃在的话，一定不希望看到这幅场景！”
“但师宫主这么做也没错，云王和王妃都是那么好的人，天下人谁不称颂，但为什么？”水碧绿垂头，“为什么他们会死？真相竟然是这样，好人都要无辜死去，我也不甘心！为什么我娘他们会被杀？姬家的族人也是无辜得……但，我……我不知道，我还是不希望死人……”
“单纯的丫头！”琴双儿睁开眼笑道，“对吧，师父？”
诸葛明抬了眼眼皮，说不出的黯然，“姬家人对世上的人而言，就如同神明，她们在历史上无数次地救万命于水火，但他们从不贪求任何东西，只是隐居在这儿……江湖侠义说扶弱、大义，他们都做到了。但二十五年前的灾劫，可以说是天下人背叛了他们……”
“姬家人真的都那么厉害吗？如果那样为什么还会被杀？”冷墨轩问。
“姬家其实……只有族长厉害而已，她一人可以抵挡百万雄师！”诸葛明的语气一直处于低迷状态，而这样他说出的话反而显得像是空谷来音般地轻易撞进人心坎“其余人都是普通人，或许习武，但武功还不见得能和江湖一、二流高手比！”
“但，还是不能解释当年姬家会被覆灭？”冷墨轩微微皱眉，认真思索着，“除非姬家族长那时候不在，或者……她也不那么强了！”
“好像……历任昙姬在生下孩子后不出三年就会渐渐衰败而死，姬家似乎一直是一脉单传，但云王妃却生下了两个孩子，而且从师宫主算起，她后来也活了近十年！”诸葛明道，所有人都奇怪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包括琴双儿，从他日夜不停、风雨兼程赶来，琴双儿就觉得有内情，其实她是偷偷跟来的，诸葛明一路的情绪也是极其低落的，琴双儿觉得诸葛明隐藏了什么……
“那她会不会基本已经武功全失，所以才给人可趁之机，可是谁能知道这些……”琴双儿扶着下巴思考着，“姬家到底什么来头？”
“我听说那时候姬天雪已经是带病之身！”诸葛明的眼眸彻底黯然，“但她最后还是杀了围攻的玉燕国十万大军和上千各路武林人士，瞬间全灭！姬家到底是什么人？是神，是仙，还是魔，没人知道，但两位师父一定知道些什么……”
“那明显是神仙了！”琴双儿抽了口气，“难怪我一直觉得师宫主很不一般！”
“你不觉得杀了那么多人，应该是个魔头吗？”水碧绿突然开口，但脸色苍白得似乎要呕吐，显然有些受不住不断从屋外传来的血腥味。
冷墨轩递了颗药给水碧绿，水碧绿闻了闻，似乎就好受些了，冷墨轩安慰道，“忍一忍，很快过去！”
“小丫头敢情有师弟这个家伙的娃儿了？”琴双儿突然提到。
冷墨轩和水碧绿同时愕然，琴双儿嗤笑一声，“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了，还是等着结束吧！我突然觉得……这个结局恐怕会……”出乎意料，但却不那么乐观，师芸姬到底会不会因为是慕容如卿而手下留情，其实琴双儿只有一半把握，她相信师芸姬的痴心，但师芸姬的身世，如果换做她，她也很难心软，这才是师芸姬的至情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