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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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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铺满了落叶的官道上,飞弛着一架马车。

被车轮辗过或黄色或黯淡半绿色的叶片,扬起阵阵凌乱的舞步,像个将要告别的舞者的谢幕演出,满是伤愁。

赶车人一袭藏青色夹衣,勉强能用端正形容的五官,此时正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牵扯,微微向着某一点集中着。只见他单臂拉着僵绳,另只手执了鞭子,发狠地抽在马儿的身上,行进中的马儿,只弱弱地吸溜一声,就更加卖力地前向狂奔着。

车中的筱舞,死死绞着手中的帕子,在剧烈地颠簸中,身体却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天冷,心也冷。

“主子。”纳齐在车外叫道。

筱舞收回心神,才发现,到了。

伸出的手犹豫了半晌,才下定绝心般地挑了车帘。

只一日,那照耀得深入到骨子里的暖,就被夹带着凛冽的风取代了。

道边的杨树干巴巴的似是被抽走了水份,已不复春夏时节的昂然挺拔。冷风扫过,光秃秃的枝条在随风飘摇,几片不肯妥协的叶子,终是抵不过岁月的轮回,带着依恋带着不舍,坠入萧瑟中。太阳升得老高,却半点光芒都寻不到,被一片阴沉遮盖,只留得一圈圈淡淡的光晕。

看着被冬凌虐得一片荒凉的满目疮痍,她不禁红了眼眶。这里居然是一位天潢贵胄的百年之地,身份如何,地位如何,富贵又如何,还不是要葬在三尺黄土中?天家自古多寡情,血脉子嗣众多,也就不在乎那一个半个早逝的人了,可是对有些人来说,却是如坍塌般的重创。

她站在那座孤坟前静立,看着光滑细腻的大理石碑,心中像有把铁梳在不停地梳理,本就已经血肉模糊的娇嫩处,已经麻林到僵硬。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篮子的提手,粗糙的藤条硌得掌心丝丝沥沥的痛楚,转瞬间就延续至全身。

泪水早已打湿了视线,将远景近景连成一片,却得不到片断影像。

“你……确定嘛?”

虽然问得没头没脑,纳齐却也听得分明,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沉声回道:“奴才确定。”

不是说是有品级的贝勒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虽然在纳齐隐晦的语言中,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以他没得到什么好下场来说,应该不可能会风光下葬,可是万也没料到,这里还不如乱坟岗,千里孤坟不说,居然在密林中,这样用不了一个雨季,就算是金丝楠木也都要化为污水,想到这,心里的堵一直堆到了喉咙。

纳齐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手里的蓝子,放置在一旁。先用一段粗些的枝丫,清理掉坟头上的杂草落叶,再将果供摆在台案上,燃上了香烛,将寻来的一块方正的石头压在了大沓纸钱上。

她静静地看着纳齐的背影,默默地垂着泪,早已松散的发髻歪在脑后,缕缕不听话的发丝,在自然力的作用下,在面颊边摇来摆去。身上不合体的蓝布棉袍,因为过于宽大,形成了一条优良的通风道,劲风吹过,凉透全身。

其实她到如今也没弄清楚,自己这般强烈的情绪到底是了为他如哥哥的面容,还是只单单为了他。也许两者都有,在这个满眼陌生的世界,看到一张至亲的脸,那种喜悦欢欣不是能用任何词汇形容得了的,或许这种喜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交往的深入慢慢地淡化,可是上天似乎是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只在一次匆匆地交集后,就收回了那才显露的怜悯,将她才飞扬到半空的心,无情地打入了深渊中。

纳齐行过礼后看了主子一眼,那满身的狼狈让他不由地微皱了眉头,却只是迟疑了片刻,就隐了身形。

筱舞盯着香火升腾的青烟,还来不及展现弯延的身姿,就被朔风撕碎,化为无形消失在天地间。

她蹲下身子,伸出指,轻抚着光滑平坦的石碑:

你可曾想到过今日的薄凉?可曾想到过会被无情的帝王削爵他葬,不得入祖坟?可曾想过坟冢之前连名字都不能刻画?可曾后悔错生了皇家?如果人真的可以走过那条所谓的黄泉路,那请你一定要恳求判官,下辈子哪怕不能轮回为人,也一定要远离权贵,只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就好,少了那些让人心寒的龌龊争斗,就算是再贫贱,只要有围绕着的亲情,有双双期盼的眼眸就够了。

稳了稳情绪,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把脸,粗布棉袍蹭得颊边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却微扬了唇角,哥哥和文殊保都有说过,自己是不适合眼泪的,所以,她要让他们看到笑脸,哪怕看不到……

筱舞将扣袢上的帕子解下,轻抚去墓碑上的浮尘,笑中含泪道:“其实无字碑也没什么不好,是不是?普天之下也没有几块,武则天有一块,她的一生颇具争议,就算是在高度文明的二十一世纪,对她做了充分研究,也还是分为了几个流派。这碑传说是她自己要立下的,也有人说是她的子孙立下的,只想把这无字的空白,留给后人评说,让历史去填写功过是非;泰山登封台上有一块,很高居说是高耸入云,传说是秦始皇所立,是为表自己的功绩而向天神上的石表;在三百年后有一代伟人名为孙中山,他也有一块无字碑,虽然是因众多机缘巧合,但是有更多的人认为这似乎也是天意,后人认为他伟绩丰功,不是几笔文字能表达清楚的,所以将他的功绩雕刻在人民的心中,留得一片空白;明十三陵里的帝王也是很少有碑文的,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原因为何了,反正比照正史,几个人也都或多或少地留下了些对后世有益的东西。看吧,这无字碑也算是珍贵的了,咱虽不似前人后世的人物有什么雄韬伟略,但至少你在身边人的眼中是智勇无双的,这无字的丰碑你也是当得起的,从今后我会把这看为一等的荣光,不会再有心疼,只会为你骄傲。”

说着,她把小指弯曲,侧贴在了碑面上,随后又将姆指指腹按了上去,权做交换了誓言。

斜下里一丛枯黄的杂草,在摇晃着身形,像在诉说亦像在回应。

“你是谁?”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惊得筱舞坐到了土地上,抬起受惊的眸子,看向声源,一张略带威仪的俊脸,毫无预期的映入了她的眼帘。

一张本应是气宇翩翩的脸上写满了憔悴,剔透的眸中熠熠着璀璨的芒光,本该英气浓密的剑眉,正纠结在一起,失了原来的气势,多了慑人的凌厉。青青的胡茬布满了整个下巴,凭添了几分颓废。一张一想之俊的面庞,因为添了些苍桑而让人更多了份怜惜之意。他身穿一件石青色的缎面棉袍,没有绣花没有暗纹,只在边缘镶了暗色的织锦。腰间一条墨玉色丝绦,显现出流线优美的腰线,同色的缨络垂在身前,权作装饰。寒风吹过,扬起了衣摆,撩拨得那穗子舞出祥云的弧度。

“你到底是谁?”他面色不豫地看着眼前这个呆呆仰望着自己的女人,不禁扬高了声音继续问道。

筱舞收回了视线,手攀着石碑,缓缓站立起来,淡淡地开口,“只是一位故人罢了。”

那男子只是紧抿着嘴,笔直的唇线在边缘微微向下轻勾,给本不够阳光的脸上多添了几番冷硬。

他轻哼一声,从毛孔中透出不信。

她心中一酸,原来,还有另一位故人啊。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已经没有了结交的打算,期望如果有一日可以相识,能多听一些那位的事情也好。

筱舞弯了腰,将台子上的果供收回到篮子里,熄了烛火,只留下纸钱,权当种心理安慰,希望他下辈子能富裕些。

那男子不解地问:“果供不是应该一直供着的嘛?你收了是何意?”

她吞咽了几下,感觉刚刚被堵满的喉咙似是敞开了条缝隙,舒服了些许,深呼吸了两下,才回道:“这里荒凉,怕豺狼野狗闻味寻来,再刨坏了坟冢。”

说完想了想,又加上了句,“熄了烛火是怕风劲天干,引着了林木。”

他只是点了点头,盘脚坐到了寒气深重的地上,不再言语。

筱舞拎了篮子,向马车的方向走去。

在擦肩的瞬间,他开口道:“你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嘛?”

她一惊,有什么东西从手中滑落,她已顾不得去看了,只是追紧了他的眼,反问,“你是谁?”

他只是半眯着眼睛,面色冷漠地吐出两个字,“故人。”

筱舞低下了头,眼中又蓄满了温热。

他脸色一沉,猛地站起身来,带动得周围一片杂乱。

迈了两步逼近她,眸光中隐隐透着戾色,咬着牙道:“做为他的未亡人,你不应该做出该有的样子嘛?”

她神情麻木地重复着,“未亡人……”

旋即心中一痛,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指着那一抷黄土颤抖着声音说道:“未亡人?我倒想做他的未亡人,那样就可以有个身份去为他不平,去探得他去得如何冤枉,我只恨自己与他交浅情深,如今只能诚心祭拜还解心疼了。我虽不知您到底是哪位贵人,可是看在去了的人的情面上,请善待真心为他的人吧。”

他怔怔地盯着某一点出神。

她看他表情沉重,自知他也定是那个人的生前友好,此时此刻,必是痛极难耐的,也就原谅了他先前的出言不逊了。过一了会儿,听着有低低的呜咽声传来,她的心中也跟着泛着酸意。

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抬步想离开,想让一片清静给一个失了骄傲的男人,去缅怀挚友。

谁知才一转身,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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