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巾胡缠竟不休（1 / 1）
远处的那个窗口，强壮女人看得目瞪口呆，只见万事通在茶楼上出现了一会，说了几句话，盯梢的人就马上离去，就连街上的盯梢人也跟着走了。可惜隔得太远，一个字也听不到。待看猴子男人时，他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强壮女人大怒，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脸上。怒道：“你笑个甚？”
猴子男人不躲不闪更不理会，咧嘴笑道：“万老头在帮段若水钓大鱼。”
又是一巴掌，“鬼都走光了，好戏没得看了。还钓你个大头鱼。”顿足道，“没想到这个疯老头这等坏事，下次碰到就杀了他。”
猴子男人依然开心的笑：“小鱼小虾都走光了，大鱼还能坐得住？”
女人听他话里有玄机，这第三个巴掌硬生生没有打下，“有什么屁快放。”
“所有人都不知道段若水搞什么鬼主意。都在比耐性，盼着别人忍耐不住上去试水。咱也是在盼着别人先去送死。如此你等我，我等你的。小鱼在前盯着，大鱼在后头蹲着。万事通帮段若水的忙，把小鱼都赶走了，省了段若水的麻烦。小鱼被赶走了，后头的大鱼就坐不住了。”
“贼汉子，趁那些人刚走，你说的那些大鱼还没来，咱们偷这个空子，杀将过去，一举把段若水干掉。”
猴子男人不做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清源茶楼。
女人见他不吭声，急切道：“怎么样？贼汉子，上不上？”
男人“哼”一声，道：“你想死就上。”
女人大怒，一巴掌狠狠的扇在猴子男人脸上。“老娘先把你打死。”她虽然怒火冲天，毕竟不敢贸然出手去杀段若水。
猴子男人不温不火，道：“咱们的目标是慕容家的武功秘笈，用不着跟段若水对上，更犯不着把老命送在段若水的手里。打架送命的事情让别人去干，让他们打得天昏地暗，我们只要瞧准了机会，悄悄的把秘笈弄到手。”
那强壮女人性喜杀人放火，打架玩命。虽知男人的话是对的，然这次来图谋慕容家的宝贝，是以大盗之身份，处处行小偷之事，实在是憋气窝囊。气结半晌，却忽然笑了，道：“咱们是小鱼还是大鱼？”
“咱们是蹲在后面的小鱼。”
“咱们还是小鱼，谁是大鱼？”
“洛阳城里的大鱼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只怕这天下的大鱼都来得差不多了。哼，在他们面前，咱们算那根葱。”
女人奇道：“到底是些什么人物？”
“不知道。”
“那你怎么说？”
“因为段若水来了。”
“胡乱猜测。”
“你我的分量，够得了段若水亲自出山么？”猴子男人道，“这几天，洛阳城要么安静得像死水，一有动静就是大动作。没有那些高手在，搞不出这些大动作来。而且那些高手都在潜伏中。重要任务还没出来，好戏还没开始。贼婆娘你安分小心点，别像罗老二、罗老九兄弟那样，好戏还没上台，就早早的送了性命。”
强壮女人想了一想，男人说的是对的，能一口气灭了九个黑道高手，这是多强大的力量，即使这么黑道高手不是合在一路被杀掉，然而各个击毖却不露痕迹、不动声色，那也是很不得了的事情。
“到底是些什么人？”
“不好说，反正咱们是小鱼，别人是大鱼。连段若水也来了，还带上少林寺的高手，在洛阳的肯定都是些大人物，洛阳肯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要发生。要是全是咱们和罗家兄弟这样的人物在闹，那段若水根本不会理会。他会大大方方让我们把慕容家的武功秘笈抢去，然后黑吃黑乱抢一通，最后死得差不多。死剩下的最后一个拿到秘笈。也不着急找到这个人夺回。很放心的等他慢慢练成武功。到那时候，他段若水再派出几个段家和少林寺的高手，出手把这人除掉，抢回慕容家的秘笈，那也不迟。”
女人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心里一冷，“这等说来，咱们就算得到了慕容家的武功秘笈，也是没用。就算练成了，也只有等段若水来收拾的命。”
猴子男人微微笑道：“不然，咱们有两个人。只要咱们得到了慕容家的绝学，过得几年，咱们一起练成之后，两个个小兔崽子成年，慕容家的武功也练得几成火候。再收几个徒弟，教会秘笈上的武功。到那时候，段家和那些几大门派也不敢小看咱们，轻易对咱家动手。再者到时不做这等买卖，他们自然也会默许这件事。”
女人笑了，道：“到那时，武林三大世家，慕容家变成了咱候家了。”
猴子男人不再吭声，眼睛直盯着清源茶楼。女人没有用自己眼睛去观察的耐性，问道：“贼汉子，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你说那些大鱼要耐不住了，什么时候来啊？”
“人没有走完。”
“谁没走？”
“前面说过那个背对段若水的锦衣人。”
“可能他本来就不是盯梢的人，所以他没走。是你看错了。”
“不然，他不走或许因为万事通请不走他，或许因为他认为段若水那个姓钟的下人不是他的对手。不得而知。我还发现一个人。”
“那个？”
“茶楼上最边上的那个俊俏后生。”
女人呵呵笑道：“那里有人盯梢偷听跑那么远的。”
“就因为他离段若水这么远，看他的模样，更像是个看热闹的。所以一直没有怀疑他。但是我敢肯定他是。”猴子男人苦笑道，“洛阳城高人无数，所行诡秘，猜不透。”
猴子男人忽然道：“段若水要糟糕了。”
女人心里大喜，道：“真的？”赶紧放眼看过去。却见那俊俏后生忽然拍掌大笑，边笑边往段若水和钟叔这边走来。强壮女人虽然不明白段若水为什么会糟糕了，但她绝对相信猴子男人的话，知道有情款了，强忍不去问个所以然。
段若水见了他，脸色甚是无奈。此人却是李小玉，穿上男装扮成后生模样。她何时来到这清源茶楼，段若水和钟叔却不知道。她来到了茶楼后，一直远远躲在最边上的桌子，有隔窗相隔，且一直不露脸不吭声，是以段若水并没发现她何时再那里。
李小玉笑道：“我还道这些高手有多厉害，一个老叫化子说了几句醉话，就吓得抱头鼠窜，一溜烟跑个精光。还高手呢，真是笑死我也，原来天底下的所谓高手尽是这等模样。”
李小玉开心的笑着，段若水心里却是暗暗一声苦也，不知高低。他很清楚的知道，真正的高手还没出手，真正的危险时候还没到来。原本仗着别人不敢冒然第一个对他们两人动手，所以他俩尚可悠哉悠哉喝茶，视他人于无物。这本可以成为一段佳话，有分教“若水先生高坐茶楼藐天下，群魔宵小胆寒鼠窜作司马。”。可是李小玉这一现身，只怕佳话不成，反成悲剧。对于段若水和钟叔，别人顾虑重重，疑惑重重，不敢动手。但是对李小玉，很不客气的出手伤害的人，绝对不会少。若是李小玉一个人出现，本无大碍，但李小玉作为段若水身边的人出现，马上就成为向段若水出手的最佳目标。
此节关键，聪明人都能马上明白。在清源茶楼周围的江湖中人，自然都是聪明人。不是聪明人，不敢在这种时候来到洛阳，即使到了洛阳，也已经是到了洛阳的死人。
段若水脸色大变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马上又恢复平静，脸上重新露出他平常的怡然似笑的神色。只是若无其事的望了一眼钟叔。钟叔明白他的意思，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移动了一下脚步，刚好站到离段若水和李小玉都是最近的位置。李小玉已经毫无疑问成了众多人的首选攻击目标，同样也肯定有人会趁别人攻击李小玉之机，出手偷袭段若水。这一来，他要同时保护两个人。钟叔暗暗将真气运遍全身，全神戒备。
李小玉没有明白其中要害，也没注意两人那一瞬间的神情变化。依然笑道：“我原以为这里会很热闹呢，没想到好戏还没上台，就忽然冒出一个叫花子，把人都赶走了，害得我在这个无聊的地方白等了这么久。不过，一个老叫花子说几句话，就把那些所谓的高手都赶走了，这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段若水只是看着她，没有做声，心里暗暗盘算如何能够保得李小玉周全。他是有急智之人，十几个方法在脑中飞快转过，都觉得不可行。对潜伏在茶楼外的高手，尚可利用其不敢争先动手的心理，略施小计可拖延片刻。最可虑的是背对他们的那个锦衣人，此人距离最近，自己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此人双眼，况且，有胆色在段若水面前坦然喝茶，神色自若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纵有张良之计、诸葛之谋，只怕也瞒他不过。
为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稳住那锦衣人，只要此人不出手，他人必然新有所虑，不敢贸然出手，如此可拖延片刻。
段若水办法还没想出来，李小玉又笑道：“病猫还真大度，那个邋遢老叫花子把人都赶走，坏了你引蛇出洞的大计，竟然还一点不生气。这里没有热闹看了，不如我带你去别处玩玩。”
最后一个“玩”字刚出口，忽然轻呼一声“啊”，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变得僵硬，身子一软，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