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喜事连连(1 / 1)
“白姥爷,绿姥爷,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呢?为什么不进去呀?我伤若姐姐怎么样了?她的毒解了吗?”惜萦急匆匆跑过来问道。“是啊,两位老前辈,惜萦说伤若姐姐和连大侠在屋里,伤若姐姐被救过来了吗?”萧石枫紧跟着惜萦也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哎呀!小伙子,你没事了?你身子还虚呢!”白杨说道。
“老爷爷,我没事了,我只是担心我伤若姐姐,连大侠有没有救活她?”石枫问道。
“来不及配解药,堡主也不能去换解药,也许他们能做的,只是话别了。”绿柳一脸的无奈,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望着那紧闭的门,连城璧的心似乎又一次痛了。
“不行!伤若姐姐不能死,她不能死!为什么好人要死呢?”石枫接受不了,他一下子冲进了房间,冲进了乐柔的房间。
“连大侠,姐姐她……”石枫冲进屋子,只看到连城璧搂着似乎很无力的伤若,她憔悴而虚弱,她满脸的痛苦,一手捂着小腹,一手跟连城璧的手交握在一起。她只是无力地瘫在他怀中,他们两个脸上都有泪。
“爹,真的没办法了吗?伤若姐姐要死了吗?”惜萦看到伤若的苍白和无力,她也觉得好心痛。
“爹,不会让她死的,爹这就去拿解药!”连城璧狠了狠心,还是决定做出妥协。
“不!不要!答应我……不要为难自己,我——知道你不想……不要去,不要去……”伤若痛苦地摇着头,无力地拉住他的衣袖。
连城璧只觉得自己在颤抖,他要救伤若,却又不想残忍地违背她此刻的要求。
“爹,白姥爷,绿姥爷,我有办法了,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想既然我百毒不侵,那么我的血,是不是也百毒不侵?也许我的血就是最好的解药了。”惜萦在一边灵机一动,她似乎找到了解决之道。
“是啊,还有我的,我也没中毒,也许我的血也可以呢!”石枫在一边兴奋地附和着。
“这……”白杨和绿柳蹙了蹙眉,仔细考虑了这个问题。他们忽一抬眼,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连城璧,道:“也许可以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不!不能!”伤若听到了,立刻反对。
“伤若,我知道,你不舍得他们,你不愿让两个孩子为你牺牲什么,可是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你不要我去换解药,可是我也不能看着你死啊!你不要这么残忍行不行?惜萦是我女儿,我有分寸的,我保证绝对不会伤了她。”连城璧看了看惜萦,她眼神坚定,他需要的就是说服伤若。
“是啊,姐姐,白姥爷,绿姥爷会替我们调理身子的,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一点点血,只要一点点血,就可以救你了呀!”惜萦在一边说着。
惜萦才刚说完,石枫在屋子里看了看,看到桌上的茶盅,他二话不说,已经用随身的匕首将手腕划破,那鲜血已经顺着腕子,流到了杯子里。
“石枫……”伤若无力地阻止,一用力说话,就觉得腹内胀痛。难以忍受。
“姐姐,我的血已经流出来了,就流不回去了,你喝了吧!我也不想你死。”石枫端着一小杯血,走到伤若的床边。
连城璧接过那一杯血,看着伤若,伤若迟迟不要接受,可谁知在她等待的这个时间里,惜萦的一杯血也到了她眼前。
“伤若,你就试试吧!”连城璧恳求道。
伤若无奈地一闭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滚落。连城璧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两小杯血,虽然血量不多,但她只是觉得很腥,好想吐出来,可是她还是咬着牙逼着自己喝下去,她只觉得自己很罪过,很邪恶,很残忍。
“你们俩过来,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变化?是不是还要更多的血才行?”连城璧让伤若躺下,他站起身,将白杨、绿柳叫到身边,他希望一切就此可以结束。他也不想伤若再喝下血,他女儿的血,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孩子,不能失血过多的。若是能用他的血来换,他愿意。
伤若把血喝下,静静躺着,白杨只是闭着眼,慢慢感受着伤若脉象的变化。片刻的时间,白杨只是觉得手冰得受不了,他又不得不缩回了手。绿柳在一边看着奇怪,当他自己把手搭在伤若的手腕上时,他差点大叫一声,却有急急掩住了口,跟白杨使了个眼色。白杨也只是挤挤眼,绿柳又继续诊脉。
突然绿柳似乎要说什么的时候,还没等他来得及说出来,伤若猛地扶到床边,呕出了大口大口的血。连城璧见到这样的状况,吓坏了,他立刻推开了站在床前的白杨绿柳,他坐在床沿上,担心地抚着伤若的背,“你怎么样了?还好吧?”
“堡主别担心,她已将毒血吐出,应该没有大碍了,再喝点清毒的药,毒就算解了。”绿柳在一边一脸轻松地说着。
“是嘛?那赶快去熬药!”连城璧脸上露出一阵欣喜,他扶住了伤若,坐到了她身边,让她缓缓靠入她怀中。
“药是现成的,我现在就去端!”白杨绿柳争先恐后地跑出门去了。
“太好了!伤若姐姐,你会没事的。”石枫和惜萦眼含着泪说道。
伤若睁开眼,吃力地扭过头,看着两个孩子,用力地微笑,“谢谢——你们……”然后她又紧紧蹙眉,因为身上的内伤还很重,肩胛上的一掌和小腹上的一脚,让她觉得很痛。
药来了,连城璧很小心地喂给伤若喝下,然后他准备连夜就为伤若治疗内伤。他把所有人都请出了房间,他只是需要很安静的环境为伤若疗伤。
一夜过去了,那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连城璧正在不遗余力地救活伤若。她后背的伤渐渐得到控制,服些药应该会好起来的,可是还有她小腹的伤,人的小腹本就是身体的软肋,薄弱得很。而且那一脚应该是踢中了她的气海和关元穴,这两大穴位受伤,可是要毙命的。如今要治这伤不是不可以,只是会有些尴尬,治她的伤,要由她的肚脐向下,每个穴位都要运气调理,可是男女有别,触摸她身子最敏感的地方,这样太尴尬了。
伤若盘腿坐在床上,连城璧在她身后,为她度着真气。伤若只觉得后背的伤胀痛,慢慢热起来,然后胀痛减轻。很久他慢慢睁开眼,轻轻道:“伤若,我现在要为你治气海内伤,你……”
“我明白,你不必有所顾忌,谢谢你。”她慢慢地,弱弱地回应着,她只觉得小腹疼痛难忍,她一直捂着小腹,只是支撑着坐着。
连城璧起身,正身对着伤若的身侧坐下,他一手贴在伤若的后腰,一手拨开伤若的手,贴于她的前腹。他运功,伤若只觉得他手上的暖流在她腹间流动,从一开始的钝痛,慢慢热乎起来,伤也渐渐不那么痛了。他的双手慢慢下移,督脉走过命门、腰阳关再往下,任脉走过气海到关元,从脐上游走到脐下……掌心相对,贯通真力。
气经气海穴,伤若就觉得腹内疼痛,想必那一脚也伤了脏器,连城璧的手久久贴在她的气海穴上,疼痛从剧烈到慢慢平和,她的气息也渐渐稳下来。他往下走,手贴到了关元穴,她只觉得腹内一阵锥痛,撕心裂肺的痛,撕扯的痛,纠结着持续着,她的人都要颤抖起来,只是他温暖的大手贴着她,疼痛渐渐被他的真气疏导开了,慢慢就不那么痛了。然后他的手再往下走,一寸寸滑过她平坦的小腹……
天亮了又黑,黑了又见到了曙光,终于天再大亮之时,屋里传出了连城璧的声音:“来人,去打盆水,弄点清粥,再准备一套女子的换洗衣服。”
听到屋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在屋外等着的人,都舒了一口气,看来伤若会没事的。
连城璧小心地扶着伤若躺下,为她盖好了厚被,柔软而暖和。她只是觉得身上还是很痛,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她竭力睁开眼,隐约看到他嘴角似乎有血迹,轻轻道:“你……受伤了?”她很心疼,她抬手,想触摸他的脸,可是她没力气。
“没事的,只是岔气了,我等会儿调息一下就好了,别担心。你先躺着,一会儿让丫鬟给你换身衣服,我再喂你吃点东西,喝点药。你很快会好的。”连城璧温柔的说着,他轻轻抚着她的额头。
时隔了二十多个时辰,连城璧将房门打开,他似乎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又似乎瘦了很多,可他的脸上却有笑容,因为伤若不会死,不会离开了。
“爹,您总算出来了,急死我了。都快两天两夜了,您还好吧……”说着惜萦呜呜地投进了连城璧的怀里哭了起来。
“傻丫头,没事了,都没事了,会好起来的。对了,你的手腕子怎么样了?给爹看看,还有你和石枫都喝了补气血的药没有?”连城璧不忘温柔地关心着孩子。
“有!白姥爷和绿姥爷一早就灌给我们两个喝了,我们没事。”惜萦抹了眼泪,破涕为笑地说道。
连城璧点点头,只是觉得太奇怪了,为什么石枫也不会受到□□的影响,难道他也百毒不侵?“石枫,特别是你,你体弱,可要把身子补好了,否则你伤若姐姐伤好了,可要追究你的。”连城璧对着石枫招了招手,示意他到他身边来。
石枫跑过来,连城璧搭住了他的肩,问道:“那日你喝了茶,怎么会没中毒?难道你也百毒不侵?”
“连大侠,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觉得喝下去不久,肚子有些疼,心跳有些快,喘不过气,一瞬间的头晕眼花,可是过了一阵就好了,没什么感觉了。也许那□□伤不了我吧,也许我也百毒不侵。”石枫说道,“连大侠,伤若姐姐,真的没事了吗?”
连城璧一笑,道:“当然没事了,你不信我?”
“怎么会?我知道连大侠不舍得伤若姐姐的,而且连大侠,你的武功真的好厉害!您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在救伤若姐姐,她一定没事的。”石枫笑着,一脸的崇拜,“我可以去看看伤若姐姐吗?”
连城璧微笑着摇头,“暂时还是不要了,二十多个时辰,她可是经受了不少痛苦,伤若她很累,你先让她休息会儿。一会儿我给她喂了粥,吃点药,我想她还得睡上好一会儿呢!”
一碗清粥,连城璧很温柔很细致地喂伤若喝下去了,然后是几颗药丸和一小碗的汤药。伤若被连城璧耐心温柔地喂服完了之后,只是淡淡微笑,“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说着她再也睁不动眼睛,疲惫地闭上了眼。
“别担心我,你先睡吧,床上的被褥我都事先叫人加厚了,床上有手炉,外屋点着暖炉,这里面也会温暖些,你会睡得踏实的。”说完,连城璧只是幸福地看着伤若,伤若只是淡淡笑着,微微点头。
连城璧轻轻走出了房间,慢慢关上了门。
“哥!你累了很久了,先去吃点东西,把伤口处理一下,然后你也去睡一觉吧!看你眼圈都黑了。”连城瑾压着嗓子说道。
连城璧微笑着点点头。
偏厅中,连城璧正在用饭,尚修玉拉着商子旭硬要来找他。
“修玉,你这是做什么呀?你不知道连城璧已经很累了,你还找他干什么?有什么事,等明天吧!”商子旭不知道尚修玉想要做什么,事实上,她从前天晚上就变得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事,让她特别兴奋,但她就是不说,她并没有对他说。
连城璧因为饿过了头,也只能喝一碗粥先和和胃,他正吃着,却见尚修玉拽着商子旭前来。连城璧忙放下碗筷,问道:“你们来做什么?有事吗?”
“连城璧,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尚修玉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想我应该不会认错的。”
连城璧不解,问道:“到底什么事,快说吧。”
“我见到你儿子了,你和乐柔的儿子。”尚修玉笑着说道。
“什么?小柔的儿子,你哪里见到的?在哪?”商子旭惊讶地直直抓住了尚修玉的腕子,非常激动。
“是啊,你在哪里见过我儿子,快告诉我,我好接他回来。”连城璧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他还不能接受这一切,一个意外的惊喜。
“你们都见过啊,他就在这里。”尚修玉说道。
“你是指萧石枫?是他吗?”连城璧问道。
“怎么?你已经知道了?就是他呀!没错,就是他!”尚修玉说着。
“你凭什么断定是他?”连城璧问道。
“因为他给伤若的白狐皮,那是他出生的时候,红叶夫人用来给他裹襁褓的,我抱着他很久,我不会认错的。因为在那上面特殊的毛色,就是一个记号,还有当时染上的,如今已经褪色的血迹。另外,他肩头的痣,确切的说是一道伤痕。当时我怕他被我弄丢了,我也怕出了意外,我会找不到他,所以他才出生,当你们才把孩子给我的时候,我就偷偷用红叶夫人的红叶簪,在他身上留了一个记号。那天萧十一郎将他带回来,急着为他运功治病,我就看到了,看到他身上的这个印记。我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我一直不敢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和他之间有没有相同之处,我才发现,你们有些相像,像一家人,很像父子。如今为了让你安心,让你高兴,我就告诉你了,虽然仓促了些,可我想不会错的。”尚修玉看着连城璧说道。
“是没错,我想他就是我的儿子,他和惜萦一样,百毒不侵,他就是我的儿子。”连城璧哑着嗓子在说,他激动的眼中都是泪。
“太好了!太好了!我该马上告诉他去的!”商子旭在一边说道。
“别!别告诉他,再等等吧!别吓着他,等我唤醒了柔柔,我们一家四口就可以团聚了,那个时候,我亲口告诉他。”连城璧出言阻止,然后他坐下吃饭,但吃着吃着,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商子旭看着他,高兴成那个样子,道:“就是找回儿子,也不用开心得傻笑,饭都不吃了?”
连城璧抬头看了商子旭一眼,他的笑容收住,显然他不只是为了这个事情而高兴。商子旭见连城璧那欲笑不笑的脸,想了一瞬,忽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拉着尚修玉就走开了。
尚修玉一脸的奇怪,问道:“你们笑什么呀?”
商子旭笑了老半天,方才止住笑,道:“你可不知道,连城璧曾跟他这儿子吃过醋,醋意颇浓呢,我看他差点没跟人打起来,哈哈!真没想到,他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到以后,我看他怎么跟他儿子说!哈哈哈!怪不得他不让我告诉他呢,原来他早觉得闹得荒唐了。哈哈哈!连城璧!”
尚修玉似乎听懂了,似乎又没听懂,她好似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东西,她只是掩嘴轻笑,她知道连城璧的儿子没死,商子旭的心里会好过很多。多年的亏欠,多年的自责,如今总算偿还了,他以后会活得自在潇洒起来。
连城璧终于找到了儿子,虽然闹了不少笑话,可他还是特别开心。急急吃完了饭,他特地找了萧石枫,傻乎乎地看着他,抑制不住的喜悦和赞赏,“真是好小子,好,不错!真好!石枫,等过几天我内功调息好了,我就帮你治病,这几天你也要养好身子,你的病耽搁了很久,是时候彻底治愈了。”
萧石枫只觉得奇怪,他不明白连城璧为什么连觉都不睡,就跑来跟他说这些。伤若明明就跟他说过的,他答应会治好他,石枫不怕他会反悔,但也没逼着他,他何故会比他还急呢?
“嗯!有劳连大侠费心了,我会好好配合的。”石枫说道。
连城璧微笑着拍了拍石枫的肩,突又问:“你几岁了?哪年生的?”
石枫只是觉得更奇怪,为何好好的,连城璧要管他啥时候生呢?
见石枫的脸一脸疑惑,连城璧道:“这不都快月底了吗?惜萦是九月底生的,她该过生日了。我想知道你何时生日,也许你们可以一起庆祝。”
萧石枫这次释然地笑着,说道:“我十六了,也是九月生的,只是确切哪一天,我爹也不能确定,反正爹说,我出生的时候,有漫山的红叶。那年的枫叶红得特别早,才九月底,就已经红透了。”
“哦,是嘛,是嘛!”连城璧想到红叶谷附近的山崖,那当然是红叶漫天了。不会错了,不会错了,他微笑着,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连睡觉都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