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孤注一掷(下)(1 / 1)
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终于惜萦从那小小瘦弱的模样长得越来越白白胖胖,粉嘟嘟,她如藕的手臂,晶莹剔透。连城璧深感欣慰,乐柔给惜萦的衣服都很合身,只是给儿子的衣服,他们那可怜的孩子,无福消受。连城璧把乐柔做的男孩子的衣服都拿到自己的房间,放在乐柔的灵位边。那灵位就放在他的房间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对着乐柔的牌位看着、说着,说着自己的惆怅,说着惜萦给他带来的安慰。今夜他带着小衣服又来跟乐柔说话。
“柔柔,这是你做给乐骋的吧?我给我们没能见到面的儿子取了这个名字,你说好吗?我希望他能快乐,能洒脱,不要像我这样,一辈子糊里糊涂,总是自愿或者无奈地背负这么多东西,最后连自己的爱情都守护不了。我希望他是一匹骏马,就如你的‘追风’一样,那么快乐驰骋。这衣服他是穿不上了,我把它们放在你身边,如果你在下面遇到他,请你好好照顾他,这是我一个做爹的心愿。柔柔,自打见到惜萦以后,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爱自己的孩子,我是多么爱她。我向你收回我所有混账的话,我爱他们,此刻我无比爱他们,想念他们。也许老天爷觉得我这个人太坏了,不配拥有一双儿女,而你太孤单,所以让乐骋去陪你了。也好,这样你和他都不会孤单了,而我也不会孤单了。你放心吧,惜萦我会好好照顾的,你可不能再把她抢走了。绿柳说她天生体内带毒,只是现在还小,看不出是不是会伤及她自己,你是她娘,你好爱她对不对?你要保佑她,让她好好的,让她好好陪陪我,让我补偿她也是补偿你,好吗?”
连城璧将小衣服放在乐柔的牌位边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放着,然后静静地思念着,怀念着。
看着连城璧成天这个样子,不仅沈璧君心里担心,连城瑾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如今奇怪的是,她们谈话的中心却都是他。
“连城璧,不管是我以前的那个好大哥,还是后来的……我都没有见过他这样。我心里一直是敬畏他的,到后来是怕他,恨他,因为他总是那么严肃、严厉,也许他一向不苟言笑,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悲伤到绝望。我真怕他一蹶不振,更怕他用仇恨支撑着自己活着。璧君,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释怀这一切呢?他这样下去,我怕他终有一天会垮掉的。”连城瑾忧心忡忡地说道。
沈璧君也是愁眉紧锁,目光落到了窗外那萧瑟的秋天景色上,临近冬日的景致,本就少了些生气。“我也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心他……”
“璧君!”连城瑾听到沈璧君这么说不免有些惊讶。
沈璧君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连城瑾,眼神中充满了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了,“也许你觉得吃惊,其实我自己也好吃惊,不知为什么,自从这次他舍身救我之后,我发现我再也恨不了他了。如果说他杀了我奶奶,欠了我一条命,那么这次,他这次用自己的性命救了我,那也就是还了我一条命了,他又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不能忘恩负义,我不能再恨他了。”
“你不恨他,只因他救了你吗?”连城瑾坐到了沈璧君身边,问道。
“城瑾,我不想骗你,我想不是这样的,我想也许是我一直看错了城璧对我的感情,也或许真的是我不懂得珍惜这样的感情。也许是我对感情要求得太苛刻,才会与城璧错过,然后彼此伤害,也许我还是没有看清他吧。只是现在他的感情,我却看得真真切切。”
“你是说我哥对乐柔吗?”
“嗯!他们这一路走来,我能说连城璧还是以前的连城璧,他如果憎恨,那么他的冷漠和无情是根本掩饰不了的,就如当年他对我一样,如果得不到就要毁灭的那种想法还是在的。可不同的是,乐柔拥有更多的耐心和更多的爱,也许她是真的很爱他,才愿意做出那么大的退让和包容。于是我认为不能被融化的冰山正在一点点瓦解,这是乐柔的功劳,如今我看到冰山融化,融化的冰水变成了无尽的相思泪,那眼泪浸没着他,也慢慢冰冷了他的心。说真的,城璧这样的柔情和深情,真让人动容。虽然他总是不承认他多爱乐柔,可是只要是个明白人就会知道,乐柔在他心里,已经占据他整个心了。”沈璧君有些惆怅。
“所以呢?”
沈璧君知道也许自己有些失态了,笑了一下,道:“所以,我错怪他了,也许他是爱我,只是我没有福分消受他给的爱,对于我那种直接激烈伤害他的方式,我感到很抱歉。也许我能再婉转些,再有耐心些,即使我们之间不能有爱情,不能携手到老,但至少不会彼此伤害得这么深,让人没有回头的余地。”沈璧君很清楚,现在的连城璧只爱乐柔,就如当年他心中只有自己一样,她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只是心里怎么会有隐隐的痛?难道一个本可以成为好男人,好丈夫的人,真的是被自己一步步逼上了歧途吗?自己的婚姻,除了连城璧的缘故,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做错过什么吗?也许是自己促成了它的灭亡。
“璧君,别想了,别有任何不该有的留恋。至少现在我哥,心里真的留着一份干净没有杂质的爱,只是可惜这份爱,他还没来得及抓住,便成为永久的遗憾。我想我们得让我哥快乐起来,他现在只是因为惜萦和报仇的欲望,勉强在活着,他一点都不快乐。除了惜萦,他正在逃避一切,我总也找不到他,更看不到他的笑,我怕他会生病,我们去劝劝他好吗?”连城瑾说道。
沈璧君见连城瑾一脸诚恳,点头答应了。
情况真的不出连城瑾她们所料,整个连家堡都找不到连城璧,连惜萦那里也不见人,他一定是在密室。
“哥,你开门呀!我们有事找你啊!”连城瑾在密室门外说着。
里面却没有人应声。
“城璧,你开下门吧!我想有些事情要跟你讨论下,哦,对了,惜萦就快要满月了,你打算怎么庆祝?”沈璧君问道。
过了一会儿,连城璧应了,“惜萦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不劳你们费心了,你们的心意,我也领了。”
“城璧,你出来呀!我想惜萦也是希望见到她爹开开心心地为她过满月的,她也不希望她爹整天郁郁寡欢的。城璧,你这样子,乐柔也不会安心啊!”沈璧君在密室外说道。
“好了!别说了!别再提起乐柔,别说了……你们都给我走!”谁知连城璧对此生了好大的气,他大吼着,把连城瑾和沈璧君都吓坏了。
两人怔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觉得事情好像比她们想象得更严重,却无计可施,只能先行离开。
“好可怕呀,我哥他……”连城瑾和沈璧君走在花园里,一路上想到刚才还是心有余悸的。
“他是太悲伤,才不愿意我们提到乐柔的,那是他的伤,我本想让他积极地面对,谁知却碰到他的硬伤。”沈璧君说道。
连城璧为了实现对乐柔的承诺,他要的只是变得最强,要的只是杀了尚无天,为乐柔和乐骋报仇,才能让乐柔和乐骋的亡灵安息。而杀了尚无天之后,连城璧会独自陪着惜萦,照顾她长大,宠着她爱着她,直到自己没有能力爱她为止。
可是当连城璧一天天练功练下去的时候,他才发觉,也许这个想法会变成他美好的梦而已。因为他发现,石床上还记载着关于魔翎三绝的一些东西,也就是修习魔翎三绝的人,不仅要有深厚的内力,而且此内力要强大到足以完全控制魔翎剑,这是不容易做到的。但最关键的是,修习此功,最忌就是受内伤或者心脉受损,可是连城璧早已伤痕累累。
连城璧想到自己有时候力不从心,也许是心脉受损的迹象,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魔翎三绝,自己还能不能把握呢?他在迟疑,可是他又想,尚无天现在的武功跟自己不相上下,如果没有取胜的绝对把握,那么这个仇是不是报得了呢?
连城璧犹豫了,他也在担心,即使勉强杀了尚无天,那么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再照顾惜萦一辈子呢?如果那将是生死之战,万一自己死了,惜萦该怎么办?
连城璧想着,便停止练功,走出了密室,去看惜萦了。
“惜萦啊,你说爹要怎么办呢?不练,爹也许就没有办法替你娘和你哥哥报仇了,如果练,爹怕自己控制不了魔翎三绝,到时候真的走火入魔,那么,你该怎么办?惜萦……”连城璧对着惜萦说着,看着她白嫩的小脸,沉沉睡着,他真是满心欢喜。她明亮饱满的额头,细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上挑的眼角,她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儿,和乐柔一样美。这是乐柔期待已久的小生命,想当初差点连她也失去了,只因为自己的糊涂,现在这个小生命真是个宝贵的奇迹。她活着,很可爱,想着她长大了也会像乐柔一般美貌温柔,善解人意吧!连城璧越看惜萦越喜欢,便轻轻抱起她,揽在怀中,快一个月了,连城璧还是很惊喜,不敢相信这个小生命就是自己的女儿。
“对啊,她们提醒得对,小惜萦快满月了,爹一定会给你好好庆祝的,爹会给你一切最好的。”连城璧温柔地说道,眼里都是爱。
连城璧筹划了一下便让贾信去处理操办惜萦满月酒席的事宜,他想着现在也算非常时期,不想招来太多人,免得让惜萦处于危险之中,只是办个酒席,请一些离得较近且熟悉的朋友,真心祝福便可。
于是很快,与连城璧交情算不错的人士收到了请柬,包括了司马相和杨开泰夫妇。
“爱女弥月之喜?”杨开泰和风四娘接到帖子,还真的没搞清楚啥意思。
“难道?那个乐柔生了?”风四娘说道。
“怕是吧,也就她一人有身孕啊!”杨开泰边说着,边去翻看账本,想着要准备什么贺礼。
“连城璧的女儿?”风四娘简直不敢想,连城璧有女儿了。
“四娘,别耿耿于怀了,不管她父亲是谁,孩子总是没错的。我们送什么贺礼啊?”杨开泰说道。
“唉!我没意见,你拿主意吧!”风四娘是压根提不起兴趣为连城璧的女儿费脑筋。
而司马相看到喜帖,冷笑道:“真没想到,连女儿都生了,呵呵!”
“开泰,我倦了,我不想去连城璧的喜宴了。”风四娘不愿意去见连城璧便开口推脱。
“啊?你不去啊?那……”
“那什么?你也不许去,在家陪我!”风四娘说道。
“这样不好吧?不然我们今天就去,送了贺礼,也跟人少堡主打个招呼啊!”杨开泰还是这么老实,总怕做事失了礼。
“你……很久不是木头了不是?现在你又开始木头啦?”风四娘快气死了。
“你不去宴席,倒成了咱家小家子气了,人家喜帖都来了,不然我们今天去一下呗,你就当去见见璧君也好啊,一会儿咱就回来了,还不行吗?”杨开泰说道。
“好吧,好吧,去就去吧!”看在可以见到沈璧君和萧十一郎的份儿上,风四娘还是勉强同意了。
“风姐姐,你来啦?看来气色不错哦!”沈璧君笑盈盈地出来迎接风四娘他们。
“少堡主呢?”杨开泰打量一周,没见到连城璧便问道。
“我哥啊,在照看惜萦呢!昨晚惜萦好像不太对劲,好像是下人的疏忽,我哥正发着脾气呢!”连城瑾说着。
正说着,连城璧满怀心事地急急走出来了,看起来神色匆匆的,他分明是在担心着什么。
“少堡主!”
“哦,是开泰啊,怎么了,怎么突然来访?”
“是这样的,四娘她最近身子不太爽利,所以这弥月酒……”
“哦,我明白了,无碍,当然是尊夫人更重要了……”
“连少堡主,少小姐她……”家里的老妈子急急忙忙跑到连城璧面前打断了他的说话,一脸紧张和害怕的样子。
“惜萦她怎么了?”连城璧心跳顿时加快了,方才有的淡定从容的样子一下子被胆战心惊给取代了。
老妈子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连城璧也无心应酬杨开泰,急急又往后院跑去。
“惜萦,你怎么了?别吓唬爹啊,爹只有你了!”连城璧看着惜萦非常心疼。
“少主,少小姐她发烧了,大概是因为毒虫叮咬的关系,可是她太小了,我根本不敢给她用药啊!”白杨、绿柳也是急得团团转,惜萦昨晚也许是被毒虫给咬了,之后就有些昏迷的现象,现在又发烧了。白杨、绿柳空有解毒的本事,可是惜萦这么小,白杨、绿柳也不敢轻举妄动啊,万一计量控制不好,那么惜萦的身体是要受伤的,他们也是顾虑重重。
“哎,真奇怪,怎么这事都是连城璧自己在盯着呢?那个乐柔呢?她不是孩子的母亲吗?”风四娘看着这景象,无意随口问了出来。
“乐柔她……已经死了,所以我哥才特别重视惜萦,特别爱护她。”连城瑾这个时候也出来了,说道。
“什么?死了?”风四娘和杨开泰都很惊讶。
“是啊,说是生完孩子就……活活被烧死了。”沈璧君也是一脸惆怅。
“啊?这也太可怜了!也许自己的孩子都没来得及好好瞧一眼吧,没想到她竟是如此苦命的人……”风四娘听到这样的结果也不免一脸的遗憾。
“是啊,太可怜了,而且本来我哥还有个儿子,可惜……一出世便夭折了。乐柔和孩子的离去,对我哥的打击太大了。我们很怕我哥会一蹶不振,很想用着弥月之喜来冲一冲,谁知惜萦现在又突然……我真不知道我哥会怎么样,真怕他会一下子崩溃。”连城瑾担心地说道。
风四娘和杨开泰听着,却觉得这气氛不太对劲,连城瑾居然会这么担心连城璧,而风四娘转眼望见沈璧君,她竟也是一脸的愁容,那份担心似乎不亚于连城瑾。
“我说你们都怎么了?还是我错过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好像跟连城璧很亲似的?为什么这么担心他?难道他对你们的伤害你们都忘记了吗?”风四娘问道。
沈璧君道:“有时候只是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城璧是伤害过我们,可是乐柔帮他弥补,而他自己也……他不是也豁出命去救我了嘛。不管他是不是值得原谅,现在的他已经太可怜了,就算不为他,只是为了孩子,我们都不希望他出事。”
“是吗?只是这样而已?”风四娘是个敏感的人,她太懂男人,也太懂女人,她总觉得沈璧君对连城璧的感情不是说的这么简单。
“要知道,连城璧还是连家的少堡主,是连家的支柱,如果他倒下了,连家就岌岌可危了。沈璧君只是不希望一个历经世代磨练的家族,就这么倒下了,沈家已经完了,如果连家再没有了,那么沈璧君也愧对了沈家故人的托付,毕竟连家要是毁了,也是沈璧君亲眼看着百年基业的毁灭,我怎么可以呢?一直以为连城璧身上是他自己给自己赋予的责任,是推搪现实的借口,今天才知道他的重要性,也许这一切并不是他要的,而是他不得不背负的。”
“贾信,你出去干什么?”连城瑾见贾信匆匆从后院出来,就要出去,便问道。
“去请大夫!”贾信答道。
“请大夫做什么?不是有白叔绿叔吗?”
“小姐就别问了,我得快去了!”说完贾信匆匆出去了。
“怎么回事呀?”连城瑾也担心得很,便去了后院,这样子沈璧君也呆不住了,便也跟着去了,风四娘只是好奇这孩子究竟怎么了,也好奇这个孩子长得好不好,也就一起去了后院。
“你们到底行不行啊?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惜萦这么哭?她还这么小,受这样的苦,你们也看得下去?”连城璧又气又急。
“少主啊,不是我们解不了这蟊毒,只是惜萦她太小了,万一一个闪失,怕伤了她性命。这蟊毒本就是大毒,这要解也必下重药,怕惜萦她受不了啊!”白杨为难地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她受着痛苦,然后等死吗?”连城璧问道。
“只能用毒性较轻的药,慢慢试试了。”
“怎么?你把我的惜萦当什么?我告诉你们,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两个老的,也就甭活了!”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再怎么说白叔和绿叔也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你不可以……”
“好了,别说了,我只要惜萦没事,我只要她没事!”连城璧缓缓抱起惜萦,用脸庞贴着她发烫的额头,心都快要碎了。
“我没看错吧?连城璧他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风四娘在最后惊讶地见到连城璧对待惜萦那种呵护怜惜的做法,看着他温柔地脸贴孩子的额头,真很难想象,他曾经是一个那么冷血的魔头,扬言着他没有任何牵挂,所以可以铁石心肠。
“惜萦别哭了,你再哭,爹的心也好痛。”连城璧抱着惜萦说道。
“城璧,惜萦她要紧吗?”沈璧君问道。
“你问他们两个呀,平时说自己多了不起,结果只能眼看着惜萦受苦。”连城璧很生气。
白杨还想说些什么,被绿柳拽了拽衣角就没有再开口了。
“少堡主,现在连少小姐她这样……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您开口就是了。”杨开泰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受这样的罪也是很难过。
连城璧看了杨开泰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很担心地看着臂弯中的惜萦。
“这孩子好小啊!都快满月了,可还才这么点儿大。”风四娘在一边说道。
“是啊,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连城璧觉得很愧疚。
“夫人,这女娃儿可漂亮着呢!”陪着风四娘来的一个老妈妈说道,“瞧她那小脸儿,那长长的眼梢,长大了定是个美人儿,就是现在不知道怎么会这个样子,真是可怜呀!”
“是啊,她像柔柔,定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连城璧低声嘀咕了一句。
“少主,大夫来了!”贾信急急揪着个大夫就过来了。
“大夫,你看看小女怎么样了?”连城璧焦急地问着。
大夫气喘吁吁地坐下,为小惜萦诊脉,道:“她无碍啊,只是……很奇怪,但是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她发烧呢!”连城璧说道。
“没有啊,没有发烧,她哭因为是蛰伤的伤口疼,其他没什么呀!老夫帮她包扎好伤口就可以了。”大夫说道。
“怎么回事?”连城璧觉得奇怪,探了探惜萦的额头,真的很奇妙,方才还滚烫的,现在却恢复了正常的体温,一点儿都不烫了。
绿柳抢着过去,给惜萦诊了脉,惊叹道:“真的!她没中毒!她身上的毒竟然不见了!”
白杨在一边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是柔柔?因为柔柔怀着她的时候就身中奇毒,所以惜萦天生就能百毒不侵吗?”连城璧心中突然闪过了这个念头。
“难不成惜萦她天生百毒不侵?真是奇怪呀!”绿柳感叹道。
连城璧看着惜萦没事了,松了口气,心中默默念道:“柔柔,谢谢你,是你救了惜萦一命,是你保护她,让她留在我身边。”
风四娘她们拜访完了,便就要告辞,可她还在嘀咕:“真是的,这十一郎死哪里去了?怎么都没有见到他?”
“喂,别没事就咒人死,都快做娘的人了,给孩子做个好榜样!”萧十一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个犄角旮旯钻了出来,蹦到了风四娘面前。
“要死了,你想吓死我啊?”
“谁让你骂我?”
“说真的,你怎么在这儿?为什么不陪着璧君?”
“嗯……我正在想事情,所以想一个人呆着。”萧十一郎说道。
“想事情?想什么啊?”
“秘密,你最好不要知道。”
“还秘密呢?跟璧君有关吧?”风四娘试探着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我问你啊,你和璧君没问题吧?”
“没问题啊?干嘛这么问?”
“哦,我只是问问,没什么,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吧!我回去了啊!哎,还有啊,别忘了经常来看你的干儿子啊!”风四娘指指自己的肚子,笑着离开了。
“好!”萧十一郎笑脸送走了风四娘她们,可一转脸,他便沉下脸,“连你都看出有问题了。”萧十一郎有些无奈。
惜萦平安无事,几日后,惜萦弥月,不少人还是按时来道贺了。
“连兄,恭喜啊!这么快就当爹了!”司马相说道。
“哪里哪里,是连某运气好而已。”
“诶,怎么没见到少夫人,啊,我是说孩子的娘。”司马相找了半天,只见得连城璧一人,并没有见到乐柔,“是在带孩子吗?”
“她……她已经去了。”连城璧黯然惆怅,难得的笑容也顿时消失了。
“什么?”司马相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怪不得连城璧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原以为是他不喜欢这孩子,也许这弥月酒是什么人逼着他办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乐柔已经……
见人差不多到齐了,连城璧站起来说了几句话,“谢谢各位赏脸来庆祝小女惜萦弥月之喜,连某深表感谢,今天不醉无归!”说着他便先举杯喝了一杯。
司马相在他身边坐着,分明见到他喝下的是一杯苦涩的泪。
“城瑾,连兄他跟那乐柔怎么样?”司马相小声问着身边的连城瑾。
“这说来话长,可是此时我知道,我哥是为了乐柔一直很悲痛的。”连城瑾说道。
司马相听连城瑾这么说,大概也能猜到一些,至少乐柔对连城璧很重要,只是这样的结果分明跟最早时见到的太不一样了。那时候他眼中好像没有她,而此时,他眼中全是她。
酒喝到一半,突然来了不速之客,是尚无天!
“没想到啊,死了一个孽种,竟然还留着一个,不过她早晚也是死!”尚无天来势汹汹。
连城璧生怕尚无天闯进内室伤了惜萦,他上前就跟尚无天对住了,谁也不让谁,但实力似乎旗鼓相当。
尚无天知道自己暂时取胜把握不大,而且他今日也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下战书的,他与连城璧拼了内力,甩下一张战书,便走了,道:“连城璧,本尊是来夺这中原武林盟主的!就你这身手,你有把握赢得了本尊吗?记住了,十二月初一,你就等着乖乖从你至高无上的宝座上滚下来吧!”
贾信想要带人去追,却被连城璧阻止道:“穷寇莫追!”城璧看着手中的战书,心想到十二月初一,武林大会,想要夺武林盟主的宝座?为了柔柔,即使不为了那虚名,我也要让你死!只是……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他为什么还要留空这么长时间?难道他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还要准备吗?也许他也有他的杀手锏,可我现在的功力能对付得了他吗?看来想杀他很难,那么我就一定要……连城璧想到的只有魔翎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