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自找伤心（1 / 1）
连城璧，为什么要自讨没趣呢？唉！
她不过是你寂寞时无意闯进的影子，她对于你来说不是真实的，她永远不会属于你，你还是放手吧！连城瑾见沈璧君回到连家堡，却不见连城璧的面，自觉得非常蹊跷，为什么她既然答应回来，却又一直不见连城璧，难道她有什么苦衷，还是她至今依然恨着，答应回来也只是应付而已？可是，如果真的一点也不愿意，依沈璧君的性子，是谁也逼不了她的，可是……禁不住好奇，有一天，连城瑾找到沈璧君，与她闲聊起来。
“璧君，在想什么呢？还是想着萧大哥？上次去接你，却忘了问他的情况，不知道他的伤好得怎么样了。”连城瑾随意端着茶杯，仿佛无意间问起一般。
沈璧君盯着茶杯中漾开的茶叶，在热水中打着转，道：“他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好好静养，不要再让他烦心劳神，他会很快好起来的，我也想等我解决了一些事情，再好好陪着他。我也知道，他希望我解决我们的事情，所以我回来了，回来解决我们的事。”
连城瑾缓缓放下茶杯，盯着沈璧君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上次会回来是因为我哥，我以为你感动了，你是真心留下来照顾他，看望他的，不仅仅是在应付我。这次你回来，我以为你会愿意就此冰释前嫌，虽然我不认为你们还会在一起，成为一对夫妻，但至少，你不会恨他了，至少你们不会再是仇人，至少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我还一直奇怪，你可以为他回来，可是你又为什么一直不去见他。”
沈璧君觉得愕然，遂转目看着城瑾，道：“城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连城瑾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本就是大度的，你可以原谅一切的错误，甚至是罪恶滔天的逍遥侯，你都可以不再追究，我哥是真心悔过，所以我一直以为你会释然的。这不仅是我的希望，我知道这也一直是乐姑娘的希望。”
沈璧君看着连城瑾，眼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眼光，道：“你是乐柔的说客吗？我一直觉得乐姑娘好生奇怪，她似乎一直都想要成全我和连城璧，也许她真的还没有弄清楚我们之间的恩怨，对于她的作为我可以一笑置之，可是难道你也希望我与城璧在一起？你想要帮着乐柔一起胡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就非常纳闷了，现在你又……”
连城瑾无奈地笑笑，道：“我不是想逼你，我也不可能逼你，其实在我心底又何尝不想着，乐姑娘可以取代你在我哥心中的地位，我也希望可以双宿双飞，永远在一起的人是他们两个。这样，对你也是最好的安排，你就可以和萧大哥永远在一起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乐姑娘为什么一直想要把我哥推给你。我知道，她是爱我哥的，可是她的这种爱，令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她是太爱我哥，爱得茫然也无措，她心里清楚，你在我哥心里的位置无可取代，也许就是这样，她才会一直傻傻地做那么多令你我都不能理解是事情，也许她认为成全我哥，让他幸福，她就是心痛，也会笑着流泪吧。”
沈璧君道：“这么说来，她也是在自私地爱着，可是她的爱却要牺牲我，你也认同吗？为什么她为了要让连城璧开心，就要牺牲我的幸福呢？这样的话，你也要帮着她吗？”
连城瑾连忙摇头道：“不，不会的，事情不会是这样的，我认为乐姑娘不可能这么做的，她不会这么残忍自私的。我觉得乐姑娘不是这样的人，也许她更恨被逼迫的感觉，她自己没有办法面对，我想她更不可能逼你去面对的。”
沈璧君疑惑地看着连城瑾，似乎不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你没看出来吗？那个商子旭。”连城瑾眉轻轻一扬，眼睛里流露出别样的神情。
“他？你说他和乐姑娘？”沈璧君难以置信。
“明白人都看得出来吧，可是就是因为她爱着我哥，所以她拒绝了商少侠，如今他走了。所以我认为她对我哥有着这么深的感情，从而将一份真挚待她的感情拒于千里之外，她真的愿意将她的感情就此拱手让人吗？她真的舍得做到她所谓的成全吗？”
沈璧君看着连城瑾，觉得她似乎变了，变得有城府，会思考，不再那么单纯冲动了，也更会替别人着想了。
连城瑾接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我也觉得我变了，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看的也多了，不得不留个心眼了。我逐渐体会到，我哥在面对这么多事情的时候，他是需要多么谨慎，多么小心，对于发生的事情，他要花多少心思去考虑。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什么事情该怎么做。我并不是在猜疑什么，提防什么，但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对于乐柔，她确实还是个谜，她身上有那么多令人不解的地方，虽然我知道她不可能害我哥，可是我还是不安心，也许是在担心我哥，也许是在担心她。”
沈璧君看着连城瑾似乎也要倒戈，心里自然有些不愉快，道：“怎么连你也偏袒起连城璧来？”
“我有吗？或许有，那是因为我想报答乐柔的救命之恩。她给了我再生的机会，我能做的，只是帮她再现一个值得她爱的连城璧，或许这也是她想要的。在与乐柔谈话之间，我觉得我们连家欠了我哥好多，好多，他是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可是其实连家对他的伤害却是更胜一筹。”
沈璧君听着，觉得越来越不可思议，她觉得连城瑾是不是疯了。
沈璧君道：“你还是希望我能给连城璧一个机会吗？你还是希望我能去主动接近他？”
连城瑾道：“这由你自己决定，我不能强求的。我知道你这么做，会有危险的，我也不该那么自私，现在也只能凡事但求顺其自然了。我想我心中的疑团终有一天能够自然解开的。”
“疑团？什么疑团？”沈璧君问道。
“就是乐柔的心思。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将我哥推给你，她总是避而不答，她说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知道的。就是因为这句话，我一直捉摸不透，我不知道她还藏着这么秘密，只不过也许就是这句话，让我很不安心。”连城瑾轻叹着，总觉得乐柔好像会随时离开一般。
沈璧君听着，也就留了一个心眼。
“罢了，你且想好为什么要随我回来吧，你的心里应该早有到了打算，我想萧大哥还在等着你，时机却由你自己把握。”连城瑾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走开了。
沈璧君想到：“我可以放下仇恨，我可以对他的恶行宽恕，可是我不敢面对的，却是那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我害怕连城璧时时刻刻的举动，我害怕他的不放过，我……”
沈璧君可以放弃仇恨，却不能忍受连城璧带来的恐惧。
又过了一天，照旧还是连城瑾去看望连城璧。
连城瑾见连城璧正轻靠着床头软垫斜倚着，坐着，便道：“哥，你的气色好多了，绿叔说过你什么时候可以下床了吗？”
“绿柳说我身子还虚，还需要多休息两天，不急着下床，反倒是要多温补一下，把身子调好，这样才不会落下病根。对了小瑾，璧君她……我还记得我伤重的时候，她一直陪着我，也许她是真的担心我的，不是说她回来了吗？怎么一直不见她？她……”
“她没事，我从林间小屋带她回来，她只是一直呆在自己的屋子里。”
“那萧十一郎也没有来找璧君？”连城璧紧接着问道。
“不可能了，十一郎他也受着伤，正在风四娘的林间小屋休养。”连城瑾说道。
“哦？他也伤了？璧君却愿意放下他，没有守在他身边，她留下来了。她一定是担心我了，可是又不好意思来看我，是不是这样的？小瑾，是不是？”
连城瑾不好开口说，面露难色。
连城璧却是一脸欣喜，喃喃自语道：“一定是这样的，她为我担心为我着急了，她终于知道我是真心爱她的，她想明白了，她只是不知道以何种借口来见我，所以她躲着我，或许是上次乐柔的话吓到她了，她不敢来，你去告诉她，让她别怕，乐柔她现在不在，她可以放心过来，我也有好多话要跟她说，我要告诉她，我的血没有白流，即使死，我也觉得值。”
“哥！你……”连城瑾看着连城璧这么兴奋，这么充满希望，她真不想从她嘴里浇灭他所有的希望，所以她欲言又止。
“还傻站着干什么呀？快叫璧君过来呀！”连城璧催促道，由于太兴奋，连城璧体内血气翻腾，又咳了两声。
“哥，看你这样子，这么憔悴，你要这样见璧君吗？你这么病恹恹的，你觉得璧君愿意看到吗？我看还是等你精神好一点，脸色也好一点，那时候我再把她带来吧。”连城瑾借口哄着连城璧。
连城璧还一心当真了，道：“这倒也是，我也不想璧君再为我担心了。可是我现在还是好想见她，我想我现在偷偷跑去看看她，我才能放心。”说着，连城璧就要下床。
连城瑾连忙阻止，且道：“哥，你不要轻举妄动嘛，要是再伤到了，乐柔会好担心，好心疼的。”
连城璧愣了一下，没说话，他觉得刚刚妄动了一下，心口确实很痛，他捂着心口，被连城瑾扶着，又乖乖躺好了。
见连城璧突然地不说话了，连城瑾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为什么我一提到乐柔，你就沉默呢？”
连城璧仍然没有说话，眼光冷冷的，低垂着。
连城瑾接着道：“其实乐姑娘对你的照顾，远远超过了璧君，你就一点也不惦记她吗？你不觉得她也好久没有来过你这里了吗？”
连城璧仍然没反应，连城瑾便继续道：“我真佩服她，她看到你伤成那样，看到你流血如注，她竟然还能那么坚强地沉着应付那么多变化，换作是我，可能我早就把自己先给吓晕了，但是她却在拼命想着用什么方法可以救你。她为了照顾你，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你身边，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好了，她却选择离开你，不再见你。哥，你对乐柔，是否有过感动？”
等待了许久，连城璧冰冷的表情，才稍稍有了些温度，他缓缓开口说话，道：“我知道，乐柔为了照顾我费了不少心，我不得不说，她又救了我一次。现在她不来也好，她也需要休息休息了。”
“哥，我能把这当成是你对乐柔的关心吗？如果可以，既然你也是在乎她的，你又为什么总是要对她那样？你从来没有柔声细语地待过她……”
“好了，你别说了！我要休息，你出去吧，不要来打扰我！”还没等连城瑾把话说完，连城璧却又大发雷霆。
“哥，你别生气，我这就走，你好好歇着。”连城瑾无奈，便只好退出了连城璧的房间。
连城璧虽然发了火，但是他心里真的是在动怒吗？他心里是乱的，对于乐柔他怎能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乐柔在他心里，是他想忘却一直没有办法忘记的，他毫不察觉，就在这十多天他伤重的日子里，她却已经悄悄在他心里打上了烙印。虽有愧疚，虽有感激，可是连城璧怎能就这么说出口？他是骄傲的，自负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向一个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的女人认错，感激，他嘴硬，却又只能折磨着自己的心。他喝走连城瑾，只是想要逃避，原来乐柔已经成为他心底的一块痛楚。
连城瑾走后不久，沈璧君因为找不着她，想要在连城璧这里试试运气，她便走进他的院子，偷偷躲在他的房门口的一角，探头进屋看了看，发现屋里只有连城璧一人，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并没有看见连城瑾的身影，于是沈璧君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连城璧正好睁开了眼睛，发现了一个倩影从门前晃过，他觉得那就是沈璧君，便连忙呼道：“璧君！是你吗？璧君！你别走！”连城璧边说着，边急急忙忙想要支撑着爬起来，他不想让沈璧君走，他要留住她，于是他想追，可是他现在根本下不了床，他身子酥软，一下子便栽下了床，摔倒在地上。
沈璧君听到响动回头望了一眼，看到连城璧摔在地上，他吃力地想要爬起来，可是他的手脚是那么的无力，连城璧看着沈璧君，沈璧君发现那双眼睛是在乞求，那眼神充满了渴望与哀求，见到这种情形，沈璧君停住了脚步，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回头，向连城璧伸出手，还是应该头也不回地踏出这院子的大门。一时间，她迟疑了，犹豫了，但是最终她的双脚还是不听使唤地走向了连城璧。
沈璧君将摔倒在地的连城璧扶着回到床上，并将他安置好，连城璧躺在床上，不顾身上的痛，只是心里乐极了，道：“璧君，你对我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不管我的，你还是在乎我的，你怕我受伤，你对我还是有情的，对不对？我让你受累了，我真过意不去，不过你放心，我身体底子好，很快就会没事了，到时候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沈璧君只是在料理着连城璧，没有回应一句，把事情打点完，沈璧君转身就要走。可连城璧一把拉住她的手，如珍宝一般握在自己手中，温柔地说道：“璧君，不要走！为什么，你分明是关心我的，你舍不得我，你能为了我回来，却又为什么要用这种冰冷的态度对待我？你还在生气吗？我知道我做得还不够，我会改的，改到你满意为止，我只求你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实现对你的承诺。”
沈璧君抽回手，退后了好几步，冷冷道：“承诺？你我之间何来什么承诺？我怎么敢当？”
连城璧道：“璧君，难道你忘了？我曾说过，我要保护你，我要好好照顾你，我们要成为一对好夫妻的。”
沈璧君冷笑道：“你明知你早已食言，现在还有弥补的必要和可能吗？我可以再次明确告诉你，我们之间早就完了，其实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开始过，也谈不上什么结束，不是吗？我倒是要提醒你，能和你做一对好夫妻的是乐柔，你不该再辜负她了。”
连城璧有些生气，更是悲哀，沉沉道：“璧君，你在说什么？我们毕竟还是夫妻，少年夫妻老来伴，我是想着要和你生生世世的，哪对夫妻没有吵过架，哪对夫妻没有个磕磕绊绊？我知道我以前错了，经历生生死死，我知错了，既然上天安排我们经历了一次婚姻，我们不该维持下去吗？月下老人早为我们牵了红线，你当真就想让它这么断了？”
沈璧君道：“你说得很好，月下老人早就为你牵好了红线，不过在红线那头的人，不是我，是乐柔，你应该好好对待她。”
连城璧不禁有些怒，道：“你为什么总把我推给她？我知道，你心里有萧十一郎，是他在作祟，对不对？你就是因为他，才坚决要离开我的，是不是？璧君，我要你知道，不管你和萧十一郎之间发生过什么，我现在都不会在意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冰清玉洁的，我不介意，我只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好不好？”
沈璧君差点沉不住气反问道：“连城璧！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要想侮辱你自己，悉听尊便，可是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我？我和十一郎之间到现在都是清清白白的，我们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我不是你，我懂得自重！”
连城璧还是保有着一贯的狐疑，他才不相信，这么久了，沈璧君和萧十一郎之间真的可以还是清清白白的，他知道，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沈璧君和萧十一郎一定是要准备成婚了的，怎么可能还是相敬如宾的呢？莫非是沈璧君介意自己的不忠？她介意自己娶了乐柔？
连城璧道：“你是不是在气我娶了乐柔？我早说过，我娶她是我的无奈，我知道你会生气的，我知道你会伤心的，你放心，等我好了，我就写封休书给她，我不要她来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是我的唯一，我不容许有任何人来破坏！”
沈璧君觉得连城璧根本是疯癫的，他根本不可理喻，道：“我不知道我是该说，你是病得患上了失心疯，还是你根本就没有人性，你的心根本就是石头做的？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你当真想这么随随便便就把一个那么在乎你的女人抛弃？你依然是那么可怕，那么薄情，我倒是庆幸，我不是你身边那个可怜的女人。”
连城璧额上青筋直跳，他不想再跟沈璧君说一次他的痴心，他以为她会懂的，他以为她会了解第一次被人敲开心门，那种深刻的铭记。她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愿懂？他只道：“这么说，你不愿意做我身边的女人，你是死心塌地要跟着那个大盗走了？好！你拿纸笔过来，我给你写休书，放你自由。”
沈璧君半信半疑，道：“你说真的？你真的要放我走？你不会使诈吧？”
连城璧有些悲哀地道：“你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连城璧又岂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明知没有希望了，我还能勉强什么？或许我就此放你走，虽然求不得你爱我，但至少你不恨我了，或许你还会感激我对吗？再说，我身边有个乐柔，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又是那么品貌双绝，其实她也不比你差，最重要的是，我在她心里是最重要的，她在乎我，这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不好的呢？我知道她会愿意和我生生世世，她会愿意为我生儿育女，所以我想通了，强留你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沈璧君见连城璧能说出这样语重心长的话，便信以为真，于是拿过文房四宝，将纸和笔递给连城璧，想让他写那封她盼望已久的休书。
连城璧直起身子坐起来，沈璧君在一边研好墨，欲将笔递给他，可是还没等沈璧君直起身子，连城璧便一把拽住她，将她拉倒在床上，沈璧君奋力挣扎，狠狠推了连城璧一把，慌乱之中，沈璧君也不知道自己把力气使到哪去了，就听得连城璧痛苦地叫了一声。原来沈璧君一把推到了连城璧的胸口，连城璧胸口郁结的内伤还没好，可是沈璧君依然跑不掉，刚直起身子，人还坐在床上的时候，连城璧已经点住了她的穴道。
沈璧君怒道：“连城璧！你真卑鄙，你居然骗我！你想要干什么？”
由于点穴时，妄动用了真气，连城璧显得十分难受，加上胸口的伤，他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他痴痴地看着沈璧君道：“璧君，别生气，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能干得了什么？我只是怕你又走掉，我怕我想说的话又没机会说，璧君，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连城璧，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一派胡言吗？”沈璧君早就气得心里懊悔死了，直咬着唇，心里恨恨。
“璧君，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是多么开心吗？尤其是我们身在落日峰底的时候，我们也曾有过那样夫唱妇随的日子，你知道吗？这也是我向往的。可是我知道我没有珍惜，我错过了那次机会，却犯下了更严重的错误，或许是我一步步成全了你和萧十一郎。但是璧君，我真的很后悔，我对你还有感情，看到你和他一起，我好心痛。你对我呢？你对我还有一丝眷恋吗？真的要这么狠心吗？那次你和乐柔所说的，我听见了，我知道你在迟疑，你狠不下心，你对我还有感情，所以那天你没有杀我，不是吗？”连城璧温柔地说着，边说他边拨弄起沈璧君额前的一缕头发。
沈璧君皱了皱眉，很排斥，又听得忍无可忍，道：“你我之间何来感情？你不要异想天开！那天我不动手，只是因为我不想趁人之危，沈家祖宗的脸面，我不能就这样给他抹黑了！”
“你难道真的是怕人说你趁人之危，弑杀亲夫吗？那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你不是最不愿意见到我的吗？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我受伤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照顾我？”连城璧实在是想不通。
“难道你不知道我会留下来，是因为乐柔求我的吗？是她要我留下来的，至于我会照顾你，说实在的那是因为我觉得有些愧疚，或许就算是对待仇人，我也不该在他最危险，最脆弱的时候，给他来个雪上加霜，这不是光明磊落的作为。也许乐柔责备得对，就算我恨你，也不该眼睁睁看着你死，我要让你活着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仇怨。”
“不！璧君！你为什么要说得如此残忍？我不信，我不信你为我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你的真心，你是想报复我吗？你是故意想让我心痛吗？你认为我的心伤得还不够透彻么？”连城璧觉得沈璧君的话是个晴天霹雳。
“你的心伤透了，那我的心呢？早就被你伤得千疮百孔了。也许当初我就该坚持，不应该被奶奶说动，答应嫁给你，如果我坚持，我不会被伤得这么深，这么痛，我奶奶也不会被她所信托的孙女婿给害了的。连城璧，虽然乐柔在我面前为你说尽了好话，她说你自从‘死’过一回之后，已经变了，依我看，或许吧，或许你有改变。不过，不管你怎么变，现在都已是物是人非了，我对你早已死心，就算你杀了我，也别想改变什么了。”
连城璧情绪激动，一下子抓住沈璧君的手，眼中满是不能置信，道：“璧君，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好难过，你就这样不要我了吗？你可知道没有你，没有思念你的信念，或许我早就死了，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活到今天？你又要给我一条死路吗？你忍心吗？”
连城璧虽说得动情，可沈璧君却不理会他说了什么，只是道：“连城璧，你放开我，你不要碰我！”对于连城璧的伤心，沈璧君根本不在乎。
“大哥！你快放开沈姑娘！”说话的是灵鹫，他也是来找连城瑾的，可是到这里之后却见到这么一幕，于是他快步上前，连忙解开沈璧君的穴道，沈璧君一下在跳起来，躲到了灵鹫的身后。
“你进来做什么？出去！”连城璧很是生气。
“大哥……”灵鹫见到连城璧，他心里还是有着一份敬畏的，可是依然要警惕着。
“灵鹫，我没事，你先出去，免得他又忌恨在你身上，我说完几句话就走。”沈璧君说道。
灵鹫看了看沈璧君，又看了看瘫在床上的连城璧，点点头，出去了。
连城璧急忙道：“璧君，你先不要走，我问你，你说物是人非是什么意思？我依旧是我，而你依旧是我的妻子啊！你不能再试着爱我一次吗？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
沈璧君冷冷道：“我试着爱你？除非你能将时间倒回到我出嫁前，你再还我一个活生生的奶奶，也许我会考虑的。连城璧，不要做梦了，如果你真像乐柔说得那么好，那你就去试着爱乐柔吧，她才是你应该爱的人，她才应该是你的信念。如果你学会了善待他，也许我会改观，也许对于仇恨我会考虑放弃的。”说罢，沈璧君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连城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痛苦地念着：“璧君！璧君！我的璧君，你为何要欺骗我？你为何要给我希望，又一下子把我推到谷底？为什么？为什么？”连城璧流下了泪，心痛无比，突然觉得嗓子一阵热，一阵腥甜，呕出一小口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