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四章（下）（1 / 1）
肆
“允诺哥，别忙了，都已经一大桌子菜了。”
“好了好了，最后一道菜了。”他向季磊招了招手，“你去告诉楼下的叔叔一声咱们要在阳台上放鞭炮了，别吓到人家。”
季磊听话地跑向楼下，不一会就回来与允诺在阳台上放起了鞭炮，然后迫不及待地吃起饭来。餐桌上允诺总是很体贴地为季磊夹菜，还不时地为她添饮料，体贴的像个小新郎。两人吃的都挺高兴的，到后来干脆喝起了啤酒，弄得小脸红扑扑的。
吃过晚饭后，允诺又和了一团面，准备了些饺陷儿，季磊则将屋里的卫生打扫了下，然后都各回各的卧室小睡去了，准备迎接夜晚的“挑战”。
那个夜晚允诺和季磊真的挺开心的，他们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晚，吃过年夜饭后又去了小区的广场放烟火，放烟火的人很多，你根本就分不清天空中哪处是烟花，哪处是星，耳畔处的爆炸声更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也就是从那个时刻起，允诺清晰地察觉到了自己对季磊的感情变了，从最初的怜悯到如今的真心关爱，一切似乎都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望着眼前被烟火照亮的季磊，打从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想拥她入怀的欲望。他突然间觉得她好像是那漫天的烟花，忧伤中带着几丝冷艳，淡然中又隐含些许温情。或许她真的变了，变得懂得适时地隐藏自己的情绪，变得不再无理取闹，变得成熟稳重，也变得更有魅力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为她感到欣慰还是悲哀，欣慰她终于挺了过来，悲哀她命运的坎坷，以及岁月在她生命的脉络中留下的疼痛的烙痕。他看着夜色中一脸平静的她淡淡地想：是不是经历过大喜大悲的人特容易就能接受，特容易就能原谅生命的不公与起落，变得再无波澜，心静如井。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季磊以后还会向从前一样没心没肺地对自己傻笑吗？还会赖皮地骗自己陪她一起去卖玫瑰花吗？还会在深夜握着自己的手不放躲在被窝里哭泣吗？还会嚷着让自己为她做好吃的然后不顾形象地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吗？还会和自己一起去吃大锅米线吗？还会在自己臭屁时不依不饶地揭自己的老底吗？如果这一切真的不再会的话，自己一定会感到很难过很难过的……
夜里当允诺与季磊回到屋里后都已经11点多了，季磊刚一进屋就脱掉了自己厚厚的大衣，一脑袋钻进了允诺的被窝里。允诺则体贴地煮了两杯咖啡然后一起与季磊用笔记本看起了春晚。当新年钟声敲响时，他本想要她与自己一起许愿，却发现她早已经睡得像一只小懒猫般“不醒人事”了。他将左手轻轻地伸向她的后背，像每次一样打算将她轻轻地抱回到她的卧室，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关灯，离开。可是这一次她拒绝了他，她用左手轻轻的推了推他，微闭着双眼梦呓般地喃喃道：“允诺哥，今晚让我们睡在一起，好吗？”
他微微的愣了下，然后温柔的将左手从她的后背处缩回。他从她的卧室里取来被子，然后安静地脱掉衣服，关好灯，轻轻地躺在她的身旁。窗外的灯光透过窗帘留下一地凌乱的剪影，像是他忐忑的心。这是他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外第一次与女孩睡在同一张床上，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莫名的不舒服与紧张，像是一把被拉紧的弓，紧梆梆的。
她缓缓地将自己的右手伸进了他的被窝里，然后紧紧的搂住了他的左手臂。他的全身不禁一颤，然后又逐渐的放松了下来。她又将自己的小脚丫也缓缓地伸进了他的被窝，再然后整个身体都贴了过去。他的全身不禁再一次变得僵硬，她凌乱的碎发有意无意地骚扰着他的鼻息，他的面颊，他感到似乎整个空间内都充斥着她的味道，她的温度。她感觉自己全身瞬间都变得热血沸腾，背部与手心处不由的渗出丝丝潮气。她又紧紧的搂了搂他的手臂，然后将脸靠了过去。他的心几乎“咚咚”的无法负荷，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不算丰满的胸脯处的柔软与温度。其实她的心里也是乱乱的像小鹿般，她并非是一个不懂得自重的女孩，她只是想可以依偎在他身旁，感受着他的温度，聆听他强有力的心跳，与他呼吸着同一片的空气。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的似乎要冒烟，可是背部和胸口处却浸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略微转身然后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用右手将她的棉被压在了他的棉被之上。黑暗之中，他不敢看她的眼，她松开了他的左手臂，然后将自己的小脑袋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处，两只小手也有意无意地搭在他的腰间。他的心脏“咚咚”的跳得很有力，似乎在向她承诺着什么。她将自己的小脸蛋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像是在告诉他她有听到他的承诺。
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午后的阳光下你轻轻的咬下去的一口棉花糖，甜甜的又有阳光的味道……童年时你光着屁屁在妈妈缝的太空棉里打滚，软软的像是喜之郎果冻里透明的黄桃……披着浴袍泡温泉时潮热的气息一波一波地浸润着你每一处皮肤，大大的水雾下你心满意足的脸……初中时你坐在最后一排躲在课桌下偷看生理卫生最后一页时你不敢看别人的眼……
“允诺哥，你知道吗？其实这段时间内我几乎每天晚上睡得都不踏实，我总是会在很晚的时候梦见爸爸梦见妈妈，然后惊醒，害怕的要死。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是不是自己如果现在就死掉也不会有谁关心有谁在意的，那种孤零零一个人的感觉真的会让人抓狂，让人从心里怕。”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头，“自从家里变故后，亲戚们似乎一夜间都变得那么残酷与冷漠，他们怕爸爸的事情连累到他们，都躲得远远的，甚至没有谁愿意收留我一下。有的时候我对这个世界真的挺失望的，我甚至觉得它有些脏，我真的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或是这个世界真的不符合自己的想象。我曾无数次的想过去死，可是最终都拿不出勇气。允诺哥你知道吗？是你的出现让我重新找回了活下去的勇气与信念，你是我见过最最干净最最美好的人，你总是不计一切的对别人好，对别人付出哪怕自己会受到伤害，有的时候我真的会想会认为你就是一个迷失在凡间的天使。允诺哥，真的挺感激你！”
允诺静静的聆听着，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对于某些人来说是那么的重要，而不是去伤害去为难他人，或许这才是他一直追求的，一直渴望的。他使劲地搂了搂季磊，什么都没说，他想今晚如果季磊可以将自己的全部痛楚倾诉出来的话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再次变得富有生气，开朗起来的。
“可是允诺哥，爸爸妈妈真的都离开我，扔下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一个好朋友了，所以请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勇敢的好好的活下去，你都不要不理磊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她的眼泪，打湿在他脆弱的胸口，化成一片忧伤。
“不哭了磊磊，允诺哥答应你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好好的关心你照顾你。”他能做得到吗？他自己也不确定，但至少在那一刻他曾真真切切地希望自己可以尽量的使她过得快乐一点，幸福一些。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或许真的会一直保护在她的身旁，不要她再受到伤害。
哥，深远，是不是如果我退出，你们都会过的更快乐呢？
如果我真的选择了退出，我还会再快乐起来吗？
难道爱过的人，真的可以轻易抹杀掉吗？
恨过的人，又是否可以轻易的原谅呢？
……
伍（季磊日记）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段日子，有太多的泪太多的痛，可是当自己真的挺过来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样的坚强。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不然自己一定无法面对无法承受眼前这血淋淋的现实。
爸爸妈妈都自私的离开了我，留下孤单单的我一个人，我真的真的发自骨血的好恨他们，可是我又是那么的爱他们，天知道当我看到别的孩子可以任意向父母撒娇时我有多羡慕，甚至是嫉妒。我只是想要一个温暖完整的家，只是想要每天放学后都可以吃到妈妈做的菜，爸爸亲手削的苹果，可是为什么那么多孩子都可以轻易得到的幸福对我来说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为什么命运对我这样的残忍，这样的不公？难道真的非要逼得我们当承受一切不幸的苦难时都可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它才肯罢手吗？难道真的非要逼得我们对一切都变得麻木隐忍对一切都心灰意冷失去热情它才会放过我们吗？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晓得自己可以追求什么，自己可以得到什么，即使得到的，又是否会被硬生生的夺走呢？
回想起这些日子，虽然有些后怕，但也有一些值得珍藏的东西。我和允诺每天白天都会一起出去补课，然后一起在家里做作业。夜晚的时候，我仍会赖皮地在被窝里听他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然后甜甜的入睡。有的时候我总是会有这样一种感慨：其实生活就是这么个事，夺去你一些的同时，他会给你一些，可是却无法衡量哪多哪少。
我始终认为只有允诺才是上天对我的一点点偏爱，一点点怜惜。他像父母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又像是父亲一样体贴我鼓励我。当除夕那天夜里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时我真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温暖，那种感觉对我来说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珍贵。我那个时候甚至傻傻的想过要是能够这样安静的死在他的怀里该有多幸福呀！可是我懂，他的心里只容有一个女孩，一个叫深远的女孩。我真的奢求的不多，我只是希望可以每天都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我，可是我真切的希望这一天来的迟些，哪怕用我的生命来换我都愿意。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他说，允诺，我爱你。
我知道他也受伤了，他凌乱的眼神总是会隐忍满满的疼痛。每当我看到他落寞的表情时我都会感到好难过好难过，像是被人用一根大大的粗针管狠狠地扎进身体然后被抽空一般。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愿将那些他身上的伤痛都移植到自己身上，他那么纯洁，那么美好，我真的不想看到现实在他身上刻下沧桑的烙痕，留下无奈的意味。允诺，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地活下去，答应我，可以吗
陆
开学了……
冬天过去了……
会暖起来的……
一切的一切……
柒
冷冽的春风总是会卷起漫天的琐屑，猝不及防地带来一阵阵凉意.阳光虽然很足，但显得却有些清冷。街道两侧的枝桠也有了些发绿的迹象，像是谁用淡淡的水彩描了一笔。靛蓝的天空更是偶尔会飘过几朵流云，像是悠悠的小舟，从不会留下一丝痕迹。北方的早春安静的像是一个熟睡中的幼婴，渐渐地在苏醒。
允诺在这个静谧的温馨的时节却总是会被一种莫名的躁狂感充斥着，很烦很乱，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解着一个永远都解不完的结，他本想逃离想躲得越远越好，可是却徒劳的发现原来那些结都是系在自己的心里，他根本就无处可逃，因为无论他逃到哪里，他都逃不过自己，逃不过自己用情感织的网，打得结。他经常会将自己忙得抽不出一点时间去乱想，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做题，可是总有当他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那种躁狂感便会毫不吝啬地向他袭来，尤其是当他看到深远，看到天野放学开车来接她，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就会变得更加疯狂，像是失了控的马达。
他打从心里恨他们，他们凭什么会在一起？他们凭什么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而自己却每天都痛苦的度日如年？为什么她曾经要骗自己？为什么她喜欢的男孩偏偏是自己的亲哥哥？而又为什么自己心爱的亲哥哥又会不顾自己的感受而选择她？她有过哪怕一点点的喜欢自己吗？她难道真的成为了他的女孩了吗？自己难道真的不可以忘记她不再爱她吗？一份从未得到的爱，不甘的爱的极致又是什么呀？是恨？遗忘？伤害？还是原谅呢？
那天夜里，允诺来到北北。他告诉自己，他已经什么都丢了，但决不能丢了面子，不能小气的耍小性子。其实他都懂，爱有的时候是退出，他真的想找天野，找深远好好谈谈。
饭桌上，他感觉啤酒似乎比每一次喝起来都苦，可是那么多的苦都被他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他还会在乎啤酒的这点苦吗？
“哥，真的对不起，那天那样骂你。”允诺满眼歉意地看着天野，然后一口将杯中的啤酒喝光，又倒满了一杯。
“允诺，别说那个了，都过去的事了，再说哥也有不对的地方。”天野一口喝了半杯啤酒，“允诺，今天你能来找哥，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亲兄弟，骨肉相连的亲兄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天野深情地望着允诺，一口气将剩下的半杯也喝了下去。
其实允诺都懂，他知道那一眼有关怀，也有无奈，还有血浓如水的亲情。可是自己心里真的能原谅他吗？自己都不晓得。他举起杯子伸向一旁的深远，“深远，呸！嫂子，弟儿前些日子和你耍性子，你可别生弟儿的气，以后公报私仇呀？嘿嘿。”
“哪能呀！我们可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你可别叫我嫂子了，太别扭了，咱俩一样大，你干脆叫我名字就好了。”深远不好意思地望了望天野，眼里却溢满着说不出的羞涩与幸福，天野也宠溺般地对她笑了笑。这个细微的毫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被允诺尽收眼底，他感觉似乎有谁用手握了他的心脏一下，难受的想哭。
“那可不行，我叫嫂子，以后我就可是你名副其实的小舅子了，不对不对，是小叔子，呵呵……”
……
那顿饭吃的还算开心，只是允诺有好几次差点哭了出来，每当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时他都会跑进卫生间然后过了好久才出来。他告诉自己，真的不能再丢脸了！这个样子，对大家才好。
后来允诺回到家。他打开卧室的灯，静静的站在窗前。他看着玻璃中自己被映出的虚像，那么的落寞。他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发热，微微的疼，然后泪水就流了出来，无比的迷茫，无比的惆怅。他不禁在心里默默地问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活？自己为什么活得这样累，这样痛苦？自己想要的，追求的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想要尽力的让身边的人过得快乐一些幸福一些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做到了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是那样的痛那样的难过，一点都快乐不起来呢？
或许你我都懂，年少的忧伤总是会被我们无限度地放大再放大，直到有一天，当我们脆弱的内心再也无法将它们承受，它们就会变成伤害。其实有些东西在那一瞬已然发生了改变，只是那时的我们还未能察觉。也许在多年后你我都会恍然大悟：原来从那个时刻起，一切都早已发生了变化，我们也无法回去。所以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词语：感叹！可是又试问，又有几个忧郁的孩子能够独自走出那青涩的恋情，青春的迷茫呢！他们之所以走不出，是因为他们身上有着人性中最美好也最珍贵的纯真与信仰。他们一旦走出了，那些东西也随即改变了。这一切究竟是成熟的欣慰，还是成长的悲哀呢？
好累！允诺的身体像是融雪般沿着墙角软瘫了下来，他坐在地板上，双手环着膝盖，像是无助的孩子。他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膝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狠狠地砸落在自己的裤子上。他就像一只不被理解的小野兽，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泣。
一双温暖柔软的小手像是绒毛般轻轻地覆盖在他的耳侧，他抬起头，眼泪模糊地望着眼前的季磊，她的眼里满是深深的关怀，像是一湖春水。
“允诺哥，怎么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谁掏空，然后又塞进了满满的大石头，生生的疼。
他什么也没说，一把将她死死地搂在怀中，放佛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是不是有些东西握紧了些，就不会轻易失去呢？
她将自己的脸颊深深的埋在他的颈窝里，然后也紧紧地搂着允诺。抱紧些，心与心的距离是不是就会变得近些？近了些，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帮他一起分担心中的难过与酸楚呢？
可是……他冰冷的双唇却印在了她火热的双唇上，她本能地反抗着，用力地挣脱着他的怀抱。他的力气那么大，她在他的怀里就宛若一个小孩，他僵在那里，感觉自己全身都在急剧的升温，尤其是双颊。可是他的唇明明是那样的冰冷，就像南极最高山脉上的千年积水。
……不可以，她告诉自己不可以，自己这样被他吻算什么，她觉得自己很委屈，于是她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他痛的不禁皱起了眉头，双唇也本能里离开了她的双唇。她感到了血腥的味道，那是他的血，被她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融入了自己的骨血内。她用力的推开他，然后转身跑回到自己的卧室。他用舌头舔了舔下唇的伤口，好痛，嘴里弥漫的味道终于使他平静了下来。他回想起刚刚的一幕，愧疚地走到她卧室的门口，然后悄悄地对她说了声，“对不起。”其实那个时候她正靠在门的另一侧，她听到了他的那句“对不起”。她在心里告诉他，她不怪他。
夜深了，孩子该睡觉了……
捌
那年高二的下学期似乎过得特别的快，一切淡然宁静的像是一朵花的开落.那些快乐的不快乐的过往也被时间悄悄的带走，不留痕迹地在某个孩子的内心深处留下一块块漂亮的疤或是美丽的伤痕。每个人也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整日拖着疲惫不堪的躯壳追求着自己的理想，到头来却往往发现自己得到的并非是自己想要的，像是一种充满意味的讽刺。
很多时候允诺都会有这样一种感慨：糊涂些过好呀！生活中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我们太认真,太认真也就太容易受到伤害,就像是当我们面对那些带给我们伤害而在我们生命中又无法抹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