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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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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有多久。

一个世纪,抑或只是一秒钟。路宾不知道,没有任何的时间感觉。似乎是猛然从无尽的长眠里惊醒,从鬼门关里被小卒拖回,说是死期未到,还要回现世受苦。他觉得浑身湿腻,全是汗液和鲜血,张开眼,舰长列维被他压倒在地,极端惊恐的表情停留在脸上,宛如石刻,*的末端所指处,额头上有一个巨大创口。

我干掉他了么?

路宾想要把*收起,想要再给他心脏致命一击,却丝毫无法动弹,连抬眉动指也是不能。他起初以为是自己流血过多,早已脱力所致,可分明感觉得到肌肉的收缩,身体却无法移动,仿佛身处一个巨大的模具里,空气都成了凝固的沙,将他封锁在里面。

为什么可以呼吸?不,连呼吸都没有。

意识到这一点,他惊恐了几秒钟,可并无气息窒塞的迹象,才安下心来。他不能转动头颅,便只能移动视线,在受限的视野里探索周遭的情景,寻找异变的源头。周围绝对的安静,绝对的沉默,没有任何东西在移动,就连细小的汗珠和飞扬的头发,都停在空中,凝定不动。仿佛有一个高超的画师,费尽心血,将这一出淋漓血幕的每个细节,都巨细无疑地记下,然后镶嵌在三维的画布里,而自己,只是这庞然大景下的几块颜色和形状的拼合。

什么地方传来了歌声。

歌声极轻极轻的,似有似无,像是天籁之音,又像是有许多人同时低声倾诉。声音渐渐地响了,响了,是个女声,清新而温婉的女声,像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经过耳膜,直接充盈在大脑的所有空间里,在每个神经细胞里演奏。

啊,路边开放的野花啊,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心爱?

风吹过,雨淋过,曾见灿烂的阳光,又复无边的黑夜,方才葱嫩的枝叶,刹那凋零,遭土掩埋。

是否觉得凄苦伤感呢?

可即便在日落的黄昏里,都有明天灿烂的黎明等待。

啊,曾听见命运的笑声了么?微笑或是嘲弄?喜悦还是悲哀?

无人知晓,因为答案只在你心底徘徊。

那啁啾的飞鸟自在无虑,那嘶鸣的白马尽情奔迈。

即便曾在无人的墙角里哭泣整夜,总有一天,那机会的大门,再会敞开。

啊,时间真是轮回的故事,这日常表象的一去不返,只捉弄吾等肉眼凡胎,

若是觉得不太如意,挥挥手,只不过是重头再来。

只要梦想未死,心愿还在,就算是重重黑夜,仍会看见清朗的月光,漫天的星海,

蒙眼的雾霭去了何处呢?本来就没有啊。

背上行囊,收拾心情,纵然在昏暗的谷底,绿水长流,青山不改。

突然地,他的身体开始动了。却不是出于意志,像是被一种外力拉扯着,不,更确切地,是像被塞进正好合身的杯子里,被一个无形的手拿住杯耳提起,从列维的身上离开,凌空飞回到那沉沉的黑幕里去,伴随着一阵刺痛,两颗子弹,从伤口处飞出体内,随后淋漓温热的鲜血钻进伤口,破碎撕裂的皮肤恢复原状,抛出的衣物回到身上,下一刻,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还站在漆黑的支路里,头顶两盏灯忽然亮起,他丢下枪,俯下身,亲吻莉莲变得冰冷的嘴唇。

仿佛那一吻充满魔力一般,莉莲睁开眼醒来,像被托着般慢慢站起,致命的子弹飞出身体,焦黑的弹痕荡然无存,紫色的电箭照亮通道,缩回手掌中,尔后消失不见。路宾看着这一切,惊讶莫名,一脸的迷糊与不解,更顾不得高兴。所长女士朝他笑着,笑容里失却了自信,有些感激,又有不甘,又有些无奈,仿佛是见到了一个一辈子注定无法超越的人,不得不按捺下好胜的心去崇拜,又打心眼里由衷佩服,那样的茫然、失落、无助、叹息、又为之欣喜和赞叹的混杂心绪。路宾看见了,分明看见了,自从她获得新生,在这透入灵魂的歌声里,她反反复复地,反反复复地,只念叨着两个字。

雅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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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眼皮几乎睁不开了。

从偶尔还清晰的视野里,可以瞅见赛特的面容。他的脸有些扭曲,身体一晃一晃,似是喝醉酒后,已控制不了自己的举止了,室内弥漫着冲天的酒气。然后,他听见自己说:

“我说我们三个人啊,等回去完全可以自己开家公司创业,从小型电脑到飞机*到空天飞船,有什么不能做出来?到时候客户多得排满整条街,那些臃肿的大型企业就等着倒闭吧,再把军部砸个稀巴烂!我还做个什么教授,赚几个亿回来退休得了。赛特,你小子干得不错!怎么样,加入吧,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喝醉了。”赛特又灌下一口酒,接着将空酒杯掷到他的头上。

啪。

物理学家费米斯坦猛然惊醒,他头伏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后,头晕沉沉的,想要呕吐。该死的酒,都几天了,居然还那么有劲道,我他妈的到底喝了几杯?不,或许应当用瓶或者箱来作计量单位。

话说回来,刚才的震动是什么?聚变发动机出故障了?

思维一出,他便意识到在某个过去,他已经想到过这些话了,就连那个酒吧的梦,都完全相同地做过两次。中年人翻过身来,抬头看着天花板,两只手在身后不停地揉动,试图解开绳索。他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激烈,激烈到残忍,整个飞船天翻地覆,血肉横飞,被一人一剑砍翻的人不计其数——然而现在睁眼看到的,却又一切完好,卫兵身体完整,仍在忠实地执行巡逻指令,自己还在软禁室里待着,没在主控室里横尸当场。

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或者说在那个“之前”,他花了大半个小时才解开绳索,而现在,仅仅花费了三十秒。费米装作双手仍被绑住,只转头四顾,四周是苍白色的墙壁,自己的助手赛特,还躺倒在地板上昏迷不醒,额头上有一道乌青。他看着赛特,摇了摇头——在之前的记忆里,他分明是和小情人私会去了。

世界似乎脱轨了。

门口的卡尔已不知去向,只余两名看守的卫兵肃然站立。他们望向室内,古板的脸上也是茫然。费米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卫兵警觉,拿起枪对着他,问道:“想干什么?”

“刚才飞船内似乎发生了爆炸,可能是聚变发动机。我需要去看一下。”他说。

“没有舰长命令,我们无权放你出门。”其中一人回道。

灰发的中年人微微一笑,傲然不语。卫兵倒被他的气势吓住了,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做。

“我带他走,这就是命令。”

李希的声音。卫兵回头,见到副舰长,纷纷放下武器,向他敬礼。费米嘱咐他们看好赛特,然后大步流星地一脚跨出软禁室的大门。两人向右,过道里的灯似有感应,纷纷亮起,照亮前路。李希和费米并肩行走了一程,直到离两个卫兵远了,才道:“这声响,真是发动机的问题么?”

“先去看看再说,得去发动机室。”费米道。

“你可不许乱搞,不然飞船上不了天,我们都得一辈子待在这里,连你这个天才在内。我完全搞不明白,刚才发生的……这倒是怎么回事?”

“放心。”费米只看着前方,漫不经心地答道,“我会查清楚,这个世界,比我所料想的要有意思得多。”

李希点头,半秃的额头,在苍白的照明下发亮,他对学生一贯倨傲,但碰到真正有能力的人,马上变成最好的倾听者和附和者:“是啊,这个鬼地方,实在不能待了,还望费米先生早日搞清啊。对了,为何你知道我正会在此时,到此地巡视?”

“我见过。”物理学家想了一想,回答道,“在过去,哦,或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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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她,要拉住她。

路宾躲在门后,伸出手一把将莉莲拉进昏暗的室内,然后转身用背脊压住合金钢门,才舒了口气。“你也太神经质了。”所长女士抱怨道,抽回被扭痛的手,随后她便闭了嘴,因为门外传来密集子弹打在门上的脆响。

差了一点点,不然全变成筛子。

路宾回头,把门锁带上。丁字形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门,门里黑沉沉的,两人四处摸着,终于按到灯的开关,让光明驱散了黑暗。房间里全是架子,放置着各类工具,锤子,扳手,大号的螺丝螺母,小号的钉子,各类绿色的轻质半透明板,纷乱的导线。站定四顾,这房间并没有别的出口,只在右边有一架垂直的铁梯,通向上方。

两人扶梯而上,来到二楼的通道,又走了一程,渐渐地,周遭的合金墙壁换成了木纹板,装潢也丰富了起来,到处是鲜亮的颜色。

酒吧间。

两人走了进去,吧台里一个人也没有,几乎所有桌子上都是散乱的酒杯酒瓶,看起来,所有的客人还有老板,似是听到了集合号,都在同一时间匆匆离去了。有一张桌子上却收拾得很干净,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白纸,还有一朵鲜花。两人凑上去看,白纸上画着一副铅笔素描,是个女子,长头发,大眼睛,略有削尖的下巴,似乎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可细细看来,嘴角微微上翘,却有一丝隐秘的笑意。底下还有一行精致的花体字。莉莲这一路下谷行军,一直受琴斯的指点,见了它,便随口翻译了出来:

“献给我敬爱的佩。”

“漂亮的女人。”路宾惊道,“她死了。”

莉莲不语,她低头仔细察看,见到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费米醉酒未醒,他们来了,我们得走。如果我们能回来的话,一定让他签上名,你等着——赛特。”

原来赛特他一直没骗我。莉莲想到第一次与一老一少会面的情景,点了点头。这时两人背后,有隐约的吆喝声,看来钢门已被砸开,有人爬梯了。莉莲拉起正自感伤的路宾,穿过酒吧间,沿着一路杂乱的脚印痕迹,来到一处半掩着的门前,门前脚印重重,显是刚有很多人来过。莉莲伸手推门而入,路宾嘴上轻呼小心,脚步上只得跟着她进门。狭小的房间里有几排竖架子,架子上全是乌光油亮的军械。

“子弹打完了?给。”

路宾接过一把崭新的*,莉莲自己也拿了一把,反复把玩。虽然两人从未在地球生活过,但枪械设计本就以简约至上,加之路宾这个玩过土枪的理物学生在场,一会儿就无师自通,虽未必瞄得准确,但基本的射击并无疑问。两人面对面站着,听着外面渐强的响动,都不作声。通向军械库的道路是个死路,现在出去,一定会撞上追兵;军械库本身,也仅有一个唯一的出口。

谁对付得了卡尔这个恶魔?

“你不觉得感伤么?”路宾推上*,问,“看见别人的遗像,也不稍微驻足停留一下,简直是个冷血动物。我有时候真怀疑,我们两个,真是亲姐弟么?”

“我不认识她。等我死去的那一天,她也不会来看我。”莉莲答道。

到那时我会来看你么?路宾想。或许自己永远不会面对这个问题了,不,自己其实已经面对过这个问题了吧——为什么,为什么我竟会吻她?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嘛,我在都城当学生上课,她在峡谷西部做她的土皇帝去,有什么话可以说呢?我确实很不成器,可真要当她那样的人,一辈子冷冰冰地计算些什么,似乎又觉得没意思。

自己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响,莉莲并没闲着,与路宾商量战术,既已知身处绝地,那就要连自己的亲弟弟一起用上。侧耳倾听走道里凌乱的步伐,天啊,起码有二十个人,不时传来简短而有力的呼喊,他们一定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听着十几秒一次的撞门声响和呼喊频率,其搜索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然后,武器库旁边的门被砸开,路宾分明听到一队人冲了进去,几秒钟后又撤了出来,他靠在内墙上,抓紧了*,动也不动,心脏大跳,直到听见莉莲低沉的咒语,似乎这样才能勉强安定下来。我能相信她么?他自问道。下一刻,莉莲一声低呼猛地开门,路宾一个滚翻应声冲出,睁大了血红的眼睛,见人就射,对方立即还击,密集的枪响一时充斥整条通道。路宾毫无畏惧,他分明能看见对方枪口闪动的各色火舌,能看见一颗颗黑色的子弹从枪管里缓缓飞来,在三维空间里慢慢划出一条条抛物线轨迹,然后击打到墙壁钢板上,慢慢地变形,将钢板撞得凹陷,落在地上。

无可言喻地慢。他看准路线,如躲开邻家孩子丢来的石块一般,轻松灵巧地躲过子弹,看见士兵们悄悄紧绷的肌肉,知道那是即将变得惊恐的神情,他尽情腾跳挪越,瞅准时机按下扳机射击,倏忽之间,便有三十多发子弹射向对方身体各处,即便那些都不是要害,也足够让他们无法行动了。

路宾站定,方才几乎凝固的时间,似乎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般猛然飞驰起来,一刹那子弹射中目标,无一浪费,五六人的鲜血,溢满了通道,汇成小溪。

怎么才五六个?

路宾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身体便渐渐脱力,在战场中央软软倒下。莉莲的魔法虽然可以提升百倍速度和敏捷,却只能维持几秒,并且对身体负荷极大,算是拼命的招数,此时情急之下用来,不过赌上门外追兵猝不及防,能一下将他们全都干倒。但现在看来,是打错算盘了,他们既已在魔法上吃了大亏,于是分拨而来,其余在某处躲藏,所长莉莲就毫无办法,她的疾电箭总不能把整个飞船炸飞喽。

等死吧,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路宾双手冰凉,闭目待死。莉莲冲出门来,朝着通道里放出一梭子子弹,随后疾电箭带着漫天紫芒,横扫整个通道,撞在拐角处,发出又一声巨响。

“你还好吧。”

他看见莉莲乘着一时猛烈的火力压制,扶起他,拉住他的手,用力拖进军械库的门里去,然后把门关上。路宾靠在墙角,手上传来温暖的触感,还有脸上。“就能逞这几秒钟的威风,之后你会短寿三年。”她说,语气变温柔了,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歉意,“之前我没说,实在不好意思……当然或许传言是假的,其实谁也没统计过,因为历史应该是不能重来的。”

她用了“应该”两个字。

“没事,若不是这样,我们现在就得没命啊。可惜的是,刚才没干掉那个打你暗枪的家伙,这魔法,可以再来一次么?”路宾累得浑身都要垮了,他勉强睁开眼,问道。

莉莲坚决摇头,仿佛这事想都不用想。路宾惨白的脸上,泛起无奈的笑意。就算自己死活能再撑一次,他们还有起码十个……魔晶项链已经用完,根本没有机会,再强的结界师也挡不住子弹齐射——雅玫可能除外。

“我说老姐,如果雅玫还能再使用一次魔法的话……”

“她可能已经死了。”莉莲应道。

“啊?”

莉莲无奈地摇头,陪着他坐下,肩靠肩,慢慢地说道:“‘时光倒流’,那是魔法禁咒,我从来只在史料里见过,想不到今天亲身经历,也不枉自己活这一生了。可你知道么,历史上施放过这类禁咒的人全在当场死了,或发疯咬人,或七窍流血,或躯体炸开,还有更惨的,就不必提了……我现在只能祈祷,她还活着。如果她还能活着回去,都城那帮老头子可能会信她的话,换作其它人,就算是我,手舞足蹈地说什么宇宙人来袭,大概会被当成胡言乱语吧。”

路宾惊讶地吸了口气,沉默了。他半倚着虚弱的身体,抱着*。这一次旅途,路宾并未和大小姐说过几句,唯一的交流,只是向琴斯抱怨副所长不干活,让所长回来不能好好休息,被心情不好的雅玫听见了而已。但即便是这样的见面,他也不能想像,雅玫那样有气质举止得体的大小姐会发疯咬人——与其这样,若他是雅玫,宁愿还是干干净净地死掉好。

门外脚步声又一次响起,他们来了。

“我们要死了么?”路宾道。

“是的。”

“我听见雅玫的话了,她说这群人要散播瘟疫,让大陆上的人全死光。”

“是的。”

“这一关太难了,给两条命还是没戏。我想要三十条命的秘笈,可是这世界上没有。”

“你不该来的,我不该让你来。”莉莲低着头,抚着他的手。

“我自己要来的,怨不得你。再说反正这颗星球要被他们清扫掉,这样死还痛快点,好过天天躺在床上得怪病惨叫。”

“他们未必成功的,你本来可以活下去的。历史书上说千年前也有一场大瘟疫席卷整个大陆,一千人里面只活了两三个,可是我们正是他们的后代,在繁荣的城市里过着平静的生活,往日的惨状,全只是记录在书本里没人记得了。”

“说这些都没用。”

“我知道,我只是后悔。我身为所长要承担的责任,和你无关。”

“我来不来,也和你无关。我不后悔,我当了回男人,凭自己的本事,我杀了一个,靠着你帮助,又干掉了六个。得要有个人把这些头颅放在我的墓碑前,证明我是战士,我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我能做自己想做到的事。”

“这次你真为自己而来么?不是为我?”莉莲突然问道。

“是啊,被琴斯同学骂惨了,总不见得忍气吞声。自从从沙漠里活着回来,虽然嘴上的话多了些,可总觉得有一点疏远,一点陌生。有时候忽然非常不愿见她,远远地见到也宁肯躲开绕道,仿佛见到了债主抬不起头来。也许我潜意识里,还是想证明什么东西给她看的吧,结果还是在路上撞到琴斯了,唉,不是冤家不聚头。老姐,你可别误会,这次出行,什么‘因为姐弟之情’之类的,可从来都没有哦。”

“那你……你为什么冲出去和他们拼命?你可以逃走的,乘着他们翻弄我尸体宣告胜利的时候。”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那时不是已经没气了么?”

“托雅玫的福,时间倒流的时候,你所做的事,我全都看见了,那个不顾一切的拼命样子,就算自己重伤也要将对手干掉的气势,倒从来不像以前的你。老早我被欺负的时候,你从来是在一边躲着看你姐姐的好戏,然后回头报告父母的。”

“你倒记得。”

“我全记得。”

路宾听着,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想说自己当时并没有“为了你而报仇雪恨”的诚心,也没有想到在丁字路的支路末端,竟有路可逃。可既已成善意的谎言,就没有必要再自我揭穿了:“对不起,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一直也没有站在你那一边,替你说几句好话。其实像我这种渺小米粒,可不配入你的星辰之眼。”

“要有自信。”

路宾愣住了,忽然有些感动,这算什么?是鼓励么?老姐这张毒舌会鼓励人了?门外的脚步声停下,有人呼喝,传来重物移动的响声。莉莲不知何时已双眼盈泪,她做出一个尽量温柔的微笑,轻轻抱住弟弟,亲了他的额头。湿滑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上,咸的,苦的。

“还你。”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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