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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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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的不是陨石!不是陨石!”

昏暗的油灯下,一群人随意地坐在废弃的列车车厢里,听着路宾的争辩。众人亲身经历了一场大难,不知不觉间,距离便拉近了很多,陌生的人,突然间变得好像是多年的朋友,或者打牌消遣,或者问候关怀,有的干脆打情骂俏起来。本来太阳落山,已是休息的时间,但那位中年医生为了救治伤员,拿出了包里的油灯点亮了,大家因此也能多说些话。

在一桌菜鸟对菜鸟的牌局结束后,路宾把几个赢来的铜板塞进口袋里,讲述起早晨通过望远镜看到的景象。然而似乎没有人相信他,来自空中的大鸟,有着尖尖的喙,双翅带着火焰直冲而下,诸如此类的描述,怎么听也像是神话传说里的东西,而不是现实。有人甚至笑话他是不是吓疯了出现了幻觉,劝他好好休息几天。

“或者找个女人乐一乐,小子你这条命是拣来的,不多享受享受,可浪费了啊!”

众人大笑。路宾尴尬无比,斜眼瞅到米切尔在一旁一言不发,一副看好戏的嘴脸。他百分之一百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但是问题是只有他是目击者——就连那时候近在咫尺的琴斯,就算是拿着望远镜,除了天上的云之外,连个影子也没有瞧见。

“好吧。”他已然要放弃了,然而仍然不服气地说道,“我是眼见为实,可惜你们总不相信。”他一边自欺欺人地想着些“如果有证据看你们怎么办,到头来还不是我说的对”这样的假设,一边开始洗牌——当然只要他路宾还坐在这里玩些无关痛痒的游戏,那些证据自然就不会飞到他面前。

琴斯陪着莎菲亚去了车外散心——哦,应该说是莎菲亚陪着琴斯,说来也真是奇怪,大声地哭着的莎菲亚看到低声啜泣的琴斯,竟然马上就止住了哭,拉着她说了很多安慰的话,比米切尔在身旁使尽解数温言软语还要灵光。女孩子们,真是奇怪的动物呢。

又一局牌结束了,路宾懊恼地把口袋里的零钱都翻了出来。桌上的话题渐渐跳到了各人的去向,牌桌上轻松的气氛也就消失了。大部分人是决意要回去,赚钱也好观光也罢,若是没有命在,那还有什么意义呢?只有少数身有紧急公务或是乘着休假赶回家团聚的人,还是得硬着头皮向前走。然而以往铁路还没有通的时候,就算是乘坐马车,也都是从彩虹大桥上过的,这次发生了这样意外的事件,说是要向前,可究竟怎么走,大部分人心里都没有底。

这时,两位年轻魔法师适时出现了,他们脸上有悲天悯人的笑容——不错,正是笑容。

“各位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大家都很难过。那么多朋友都离开了我们,甚至十七节车厢的列车员也英勇殉职了!可是大家请振作起来,生活毕竟还要继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我们这些侥幸生还的人们,还有美好的人生在前面等待!诸位还留在这里,想必不会因为这样的打击而放弃自己的旅程的吧——当然了,天崭难行,这确实是令人头痛的技术难题。我们两位既身为法师,在这关头,愿意展自己所长,为大家效劳!——”

一位魔法师低头看了看手中写好的讲稿,顿了一顿,又把蹩脚的演说继续下去。米切尔一旁听着,不禁想要是由自己来表现,一定会比他们精彩一百倍——不过那有什么用,核心技术还是掌握在他们的手里呢。

“当然,飞行是非常耗体力的,特别是载人飞越宽五公里深一千米的峡谷,更是难上加难。因此,我们也不免要收取微末的费用,以补充我们为此付出的精力和时间。我想这是合情合理的。明天我们可以带四至五个人飞越峡谷。如果各位有意,可以现在报名。”

白天还是奋不顾身的英雄,晚上就成了唯利是图的商人。

有好些人举起了手。财政局副局长双眼更是放光,大声说道:“我有要紧事!能否今晚让我过去?”

“这个……晚上光照不足,恐怕相当危险。”

“我给你们双倍的价钱!不,三倍!”

两名魔法师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理他,副局长连忙站起来,推着他们两个一路出了车厢。路宾看得哭笑不得,拙劣的伎俩却确实每次都奏效。早知道就和露西亚约好拉一个班的魔法师过来了,让他们体会一下真正的学以致用到底是什么意思。米切尔在影子里坐着,没人看得清他的脸,好像是睡着了一般——不过路宾知道,他不可能睡着。

他还想再前进呢。

“我还是要送信给朋友的,所以总是要去。”路宾想起琴斯不久前说过的宣言,望着窗外,心绪繁杂。他说实话有些害怕,西部总体来说是荒凉的,除了这条主干交通线算是繁忙而发达,其它的地方,大多是闭塞的村落,还有因为那次大战争而产生的广阔无人区,七十年过去了,那些地方环境恶劣,至今人们还不肯居住;如果不小心踏入了,能不能回得来都是未知数。

何必为了别人的梦想而去冒险?

窗外,琴斯和莎菲亚手拉着手,渐渐走近了。两人进来,惹起众人们的目光,米切尔忙拉住莎菲亚的手,迎她入座,他那样殷勤,一半是因为莎菲亚确实对自己很重要,另一半是要和车里的人们展示,名花已有主。

路宾看着琴斯坐下。她已经不流泪了,可是神情仍然相当委顿,一点也提不起精神。她的右手,还绑着早晨他衣服上的半块布料,布料上浸透了血,已经干了。“要不要把绷带打开看一看?早晨胡乱包扎的,弄不好会感染的。”他猛然想起来,说道。

“不用了。”琴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已经不疼了,也没流血水或是脓水出来。我想没有化脓正在结痂吧。要是硬拉开,反而不好。”

说完,琴斯和莎菲亚各自回到原来的座位上。路宾于是不再强求。两位年轻魔法师重又出现了众人面前,继续兜售他们的‘商品’,很多人举手报名,三个银币一个人,要说贵确实有些贵,可是相比五个银币的火车车票,也不是那样离谱——当然那位财政局来的大员另当别论,他花了足足二十倍的价格,三个金币才买到了午夜特别票,另加某种程度的增值服务——魔法师答应送他去对岸最近的小镇找夜班马车,而不是丢在悬崖边冻整整一个晚上。

让路宾意外的是,中年医生没有举手报名,而是选择留在这里。他曾说过自己乘着这两周的假,要回去探亲的——学生想着,不禁暗自肃然起敬。

考虑到许多人不得不继续旅程,魔法师们还算是有点良心。米切尔听到这个价格,把头从黑影里探了出来,又缩了进去,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报名。一方面十二个银币对他而言确实不是小数;另一方面,这次出行是要与魔法师们作对的,因此宁愿带着三个小跟班走迂回的道路,也下意识地要远离他们。

“我们可以向北走约五六天,那里峡谷变窄,有一座小桥,但是要翻过一座小山,走过一片不算宽广的沙漠,这也正是为什么当时造桥的时候,没有选择那里的原因,不过对步行而言,不算多少障碍。况且,我们的目的地维特敏镇在北边,原本乘火车过桥之后,也是要向北走几天的,所以算下来并没有多走路。”

他向其它三人解释道。

“当然更直接的原因是——我口袋里没有十二个银币那么多的钱了,我可以勉强出得起自己和莎菲亚的价,可是你们两个人得要自己掏钱……”

这个家伙——明知道琴斯因为送信的缘故一定会去的,当时夸下海口请两人去,现在想着自己的钱袋子,竟然开始退缩了啊。路宾看了琴斯一眼,琴斯显然猜透了米切尔的用意不仅仅是嘴上说的那样简单,便说道:“好吧,那就走山路。”

莎菲亚当然选择跟着他,路宾无奈,只好也同意了。让他有些弄不明白的是,同样是魔法师,为什么米切尔不避着琴斯,而痛快地让她一起同行?说不定她是中央魔法学院派来的间谍,一路上跟着三人,到关键时候下手呢。

当然他不会蠢到随便地问出来。

女孩子坐在他身边,说完了自己的决定之后,就一言不发,一反以前一贯的调侃意味。她没有拿出之前的小说来看,也没有参加任何火车上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的牌局,桌上游戏或者不着边际的聊天,而只是孤独地抱着剑,看着窗外。她脸上并不显悲伤,好像很平静,好像周围发生的事都和她没有关系,可是真的当目光相对时,路宾看得到她瞳孔里深藏着的东西——看到那种东西,让人刹那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他想了想,把一副好牌撇下,把座位让给别人,自己拉着琴斯出了车厢。车外是毫无遮蔽的引桥,峡谷里清冷的风,让身着夏装的两人都打了个寒战。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遍地洒满冷银色的光,就是它压抑了一切声响,只余断断续续的呜呜声,从谷底悠悠传来。

路宾问道:“琴斯,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可不相信你是圣女这类人。”

琴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你上次看到了些什么。我说事故发生前,你曾经说过那东西不是陨石的。”

“那东西?哦,确实不是。不过没有人相信我说的,我都在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了。”

“你能说一下么,我说具体描述。”

“哦,那是像鸟一样的东西,不过如果从光学上去算,它的真实尺寸要大得多,头是尖的,翅膀固定,至少在我观察它的几秒钟内没有动,翅尾带着火焰,火焰明显是扁平的向后延展——我看过很多博物志,可从来没见到过这种东西。”

“听起来很玄。你有什么结论么?”

“我想它绝不是陨石或者任何自然物体,它上面有太多的人工痕迹了——我看到不止一条的直线,相互垂直或者平行着,还有一些完美的圆和多边形——我倾向于认为这是某种人工飞行器。当然了,目前为止据我所知,没有人能做出这个来,如果谁成功了,一定会在理物界引起轰动,并且变得非常有名。”

“可是魔法师们会飞啊。”琴斯奇怪地问,“飞行这虽然是中级技巧,但掌握起来,并不是相当难的东西。”

“机理没有搞清楚呢,想飞就飞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能飞。而且没有魔法师愿意当小白鼠,给别人当成实验对象。老实说,我也想研究这个成名,不过可惜你不会魔法,没法当实验品。”路宾尝试着说些笑话,可琴斯木楞楞地,什么反应也没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路宾觉得问题有些严重了。

“就算我会也不行,中央魔法协会严禁这种事情发生。理由是要把人当成人看, 而不是可拆卸的机器----如果飞行真是难题,那么也许有必要下去看一看。”

“你说到峡谷谷底去看?”

琴斯点点头。路宾悚然动容,他虽然也想验证那究竟是什么,可从来没有想过要采取什么行动,才能让这个想法成为现实;更不用说这个咋一听起来像是自杀的提议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平时有什么东西做得不对。

“对了,”琴斯忽然问道,“既然是人工物体,有没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飞来的?”

“什么意思?”

“我是说别的地方——嗯,现在我们知道,大家都居住在一个圆球上,不论是向西穿过费立盟的领地出海,还是向东越过都城一带出海,最后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圆球以外,是广袤的宇宙,圆球悬浮在真空中,绕着我们的太阳旋转,年复一年;那么有没有可能,会有人自宇宙深处,乘坐着这样的飞行器来拜访我们呢?如果我们自己造不出来,那只有这个可能了吧。”

“哈哈,自从地圆说被证实以来,很多先人这样想过呢,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是可能的。你是自己想到的么?真厉害啊。”

“啊,我以前有个笔友叫赛特,经常在信里提起这个假说,所以我才知道的。他可是这些东西的狂信者呢,还说要到处搜集证据,一条一条列给我看;可惜最近似乎很忙,几乎没有再收到他的信了。”

“赛特啊——”路宾好像觉得这名字从某位八卦仙子那里听到过,但细节已经想不起来了,“要是让我碰上了,一定要好好聊一聊。”他顿了一顿,还是回到核心的话题上来,“琴斯,我想像不出什么会让你流泪。能告诉我么?作为一个朋友,我想知道。”

琴斯轻轻地叹了口气,沉吟良久,终于开口:“还记得米切尔昨天早晨说的故事么?一百多年前,这座云端彩虹大桥的发起人。”

“杰思迪·弗兰德。”她说,“通常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无论到哪里,他都自称是不羁的旅人,云游的侠客。他鲁莽而坦率,执拗而热血,坚信自己单枪匹马能改变世界,无人能挫伤他的勇气,阻止他奔走各地;无人能如他那样护善如子,锄恶务尽。他于世上八十三载,不曾娶妻,不曾安定,年老时隐居于边境的无名村落,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抚养长大,最后因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决然自刎于一位千里问责的普通人面前。终其一生,他只为自己心中的正义而活,他用过的剑,名字叫作‘天虹’。”

女孩抱着剑,低着头,再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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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四人起身,向众位难友们告别,两个男人稍许有些郁闷,那些昨晚还没有赢回来的钱,只好作罢;莎菲亚朝着车厢里的男人们露齿而笑,引得一阵惊呼,几声尖叫;琴斯则低调地跟在最后,眼眸中的悲伤退去了些,在美女的阴影里,不知不觉地离开。

中年医生特意放下手头的工作送行。他一脸疲惫,原本瘦削而褶皱的脸现在更加萎缩,看来昨晚彻夜没睡。路宾有些歉意,遗憾自己毕竟才学了半天医术,对稍许精细些的手术,一点也没能帮上忙。他脸红地说道:“谢谢您了,您真是先人后己,急人之所急——我先走了,您还要在这里坚持到救援队赶来,这种品德,真让人敬佩不已。”

医生毫不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的。小家伙挺聪明的,学起手艺来真快,三句两句就知道怎么做了。要是我有你这个徒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不过缘份到此为止,那也没有办法,我还是得回去,面对那几个又懒又蠢又自以为是的笨蛋——还不是自己没有名声,所以招不到好人啊。称赞我大公无私可是抬举我了,实话说,我半辈子默默无闻,眼看着自己一把年纪,前途也就到头了,或许这件事对我来说,反而是个契机啊。”

琴斯站在一旁,终于微微一笑。路宾听得惊讶,原来之前的敬佩与赞叹,都用错了地方呢。良久,他才说:“您真是个坦诚的人。”

医生布满风霜的脸上,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些:“这句话,我爱听。”

四人招手,于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之时,拜别这位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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