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密谈（1 / 1）
守善厅是郑府的大厅，布置得很气派，所有的家具、座椅都是以金丝楠木着专门的工匠师傅按图制作，与大厅辉然一体，每一个来到郑府的客人都会在心中暗暗感叹：果然不愧是都城第一首富。不过，郑府以前基本没什么客人，除了郑百善和独生女儿郑允娇外，府里只偶尔来一两个与郑百善合作的客商。郑百善早年丧妻，续弦不过三年，续妻又病逝，后来就一直未再娶。自从郑允娇成为永正王侧妃，踏进郑府门槛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守善厅的大门外此刻站着数名家仆，各个都站得绷直。
一个婆子走得离大厅稍微近了些，听一名站着值岗的人吼道：“走开走开，不要靠近这里！”婆子听了赶紧扭转身，嘴里嘀咕着：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客厅也不让打扫了，还派了这么多人守着？莫不是庄王爷来了？其实，守善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不过，郑百善今天的确有客人，只不过，不是在守善大厅里，而是在另外一个更隐秘的地方。
守善厅向里的一个偏角的一面墙上有一个机关，机关打开之后有一处隐蔽的通道。这个通道是直接通向郑百善的钱财储藏窖的。这处地窖挖在郑府的书房下面，纵深有数百米。郑百善浑身冒着冷汗，一个人钻进通道里面。他是商人，积攒储存钱财是他的乐趣，也是他最大的爱好。世人都说他是大善人，都以为他不看重钱财，因为他乐善好施，肯于帮助穷困的百姓；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爱钱，他爱钱几乎比爱女儿更甚。不过，他懂得要适当施舍，也赶在恰巧的适当时候施舍了几次，那些钱财不过是他的九牛一毛，从此他便被潼安城的百姓称为大善人了。眼下，他所通行的这个地下通道的尽头装满着大量的金银珠宝，这里只有他知道，连女儿也从来不知道。可是，今天，他是被自己的客人约到这里的。一张纸条放在他的书桌旁，触目惊心的一行字迹：未时一刻，地下宝库等你！
郑百善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来人居然知道郑府有地下宝库，还知道宝库的准确位置，居然还能进到宝库里，还约他在宝库密谈。他已经不能再想了，他这个郑府的所有一切东西，也许都在来人的眼中。郑百善肥硕的身躯钻在通道里，不得不时而弯一下腰，足足歇了三口气才走到了宝库的尽头。那里是挖得很深的方形地窖，磊得如小山一般的成箱的珠宝玉石，还有码得整整齐齐的金砖银块。郑百善喘了口气，定了定神，侧耳谛听，耳边有人低语：你来的晚了。从一处阴暗的角落蓦然站出来一个人，浑身是灶黑色长袍，一张黑巾遮住脸，头上也包裹着一块黑丝方巾，整个人站在黑暗中，如不说话根本无法察觉，如同地狱使者一般。
“是的，是的，府里有些杂事多耽搁了一会儿，不知使者有何要事？还有，这个地方使者是怎么找到的？”郑百善问。
“哼！”来人冷哼，“什么大善人，刚才我大致看了看你积存的钱财，不夸张的说，你现在可是富可敌国了！”
“都是郑某辛苦经营的收获。”郑百善语气谦和。
“咱们别说废话。我们主人说了，他一心要帮你，可你到现在还无法让你的女儿和你的好女婿有驾幸之事，听说昨天还搞砸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黑衣人毫不客气的数落，话语中对庄王和王妃无丝毫的敬意。
“这件事急不得。”郑百善一副无奈的表情，“庄王是什么人，我怎么能左右得了。”
“郑百善，你要清楚，这件事情你和我家主人是签过密状的，你想后悔也不能。”黑衣使者走近了些，又指着那成箱的珠宝说道：“这些东西，我家主人说以后会用的着，让你好好保管妥当。”
郑百善脸色惊慌，这里的钱财是他全部的家当了，怎么能一句话就给了别人。“这个恐怕郑某不能答应，还请尊使者转告您的主人。”
“没有人跟主人讲条件！你好好想想，以后若是你郑家的血脉坐了天下，难道还缺这点钱吗？你若不答应，恐怕我家主人会怀疑你的诚意，到时候他若不高兴，把你写给他的密状呈给庄王爷和当今万岁，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吗？”黑衣使者说话有些快，激动起来声音尖细。
这些话就象当头大棒悬在郑百善的头上，他很快明白，他上的这条船是不能下的，这条道路只能进不能退，因为一旦后退就意味着只有死路一条。然而，事情到了现在，他想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在对方的指引下一步步向着他们的目标前进。那个陌生的罩着一个黑色护罩的男人他只见了一次，连对方长什么样子也没看清，只听他说了一件事，这件事让他当时热血翻滚，昏昏然然，想也没多想就同意了对方提出的合作条件。那人说：如果你的女儿生了男婴，我定全力支持他成为卫朝皇帝。而此人能讲出这一想法并不是天方夜谭，武帝后宫无出，身体也日益病弱，最近几年，朝野上下一直在议论，若是武帝驾崩，也许最大的可能就是将皇位禅让给永正王爷。于是，郑百善欣喜地按照对方的要求写了一份合作函，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自己的印信。
“尊使者，对这件事，郑某也想了很多办法，现在实在是有些无能为力。”郑百善愁闷的苦着脸。昨天王府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听尚乔回报了，这件事也许是他做的不太妥当，可是庄王也未免太过凌人了，怎么把自己和允娇骂作一丘之貉呢？允娇还蒙在鼓里，这件事若再要允娇去挽回，争取回庄王的心，也许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之不要想把我家主人撂到一边。而且，这件事情越快解决越好，因为皇上已经重病多日了。若是等到皇上驾崩了，整个朝堂都听庄王的了，我家主人到时只怕也帮不上你。到那时，你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我能问一下尊使者，你家主人是什么身份吗？”郑百善一直没敢问这个问题，这个时候终于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这个你不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