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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第八十六章 天下皆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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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这天,飘着小雪,初冬的第一场雪,冷得透心。只有那好几百的正道人士热血激昂,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终于可以除掉天下的祸害,女魔头师芸姬。至于为什么这么多人敢出面,只因为乔玉蝶已经宣扬了师芸姬和凤如卿之间难容于世间的关系,更表示了自己舍弃自己清白嫁给凤如卿,就是为了找到师芸姬的弱点,最终她选择大义灭亲,抓了凤如卿,威胁师芸姬。

凤如卿这些天一直被关在地牢,人也消瘦了很多,但是相反的,眼中却越见光明,似乎从迷蒙中醒来了一般,凤眼透着一种看透的清明冷冽,甚至清澈得逼人。

乔玉蝶让人把凤如卿押上来的时候,凤如卿应该是极其狼狈的,但不知为何,风雪中,那一抹身影却格外夺目,清朗仙逸,仿佛仙人。

乔玉蝶看了眼凤如卿,两人的目光对上,乔玉蝶竟然有些没由来的心虚,稍稍别过了连。凤如卿没有说话,静静地被人押上了绞架,绑好了手脚,随时准备行刑。

凤如卿只是望着飘洒的血,淡然而沉默。凤如卿记得秋水宫不会下雪,自己见过的第一场雪是在乔家镇,所有的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还有,师父说她讨厌白,却喜欢雪……凤如卿莫名微微笑了。师父,如卿让你失望了。如果如卿能活着,一定回到你身边,永远不离开,如果如卿死了,化为虫鸟,也一定回到师父身旁。

午时将近,天空愈加阴沉,风声越来越紧,零星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午时之后,大雪又慢慢小了下去,最终将所有人眼前的一切铺陈成一片雪白。

凤如卿早已一身积雪,仿佛成了雪人,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

“时间已经过了。”乔玉蝶缓缓走到凤如卿身边,低声道,“如卿哥哥,看清楚了吗?在你师父眼里,你根本就不重要。”

凤如卿微微动了一下,身上的雪抖落在地上,凤如卿道,“蝶儿,杀了我你的怨气就能消了吧?不要找我师父的麻烦。”

“哼!你现在还护着她?”乔玉蝶狠狠地冷笑道,“真是一对奸夫□□。”乔玉蝶突然抽出了早已备在一旁的刀,“凤如卿,先是你欠我的。这第一刀是我砍你娶我,这件事是对我乔玉蝶的戏弄和侮辱。”

乔玉蝶扬起刀落下,一道冷光闪过,凤如卿左肩被砍,鲜血喷出,染红了白雪,和凤如卿那一身白袍。

“第二刀。”乔玉蝶抬起刀,一股莫名的香味顺着风飘散在风中,“这是为了你作为丈夫,什么都没为我做,虚伪、无意,害我失去清白,历尽苦难。”一刀再下去削去了凤如卿手臂上的一块肉,鲜血溅出,喷在了乔玉蝶的一身素衣上。

“第三刀,是为了你的负情薄幸,和你师父勾搭成奸,害我失去孩子却不给我一个公道。”第三刀下去,凤如卿的手臂上已经能看见白骨,凤如卿也终于痛得受不住闷哼了一声。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积雪。

“我的最后一刀,为你和你师父的乱伦可耻,你要了我却休弃了我,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乔玉蝶双手握住刀柄,这一刀对准了凤如卿的手臂,“你无情无义,我却念着我们一年的夫妻之情,就用你的一只手来偿还。”

凤如卿虽然已经痛得一脸的汗水,但没有出声,乔玉蝶冷笑,一刀向下砍向凤如卿的右手臂。

噔的一声,一把剑擦过乔玉蝶的刀,将那把刀砍断成了两截,剑咻地一声插在绑着凤如卿的柱子上,凤如卿的一缕青丝被剑刃隔断掉落了下去。

顺着剑得方向,所有的呼吸都安静了,十个戴着白纱斗笠的白衣女子一步步走来,装扮都是传闻里师芸姬的装扮,没人能分清谁是师芸姬。为首的女主左手拿着刚刚那柄剑的剑鞘,右手拿着另外一柄并不特别的铁剑。

“少宫主,宫主问你玩够了吗?”

乔玉蝶最后一刀因为刀断了,只擦伤了凤如卿的肩头,伤口并不深。

凤如卿听出是非怡的声音,睁开了眼,那一行十人的打扮都和师芸姬一样,高矮身材也差别不大,但凤如卿没发觉哪一个是师芸姬,甚至一眼就觉得师芸姬不在其中。

乔玉蝶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抵在凤如卿脖子上,高傲地道,“你们哪个是师芸姬?”

“少宫主,宫主命令你回宫。”非怡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师芸姬,你最好出来,否则我杀了你的姘头。”乔玉蝶冷笑道,“你难道舍得这么一个容貌端正的男人和你狼狈为奸?”乔玉蝶手中的匕首划在凤如卿脸颊上,似笑非笑,“师芸姬,以你那副鬼样子,没了他,你要去哪儿找个男人满足你的□□无耻?”乔玉蝶的匕首刺进了凤如卿的脸,“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

凤如卿第一次看到乔玉蝶眼中的阴狠,但目光还是更多地落在了是个白衣女子身上。

“你最好一刀杀了他。”沙哑而冰冷的声音传来,一个白影突然凭空出现在离凤如卿和乔玉蝶不过五步的地方,一身白衣,一张面具,冷若冰霜。

“师芸姬,忍不住了?”乔玉蝶的匕首回到了凤如卿的脖子上,“原来你真那么心疼他这张小白脸!师芸姬,你们这一对乱伦无耻的人,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师父?”凤如卿莫名觉得怀疑。

“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杀了他。”师芸姬开玩笑一般地道,根本看都没看凤如卿,声音突然变为冰冷甚至带着些期待地道,“就按你说的,一刀一刀地把他的肉割下来。然后,我可以用那些肉帮你坐一桌全人肉宴。煎炸蒸烧……你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想吃什么样,我都能给你做好,保准味道个个不同。让你……终身难忘。”

乔玉蝶一想突然涌起一股恶心,“你变态。我不信你不在乎他。”

“我本来只要他不死,但他自己一心求死,我何必自找多事。我倒是想提醒你,一刀杀了他,真的太便宜他了。”师芸姬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一般,仿佛她也和凤如卿有仇一般,看了眼乔玉蝶,又道,“你那一刀一刀地下去的方法不错,还有很长时间,你慢慢来。”师芸姬笑了一声,“记住,别让他死了,那样就没意思了。还有……”师芸姬似乎不理会乔玉蝶变色的脸,“你那把刀不够快,也不够狠。”师芸姬给了个指示,瞥了眼一旁的篝火,“你把刀烧红,然后一刀一刀下去,不止有好听的声音,还能有烤肉的香味,这方式不是更好。”

在场人无不为之变色,乔玉蝶也愣了片刻,突然哼了一声,“好,你说的,我就按你说的做。师芸姬,这是你说的。”乔玉蝶看了眼凤如卿,“这可是你师父要我做的。”

师芸姬这次看向凤如卿,“凤如卿,这是你选择的,身为你的师父,该设身处地为你好,我怎么想,都觉得,我怎么好为难你?”师芸姬笑了一声。“所以,师父只能成全你。”

凤如卿看了眼就在眼前不远的师芸姬,“如卿谢师父。”

“你谢我?”这个师芸姬之前还很平静,甚至说出折磨凤如卿的话都是乐观其成,而凤如卿如今的一句话却引得她动怒了,师芸姬质问,“你谢我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多该死!你欠了太多,你要还乔玉蝶这个女人,那么你师父呢?你要怎么还?你知不知道你欠她多少?你欠这个女人的你要用命去换,你欠你师父的呢?留下你一条命,你却白白糟蹋,。凤如卿,你就算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足以弥补。”

乔玉蝶准备好了烧红的刀,师芸姬瞥了眼突然神出鬼没一般地夺走了乔玉蝶手中被烧红的匕首,下一瞬间,拿着匕首的师芸姬已经站在了凤如卿眼前,赤红的刀刃没有丝毫犹豫地刺进了凤如卿右胸口,凤如卿痛得额头的青筋都已冒出,大叫了声,“师父——”白烟从伤口冒出,烧焦的肉的味道登时蔓延了开。

“啊——”凤如卿被肉体的痛楚折磨得几乎晕过去,咚的一声,捆住凤如卿的粗壮锁链全部断裂,凤如卿不支地跪在了地上,一身的大颗大颗的汗,热度融化了身上的积雪,。

师芸姬起初也震惊了一下,接着镇定了下来,甚至更加冰冷,抽出凤如卿胸口的匕首,站起来冷笑道,“你真的不值得救。你根本可以逃脱,是你自愿被人折磨。你这副样子,真是”师芸姬扔掉了还残存着烤肉一般的味道的匕首,恰好扔到了愣住的乔玉蝶脚边。

“不可能。”乔玉蝶不相信眼前的事,甚至没记起娶捡匕首,“他明明中了腐骨散,不可能还有武功。”

“师父——”

“废物!你别想死,活着,好好地回秋水宫待着。”

“师父,如卿甘愿留下,是如卿欠了乔姑娘的,如卿甘愿承受。请师父回秋水宫,不要伤害蝶儿。”

“你说什么?”师芸姬冷冷地反问。

凤如卿撑着痛楚难忍的身体和残余的理智。“师父,如卿该死。请你放过蝶儿。”

“放过她?”师芸姬一脚踹在凤如卿身上,将凤如卿踹得摔倒在地,“你还为她求情?你要死在她手上才成对吗?她玷污秋水宫的名声,让师芸姬名誉扫地,你凭什么要我放过她?你是罪魁祸首,你又有什么资格求情?”

“是如卿的错。如卿愧对师父。如卿今生最后一次求师父,放过蝶儿。”

师芸姬吼道,“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药,该被千刀万剐。你要我放过她,我偏偏杀了所有人。全部都是因为你。”

师芸姬目光扫过其余在场的江湖人,“你们都想看着师芸姬死。你们以为就他这个废物会是雪杀的弱点,可笑!今天你们就先看着自己死吧。”师芸姬下令道,“杀,一个不留。”

十个白衣女子同时拔剑,乔玉蝶突然一把将火把打倒,烧着了地上的地毯,吱吱的声音响过。

咚一声,师芸姬站住的刑台前方部分突然空陷了下去,师芸姬来不及反应,就掉了下去,手臂粗细的钢铁封住了露出的开口,四面铁壁铜墙,彻底困住了师芸姬。

“乔玉蝶,你竟然敢用机关。”师芸姬吼道。

乔玉蝶笑道,“师芸姬,没想到吧?只要你一靠近凤如卿,我就赢了。从你踏入这儿开始,你就输了。我在这百步之内都洒了□□,你现在没毒发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师父。”凤如卿爬到牢外,望向下方的师芸姬,“师父——”

“滚开。”师芸姬背过脸不理。

“你们别动。”乔玉蝶对十个宫女道,“你们要是动,我就打开机关。让师芸姬被夹成肉沫,或者被射成箭靶。”

十个宫女退后,非怡看向凤如卿,“少宫主,救宫主。”

乔玉蝶狠狠地瞪了非怡一眼,“你们为什么都没中毒”

非怡和宫女都保持沉默,乔玉蝶蹬了一脚,下方铁壁突然冒出无数小洞,冰冷的箭头从洞口冒出,仿佛天罗地网,刷刷地射向里面无处可避的师芸姬。

师芸姬虽然以极为轻快的轻功避开致命伤,但也伤了不少,跌倒在地,白衣染上了片片嫣红,面具也突然滚落,幸好发丝遮住了脸。

“师父。”凤如卿担心地大叫,“师父,你怎么样?”凤如卿忍住胸口和手臂的痛楚,保持着清醒,转头愤怒地盯着乔玉蝶,冷喝道,“放了师父。”

乔玉蝶回头看了眼凤如卿身边,眼中闪过一丝情绪,但很快掩去,冷笑道,“你问问各位武林同道答不答应?”

“不能放了师芸姬。这个女魔头早就该死了。”刚刚之前还不敢说话的人,现在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理直气壮。

“这个女魔头杀了那么多人,碎尸万段都不够。”一众人的呼喊越来越高,可谓斗志昂扬。

“杀了她。”

“千刀万剐。”

“除魔卫道。”……

一声声越来越高,所有人都俨然精神百倍。

突然有人指向凤如卿,“还有他,也该杀掉。这种和自己师父乱伦的畜生也该死。”

“先杀了他,那女魔头会为了他来,就说明她在乎这个小白脸。”

“最好就按照哪个女魔头说的,把这个小白脸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来,喂给她吃。看看她是不是人!”

“一对乱伦无耻的奸夫□□,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乔大小姐,你是苦主,也是我们今天能抓住师芸姬的最大功臣,你说怎么办就怎办。”

“杀了他们简直太便宜他们了。”

也不知是谁的建议,竟然得到了赞同,一时间,众人齐心,要求将凤如卿的肉割下来给师芸姬吃,好好折磨她才能大快人心,一解多年被师芸姬和秋水宫吓得不敢啃声的恶气。

“师父,师父……”凤如卿叫了很多次,下方的师芸姬都没有反应。

乔玉蝶制止了周围的呼声,对凤如卿冷笑道,“她还没死,我不会让她那么简单就死掉。”

凤如卿一掌打在铁柱上,手臂粗细的铁柱纹丝不动。

乔玉蝶道,“这些铁是乔家庄重金买来的,就算师芸姬的功力也打不断,别说你。”

“放了师父,蝶儿。”凤如卿道,“我求你,放了师父。”

“你求我?”乔玉蝶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会让你看着她死得多难看。”乔玉蝶狠笑道,“这是你们欠我的。”乔玉蝶拍了三下手。

无数飞镖飞出,打在已经晕倒的师芸姬身上。师芸姬似乎醒了,但是没办法爬起来,咳了几声,嘴角落下了血丝,发丝从脸颊落下去,露出了脸。

乔玉蝶瞥了眼,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凤如卿,原来你喜欢这么个丑八怪。真是太符合师芸姬,长得这副鬼样子,难怪要戴面具。哈哈……好恶心的样子。”

凤如卿看了眼下方的人,那一张脸已经分不清模样,实在丑陋得如同鬼魅,但凤如卿却印象深刻和师芸姬亲热时吻过她的脸颊,光滑而细腻的,如同最上好的玉石,绝不是如今这样,一脸溃烂,血肉模糊。凤如卿应该心疼,但心底只有一种愧疚。

师父说得对,自己欠了蝶儿的,也欠了师父的,欠得更多,自己不能死,师父更不能死。怎么可以让师父受伤。师父是为自己来的,自己害了师父。想到这儿,凤如卿才有了心疼。一直以来,自己没为师父做过什么,师父对自己恩深情种,自己还没偿还。

“师父!“凤如卿叫道,“师父——如卿救你出来。”凤如卿瞥了眼刑架上的剑,站起来一把拔出剑,指向乔玉蝶,威逼道,“放她出来。否则我杀了你。”

凤如卿冷冽的目光和怒红的眼睛说明他已经真正的生气了。

“这个机关关了就打不开。”乔玉蝶感觉到背后的凉意,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有本事你杀了我?别忘了,你欠我的还没还完!”凤如卿微微动容。

乔玉蝶冷哼一声,“别说我不顾念旧情,只要你能劈开钢柱,她就能出来了。”乔玉蝶瞥了眼下方,“为了这么个丑八怪,值得吗?你一而再地欺骗我就为这么个连人都不像的女鬼。”

“住口。不许侮辱师父。”凤如卿吼道。

乔玉蝶咬咬牙,“凤如卿,我本来还想把你引向正道,结果你执迷不悟。你到底长着什么眼睛,她这幅鬼样子值得吗?你难道不会想想和这样的人有肌肤之亲恶心吗?”

“在我眼里,不管师父什么模样,她永远是天下最美的。”凤如卿冷冷地道,“师父从来不恶心,她很美。在我眼里,什么武林第一美女,天下第一美女,都比不上师父分毫。”

乔玉蝶觉得凤如卿最后的话分明就是说她,“凤如卿,你说我比不上她?”

“对!”凤如卿很直白地道,也是头一次他不用想就脱口而出,锋芒毕露,没有余地,忘了也不去管会不会伤人。

“你……简直就是我的奇耻大辱!”乔玉蝶愤恨地突然出手四只柳叶镖。

凤如卿没避开,一动不动地任凭那四只镖刺入胸口,凤如卿吐了口血,“我欠你的,够了吗?不够你可以再来。欠你的还给你,凤如卿甘愿承受。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在我眼前,伤害师父一丝一毫,我也不可以。”

凤如卿说完没有丝毫转过身,握紧手中的剑,运足功力一剑劈下去,“师父,如卿救你出来。”剑与铁柱相碰击出了火花,刺耳的声音不断地回荡着,下面的师芸姬也终于被惊醒,无神的望着上方。

“师父——如卿一定救你出来。对不起,师父。是如卿连累了你。”凤如卿运足了功力,加上了秋水凝冰决一剑劈了下去,剑身仿佛披上白霜,钢柱瞬间结成了冰,凤如卿再一剑劈下去,咳了口血。

乔玉蝶冷冷地道,“你以为你多厉害,真能劈开?我不过是要引你毒发而已。”

凤如卿回过头,平淡地道,“谢谢你。”凤如卿说完噔噔几声,铁柱全部断裂成短节,凤如卿飞下去抱起一身血的师芸姬再飞了上来,乔玉蝶都没反应过来。

“师父!师父!你醒醒……”凤如卿叫道,掌心托着怀中的人后背,已经开始运功,“如卿马上找人救你。”

师芸姬微微睁开眼,看着凤如卿,一双杏眼含着春水碧波,煞是可人,眼中的情绪没有冰冷,只有真诚,“你说的是真的吗?在你眼里,你师父是天下最美的。你是不是有倾慕于她?不是当师父,不是因为她养了你,只是因为你的感情,你有没有爱过他?”

“有!如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师父在如卿眼里永远是最美的。凤如卿今生今世最爱的就是师父。”也许只有在不经意间出了口,才发觉,原来如此,爱已经太深。从小到大,自己的眼里,望着都只有她,从最初的敬仰到无意识的改变。师父就是自己的世界。

凤如卿怀里的人点了点头,有些释然,微微垂下眼眸,“这就好。如果有来世,你一定要娶她,好好对她,别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不管今生还是来世,生生世世,你要记得她,永远不能王,你要是不对她好,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师父,别说话,我带你去治伤。”凤如卿道。非怡和宫女围住了凤如卿,拔剑面向四周。

“少宫主,我们马上离开。宫主的伤要紧。”非怡道,凤如卿点了点头。

“别想走。”乔玉蝶一挥手,乔家庄的几十人拦住了去路,之前闹着要杀了凤如卿和师芸姬的江湖人反而没有围上来,反而大有要争先恐后逃走的趋势。

其实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大门派,四大山庄里另外三个都没人来,三大岛谷也没有人,来的都是不入流的门派,想借着几个名门重创难愈的时机,提升自己的地位,而要和秋水宫抗衡,就算四大山庄和三大岛谷都在场都没把握以武功立退师芸姬,更别说这些人。

乔玉蝶高呼道,“今天要是放了师芸姬这个女魔头回去,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中的任何人,不止我们,她会对我们所有人斩尽杀绝,这才是师芸姬的作风。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以后死无葬身之地。”其余人犹豫了一下,纷纷也拿出武器要围攻上来。

凤如卿双手都抱着怀中的人,一面要运功维持怀中人的心脉,实在有些分不开手,却要提防着乔玉蝶等人,所以没丢下剑,目光冰冷得如同师芸姬附身,俨然第二个雪杀。

凤如卿怀里的人道,“秋水宫……交给你,她放心,如今,我也放心了。”

“师父,如卿会听你的话,继承秋水宫。但是,师父一定要活着,看着如卿。”凤如卿挥剑砍掉高挂这刑台上的白绸,用白绸将人绑在自己身上,空出了手。

“少宫主,你和宫主先走,剩下的我们对付。”非怡说完杀了出去。

“非怡,你们小心。”凤如卿说完,背着背上的人运功飞了出去,不知道身后的血杀是多么残忍。

凤如卿只一心想找到大夫,给背上的人治伤,一路不停息地用轻功在积雪的树上飞掠,很快出了乔家庄。

直到一支冷箭飞过,凤如卿才不得已落了地,眼前出现了至少百人,一身戎装,整齐一致。

“来者可是凤如卿凤公子?”一个一身惯常蓝色的棉袍的人从中走了出来,在军装的人中间很显眼。

“是!让开。”凤如卿很急,根本没耐心和任何人耗。“我要救人。”

“我家主子要见你。”男人不紧不慢地道,一副泰然,似乎见过大场面,故而镇定自若。

“我不认识他。让开。”凤如卿沉声道,“否则别怪在下不客气。”眼中已经是明显的锐利,仿佛出鞘之剑。

男人挥了挥手,那百余人就围住了凤如卿,凤如卿背后的人的手从凤如卿肩头滑下,血滴落在白雪上。

凤如卿没时间了,心底一沉,剑光如流星闪过,树上的白雪被震落,百余人被干净利落地一剑解决了。

穿蓝色棉袍的男人笑了笑,“好身手。”啪啪啪拍了三下手掌,“不愧是秋水宫的唯一男弟子。”男人一挥手,又几十个弓箭手突然从四周围了上来,男人退后了些到了弓箭手后方。“凤公子不要为难众位兄弟。”

凤如卿不予理会,刚要挥剑,突然一声哈欠从树上传来,哗啦一声,树枝抖落了一堆雪。

凤如卿有些吃惊,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凤如卿的剑回了过去,准确地抵住了突然出现的人的要害。

“喂喂喂,小心点。”一声玩笑般的声音。

凤如卿回过头,“冷兄,你怎么在这儿。”

“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吧。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冷墨轩看了眼凤如卿背上的人,“看来,今天可以了了。你记得把剩下的半块玉石给我。”

凤如卿想起什么,急道,“冷兄,麻烦你救家师。”

冷墨轩点了点头,“我就是为这个才出现的。交给我吧。”

凤如卿解开身上的带子,放下背上的人,冷墨轩看到那张脸也惊了一下,就算他暗地里想过师芸姬很难看,但也不至于这个地步吧。

冷墨轩愣了一下,凤如卿抱住一身血色斑斓的人,叫道,“师父。”

冷墨轩微微反应过来,点了已经看不清原本容貌的师芸姬几处穴道,拿出一颗药给她服下,检查了一下,开始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

还在凤如卿怀里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到了眼前模糊的冷墨轩,目光渐渐清明了些,似乎还笑了,“笨竹叶,你怎么也来了?是来送我了吗?”冷墨轩和凤如卿都愣了下,尤其冷墨轩。

“师父?”凤如卿叫道。

师芸姬没看凤如卿,只是看着冷墨轩,突然惊恐地扭过头,埋在凤如卿怀里,“别看我。”只是他这一扭头,而后的发丝散落,露出了一个纹身,一朵绯红的桃花。

冷墨轩眼睛渐渐怒瞪住,“碧绿。”冷墨轩一把把凤如卿怀里的人抢进了怀里,“怎么会这样?”冷墨轩大声喝问道,暴怒的表情让凤如卿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冷墨轩怒瞪着怀中的人,“你又玩什么?你中了什么毒?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你不是才是最擅长下毒的吗?”冷墨轩手臂已经开始颤抖,竟然是她,是水碧绿,自己的主子,自己发誓守护一生的人,自己唯一爱的女人。碧绿,她怎么会扮成师芸姬?怎么会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还弄了这一身的伤?她还要玩多大,玩到连命都快没了。冷墨轩的心痛全部变成了愤怒。“是不是师芸姬?是秋水宫逼你的?”

水碧绿埋头在冷墨轩怀里,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不是!和秋水宫无关!我退出鬼门,鬼门的规矩,只能死了进,不能活着出。师父已经给了我多余的几个月了。而且……我刚刚中了乔玉蝶下的毒。”水碧绿道,“因为我没吃避□□。”

冷墨轩抱紧了水碧绿,让她将脸藏在自己怀里,自己不去看,压制住哽咽,勾起苦笑,道,“我带你回魍魉山,向师父要解药。我一定会救你。就像当年一样,就算全天下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只要我们在一起,阎罗殿的门也能敲开,没什么能分开我们!”冷墨轩站起身,如闪电一阵风一般倏然不见了身影,只听到风声掠过去了西北方向,一抹只捕捉到残像的黑影如黑鹰疾驰飞去。

“冷兄。”凤如卿来不及叫,也来不及追,“师父。”从未见过如此快的轻功,甚至在秋水宫之上。

凤如卿很奇怪,为什么没有焦虑,反而松了口气,很安心了。明明师父被人带走,自己该着急,但此刻却觉得事情会解决,是相信冷兄吗?凤如卿有些想不清楚。

蓝袍男人也惊了下,但很快镇定下来,道,“凤公子,现在你已经没有了累赘。麻烦您跟在下走一趟。”

凤如卿看了眼眼前的男人,虽然打扮没什么特别,像个过路人一般,目光平和,有些许短须,容貌普通,和那些有着精锐目光的弓箭手很不搭调,但明显他是这些人的头领。

凤如卿想起了慕容山庄,师父那边或许交给冷兄就没事了,凤如卿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放心?但目前也只能这样,非怡她们呢?能对付那些人吗?非怡办事从来周全,凤如卿并不是很担心,但还是考虑了一下,转身想折返。

蓝袍男人出手阻止,“凤公子,请别为难各位兄弟。”

“什么人让你们来的?为什么要找我?”凤如卿问道,也没有伤那人,只是以内力逼开,但实际上,凤如卿伤得并不轻,这会儿身边没了师父,凤如卿觉得失去了些许支撑,虚弱渐渐冒出苗头。

蓝袍男人犹豫了一下,道,“你的亲人。”

“我的亲人?”凤如卿微微疑惑,“什么亲人?在下是孤儿。”

“你如今是孤儿,却不代表你是无父无母。”蓝袍男子对身后人示意,很快一人呈上一幅画,蓝袍男人展开画卷,画中是一位翩翩公子,画工极好,那眉目和凤如卿如出一辙,怎么看怎么像是凤如卿。人物下方刻着一枚红印,妙笔画痴。

江湖上原本有琴棋书画四大痴,虽然他们同号四痴,但彼此并未关联,性格也是各异,而妙笔画痴是大概十多二十年前江湖上很出名的画师,为人痴狂,嗜画如命,如疯如癫,据说他只画自己觉得美得东西,否则纵然千金也难求他一张画。

凤如卿不可能见过妙手画痴这个人,而且这画中人虽然和凤如卿形似却神不似。凤如卿是一种淡然,看起来温和无害,没有锋芒,甚至本身的容貌都会被气质掩盖,反而显得普通,容易被人忽略。而画中人却似乎更有一种惊艳的光芒,啥那间就能迷了人眼,气质和容貌相辅相成,俨然绝世芳华。

两个人可以说一为隐一为藏,一个是不显山不露水,将显眼之处隐于无形,仿佛化水而无形,不动声色地隐去了自身出尘的容貌,可谓高明之极,另一个是藏山露水,尘虽厚却终究难遮明珠璀璨,依旧夺人眼目,有意掩盖却也遮掩不了外在的俊美。

如果不放在一起对照着看,谁也不能把这两人认为长得其实一模一样,因为单纯分开,两人是天差地别一般。

或许,凤如卿最大的不简单之处就这副天生的皮相,一直以来没被人察觉就是因为这样。容貌本是天定的,无法更改,美丑都是表象,而被人看到都该是客观而直接的,但凤如卿却能无形中将自己的美貌隐藏了起来,让本来璀璨的明珠变得普通如同鱼目。这一点本该任谁也做不到,却自然表现在了他身上,而他却不自知。

“凤公子不觉得画中人和公子一模一样吗?”蓝袍男人问道。

凤如卿沉吟片刻才缓缓点头,“但一张画并不能代表什么。”凤如卿想起了白羽说的话,她说的慕容山庄也有一张画,会是和这个一样吗?若是,那么自己怎么会和画中人长得一样?自己真的是慕容山庄的少爷吗?凤如卿又想到了白羽的死,神情登时有些黯然。到底是谁杀了白羽?天绝镇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自己当初功力退步到不剩两层,不知为何那次醒来,功力却又完全恢复了,甚至更胜以往。凤如卿很自然地想到了姬芸凭空消失的那一幕,心绪更加低沉,所有离开秋水宫后的变故,一个个都像一个谜团。

“所以要劳烦公子和在下走一趟。”蓝袍男人收起画卷,“我家主子会和公子解释清楚,也能弄明白,公子是否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凤如卿想了想,“好!但是我先要处理好秋水宫事。”凤如卿话完,飞身往回去,不一阵子就回到了乔家庄的刑台前,非怡正和一个蒙面黑衣人交手。

非怡身上已经有不少伤,白色的衣服早已血迹斑斑,处于下风渐渐不支,挨了了一枚柳叶镖后摔落在凤如卿眼前,手中的剑也脱落。

凤如卿以剑气打落了黑衣人发来的暗器,扶起非怡,“非怡,怎么样?”

“少宫主,奴婢办事不利。”非怡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是似乎伤得很重。

黑衣人被凤如卿所伤,看见是凤如卿,似乎有些惊讶,慌忙退后,“秋水宫果然厉害。”

凤如卿总觉得那声音似乎听过,但记不清,黑衣人转头抱起受伤的乔玉蝶。

“你是什么人?放下蝶儿。”凤如卿喝道。

黑衣人没理会,抱起乔玉蝶逃进了乔家庄的山林。

凤如卿要追,非怡一把抓住凤如卿,道,“少宫主,不行。他是乔家庄的人,不会伤害乔姑娘。你不能去,否则奴婢不能跟宫主交代。”

凤如卿看看非怡,示意她别乱动,点了她几处穴道止血,道,“还好吗?”

非怡几分悲怆地点头,“只有我没事。奴婢办事不利,请少宫主责罚。”

凤如卿摇摇头,“你已经尽力了。是我没顾虑周全,连累了大家。”

非怡有些吃惊,但很快隐去了情绪,道,“那个人突然出现,偷袭了我们,武功也在我们之上。”

凤如卿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四下的尸体,明确其余的秋水宫婢女都已经被杀了,而且都是很准确地被一枚柳叶镖刺中要害毙命。

非怡问道,“宫主呢?少宫主!宫主怎么样了?”

“她被冷兄带去医治了。”凤如卿扶起非怡,“现在带你去找大夫。”

非怡摇了摇头,“不必麻烦少宫主,奴婢自己可以。”非怡当真推开凤如卿倔强地站了起来。“奴婢会处理好后面的事。”

“你要做什么?”凤如卿道,“现在你的伤最重要。”

非怡掏出一粒黄色药丸吞下,“奴婢伤得并不重。奴婢要把大家带回去。秋水宫的人不能死在外面。”非怡吹了声口哨,一只黑鹰飞来,非怡从裙下扯下一小块绑在鹰腿上,鹰飞向了山下。

非怡把几个婢女的尸体集中起来,一把火点燃,非怡虽然不曾看向不解的凤如卿,但似乎也察觉了凤如卿的情绪,“秋水宫的规矩:活得清白,死得干净。少宫主可记得?”

“记得。”凤如卿记得这句话,却不想接受这句话,因为这句话的意思是秋水宫的人不能有私情,那么自己和师父呢?算不算违背了宫规定。

“秋水宫的人只能和秋水宫的人接触,和外界的人有了瓜葛就是失了清白,希望少宫主明白。”非怡的语气很冷淡,带着一如既往的认真,“少宫主今后继承秋水宫,请一定要恪守宫规。”

凤如卿微微点了点头,非怡又道,“少宫主,你先回宫吧。宫内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还有,宫主在等你。”

凤如卿有些莫名,“师父不是被冷兄带走了吗?而且你受了伤,不该在外面多留,先回秋水宫才是。”

非怡道,“奴婢多谢少宫主关心,但奴婢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到,就不配做秋水宫的上位。剩下的奴婢一个人就行了?少宫主别耽误时间了,请先一步回秋水宫,奴婢随后就到。”

凤如卿点了点头,非怡和非忧一直是秋水宫拔尖的下属,非怡尤其办事利落,所以她自然也比较倔强,凤如卿知道劝是无用的。

“你尽快回秋水宫。”凤如卿突然觉得沉重,因为自己,秋水宫杀了这些人,再一次与人结仇,今后只怕又是风波,又是自己的错。至于蝶儿,凤如卿沉吟了片刻,心底依旧是愧疚和亏欠,但她伤了师父,凤如卿还是有些介意。

凤如卿下了山,蓝袍男人依旧等在那儿,“凤公子。”

“你家主子是什么人?他在哪儿?”凤如卿问道。

“公子只管跟在下去就是。”蓝袍男人道,“我家主子一直希望和公子好好谈谈,却苦无机会,此次得知公子在此受困,才出此下策。”

凤如卿不习惯猜测,但也不会白痴,心底暗暗有些怀疑,如果是知道他在这儿,就该知道他是被囚禁,他们绝对不是来救自己,而是等着自己下来,是料定了师父会来救自己还是什么,凤如卿总觉得似乎是被算计好了什么。

凤如卿身上的伤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也是重伤,虽然凤如卿自己也奇怪这会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似乎都好了好几成,但要是遇到几个高手,或者太多人,譬如眼前这个蓝袍男人手下的几百人,以这个男人之前那种持久战来说,凤如卿若是真反抗下去,只怕也难以轻易脱身。而且凤如卿还得考虑非怡,非怡也受了伤。

凤如卿点了点头,“我跟你们去。”

“凤公子请。”

凤如卿走了一阵,突然刮起的一阵风,冰冷在耳边,凤如卿突然听到了琴声,近得得像是自己心底出来的,凤如卿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凤公子”蓝袍男人看向突然停下的凤如卿。

凤如卿觉得心底那股琴声就像涓涓细流,从身处溢出,渐渐地暖了心,充沛着身体,整个人如沐春风。就像谁的亲昵呼唤,咫尺耳边,难以消退的温柔。

有个轻轻的声音仿佛从遥远得风中飘来,入了凤如卿的心,“一念成人,一念成神,一念入魔,一念入我门……不生不死,无爱无根……”

“凤公子,你怎么了?”蓝袍男人似乎有些担心凤如卿失神的样子。

凤如卿因为蓝袍男人的声音回过神,总觉得身上还在发热,很奇怪的感觉到很舒畅。凤如卿道,“在下没事。”

蓝袍男子点了下一下头,“凤公子请。”

凤如卿答应了他们去见一个人,但绝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会改变他已走过的十六年的人生,开启属于他却不属于凤如卿的另外一个人生的篇章。

雪中,一步步消失在雪中的脚印,仿佛过去就那么消失一般,未来弥漫着铺天盖地的白,天地不分,人却不知去往何处?

雪纷纷扬扬,无声地还给世界一片安宁,天下皆白,仿佛一切还没有开始,又仿佛一切都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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