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八十四章 人心难测（1 / 1）
乔玉蝶把凤如卿带到客厅，仆人送来了茶水，乔玉蝶哽咽道，“如卿哥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好不好？”
凤如卿点了点头，乔玉蝶低头离开了，凤如卿一个人坐在客厅，心底涌起太多痛楚，对于乔玉蝶，凤如卿有太多的愧疚和亏欠。
凤如卿几乎又要昏昏沉沉了，乔玉蝶才来，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香风，凤如卿转头，看见乔玉蝶打扮得极其精致，妆容细腻，发丝挽起，一身水红白沙衣，裙下十余条步摇，随着步履轻摇，面容带着些许哀伤，颇有芙蓉醉春风的妖娆和惹人怜惜。
凤如卿并不很喜欢她身上那种玫瑰花一样的香味，而且过于浓烈，凤如卿有些不舒服。印象里，凤如卿并不讨厌花草的香味，但如今却想起的是那种清清冷冷，总不会过的说不清的，会渗入人骨内的香。
乔玉蝶真的很美，即便不打扮已经娇艳无双，江湖第一美女的名号并非虚称，细致打扮后，更是会让人惊为天人，但凤如卿看着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她只有美和娇，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凤如卿甚至有离开的念头。而姬芸，沙雪镇那时候，那面纱下的不清晰，却让凤如卿想靠近。姬芸的那种美，任何人都会不自觉地敬仰，不自觉地自卑，不自觉地移不开眼，却终究会保持距离，不靠近怕亵渎，却也不愿离开，因为贪恋。
如果非要说，或许乔玉蝶是作为女人的美，对于男人会引起在乎，想要爱怜或者倾慕，而对于女人却多会是羡慕和嫉妒；而姬芸的美或许根本不在于她是女人，她的美是神造就的摄魂夺魄，恐怕不分男女，都会倾倒或者因为敬畏而恐惧，只因她美得如神似魔，几乎不是人。
凤如卿转过头，脑中依旧浮出姬芸的模样，心头微微沉了一下，并不理解乔玉蝶如此打扮得意义。
乔玉蝶缓缓走到凤如卿旁边的位置坐下，柔声细语，哀婉婀娜，“如卿哥哥。”乔玉蝶双手端起茶壶给凤如卿添茶水。
凤如卿回过头，“谢谢你，蝶儿。”
乔玉蝶淡淡地浅笑，“这是蝶儿该做的。”
凤如卿微微有些僵硬，移开视线，“蝶儿，对不起。我想……”
“如卿哥哥，你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乔玉蝶嘤嘤地哭泣道。
“蝶儿，不是！是我配不上你。”凤如卿比乔玉蝶更加难受，只是他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美？我真的比不上你师父吗？”乔玉蝶的声音似乎肝肠寸断。
“蝶儿，不关师父的事。你很美。”
“明明只有我和你相配，为什么你要那个老女人？什么不关她的事？你还骗我！”乔玉蝶突然激动起来，“如果不是她仗着是你师父，勾引你，你怎么可能和她坐下乱伦的勾当。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是你师父勾引你的。她是个妖妇，用了下流招数迷惑你。”
“蝶儿，不准侮辱师父。”凤如卿对乔玉蝶有亏欠，但同样的，对师芸姬，他多说不清的复杂。
“为什么不能说。”乔玉蝶突然掀掉桌上的茶水，“如卿哥哥，我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觉得你师父她会爱你吗？她不可能像我一样！她怎么可能爱你，她和你不过是因为她空虚寂寞而已，你根本就是个工具。师芸姬根本是个女魔头，她只会毁了你……”
“住口！”凤如卿拍了下桌子，调整好语气才道，“蝶儿，请你不要侮辱师父。我和师父之间的事你不知道，根本不是师父的错。我和你之间，和师父无关。你可以怨我恨我，是我对不起你。”
“怎么无关？”乔玉蝶瞪着凤如卿，“你不是因为她才不要我的吗？我哪儿比不上她？她整天戴个鬼面具，根本人不人鬼不鬼，她是你师父，却和你发生苟且之事。是她要你娶我的，又是她要你不要我吗？她要你娶我你就娶，要你不要我了，你就弃之敝履？”
“不是，蝶儿！师父没有这么要求。当初娶你，是因为师父的命令，但如今，不是，和师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误会了！我和师父之间的事，只是因为我被下了□□，师父是给我解毒而已。”凤如卿不得已只能说出实情，他自知不能怪乔玉蝶，但是师父根本没做错什么事，是因为自己，才声名遭受污损。“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没有按照师父的命令娶你，也不会辜负你。”
“哼！你知道辜负我你还抛弃我？”乔玉蝶更加怒气冲天，眼中露出冷光，“你们真好笑，可耻！不管什么原因！她是你师父，别的女人都可以，就是她不可以。你们不止是苟且，还是乱伦。秋水宫不愧是魔宫，师徒乱伦！”
乱伦！凤如卿在乔玉蝶的嘲笑中重创，自己一直都避开去想这一层，如今却被深深地戳中。
见凤如卿僵立，面色苍白，乔玉蝶放柔了语气，“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卿哥哥。”
“已经发生的事，还有后悔的余地吗？”凤如卿悲怆地道，和师父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事，所有有了孩子，孩子也没了……一切还有什么余地。自己伤了师父。
“你有！”乔玉蝶安慰似地握住凤如卿的手，“如卿哥哥，你还年轻，你还有大好人生，只要你抛下秋水宫，抛下你过去的一切，我们都可以重新再来。”
“秋水宫就是我的家，我如何抛下。”凤如卿惨笑。
“你没了秋水宫，我可以给你乔家庄。”乔玉蝶认真道，“只要你离开秋水宫，我就把乔家庄给你。有了乔家庄的财力，我相信以如卿哥哥你的武功和才能，一定可以扬名立万，流芳百世。”
“我从没想过离开秋水宫。”凤如卿这才注意到乔玉蝶的脸，总觉得她带着一种不同以往的变化，凤如卿不喜欢的感觉。“我也没想过要扬名立万。”
“为什么不想？世上谁不想荣华富贵，流芳百世。如卿哥哥，只要你想，你可以轻易做到。你有资本，只要你愿意背弃师门。”
凤如卿开始发觉自己不认识乔玉蝶，初见时她的纯真似乎不见了。
乔玉蝶道，“只要你把所有事推给你师父，你就什么事也没有。反正她就是个被江湖人唾弃的大魔头，怎么都无所谓。”
“蝶儿，你在说什么？”凤如卿推开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你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是师父狠心让你失去了孩子，但她是我师父，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蝶儿，这真的是你吗？”
“我都是为你好啊，如卿哥哥。”乔玉蝶察觉了凤如卿的失望，收敛了些，变回柔弱的样子，“我知道她是你师父，但我是你妻子啊。我们才是一家人。如卿哥哥，你不相信我都是为了你好吗？”
“蝶儿，一日师终生恩，师父于我恩深似海，希望你以后不要说她的不是！蝶儿，谢谢你的好意，但你说的都不是我想要的。”凤如卿微微放松了些，“蝶儿，是我对不起你。不是你不好，你为了我好我也相信，但是是我不好。蝶儿，我不能在辜负你之后，耽误你。我们可不可以不再做夫妻？”
“你还是要你师父，不要我？”乔玉蝶退了一步，显然绝望，“我们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你忘了吗？”
“我……没忘。”虽然凤如卿根本没印象，但是早上醒来后，应该是那样吧。“那次也是因为□□，我才……”凤如卿觉得或许没必要解释，“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但是我没办法和你做夫妻。”
“你是说，我比不上一个老婆子？凤如卿，你简直就是瞎子。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给你扬名立万的机会。你在秋水宫能得到什么？你师父就算把秋水宫给你，你只是个邪魔歪道。你什么都得不到，还要承担骂名。我真的不明白，师芸姬那个妖孽，到底哪儿把你迷住了？师芸姬根本就是在骗你，他不会爱你，只有我才会爱你。师芸姬那样的女魔头，杀人无数，她早就为人不齿，你何苦要与她为伍？如卿哥哥，你醒醒！师芸姬连倾云公子那种低贱的男人都不如。师芸姬就是娼妇！”
凤如卿扬手几乎给了乔玉蝶一个耳光，但停在了空中，只是冷漠地道，“蝶儿，我说过不想听到任何说师父的不是、算过数终生为父。就算她是你们眼中的女魔头，她有千般不是，她也是我的师父。”凤如卿转过身，忍住怒气和痛苦，“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师父，不会离开秋水宫。而且，请你不要侮辱芸儿。”
乔玉蝶绝望地低下了头，“芸儿？叫得真亲切！你还敢说你们是师徒？你们是不是早就狼狈为奸？你娶我就是为了羞辱我？你一开始就是算计了的吗？”
“蝶儿，我没有。”凤如卿不知道哪儿错了，为什么她会这么想。
乔玉蝶冷冷地笑道，“你和你师父简直太可耻了！你们真让人恶心。凤如卿，我告诉你，不是你不要我，是我不要你这样的。”乔玉蝶看着凤如卿有些痛苦的神情，反而畅快了，“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我本来还想好好和你在一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是注定会相遇的，会一辈子在一起，没什么能分开我们。”
“蝶儿，对不起。”凤如卿心痛了起来，其实他虽然不能和乔玉蝶做夫妻，却还是希望能把她当妹妹。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好好地活着。
“废话，你对不起我太多太多！”乔玉蝶冷冷地哽住眼泪，“我要你把欠我都还给我。”
“你要我怎么还？我一定做到。”凤如卿并不想伤害乔玉蝶，对她也有一种心疼，和对芸儿不同。
“我要杀了师芸姬。”乔玉蝶似笑非笑地道。
“你说什么？”凤如卿有些震惊，“你根本不可能杀了师父。蝶儿，你别自寻死路。”凤如卿反而担心的是乔玉蝶，她根本不是师父的对手。
“哼！”乔玉蝶冷哼一声，“我不行？！可是有了你，我不怕！那个娼妇不是喜欢你吗？如果她真爱你，就一定会为了你来。”乔玉蝶阴冷地笑道，“我会让你们为对不起我付出千百倍。只要杀了师芸姬，乔家庄就能声名鹊起，可以东山再起，甚至取代慕容山庄的地位。”
“蝶儿，这不像你。”凤如卿真的觉得这不该是乔玉蝶。
“你了解我吗？这才是我！当初我爹把我嫁给你是为了和师芸姬联手，让乔家庄成为江湖第一大山庄。”乔玉蝶笑道，“可是爹死了，被你师父害死的！现在我来实现爹的理想。让乔家庄成为武林正道人人敬仰的翘楚。也要报我乔家之仇，让师芸姬死无葬身之地。”
凤如卿刚要说话，突然觉得身上有些无力，跌坐在了椅子上，一阵眩晕。
乔玉蝶笑道，“我第一次救了你的时候，就给你下了腐骨散，每天一点，因为是□□，所以你没发觉，初期只是会想睡觉而已，但是今天刚刚好四十九天，药效就要发作了。”
“蝶儿，你……”凤如卿已经提不起内力。“你想干什么？”
“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让人发信给各大门派，我要开一次武林大会。叫诛魔大会。我要召集正义之士杀了师芸姬这个女魔头。你们秋水宫作恶多端，早该人人得而诛之。”乔玉蝶笑道，“我本来打算放过你，若你答应，我们就携手共进，你可以得到一个大义灭亲的称颂，但你反对，冥顽不灵，那我只能用你威胁师芸姬。为了你，她能退让吗？听说秋水宫出动了大半的人找你，看来你真的很得哪个妖妇的心。哈哈……”乔玉蝶狠笑了起来。“那个女魔头若是对你的情分真让我感动，看来有了你，我们就多了很多机会杀了她！”乔玉蝶转身对门外叫道，“来人，把他押下去。”
凤如卿全身无力，很快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