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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第八十三章 忘川之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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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还未来临,凉风阵阵,平静的世界仿佛还未睁眼的安详,又仿佛已经散尽一切的空无。

白衣轻轻飞舞,无力张扬,银丝如雪,荒芜了残余的夜色。

“咳咳……”师芸姬咳了一阵,目光却一直瞄着不远的静静流水。

“师姐姐,你怎么样?马上就到了。”水碧绿焦急地翻了很久,找出了一瓶药,“师姐姐,你服下,会舒服些。”

“不必了。”师芸姬喘着气,用捂住嘴的手擦去嘴角的血,放下手,不让水碧绿察觉,淡淡地道,“我最清楚自己的身体。”

“师姐姐,你别吓碧绿。”水碧绿咬着颤抖的嘴唇,最终还是忍不出再次哭出了声,“师姐姐……”

“碧绿,帮我做件事。”师芸姬道。

“师姐姐要碧绿做的,碧绿都会做。”水碧绿一边擦眼泪,一边强忍不住眼泪地道。

师芸姬附在水碧绿耳边说了些话“帮我……”

“师姐姐,为什么?碧绿很笨,不会做这种事啊。”

“你可以的。这是师姐姐最后的心愿了。”师芸姬轻轻地将手放在水碧绿的额头,“你和我的身高、身形差别并不大。只要你用心,你一定可以。”

“师姐姐,那你呢?”水碧绿哭道。

“我该回去我的地方了。”师芸姬望了眼在晨光渐渐明晰起来的河水,我从这儿开始,就从这儿结束。

“不要。”水碧绿抓住师芸姬的衣服,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哀求道,“师姐姐,不要丢下碧绿。”

师芸姬笑了笑,低头吻了下水碧绿的额头,“我看着你出生的,你外婆和你娘亲都很坚强,你也要做到她们那样,巾帼不让须眉。”

“嗯。”水碧绿连连点头,第一缕朝阳的光辉刺破晨晓,水碧绿望向河川,“怎么那么多大船。是朝廷的军队吗?为什么?”

师芸姬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早就知道会这样了。师芸姬望向缓慢靠近的船,“待会儿,忘川一消失,你就和你师父,还有如卿他们马上离开。永远别再来这儿,这儿不是任何人能来的。”师芸姬说完突然点了水碧绿的穴道,“碧绿,这儿是我的家,现在我该回去了。谢谢你们,你娘、你外婆,你……我谢谢所有给过我姬芸、师芸姬、永月、昙姬留恋的人。”师芸姬摸了摸水碧绿的头,转身一步步往不愿的忘川走去。

“不要,师姐姐,你要做什么?”水碧绿想大吼,但是出不了声,眼泪流成了河流。“师姐姐……”

军船发现了往水边走来的白影,弓箭纷纷拉开,对着渺小的人影,漫天飞箭,下成了一场雨。

一身白衣渐渐变成了红色染红了黄沙。

“师姐姐……”因为水碧绿的距离很远,箭没射到这儿来。

一百二十三年前,秦楚国用他的百万雄师灭了我仙家一族,从此我不是永月昙姬;二十四年前,玉燕国的军队残杀了我所有的朋友,从此我不是姬芸……

身为族长,我没能保住我的族人,让他们全部惨死,我愧;

身为主子,我的仆人都被我最信任、敬重的人斩杀、烧死,没能保护,我寒;

身为女儿,没能救下自己的最亲的亲人,不曾尽孝和给予,我恨;

身为朋友,让他们全部因我而家破人亡,我悔;

身为妹妹,我却间接地害了自己的姐姐,我错;

身为徒弟,我让干娘为我而耗尽功力仙逝,我怨;

身为师父,我却必须陷徒弟于乱伦、天理不容,唯独这件事,我明知是错,却,不能悔……

命由不得我选,学会了人世的情,也就学会了恨……永生是孤寂,活着是一种麻木,我清醒的、能选的只有复仇,能清楚的只有复仇,这也将我孤寂的永生带到了寂灭之途,如此真好……

师芸姬从来没这么释然过,箭飞过的声音都没有丝毫的感觉,一切都归于安宁。

一只脚踏入了忘川,红色的血散开在水中,波涛未起,一点点染开河水,妖媚起来,第二只脚踏入忘川,河水依旧静静地接受和包容,一步步深入……

这是我回家的路!

刚刚亮起的朝阳瞬间如同残阳,狂风四起,天空如血泣,忘川瞬间变成了血海一片。

师芸姬突然如同一朵红云一般飘起,脚尖点在水面,手中不知从何而来一根红色的飘带,翩翩起舞,如同一朵红莲绽放在血色之中的妖娆,却又有如同白莲的出尘脱俗,飘若浮云,犹如惊鸿照影,一颦一笑,一抬手之间,仿佛听到了遥远的仙曲在伴奏,白发三千丝丝缕缕,明眸却冷,鄙薄红尘,仿佛天老地荒的孤独一人,水中无影,舞尽却如花,寂静了时光,荒芜到寂灭。

“呜呜……呜呜……”一直白鸟飞过天绝镇的墙头……

“芸儿……”

一声呼喊让师芸姬停了一下,缓缓回头,手中的绸带也停了下来,掉落到水中,化为了水流。

“呜呜咕咕……”白霜拼命不顾一切地穿过箭雨飞扑过来。

凤如卿也用轻功飞了过来,黑白无常见此,不得不以掌力打开飞来的箭,以免凤如卿被乱箭所伤。

师芸姬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仿佛看到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孩子,当年那个总是扑向自己撒娇的孩子,那个一身血倒在自己怀里的孩子。

“姐姐……就算小天死了,变成鸟、变成草,也会回到姐姐身边的,不会让姐姐一个人。姐姐,要好好活着。”

另一个摇摇晃晃地学走路,一声牙牙学语,对着自己笑开了嘴的孩子,“师父,师……父……师父……”

师芸姬不知不觉泪水满面,多少年没哭了,但是最终师芸姬还是淡淡地勾唇笑了笑,绽放着二十多年来最释然的微笑,“小天——如卿——”对不起。一个再见,一个永别。那一刻绝美如昙花一现,却也短暂如此。师芸姬衔着最后的笑意闭上眼,沉入了河底。

浪潮突然翻滚,血色天际云潮翻滚,万里黄沙突然染血而红。

凤如卿却顾不了那么多,什么也没看到,只有那个沉入水中的身影,整个世界只有那一抹值得追随。

“芸儿。芸儿!”凤如卿和白霜追到师芸姬沉下去的地方,大叫道,“芸儿,芸儿。”

瞬间,血色的河水纷纷如同花瓣飞起。海市蜃楼如过眼云烟般,凤如卿扑进水里却落在了沙地上,扑通地跪了下去。

瞬间云烟散,忘川和那些军船都随着红花飘散后荡然无存,就连烈焰般的天空,也消失无踪,依旧是朝阳的安宁,只有冷风的一如既往还在残忍。

一股幽香沁在凤如卿胸口,一口血喷出,手心沾着血的是一根白发,“芸儿!”凤如卿狠狠地抓进了黄沙,粗糙的沙粒割破了血肉,血染红了沙子,十指连心,这痛却痛得太轻,如何和心中的痛相比!“芸儿!”凤如卿哽咽低喃,无法控制的眼泪落在了手背,滑落了血迹,没入了黄沙。

转眼芳华,海市蜃楼,茫茫黄沙,一切如同梦幻一般,化为虚无……只有谁痛苦的心声传了很远,飘荡到忘川,却到不了对岸,也没了归途……

白霜呜呜地啼叫,哭诉一般的凄惨……突然,白霜扑飞在地,头撞出了血,渐渐地停止了扑腾。

黑白无常解开了已经成了泪人的水碧绿的穴道,水碧绿软倒扑在了地上,已经哭不出声音了……模糊不清地颤抖着抽泣着,“师姐姐……”

黑白无常回望了一眼,天绝镇,才发觉,天绝镇缓缓地化为了黄沙,跟着也消失了,仿佛从未有过的那么干净,只是有一个盒子还半露在黄沙之上。

白无常走过去捡起了盒子,是精致的宝盒,看了眼黑无常,相对无言,各自叹了口气。

即便黑白无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原因会告诉凤如卿,让他来……明知道那人活不久了,为何会让凤如卿追来,不管刚刚的事是意外,即便见了也是徒伤心?是对仙家一族的愧疚,还是只是可怜那个女人。

见到师芸姬一头白发苍老虚弱的时候,黑白无常多少有些震动,检查完凤如卿情况后,白无常那一贯的笑还在,却似乎有些勉强,看着师芸姬时有些复杂。

师芸姬将玉箫收好,放回凤如卿身边,看了凤如卿最后一眼,走出来道,“除了她,别的尸体都处理了吧。我的人,我可以做主,尘土归尘,无所谓了。”

黑白无常很快收拾完了,只留下了白羽的尸体。

师芸姬平静地望了眼残在空中的明月,淡若流水地道,“我会离开这儿。你们就告诉他,我已经死了。”

“你这样子还能去哪儿。”黑无常冷脸道,虽然是怒气,但也似乎有些担心。

“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师芸姬依旧平淡,月下如雪的白发和一身换了的白衣仿佛世外之人,神情也是淡然若水。

我师芸姬是谁,或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是仙是魔,是人还是妖孽,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这一生真实过的除了被迫失去,就是我自己毁掉的……我想留的被夺走,所有人弃我而去,在我身边的我不去留,只是因为不能。

对于仙,杀人是最大的忌讳,贪嗔痴恨更是魔障,可我却深陷其中,自甘如此,我没忘仙家的家规,没忘仙家的仙道,但我终究选择走上人道、修罗道。这天下的是非,不是我不知道是非对错,真假曲直,而是即便错了,我也必须去做,我明知道是错,我也选择错,永不后悔……

人世,逃得过的是对错,逃不过的是选择。仙道,逃得过是无关,逃不过是相关……

凤如卿醒来时候几乎还能闻到一股幽香,白无常在外面笑道,“醒了?”

凤如卿看了眼凌乱不堪的床铺和残留的某些痕迹,“发生了什么?”凤如卿莫名觉得心惊,惶恐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身上感觉很奇怪,虽然觉得通体舒畅,但又觉得身体上有些绷紧的感觉。

凤如卿注意到自己根本什么都没穿,而且身上有些很可疑的痕迹,似曾相识。在自己肩上,凤如卿捻出了一根长白发,而枕边还有好几缕白发。凤如卿不禁有些奇怪。

白无常已经掀了帘子进来,看见凤如卿疑惑的模样,调侃道,“死而复生不习惯?”

凤如卿摇摇头,身上的伤其实已经没有丝毫感觉了,也不再多想自己,急问道,“芸儿呢?她还好吗?”

“她……”白无常瞥见了凤如卿手上的白发,别过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前辈,芸儿到底怎么了?”白无常半晌不语,看了眼黑无常,黑无常一张脸却是有些忧郁。

凤如卿想起当初看到倾云公子的伤还是胆战心惊,急急地穿了衣服,打算自己去看。

白无常也没拦,但是凤如卿一走出来就看到了唯一还在地上的白羽的尸体。

“白羽。”凤如卿一眼就认出了,毕竟是跟他相处了十多年的人。

凤如卿毕竟是习武之人,很快查出了白羽虽然脖子上有被抓的痕迹,但却是被人以强大内力打断了脊椎,之后应该是苦苦挣扎才死的。谁下手这么残忍?“谁杀了她?”凤如卿冷冷地问,心头是难过的,只是比较隐忍,表情并无太大变化。对于白羽,十多年怎么能是没有一点感情。更何况,白羽还把他认作哥哥。

“不知道。”黑无常冷淡地道,虽然很容易猜出来是谁,但却没亲眼见到,黑白无常不会下定义。

那些黑衣人是用刀剑的,应该不是他们。还有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头?而且,杀了白羽这般高深的内力,应该没几个人,至少目前凤如卿就只能想到师芸姬,之后就是倾云公子,其余恐怕就算几个名门的当家人,例如慕容山庄的庄主。但如此干脆,凤如卿始终有种不安的感觉。江湖上卧虎藏龙,凤如卿也不能多想。

“芸儿呢?”凤如卿愈加担心起来,记得最后,她应该是没事的。那么现在她人呢?

黑白无常对望一眼,沉默,凤如卿能觉得不寻常,凤如卿心彻底提了起来,“芸儿到底怎么了?”凤如卿大叫了几声,“芸儿,芸儿,你在哪儿?”

“别叫了。”黑无常沉声道,“她走了。”

白无常想制止黑无常,但来不及,而且对于黑无常出口的话也有意见,“你胡说什么啊?”白无常对凤如卿呵呵一笑,“她……”

“她天亮前刚走。”黑无常依旧冷感地道。

“刚走?”凤如卿没再多想就追了出去,明明凤如卿并不熟悉天绝镇的路,但这一刻却能直奔目标,能感觉到她就在前方。

“芸儿——”凤如卿记得很早之前就忘了哭,但如今却即便是哭都无法减少心底失落的东西,仿佛已经不再完整。

“芸儿……芸儿……”凤如卿突然大哭大笑……“芸儿,你出来。别骗我。你总是爱骗我。芸儿——”凤如卿似乎快疯癫了的模样,又笑又哭,整个人仿佛都崩溃了一般。

黑白无常才注意到,白无常担心道,“糟了。我忘了因为婵娟心法,如果他心里有那个人,那么久不止关一个人的事。若说他是那丫头的命,同生同死,那丫头就是他的魂,一旦那丫头死了,他如果熬不过,不死,也非疯了不可。”

黑无常眸中一沉,银针已经出手了,白无常也不会含糊,咻咻无根金针也出了手。

只是凤如卿此刻虽然伤心欲绝,灵魂都空落了一半,神智几近崩溃,但出手却不含糊,轻易就将黑白无常的金银针打落。

黑白无常被凤如卿一掌震得退后了十步,白无常笑着抱怨道,“看来他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了。”

黑白无常交手下来只是连连溃败,要阻止凤如卿,凭他们似乎难度很大。白无常喘着气拍了下黑无常,“怎么办?”

黑无常沉着脸没说话。

被忽略的水碧绿哭得已经脱力,这会儿被打斗和黑白无常的话惊醒,看向几乎疯了的凤如卿,心底想起了师芸姬的嘱托。师姐姐,你要求的,碧绿一定帮你做到。

水碧绿咬了咬牙,大吼道,“凤如卿,你忘了你师父吗?你师父说过要你活着,你忘了吗?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要怎么去见你师父。”

凤如卿愣了一下,黑白无常趁此时机,迅速出了针,凤如卿被封了穴道,晕倒在地。

黑白无常吸了口气,看了眼水碧绿,白无常笑道,“丫头,这招不错。我怎么没想到?”

几个人很快离开了已经消失的天绝镇,到了死气沉沉的桃花镇。这一路几个人也是死气沉沉,白无常纳闷以前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水碧绿去哪儿了,不由得有些担心。

从天绝镇到桃花镇还不过两个时辰,路程突然变得,实在有些不同寻常的近。

黑白无常给凤如卿开了药方,准备配药的水碧绿神不守舍,终于放下手中活出来,认真地叫住了正巧经过的黑白无常。

“师父。”水碧绿站了起来,微微晃了一下,很快站定,走到屋外的黄沙地上,规规矩矩的,完全没有以往在黑白无常面前的调皮,反而严肃认真,肿得几乎只有一条缝的目光十分坚定,仿佛换了个人,让黑白无常都不由得将目光重点放在水碧绿身上,充满疑惑。

水碧绿跪了下去,“两位师父,碧绿不孝,恳请两位师父将碧绿逐出师门。碧绿辜负了师父,已经入了秋水宫,违背了门规。今日之后,碧绿会永远守在秋水宫,不涉足江湖,也不在和鬼门有瓜葛。恳请两位师父成全。”水碧绿郑重地咳磕了好几个头。

“停。”白无常心疼地制止,“丫头,你为什么入了秋水宫?”

“师姐姐是碧绿的亲人,碧绿想终身陪伴她。”水碧绿低头道,“请两位师父成全。”

“鬼门的规矩,只能死了进,不能活着出。”白无常道。

“请师父处置。”

黑白无常都不禁怀疑,眼前的是自己那个长不大的徒弟吗?白无常又道,“那你师弟呢?你舍得他吗?”

“没有舍不舍得,只有我和他无干。”水碧绿头垂得更低,忍住了眼泪。“碧绿只觉得对不起两位师父的抚养和教导。”

黑白无常对望了一眼,黑无常道,“好!今日,我们就将你逐出鬼门,从此两不相干。以后,你不能再任何人面前提起鬼门,以后若是见面,哪怕你生死一线,也和我们无关。”黑无常随手拿出了一瓶药,“服下,是生是死看你造化。”

“多谢两位师父。”水碧绿郑重地磕头磕在黄沙上,额头已经血迹斑斑。双手接过药,一口灌下。

白无常有些叹息的模样,和黑无常对望一眼,两人都没说什么。

水碧绿再拜了一下,起身去屋内扶起了凤如卿,望着黑白无常,已经肿了的眼中还是快要溢出的泪水,“他是我们秋水宫的人,我带走,两位前辈应该没意见吧?”

黑白无常点头。

水碧绿将凤如卿扛了起来,水碧绿武功不济,医术不成,但力气却很大。“两位前辈也早些离开吧。那些朝廷的军队不见了,朝廷一定会追究。”如果冷墨轩说这番话,黑白无常没什么意见,但水碧绿就让人有些感慨她变化多大了。

黑白无常依旧是点头,有些害怕出声。

水碧绿转头就要走,白无常突然叫道,“这个。给你吧。”黑白无常将宝盒交给水碧绿,“似乎是他的。还有这只死鸟,似乎也是和他有关。”

“多谢两位前辈。”水碧绿艰难地说完,死命地咬着嘴,却没克制住眼泪滚落。“前辈保重。”水碧绿带着凤如卿离开了已经不复存在天绝镇。

黑白无常直到水碧绿那小小的身影消失,白无常才叹了口气,“丫头。”

漫漫黄沙,苦无归途,仙命有尽,情字早输。

凤翱九天,此别多年;忘川无岸,独缺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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