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八十二章 情至真（下）（1 / 1）
见对方的来势，也知道没什么好谈了，所以凤如卿这次没有选择啰嗦。但是他也估量过，这十人的功力不浅，应该算一等一的高手，以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对手，倾云公子的婢女恐怕功力也并不高。
“带你们家公子走。”凤如卿镇定地道，秋水玉寒剑出鞘，寒光逼人。凤如卿能感觉到一股寒气瞬间就逼入心脏，记起了师芸姬的教诲，心底默念了一句，师父……
“可是，凤公子你……”婢女有些担心地看了眼他的伤。
凤如卿没把握能赢，却有自信能拖住这些人。“走。”天绝阵不比别的地方，这儿就是个迷宫，所以凤如卿相信，只要她们离开就有办法避开这些人。
几个婢女抬起起座驾，用轻功飞走了，一部分婢女和白羽带着慕容傲天随后飞去，凤如卿凭着手中的剑以一人之力挡住了想要追去的人，虽然力度可能不够，但剑速却还能保持住一惯的快，行云流水，势如闪电，只要以不正面交手，谁都不能察觉凤如卿的虚弱，所以凤如卿凭着剑招的变换无端，暂时镇住了那十个人。
但这十个人也不见得那么好糊弄，所以很快发觉了凤如卿的不足，正面一击就将凤如卿手中的剑打开，但就要刺向凤如卿，凤如卿闪身避开，还是被刺伤了肩头，十个人终于摸清凤如卿功力其实不济，同时围攻了上来，凤如卿知道避不开了，心头有些不舍人世，尤其是有人放不下。师父，对不起，如卿不孝。凤如卿打算拼尽全力运功，开始运功，镜月心经的心法，打算玉石俱焚。
突然有人喝道，“住手。不能杀他！”
十个黑衣人同时收手，凤如卿和他们都算是逃过一劫，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突然出现，目光阴冷地睨着凤如卿，“秋水宫何必趟这趟浑水？难道秋水宫是要蓄意谋反吗？”
凤如卿暂时收了功，道，“和秋水宫无关。这件事是在下的私事。在下只是要保护在下的朋友。”
“如果秋水宫要谋反，就绝对和你有关。”男人身影稳健，声音有种刻意压抑的冷，就和他的目光一样，眼眸中有些阴邪，却也坚定不移。
“此话怎讲？”凤如卿对这个男人的身形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皇上前些日子驾崩，如今皇位空缺。”男人的声音有些空洞，应该算的悲痛吧，虽然不多。
“这和秋水宫和在下都无关？而且，皇上仙逝，那么多位皇子，皇位如何会空缺？”凤如卿并不是很关心朝廷的事情，但如果皇位空缺，几位皇子争位，恐怕百姓会受累。
“遗诏传位于凤宁王之子。”男人盯着凤如卿的眼光有几分奇怪。
凤如卿还是知晓本朝的一些大事和人物，但从未听闻过凤宁王，而且即便有这个王爷，有那个人，皇位也不该可能传给他。这件事很奇怪。
“所以，要找回太上皇，因为只有他可能知道，凤宁王之子是谁？为了天下百姓，我们必须找回太上皇。”男人睨着凤如卿似乎是不知情的模样，示意那十个黑衣人暂且退下，黑衣人收了刀剑。
“你们是朝廷的人？”凤如卿其实一直有些担心，无论怎么想，都实在不知道芸儿为什么要绑架太上皇，她似乎和太上皇之间有很大的仇怨，对于凤如卿，倾云公子就是个谜题，太多神秘和不清楚，但自己答应了不问，所以她不说的自己都不问，无论什么事都不关她的对错，自己要做的只是保护好她，只有这一点心意最真，是自己能做的，别的，自己不会做，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不是。”
“那么你们凭什么接走太上皇？”凤如卿淡淡地问。
“我虽然不会杀你，但是也不能让你碍事。”斗笠男人拔刀砍来，势快如风，力道更是十足，凤如卿即便避开，还是被散开的气道所伤，吐了口血，男人趁势极快地逼近，点了凤如卿的穴道。
“凤公子，在下不能得罪你，也不敢得罪秋水宫。麻烦你休息一会儿了。”说完男人打晕了凤如卿，让人带走。
“如卿……”
我一直在想，这天下是否真有因果，否则，我如何遇见了容凤，救了他，中下孽因，又如何收养了那个孽种，再次留下孽债。
“师芸姬，你能说你不心痛吗？”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往复，天道自然。”
“你真的不担心他到底怎么样吗？”
“和我无关。要他不自量力地留下的不是我，杀他的人不是我，阻止救他的也不是我。”
“那你就要这样看着他死是吗？”
“是你。”
“师芸姬……”
“平心而论，我并不希望凤如卿死，别忘了他还有一个很有价值的身份。”
“你有心吗？师芸姬？还是你的心真是铁石做的？我真的觉得我总是看低了你的狠心。十五年的时光能说无关就无关吗？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这么狠。”
“咳咳……”
“他是不是出事了？”
“是我们要出事了。”
师芸姬没睁开眼，婢女已经放下了轿子，师芸姬被震了一下。
“保护公子。”……
师芸姬依旧闭着眼，“该来的总会来，该变的总会变……”
和追来的人交手了，实在可以说很快，就没有任何打斗声了，有人掀开了帘子。
“公子。”
“很好。”师芸姬睁开眼却没看身边的人，嘴只是开合，没有声音，“白羽。”从当初那碗粥带着香味的粥就开始怀疑了，那香味是天下奇香，化骨香，闻起来就像一般香料，但具体分不清什么香，师芸姬的嗅觉从来很好，以前有个故人是做胭脂水粉的，教过师芸姬闻香，所以师芸姬自然懂香料。而化骨香，本来就是师芸姬的故人所创，所以师芸姬见识过。普天下能得到它的，除了慕容皇家，还有一个，慕容山庄。所以，师芸姬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些人中有问题。
白羽跪下，磕了个头，“对不起，宫主，我只有现在有机会杀了你。我知道哥哥对那些都没兴趣，但是那些是属于他的，他应该得到。有了秋水宫、慕容山庄，天下也是哥哥的了。”
“我真没看出来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什么都为他考虑。真是好妹妹。”师芸姬依旧神色淡然。
“从小，少宫主就是白羽的神，为了他，白羽什么都可以做。白羽谢谢你多年对哥哥和白羽的教养之恩，宫主。以后，白羽会照顾哥哥的。”白羽说完从身上抽出了匕首，闭上眼猛力往师芸姬左胸口刺了下去，鲜血溢出染红了师芸姬的衣服和盖在身上的披风，绚烂夺目。
“真是讽刺。”师芸姬最一张一合，血迹从嘴角滑下。
“姬天雪，你终于死了，哈哈……”慕容傲天狂笑了起来，简直就如同疯子，“你这个妖孽，终于死了……”
“太上皇……”黑衣人赶忙男主发了疯要跑走的慕容傲天，点了穴让人扶着……
“我答应你。不告诉凤如卿他的身世，让他活着。”
“不是这样的，你这根本……”
“别以为真能困住我。我可以杀了你。”
一阵狂风卷起，白纱哗啦啊地响着。
“啊——”白羽惊叫一声，师芸姬的五指已经捏住了她的喉咙。
师芸姬面无表情地盯着白羽恐慌的眼神，鬼魅般地低声道，“我可以告诉你，凤如卿……不是你哥哥。”
说完师芸姬一掌将白羽腰打断，接着扔在地上，下半身已经没了知觉，上半身却痛得死去活来，师芸姬就这样任凭她挣扎，生不如死。
“白羽，我说过你的情缘亲缘皆薄。你在世上没有亲人。”师芸姬一步步往前走，身后的白纱在风中狂舞。
黑衣人有些慌了，突然拉出了重伤还没死的婢女，“你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们。”
师芸姬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胸口的鲜血染红了半边衣服，一双眼眸如同死水，却让那些人背后发毛，感觉骨头都在咯咯发抖。
“公子。”那被抓住的奴婢看了眼师芸姬，“请您……”
师芸姬一掌打向那名婢女，黑衣人愣了一下。师芸姬一掌将黑衣人撕裂成两截，将婢女抱回，没有言语，眼眸依旧冷淡。
“谢谢公子。”婢女说完一笑，闭上眼断了气。
师芸姬看了眼别的死去的婢女，都是些傻瓜。师芸姬放下婢女，瞬间的杀气如同寒风凛冽，那十人都后退了一步。
本来天绝镇就是我的归途，我最终要回到这儿的，我可以死在这儿，你们却不该。
师芸姬抬手一抓，本来离了十几步远的人仿佛被磁铁吸住般往师芸姬那边滑去，师芸姬依旧是一掌将四个人劈成了两截，再一掌又解决了三个人，干净利落。
只余下一个扶着慕容傲天的黑衣人，师芸姬正要出手，突然，一道掌力扫过，师芸姬也挥出一掌打烂了那个热的斗笠，露出了蒙着黑布的脸。
“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婢女，那他呢？”黑衣男人道，看着师芸姬胸口没被拔下的匕首，不由得心惊，不知道她到底为何不拔下来。而且，伤那么重，她怎么还能安然无恙，反而杀了这么多人。
师芸姬看了眼惊呀地看着她却无法动弹的凤如卿，眼中依旧波澜不惊，双手很自然地背到身后。
“用他交换太上皇，我们带太上皇走，如何？”黑衣男人道。他并不知道倾云公子就是师芸姬，他原本以为他武功并不高，但看看地上他的下属那还在挣扎的半截身子，显然倾云公子的武功不止高，而且高得恐怖，恐怕根本就不下于秋水宫师芸姬。
师芸姬没有言语，看了眼黑衣男人和他身后他的下属，四个人，要两个人都活，似乎有点难。
师芸姬看了眼凤如卿，对上他担心不已的眼眸，嘴角微微勾笑，“如卿。”黑衣人有些意外她居然在笑，也奇怪她要说什么，但话落得同时，师芸姬已经一掌打在凤如卿胸口。
凤如卿吐了口血，伤及肺腑，虽然惊讶，但竟然没觉得痛苦，对上师芸姬冷静的眼眸，淡淡笑了笑，死在她手上也好，凤如卿放弃的同时，脑中闪过最后的迹象是一个人的声音，“如卿……”
师父！凤如卿才发觉最后的遗憾是，师父，如卿不能再见你一面了。凤如卿眼前模糊了下去，就在不远的白影，除去血腥，萦绕在脑海的是淡淡的幽香，师父……
“答应师父，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死，活下去。”
凤如卿努力想清醒，但无奈没有力气支撑，对不起，师父。终于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同时，师芸姬的另外一手一掌将黑衣男人的下属劈断了脖子，慕容傲天倒在了地上，黑衣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丢下已经被重伤的凤如卿，但是已经晚了，师芸姬打了凤如卿那一掌之后，突然一把抓向男人的肩头，力道将那肩骨捏成了碎片，同时一股寒气传遍男人全身。
登时，黑衣男人一身都变成了雪白，化成了冰雕，师芸姬抽手，再一掌将黑衣男人整个打成了碎片，掉落一地。
师芸姬也突然吐了一大口血，胸口绞痛，看了眼凤如卿，复杂不解地问，“怎么会？”
风声啸过，黑白无常突然出现，一脸焦虑，“到底怎么了？”即便黑无常那张经常冷着脸也闪过一丝慌乱。
黑白无常首先就扶起了凤如卿，检查后，白无常怒问师芸姬，“怎么搞成这样？”
“咳咳……”师芸姬又吐了口血，“我答应过不会让他死。他就不能死。”
黑无常诊查后，一脸冰霜变成了烈火，“他身中了奇毒，因为你给他下了八卦避毒仙血针，才没暴毙，但累加时日，也渐渐导致了内力虚弱，如果再假以时日，必死无疑。这次他又中了另外的毒，加上挨你一掌，如此叠加。要救回原本的他，恐怕……回天无术。”白无常的脸已经变成了冰霜。
回天无术，鬼医居然这么说，那么是没有办法了吗？师芸姬突然觉得全身一软，跪在了地上，从来没觉得这么空落可怕过，盯着凤如卿吼道，“凤如卿，你不能死，我没允许你死……不能死！”师芸姬咬着牙道，“你们不是黑白无常吗？说什么回天无术？也不怕对不起你们鬼门的招牌吗？他什么时候中的毒？怎么中的毒？”
白无常道，“一个月左右。什么毒还需要好好查查。但似乎就算查出□□，也来不及配解药。”
那时候他不是在秋水宫吗？怎么会中毒？没人敢对他动手脚，除了自己。师芸姬只记得自己下了□□这一次，其余的，秋水宫不可能有人有那个胆子……除了秋水宫的人，难道……是乔玉蝶？
“我们能救他的命，但兵行险招，他从此可能成为一个废人。”白无常说完已经抽出了随身的银针，黑无常也取出了金针，两人一左一右将凤如卿扶坐起，扯开了凤如卿的衣服，左右同时下针。
“废人是什么意思？”师芸姬问。
黑无常冷冷地道，“字面的意思，他武功会全废，不能再练武，而且可能不再是个男人。”
“为什么会这样？”师芸姬有种恐惧感，从没有过的，慌乱和不忍，不应该这样的，是想毁了他，但是不是这样，如果他变成废人，那么他要怎么活下去……“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们一定有。”
白无常想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道，“对了，他不是你的半缘吗？只要你愿意，或许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黑白无常对望一眼，黑无常似乎也明白了，解释道，“婵娟心法将你们的命相连在一起。所以你可以救他，你的命可以分给他，自然仙力和武功也可都以。但是这次的耗损可能会比你能承受的大。严重的话，你会……”黑无常有点难以说下去的样子。
“我答应过要他活着，就一定要他活着。”师芸姬很淡然地看了眼凤如卿，“任何代价我都能承受。”
“你的容貌呢？”白无常有些可怜师芸姬的模样，“你可能会因为仙力虚耗太大，而变成你本来年龄的模样。坏的话，你会变成百岁老人，甚至死。”
“无所谓。”师芸姬目光很平静，语气也是淡然无所谓的样子，“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黑白无常对望一眼，白无常叹了口气，“人家说姬家女子个个痴情，你也不例外。”
“别废话！怎么救他？”
“这个挺简单。”白无常笑了笑，“用婵娟心法，在双修之时，将你的功力给他，把血喂给他。”
“我知道了。”师芸姬的语气依旧平静。
白无常有些失望，但也不忘调侃，“你到底懂不懂双修？”
师芸姬冷冷地瞥了一眼，黑无常也给了白无常一个冷眼，白无常一脸委屈地闭上了嘴。
师芸姬算是明白冷墨轩的放荡不羁、笑里藏针的性格是哪儿来的了，根本就是白无常，水碧绿的调皮天真是哪儿来的，还是白无常，那两人倒是都没学到黑无常的冷脸。
黑白无常先施诊封住了凤如卿的大穴，暂时稳定住了凤如卿的毒性和伤势蔓延，给伤口上了药，接着将凤如卿搬进了倾云公子的座驾，还有有那么个地方，还好那里本来就算是床。
黑无常看了眼师芸姬，“你胸口的刀伤，你没事吗？”对于黑白无常而言，凤如卿的命比师芸姬重要，而且师芸姬自己没在乎，他也不会出手。只是接下来，凤如卿的命还在师芸姬手上，他不得不关心。
师芸姬伸手握住匕首，咬着牙用力一把拔了出来，将匕首扔了出去，胸口鲜血喷流而出，师芸姬自己点穴封住了伤口。
黑无常一直冷冷地看着师芸姬，良久才拿出了一瓶药，“你虽然是仙，但你的伤也没那么容易马上愈合，这个可以帮你。”
师芸姬接了过去，“欠你的人情，我会还你。”
“我是为了少主。”黑无常冷漠地道。
“那就把蟑螂清理掉吧。”师芸姬道。
黑无常点了下头，和白无常往那些黑衣人尸体上倒了些药粉，很快那些尸体都荡然无存，化为黄沙，不留丝毫痕迹，只有师芸姬的婢女的尸体还在。
“那个人暂时交给你们。”师芸姬说完掀开了纱帘，凝着凤如卿似乎安详却几乎无血色的脸，眉头微微有些阴郁。
黑白无常洒了些药粉在地上，白无常道，“我们守在附近。”说完就和黑无常带着慕容傲天，消失不见了身影。
师芸姬拉开衣服，先给自己的伤上了药。还好自己的心脏在右边，否则，就真的可能死了。
上好药，师芸姬脱下了衣服，左胸伤口处血迹斑斑，却又仿佛一副用胭脂画成的画，将原本白玉般的肌肤，刻画出一种妖娆。
师芸姬俯下身，将额头压在凤如卿额头上，无奈地道，“真没想到，我们还得做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师芸姬浅吻了下凤如卿嘴唇，只有这次，两人都是那么冰冷。
师芸姬用银针划破了手臂，血珠冒出，宛如红梅，师芸姬吸进嘴里，再嘴对嘴地喂给凤如卿，手抚上了凤如卿的脸，仿佛是抚摸着最宝贝的东西。
“如卿，师父不懂人的情爱，也不想懂，但师父能给你的都给，不能给的就是无法给……”师芸姬再吻了下凤如卿的额头，开始默念心法……
清风撩拨，白纱摇曳着黄昏渐渐乳液，交缠的身体在月光的映照下婀娜多姿，春光泛滥，情潮翻涌……一声声喘息，火热延续到了深夜，月光如水，才渐渐安静了香汗淋漓……
师芸姬虚软无力地躺倒在凤如卿身边，几乎无力睁开双眼，手臂抱着凤如卿，声音沙哑而模糊，“如卿，好好活着，这是师父和她最后给你的。我的如卿。”师芸姬休息了一阵，稍稍有力气了就穿了衣服走了出去，抬头望着月朗星稀天空。
月光清冷，残缺不圆，不变地映着师芸姬的脸，将皎洁化进了她的身体，微风将人影幻化成仙衣飘飘。
师芸姬将从凤如卿身上拿下的玉箫放到唇下，吹起了曲子，悲切的声音催人心碎……
“师姐姐。”一声夹杂着不安和怀疑的呼唤。
师芸姬放下玉箫，转头看见了水碧绿震惊地盯着自己，水碧绿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模样，眼中水盈盈的。
师芸姬突然看到水碧绿，也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微微笑了笑，“碧绿，你怎么来了。”
水碧绿直直地盯着师芸姬一步步走近，手颤抖着往上抬，“师姐姐，你的头发？你怎么了？”水碧绿抚摸着师芸姬雪白的发丝，“师姐姐你怎么会头发都白了？”水碧绿眼泪已经滚了出来，大颗大颗地，像是珍珠般，嘴里溢出颤抖的呜呜声。“师姐姐……”水碧绿冲动地抱着师芸姬，师芸姬被她一撞，差一点就摔倒了，咳了很久，水碧绿忙松了手，“对不起，师姐姐。”水碧绿又是急，又是不安的模样，眼泪就滚得更多了，抓着师芸姬的手哭道，“师姐姐，你怎么会突然老了？”
“没事，头发白了而已。”师芸姬笑笑，将手和头发从水碧绿手中拉回，“你怎么进来的？你一个人吗？”
“一个人坐船来的。”水碧绿很认真的模样。
师芸姬沉吟片刻，轻轻地抚摸了下水碧绿的头“碧绿，我们回去吧！”
“回哪儿？她们怎么办？”水碧绿看了看那些婢女的尸体，虽然接触时间很短，水碧绿还是有些可怜和在乎这些人。
“我再给他们吹首送魂曲，之后就不必管了，不过一副躯壳而已。我们秋水宫，好不好，碧绿？”
水碧绿蹙着美，但见师芸姬很认真，点了点头，“好。师姐姐怎么说就怎么好。”
师芸姬又吹起了箫，和上次不同，箫声很安静，月光下的玉箫泛着荧光，丁玲丁玲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在风中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