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六十六章 再出江湖(1 / 1)
水碧绿把一碗浓黑的药汁送到师芸姬面前,淡眉几乎拧成结,一张小脸仿佛委屈,颤声道,“师……姐姐,你真的要……”
“这个孽种不能要!”
师芸姬伸手拿过药碗,温度真好,师芸姬仰头一饮而尽。没人可以阻碍我的路,我自己不行,谁都不行。一种绞心般的剧痛从腹部升起,师芸姬五指抓紧了衣服的布料,汗水滴滴滚落。
“师姐姐。”水碧绿眼眶滚出了泪水,“师姐姐,是不是很痛?”
“不,这不算什么!”师芸姬咬着牙道,□□有股热流,师芸姬知道那意味则什么。心头和腹部的痛楚仿佛刀刮,但,这不算什么!这是我的选择。所谓真正的痛是无能为力,越想抓住越是看着失去,而不是自己选择。rou—体的痛算什么,眼看着爹娘和小天惨死,眼看着族人被杀却什么都做不到,那才是痛。我师芸姬
“师姐姐,我扶你到床上。”水碧绿擦去脸上泪水,又是泪水滚落。
“你哭什么?痛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师芸姬惨淡地道,身下的红色液体已经染红了裙子。
“我想替师姐姐痛,可是碧绿不行,所以,碧绿替师姐姐哭。”水碧绿揉眼睛道,“师姐姐。”
“呵……”师芸姬一笑,接着晕了过去。
水碧绿吓白了脸,摇着师芸姬道,“师姐姐!师姐姐……”
流产的痛楚是非比寻常的,仿佛生生拽着灵魂,孩子的流失如同灵魂都被撕裂,心底的痛和身体的痛揉碎了理智的清醒。如果可以,或许会想要留下的,就如碧绿所说,那也是我师芸姬的孩子,但是……现在不行,不能留下,不能留下属于那个家族的孩子,更不能耽误了十几年安排的大计。
师芸姬不清楚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身边。二十三年,师芸姬从没这么虚弱过,但此刻,不管多高的功力都没有一点用,什么都做不了,身体都似乎是被拼凑起来的,无法连接。
微热的手抚摸着师芸姬耳际的发丝,接着有声音,“师父。”
师芸姬睁开眼,依旧是自己屋内的黑暗,习惯了这么多年的黑暗。
“师父,你醒了。”
“如卿?”
“师父,如卿在。”凤如卿道。
“你怎么在这儿?”师芸姬问,语气有些弱。
“师父,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凤如卿蹙眉问道。水碧绿突然找到他,又哭又急的样子,凤如卿过来就只知道师芸姬躺在床上一点反应没有。
凤如卿本打算开窗好看清师芸姬的症状,但非忧和非怡也被水碧绿抓过来了,非忧和非怡都阻止凤如卿,在月影居不能点灯或者开窗,这是前代宫主的命令,即便师芸姬或者凤如卿这个少宫主也都不能违背。凤如卿看不见,但是自己靠近,师芸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种状况对师芸姬这种武功高强的人来说,绝对不会有。但是,什么原因会让师父伤得如此重,凤如卿不得而解,只觉得当水碧绿说出师姐姐三个字的时候,凤如卿觉得全身的血似乎都冷了,再到了师芸姬屋内,触到她冰冷的手和汗水淋漓的脸颊,整个人仿佛被刀砍剑剐一般,心里的血突然被拧干了一般。
凤如卿只能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守着师芸姬,非忧和非怡劝了很久也没劝走,水碧绿因为哭太久而累了,最后被非忧非怡打晕带走了。
虽然师芸姬不过六个时辰就醒了,但对凤如卿而言,似乎过了很久,比这十五年都长。小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有师父在身边,即便挨骂也觉得被重视,但这六个时辰,师父就在眼前,可以握着她的手,如自己曾经希望的那般,但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你叫我什么?”师芸姬淡淡地问。
“师父。”凤如卿道。
“对,我是你师父。所以你没资格问我的事。”师芸姬冷淡地道,“退下。”
“师父刚刚才醒,如卿担心师父,不能退下。”凤如卿有史以来第一次反抗,反应之前,话已经出口。
师芸姬在黑暗中扭过头,对着床内,淡淡地道:“去把碧绿找来。”
“已经夜深了,水姑娘应该睡得正熟。”凤如卿道,他也不知道凭什么说了这些话,但是就是说了。想着这些天师父对自己不闻不问,再看着师父对水碧绿的关心,教她武功,还送吃的给她,凤如卿心底就有种失落。师父什么事都要找水姑娘吗?水姑娘是师父什么人?自己在她身边十五年,却比不上突然出现的水姑娘?凤如卿觉得不甘心。
师芸姬眉头微微蹙起,隐约听出了凤如卿不同寻常的语气,漠然道,“既然夜深,你也该回去歇息了?出去。”师芸姬又道。
“如卿不放心师父。”凤如卿纵然觉得心底难受,但不愿意下一刻再听到任何师父受伤的消息,那种恐惧和担心会杀了他,即便是自己要死了那一刻也没如此折磨恐惧过。
“我没死。”师芸姬喝到。“不需要你不放心。”
“师父不会死。”凤如卿抓住师芸姬的手,“如卿不会让师父死。”
师芸姬良久无言,接着身体颤抖起来,“哈哈……”师芸姬终于大笑出来,冷眸盯着凤如卿的方向,声音仿佛飘在空中,却字字冷如冰针,“你凭什么就能让我不死!”我是因为你才要死!凤如卿,你从来就是害我的元凶,不管是我这身病,还是孩子,都是因为你,全部都是怪你。
凤如卿颤了一下,良久坚定地道,“如卿愿意替师父死。”只要师父好,自己死千百次都无所谓。师父对自己有恩,而自己还做了对不起师父的事,污了师父的清白,这条命从来就是师父的,而如今,更是百死不足以赎起身。
师芸姬又是沉默,接着淡淡地笑道,“好!我等着你为我死那天。”师芸姬抬起手,抚摸着凤如卿的脸颊,凤如卿,就让师父看看你到底能为师父做到什么地步,也不枉费我十五年心血。
不过两天,师芸姬就恢复如常,水碧绿虽然当初找了凤如卿和非忧非怡,但没说师芸姬堕胎的事情,所以除了水碧绿和师芸姬自己没人知道她怀过孩子,更没人知道她的孩子是谁的。
师芸姬之后也开始不再不待见凤如卿,他要请安,师芸姬就见他,但嘱咐的只有,好好照看乔玉蝶,其余无他,嘴里从未提起乔玉蝶,倒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关照极其有加。
凤如卿每天能见到师芸姬的就只有这个时间,其余,师芸姬都在忙,而凤如卿要陪乔玉蝶,师芸姬知道凤如卿在做什么,凤如卿却一点也不知道师芸姬在忙什么。
很快又过了一个月,秋水宫依旧一如既往的安静,但江湖武林之中却不见得就是如此。
朝凤殿上,非忧和非怡分列左右,师芸姬展开非怡刚刚呈上的,收到的消息。师芸姬看完后道,“把少宫主和乔玉蝶叫来。”
“是,宫主。”非忧去把凤如卿和乔玉蝶领进殿。
“如卿拜见师父。”凤如卿道。
“玉蝶见过师宫主。”乔玉蝶低头道。
师芸姬瞥了眼乔玉蝶,缓缓从上位走下来,走到凤如卿面前,“近日传来消息,听闻慕容山庄要再次举办武林大会,选出新的武林盟主。为师要你代表秋水宫参加。”
“是,师父。”
乔玉蝶偷偷瞥了眼凤如卿,“师宫主,玉蝶可不可以……”
“你有孕在身,不宜远行。就留在秋水宫静养。”师芸姬淡淡地道,转身回去时目光扫过乔玉蝶那微微有些迹象的凸起腹部,“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秋水宫上下会待你如贵客。”
“可是,我想和如卿哥哥在一起。”乔玉蝶道,“师宫主,请你成全。”
师芸姬回头,看了眼乔玉蝶,“作为妻子,只要你是个女人,就该知道,你要做好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给他增加不必要的负担。”乔玉蝶找不到话反驳,只能咬着嘴唇低下头,似乎很委屈。
师芸姬说完走回自己的上座,道,“如卿,师父希望你这次可以扬名天下。”
“如卿……”凤如卿对作为名扬天下没有一点兴趣,但如果这是师父的要求和希望,“如卿定不负师父所望。”
“去准备吧。”师芸姬淡淡地道。
“如卿告退。”凤如卿带乔玉蝶离开了朝凤殿。
一直到了芷兰苑,乔玉蝶才道,“为什么?如卿哥哥,蝶儿想跟如卿哥哥在一起。”
“我也觉得你留在秋水宫比较好。”凤如卿道,“你现在已经四个月身孕了,不能劳累。”
“可是……”
“蝶儿,我办完事很快回来。”
“好!”乔玉蝶只能点头,“不过,如卿哥哥,我担心乔家庄,你能不能帮我带封信回乔家庄!”
凤如卿这才明白自己可能疏忽了乔玉蝶还是乔家庄的唯一继承人,“你可以早就交给青瑶,再转交秋水宫的人送出去就好了。”
“蝶儿只对如卿哥哥放心。”乔玉蝶道。
凤如卿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的记忆害怕,所以解释道,“或许当初秋水宫的人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但是她们是为了阻止你伤害孩子而已!放心吧,她们不会再对你那样的!师父会对你很好!”
“嗯!”乔玉蝶点头,“玉蝶会等如卿哥哥回来。”
这一夜恰好又是月圆之夜,凤如卿沐浴入寝,一切都还好,但是醒来时人已经在月影居门口。
凤如卿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当自己病了,而且很严重,但却怎么也不知道何时有了这个毛病?只是似乎这次比上次晚了很多,现在已经三更天,自己才过来,而自己因为要再次离宫二更才睡的,更好的是这次没进门,所以凤如卿打算回去。
但转身的时候,门却被打开了,扑面而来一股清香,凤如卿回头道,“师父。”
师芸姬道,“进来。”
“夜深了,师父早些休息。”凤如卿道,“如卿不打搅师父休息。”说完就要走。
师芸姬却突然一把把凤如卿拽住,拖进了门,一掌关了门,将月色锁在门外。
“师父,如卿不是有意打搅了师父。”凤如卿闻到了一股香味,像是某种花。
“我等你很久了。”师芸姬淡淡地道,“过了今晚,你身上的药性就会消失,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什么药性?”凤如卿还算听得清楚。
师芸姬抓住凤如卿的手拖到床边,道,“抱我。只要这一次,你身上的chun—药就会消失。”
凤如卿愣了很久,“chun—药?如卿是因为chun—药才对师父做出不道只举吗?”
“你以为你有那么大胆吗?”师芸姬淡淡地说着,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面具也被取下放在一旁。
“如卿知罪!”凤如卿噔地跪下了,“如卿不该因为药性就对师父不敬。如卿罪无可恕。”
“就当你毁了师父的清白,现在该你回报了!我服了chun—药,如果你不做,师父就会血逆而死。”师芸姬道,语气依旧平淡,手勾上了凤如卿的下颚,“如卿,你不会想师父死吧?”
“如卿不会让师父死。”凤如卿能感觉到接触到自己的指尖不是以往的冰冷,而是微烫,甚至有细微的汗。“可是……”凤如卿怎么也知道师徒之间不可以,自己错了一次了,怎么还可以再有一次。师父的神圣不容自己玷污。
“师父不会说第三次,抱我,如卿。”师芸姬的语气依旧声音而冰冷,但是黑暗中的气息却是滚烫的。
师芸姬真的小看了水碧绿这个chun—药,即便是她的百年清心寡欲的修为也依旧只能勉强清醒。难怪当初凤如卿会着了道。但是这解药也离谱的还是它,难怪叫金风玉露一相逢。
师芸姬觉得身上快没力气了,就倒在了床上,凤如卿有些担心,“师父,你怎么了?”
只是他这一碰,师芸姬就抓住他的手,喝道,“难道你要师父去找别的男人吗?让师父被脏男人糟蹋吗?”
“师父,不可以。”凤如卿不能想象师芸姬说的。“如卿……做便是了。”凤如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答应,明明清楚不可以,但还是覆上了师芸姬的嘴唇,很淡的吻就让凤如卿罪恶感骤深。
“嗯……”师芸姬轻哼了一声,双手交缠住了凤如卿,拉近了距离,伸出舌舔着凤如卿的唇,然后侵入与凤如卿纠缠。
如果说以往三次都是凤如卿不清醒,这次就倒回来了,凤如卿很清醒,师芸姬却渐渐不清醒了。
凤如卿心底有百万个不该,不可以,但是在师芸姬的热情引诱下,还是不自觉地沦陷了。对于凤如卿,男女的云雨还是新鲜的事,初偿滋味,其中的几番欢愉不得不说是引诱着他,他就算真的清心寡欲也还是个已经长成的正常男人。是男人,所以终究逃不脱,更何况还有师芸姬的热情引诱。
“如卿,快,要我……”师芸姬娇喘地叫道,“如卿……”仿佛化为流莺的婉转,蚀骨的魅惑。
凤如卿抱住师芸姬柔软的腰,两人终于结合一起,师芸姬娇吟了一声,扭动着身子,“如卿……快……”
和平日的冰冷、自持不同,师芸姬可以让自己很直白,也很疯狂,即便此刻被认为yin—dang她都可以不在意,师徒的道德枷锁对她也是无效,所以师芸姬只是任意地放纵本能,要了很多,反反复复,主动着这场鱼水之欢,直到尽兴。师芸姬是妖魔,在这欢爱里,她只是纵容着rou—体的欢愉,什么都不想,因为这样才是对自己最好。
这漫长的临别一夜,沉溺的是谁根本分不清,师芸姬的放纵和给予,凤如卿的纵容和占有,但一次次结合到更深处,罪恶就越深刻地盘踞在凤如卿心底。即便有给师芸姬解除□□这个借口,凤如卿依旧不能释然,只是罪孽到了尽头却还是被甜蜜引诱而沉溺……
“师父……”
冰肌雪骨,软玉温香……重重帷帐,遮掩不住放浪的春光和燃烧的炽烈……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青瑶送来衣服,凤如卿换洗好微微停留了一下,因为师芸姬没起身,“师父……”
师芸姬翻身过来,淡淡地道,“早去早回!师父就不送你了。”
凤如卿离开了月影居,回了芷兰苑,乔玉蝶已经在门口了,盯着凤如卿问道,“如卿哥哥,你去哪儿了?”
凤如卿依旧难言,青瑶再次替凤如卿道,“少宫主刚刚跟宫主辞行了。”
乔玉蝶依旧望着凤如卿,“是吗,如卿哥哥?”
凤如卿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要说谎吗?实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自己是该死,但那会害了师父。凤如卿艰难地点了点头。
乔玉蝶低头,双手绞在一起,“嗯!”
乔玉蝶将信交给了凤如卿,一直不语地送凤如卿到了秋水宫正门外,才看着凤如卿离去。
青瑶瞥着乔玉蝶,没放过她的任何细微神情和举动,直到凤如卿的身影消失,青瑶才以秋水宫惯有的冷漠道,“乔小姐,请回吧。”
乔玉蝶看了眼青瑶,绞着手指依旧没松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