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五十一章 镜心遇魔时（1 / 1）
耳边传来叮咚的泉水声音，又仿佛丝竹的声响，如同仙音袅袅，寒气阵阵刺骨，露气般的水雾扑在脸上。
倾云公子这才睁开眼，眼前早已别有洞天。脚下台阶蜿蜒而下，水光的影子在台阶上摇曳着，变换无穷。
倾云公子走了三个台阶后，眼眸越来越沉突然站住不动了，只感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脑中有什么在嗡嗡地响，意识被拉的越来越远，糟了！倾云公子最终眼一沉和凤如卿滚落了下去。
等再度醒来，倾云公子眼前只有无数面镜子，照着自己的影子。
“镜心阵。”环绕一周，都只看到自己的模样直到一个小女孩出现在面前，倾云公子才抽了一口气。
镜子中的一身湿衣的小女孩抱着尸体哭泣着，“为什么会这样？小天，你不要死！”，那女孩接着转头看向倾云公子，“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大家会死？”眼中的眼泪渐渐变成了血，小女孩整个人变成了血人，分不清那血是谁的，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倾云公子心头一颤，腿就软了一下，撞到后面的镜子，耳边是哀嚎遍野……
转身只看到一地满目的血，水是红的，草是红的，连天都是红的，那血慢慢地流淌了出来，一直流淌道倾云公子脚边。噩梦的记忆再次袭来……
“没人知道这条河就是忘川，娘能救你的唯一办法就是要你把什么都忘了，好好活下去，芸儿。忘了你是仙家的人。”
“不要，娘，娘，芸儿不要一个人活着。芸儿不要离开爹娘，不要离开小天。”眼泪滚烫着脸颊，嘴里却出不了声音，努力抓着娘亲的手，但手上没有一点力气，但最后依旧被娘亲推入河中，就那样沉了下去，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最后黑暗了……
“不……”倾云公子跪倒在地，“啊……”哽咽地哭出了声音，撕心裂肺，“娘……娘……爹……小天……”……
过了一阵子，倾云公子突然站了起来，眼泪犹在，但表情却孤傲狠绝，“以为这么一点东西就可以让我屈服？”倾云公子冷冷地道，随手不知抓起了什么东西，疯狂地朝镜子打去，吼叫道，“如果这些会束缚我，我就全部毁掉。我再也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小孩，这二十三年，我无数次在这个噩梦里辗转，每一次，它只告诉我我该做什么，该怎么去活！怎么去报复！我早就知道，我要做的是要讨回，所有人，欠了我的人，我要他们千万倍地偿还，乔家庄，琼花岛，慕容山庄……还有玉燕国，我要所有人，要那些欠了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眼前的景象被一个个砸碎，但转眼又出现了，只是和之前不同，镜子中并不是倾云公子，而是别的人，一个倾云公子熟悉的人。
“倾云公子……”镜子中的人微微笑了笑，“我说过会保护你，我就一定做到。”
“凤如卿！你可以迷惑倾云公子，却迷惑不了我！天下间的男人全部都是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更何况你身上流淌着那个龌龊男人和下贱女人的血！你和那个忘恩负义、薄情寡性的爹长得一模一样，空生得一副好皮囊！”倾云公子盯着凤如卿的幻像，冷冷地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不！只不过还有更有趣的事情为你准备着。你那位美貌的妻子就是送你的最好的礼物！”
倾云公子再次打碎了眼前的幻像，冷冷地道，“没人可以阻碍我，不管是人还是妖魔鬼怪，没人可以阻碍我。我要这天地翻覆，没人敢说不。”
“哼！”倾云公子丢下手中的东西，咚的一声水声，眼前的一切突然间荡然无存。
倾云公子看着四周，下方依旧是台阶，身边是凤如卿。镜心阵过了吗？倾云公子脸上闪过怀疑。
“师父。”凤如卿突然睁开了眼睛，仰望着倾云公子。
倾云公子看了眼凤如卿，“你怎么醒了？伤没事了？”
“如卿没事了，多谢师父关心？”凤如卿微微笑了笑，站了起来。
倾云公子睨着凤如卿，眉头蹙起，眼眸如冰，冷冷地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师父。”凤如卿很认真。
“我不是你师父。”倾云公子道。
“师父就是师父。”凤如卿突然环住了倾云公子的肩，亲昵地在他耳边道，“师父你不用骗我了，你就是倾云公子，倾云公子就是你。”
倾云公子眉头冷彻，“放开我。”
“不放。”凤如卿坚持，“抱着你感觉很好。”
“你知道我是你师父，你还敢大逆不道吗？”师芸姬喝到。
“师父，我不想放开你。我怕我一放开，你就会丢下我离开。师父，我爱你，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凤如卿抵着师芸姬的发丝，“师父，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放开！”师芸姬再次沉声喝到，语气越来越冷。
“除非你杀了我。”凤如卿坚定地道。
“你以为我不敢？”师芸姬转身就给了凤如卿一耳光，冷冷地训斥道，“我告诉你，别忘了尊卑长幼。记清楚，我是你师父。还有，我没爱过你，对你动心的是倾云公子，不是我！我是师芸姬，不是倾云公子，他是他，我是我，我不会笨到爱上一个男人。”
“师父，你骗人。你说过不能说谎。”凤如卿抓住师芸姬的手腕，牢牢地将师芸姬抱紧，“他也是你，不是吗？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我不是他，他喜欢的我不一定会喜欢。”
“那师父你喜欢如卿好不好？师父除了喜欢如卿，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别忘了，我身上有你的血，昙花印决定了你只能爱我。离开我，你会变得脆弱。”
“你以为凭这个就可以威胁我吗？”师芸姬冷笑，“只要你和别的女人有了关系，昙花印自然就会消失。”
如果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收养我？为什么要教我武功，教我才学？为什么要为我亲手种兰花？为什么要偷偷地守着我练功？为什么我受伤的时候，要在我身边？”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谁告诉你的？”师芸姬声音越来越冷，但却没很快就推开凤如卿，冷笑道，“是不是沁心？亏得我还期待她能玩出什么花样再杀她，她居然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找死。”
“师父，你做过不是吗？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凤如卿贴近师芸姬的脸，像个孩子一般，“师父，你很冷。”
“因为你是姐姐最爱的男人的儿子。”师芸姬喃喃地道。
“你不恨我爹吗？他抢走了你的姐姐，还害死了她。”
师芸姬微微蹙眉，良久转头，盯着凤如卿，“你不是如卿。”
“师父，你怎么了？”凤如卿一脸无辜，“如卿不是如卿，那是什么？！”
师芸姬冷哼了一声，盯着眼前的凤如卿道，“如卿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他头脑虽然聪明，但是古板，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所以，他绝对不会突然分辨出我和倾云公子是一个人。我都刚刚才知道，以他，没那么容易发觉。他有几斤几两，我比谁都清楚。关于昙花印的事只有我和干娘知道，干娘不在了，就只有我知道，凤如卿不可能知道，对他而言，那件事只是他小时候的一场梦，他永远不会记起。”
“你刚刚的话里面，很多地方都不可能，这些都是你的破绽。如卿小时候为了达到我的要求，练功很刻苦，经常在夜里偷跑出去练功，我很快发觉，也确实经常守着他，因为我不能让他自己把自己累死了，浪费我多年的安排，但他对于我做过的这种无聊事一点不知情，秋水宫内没几人知道，知道的人绝对不敢乱说。”
“我是种过兰花，神剑蕙兰是我亲手所种的，但秋水宫没人知道我喜欢种植花草，如卿就更加不知道，秋水宫的花草是静花苑专供，有专人栽植分配，怎么也不会想到是我，除非我自己亲口说出来。”
“最后一件事，他是因为倾云公子的多事知道了姐姐是如何惨死，但他却不知道是他爹负了姐姐，还害死了姐姐。”
眼的凤如卿微微一笑，并不多说话，师芸姬又道，“最后，最重要的疑点，他绝对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是他师父，更是他的养母，他没胆子说出大逆不道的淫词秽语来玷污我。就算他真有心，不自觉地动了手，我让他松手，他也绝对会乖乖地松手。他在秋水宫长大，秋水宫最重视规矩，如果他连这点尊师重道的规矩都不懂，就白白浪费我十五年教导。”
“无论怎样！”师芸姬冷漠睨着眼前的凤如卿，“你不是他。”
“那我是谁？”凤如卿问。
“你是镜心阵的幻像。我娘说过，镜心阵，天绝阵之首，以镜映心，辨真假虚实，分贪恨嗔痴，引人入迷途，杀人无形。但凡有心，必然逃不过七情六欲，只要有心有情就会有破绽，这就是镜心阵的难敌之处。镜心阵说来不过是迷阵而已，只是它能抓住人内心最大的弱点，造出幻像，夺人性命。我早就觉得，镜心阵既然是天绝阵的第一阵，也是进入宝藏的必经之路，更是最危险的一阵，据说连仙都能杀，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过了，原来还有后招。”
“你说的很对，但有一点错了！我不是幻像，而是你的心魔。你解释得越多，说明，你越是心虚。所以这个人就是你的心魔。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你最害怕的就是你最渴望的。”
“哼。”师芸姬冷笑，“无所谓！我现在就除掉你这个心魔。”师芸姬一掌打向眼前的凤如卿，幻象凤如卿也不避开，挨了师芸姬一掌就消失，但很快又出现。
不同的是，凤如卿这次拿剑指着师芸姬，怒气冲天，痛心疾首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师父，为什么？”
“不错！我是故意的，这一切是你们应得的。”师芸姬冷冷地道。一剑就杀了凤如卿，没有丝毫犹豫，“这些都困不住我。任何人都不能阻碍我，不管是凤如卿还是倾云公子，哪怕天命，我也要争过来。”
师芸姬闭上眼挥剑，四周传来爆裂的声音，水声此起彼伏，石块滚落、碰撞的声音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