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五十章 天绝阵（1 / 1）
凤如卿本来骑马是因为功力没有恢复，无法用轻功，但没多远就迷了路，凤如卿不知道倾云公子往哪边走了，心底愈发担心，一时间分神竟然就由着马儿走了。
一阵子，马居然停下了，高高的台阶突兀地出现在眼前，似乎至少百丈高，一览众山小之势。凤如卿心底有些疑惑，以眼前高台的高度，即便在镇外也该早已看到，但当初却并未察觉，对比四周不过两三张的断壁颓垣，眼前的高台实在突兀。
凤如卿抬头望去，只看到上方月光倾泻而下，似乎望不见的感觉，收回目光才注意到台下两旁立着不过七尺的白塔，和当时见到黑白无常时的白塔很像，至少略小了，但如果细看会发觉，这儿的白塔还有些不同，白塔上系着红色的绳子……不经意一瞥会以为是血。
凤如卿策马要离开，马却似乎不愿意离开，哼着气往白塔上靠，舔着白塔上的红绳。
凤如卿功力也基本恢复了，就下了马，只是一落地就见马儿咬下了红绳，但白塔上还有一道红印，凤如卿伸手触摸，是还没干的血迹，再看地上，又发觉了一点血迹。
难道倾云公子在这儿，他上了这个高台？凤如卿看了眼马，这匹马是从秋水宫带出来的，难道他通灵性。
凤如卿打算上去一探究竟，还未及动身，扑腾一声，一只白鸟飞过……凤如卿只觉得熟悉。
功力恢复后，百丈高台对凤如卿来说就很简单了，一跃就是十丈，转瞬就眼看到了尽头，上方传来声音。
“倾云公子，你说过会告诉我宝藏在哪儿！”
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过不惑的男人，强烈的渴望中带着急切，声音有些嘶哑，凤如卿还觉得这声音熟悉，但没想起什么人。
“哼！你想要什么？”倾云公子冷冷地问。
“我们达成过协议，你忘了？只要我们合力打开这个宝藏，我们各取所需。你得到宝藏，我得到仙药。我好不容得到了地位、名誉，我不要那么快就老死。”
“哈哈……”倾云公子狂笑，“哈哈哈哈……真是有趣！我现在才有些明白了，乔家庄向来守备严密，就算那几日有闲杂人走动，以倾云公子哈他的人，乔家庄也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察觉，更何况乔家庄还有乔七这个人物。现在我才明白，乔家庄的阵法是你画的？！”
“不错，是你告诉我的，怎么画阵，我都是听的你的才这么做的。”
倾云公子笑声越来越冷，“所以你连自己人都杀，三百余口，哈哈……真是好干脆的手段，秋水宫和师芸姬真是小看你了！琼花岛被水淹也是你做的？”
“是！这不也是你设计好让我去做的吗？！”
倾云公子的声音冷彻，“谁让你陷害秋水宫的？！也是倾云公子的主意？”
“不这样的话，那些江湖人一定会追究，而且会很快察觉你，我也是为了你好！”
“别让我恶心！你是为了什么你最清楚，你这一辈子为了什么，从来都不过为了你自己的。人心这种东西，我早就看透了。”倾云公子冷哼一声，“你想拿到宝藏，藏宝图就在凤如卿手上，你怎么不去拿，你的计划呢？”
“他是秋水宫的少宫主，我不可能打得过他。而且要是留下破绽，师芸姬知道我还没死，一定不会放过我。”
“你知道欺骗师芸姬的后果，你还敢？看来你还真是不要命了。人的执念还真是好笑！”
“如果我不装死，师芸姬也一定杀了我。你跟了凤如卿那么久，凭你的手段，怎么还没拿到藏宝图？你又怎么会受了伤？你不是说凤如卿绝对不会伤害你吗？！你说过你有自信从他手上拿到藏宝图，把他引到这儿来的。你难道失败了？被他发现了！”
藏宝图？！凤如卿心底有种挫伤，他是为了藏宝图，那么他说过的话是不是真的。他把自己引到这儿，目的成功了，但他要藏宝图就好，为什么还要自己来这儿。凤如卿
凤如卿想到他曾经的笑，曾经的悲喜，每一个表情，淡然神秘，悲伤自持，绝望、温柔，才发觉所有的回忆变成了苦味，涩在心头哽咽不下。
原来他竟然会如此演戏，比师父和书上所说的女人善变还要厉害，转眼间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原来其实不是，而是他本来就不是真的。他竟然会为了目的不惜说他爱上一个男人，甚至**，他到底有多想得到这个宝藏……自己竟然还会以为他其实心底并不坏，还会对他一再姑息和在乎，凤如卿一时间怒不可遏，分不清是恨自己还是恨倾云公子。
“哼！”倾云公子冷笑，“天下间没有人可以得到宝藏！但你那么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送你去陪那些东西！”
一个身影飞了上来，倾云公子面前的黑影避开倾云公子的剑，“你居然会武功？！不可能！”黑影转过身，“凤如卿。”一惊慌忙退后到阴影中……
凤如卿没看清那个人，看很不是清楚，盯着倾云公子，“原来你一直就在骗我？”凤如卿提起手中的包裹，“就为了这个？！”
倾云公子一见凤如卿手中的东西，声音陡然变调，似乎有些惊慌，抬剑指着凤如卿的方向，呵斥道，“别进来！”
凤如卿停下脚步，注意到就在离自己半尺的地方的花纹，似乎是刻在地上的。凤如卿并没多想，也不愿意多想，“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就为了宝藏？宝藏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从一开始是不是就是有目的的？你一直在欺骗我？”
“是又怎么样？只怪你自己太蠢！”倾云公子突然晃了一下，摇摇晃晃地似乎站不稳，但很快倾云公子就站定了，黑发披散地盖住了脸，或许从来不会有人见到他这么狼狈。淡若轻云的倾云公子此刻竟然如同鬼魅，凤如卿心底失望的同时，竟然涌起了心疼。
倾云公子用手中的剑撑住了，“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情，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利用你，谁会爱上你这种早就该死的孽种。我要做的，只有毁了你，杀了你！”
凤如卿心头被一刺，眉头微蹙，伸手把藏宝图扔过去，包裹滚到了倾云公子脚边，宝盒露了出来，凤如卿道，“我给你！你那么想要的话！”
倾云公子并没有谢意，也没去捡，大笑了一声，冷冷地道，“你不是想要得到最后的藏宝图吗？只要你能杀了他，藏宝图、宝藏就是你的了！”
隐藏到黑暗里的黑影震了一下，但还是没敢行动。
凤如卿瞥了眼阴影里的人，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身影模糊，但应该就是个男人，但凤如卿也并不多在意，从一开始就没觉得那人能有多大作为，而且还看得出那人没那么大胆子敢和秋水宫作对。
凤如卿盯着倾云公子，眉目渐冷，不再有任何期待，只是心底却依旧疑惑不解，“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我死？就算为了藏宝图，你也没理由如此恨我？”
“因为你该死!”倾云公子冷冷地道，再次举剑，“你早就该死了，凤如卿！”
扑扑一声，一只白色的鸟落在倾云公子身后的一个圆形石头上，细看那块石头其实像是石雕的一面镜子，镜子四周还有盘龙和飞凤图文，而拖着镜子的似乎是一朵花。这个台不过三丈有余，以倾云公子身后的石镜为尊，两边排开大小相同高低不同的柱子，柱子上雕刻着云纹，每个柱子顶上都是一朵盛开的如同莲花的白色花朵，花上又拖着一个个如玉的半缺圆环，似乎是玉阙。
凤如卿看了一眼那只百鸟，惊觉，“白霜！”白霜叫了声，仿佛凄厉的哭声，不知道算不算回应，但这个声音凤如卿却是记得的，确实是白霜。难道师父也在附近？
倾云公子突然提剑刺向凤如卿，凤如卿很轻易地避过，只是瞬间看到倾云公子黑发下一脸的汗水，而且倾云公子的力道显然不如之前，凤如卿这才想起毒的问题，问道，“你的毒是不是已经发了？再运功你会死！”凤如卿伸手想制止倾云公子，抓住了倾云公子拿剑的手腕，但背后却突然来了暗器，凤如卿往后一掌打开，用镜月心经弹回了其中几枚，黑暗中的人似乎自食其果，撞到了石柱上，应该伤得并不轻。
倾云公子趁着凤如卿打开暗器的时候，突然回身一剑挑向凤如卿的空隙，一剑刺向凤如卿的胸口，凤如卿再次回避不及，擦伤了手臂。
“哈哈……去死吧！凤如卿！”倾云公子仿佛疯子一般，话说完倾云公子突然吐了口血，手中的剑也突然落地，剑上的血染在石台上。
凤如卿心头一揪，竟然完全不顾刚刚发生的事，一把抱住了倾云公子，皱眉问道，“你的毒是不是发了？你难道真的要死吗？”
“别碰我！”倾云公子吼道，突然伸手掐住凤如卿的脖子，用尽全力两人一起撞到了柱子上，“你早就该死了！十五年前你就该死了，凤如卿！活到现在，处处妨碍我，为什么，凤如卿你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处处给我麻烦！”
凤如卿不得已一掌打开倾云公子，倾云公子撞到了石柱上，一根石柱断裂，接着仿佛得到讯息一般，十余根柱子皆倒下，倾云公子再次吐血，扑到在地。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不得我死？”凤如卿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跟疯了一样，只想要自己死，他到底怎么了。不是想利用自己吗？他已经做到了。藏宝图也给他了，他还要做什么？“你疯了吗？你自己的命比杀我还重要吗？！”
石台突然开始晃动，凤如卿几乎站不稳，阴影中的黑影不知是因为逃走的还是因为不稳掉落下去了。趴在地上的倾云公子撑起身体，转头看向石台上那面石镜，“不！不会的！”倾云公子转头对凤如卿吼道，“滚！你滚出去，出去！”
凤如卿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低头才注意自己已经走进了最开始倾云公子不让自己进的范围，脚下正好踩着刻印，而且只什么时候，刻印已经变成了红色，而且很显眼。
倾云公子从地上爬起，捡起秋水玉寒剑，用力朝凤如卿扔去，凤如卿闪身避开，接着一个回身接住了剑。
倾云公子飞身而至，竟然赤手抓住剑刃夺剑，鲜血肆流。
凤如卿不能用力，只能松手，倾云公子夺过剑退后五步。因为地面震动，几乎站不稳。“快点离开这儿，这儿快塌了！”凤如卿叫道
“别碰我！”倾云公子甩开凤如卿，“你滚！”凤如卿只能觉得他真的疯了。
倾云公子手并没有松开剑，鲜血顺着剑滴在地上，倾云公子去捡装着藏宝图的盒子。
凤如卿一急，一把抓住倾云公子，“我们先下去！”
“别碰我！”倾云公子冷喝道，一掌打在凤如卿身上，凤如卿这一掌挨得很重，闷咳了一声，血积郁在胸口，但凤如卿没有松开。
地面突然向中心塌陷，凤如卿莫名一个不稳往后倒去，倾云公子借势用手中的剑划破了凤如卿的胸口，血染上了剑刃。
凤如卿胸口一痛，对于倾云公子的所有顾念都在此刻消失了，原来他真的要杀了自己才甘心。
“所有人都想得到的藏宝图！既然那么多人想要，那就让他们永远陪着这个宝藏吧！”倾云公子一扔将秋水玉寒剑都扔向了石镜，剑刺入石镜。
一道惊雷打下，正中插入石镜的剑，一阵白光几乎刺伤双眼，凤如卿只得闭上眼，却还觉得眼睛都通，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劈掉了整个石台一般，整个天絶镇陷入风沙和地震之中，崩塌的声音从底下传来，仿佛很远很远。
“哈哈哈哈……”倾云公子仰天大笑……趴在凤如卿身上笑得全身颤抖，“天绝阵第一阵！凤如卿，又是你！”倾云公子双手捧着凤如卿的脸，笑得诡异而狂烈，“你就是祸害啊！哈哈……所有人都会为你而死……哈哈……天绝阵……”
凤如卿睁开眼，狂风吹散倾云公子额前的发丝，一个月光白皎洁的雪白的印记映入凤如卿眼眸。那是一朵栩栩如生比莲花更加绝美的白花，就在倾云公子的眼角额上，美到凄伤。
凤如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额头上是什么？”
“昙花印！”倾云公子道，冷冷的声音，没有表情的脸，不带感情的眼眸，，仿佛他不是人，没有任何感情一般，只是一个石玉人形。
白霜再次叫了一声，石镜上出现了一个阴阳八卦，接着消失，一朵白花盛开，整个石镜仿佛瞬间变成了真的镜子，发出耀眼白光。
刹那间地动得更加厉害，仿佛整个会崩毁，天地都会翻覆过来一般……秋水玉寒剑弹开，地上的宝盒突然溢出白光，一朵白花绽放徐徐漂浮起，秋水玉寒剑浮在宝盒上，剑身表面仿佛破裂般掉落碎落，秋水玉寒剑瞬间变为了另外一把剑，银光逼人，月光映照着剑身，剑体几乎透明一般，只一个古体字的纹印溢着金辉，接着剑突然飞来，刺向倾云公子后背。
倾云公子并不动，凤如卿心底确实一惊，猛然翻身一把将倾云公子压下，飞来的剑刺穿了他自己的左胸。
石台的晃动并没有结束，反而越来越厉害，凤如卿的血一滴滴地掉在倾云公子身上，倾云公子的眼睛盯着凤如卿，依旧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美得惊人的双眸。
倾云公子依旧只是盯着凤如卿，眼眸中没有波澜，表情也是死的，但眼角却多了珍珠般的眼泪，滑落无声，仿佛只是滴落在雕像上的露珠，真实却不自然。
凤如卿盯着倾云公子脸上的花印，不自觉地眼眸温柔似水，声音柔软，或许只有那花印能懂情长如月，当事人谁都不懂。
凤如卿不知道是说给谁，还是就只是说给那朵无暇绝美的花，“你快点下去，这儿快塌了。你不用再恨我了，不管为什么！不要找什么宝藏，这些事不适合你，和琴娘还有明月姑娘好好活下去，你还有家人。”
“为什么？”倾云公子良久才出口。“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凤如卿微微牵扯出一抹勉强却真实的笑意。“快走！”凤如卿不经意擦过倾云公子额角的花纹。
倾云公子抬手捧住凤如卿的脸，眼眸依旧冷静，仿佛从没有过感情，张了张嘴，终于出声，“你知道吗？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凤如卿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少，微微笑了笑，不理解也不需要明白他的玩笑，身躯终于倒向一边，倾云公子手中的触感消失，只仿佛捧着遥远天空的缺月，可那不属于她。这千年不变的只有这明月，而你却将从我手中消失，我早已决定的，我要亲手毁掉你。
倾云公子闭上眼，眉头紧紧地拧住，目光锁着天空的缺月，而身边的晃动似乎已经无关，嘴角溢血不止，“为什么？你一步步把我逼到现在，凤如卿！”倾云公子咬着牙似乎正在经历着什么痛苦，渐渐地痛得痉挛，蜷起了身子，紧闭着双眸，脸上的花纹愈加显眼。九年前，我做下了孽，十五年前的错，如今我要怎么去走这条路？“啊……”一声长啸，明月如霜，悲怆泣血。
白霜扑飞而起，嘶鸣着飞出高台，绝然迎着月亮飞去，渐渐消失。高台停止了晃动，但地下的声音却一直盘桓未去。倾云公子一口血自胸中喷出，接着倒地，瞥了眼就在身边的凤如卿，脸上是笑是悲，是怨，也是恨“如卿！如卿……哈哈……自作孽……不可……活。”念完最后一个字，倾云公子缓缓地闭了眼。
倾云公子缓缓起身，拔下凤如卿身上的剑，凤如卿痛得醒了一下，只模糊地看到倾云公子的身影仿佛和明月化为一体……
“凤如卿，死从一开始就太便宜你了！如果杀了你就能报仇雪恨，你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她让我告诉你的！”
凤如卿听不清那仿佛低喃的话语，只觉得那声音很飘忽，很远，触不到一般。
倾云公子蹲下身，跪在凤如卿身前，“现在你不能死！她不要你死了！你真厉害，居然能让她几乎发狂！二十三年，她没有这么激烈过，是不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特别的。能从她手上活下来的，你是唯一一个，还能不止一次逃脱一死，你真的很特别啊，凤如卿。”
倾云公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静静地解开凤如卿的衣服，露出胸前的伤口，倾云公子伸手轻触，凤如卿痛得颤了一下，汗珠滚落额头。
倾云公子瞥了眼凤如卿，道，“很痛？一般人的心脏都在左边，你比我更急着求死！”
凤如卿不语，也说不出话，只凝着倾云公子那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般淡然的脸，莫名心安。
“忍一下！”倾云公子一手按住凤如卿的胸口处，一手从他背后猛一用力抽出了剑，鲜血喷流。
凤如卿啃了一声，一头汗水，倾云公子瞥着凤如卿道，“你是习惯了忍着？和她很像。痛的时候不吭声，难过不落泪……”凤如卿迷糊不清，听不到倾云公子的呢喃。
倾云公子继续自说自话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好命？偏偏这个时候是我而不是她。不对，这次并不是运气，是她的安排！你到底为什么能左右逢源，仙人之命，你真的好运得到头了！”
倾云公子说着伏在凤如卿身上，舔着凤如卿伤口的血。
凤如卿痛得几乎要吼出声，头脑渐渐清醒了，“你做什么？”凤如卿问。
倾云公子抬头，嘴角都是血，倾云公子用舌头舔着嘴角的血迹，笑道，“没看出来吗？我在喝你的血？！”
“……”凤如卿莫名哑然，或者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妖怪？你是这么觉得吗！”倾云公子媚笑，恍若女子的妩媚，狐狸般狡黠。倾云公子拉开自己的衣襟，如雪的白肤渐渐露出，凤如卿不自觉地闭眼。
“我没那么觉得。”凤如卿道，声音一直很虚，因为疼痛维持住的清醒，这一阵似乎又将要陷入昏沉。
倾云公子脱下外衣将衣服盖在凤如卿身上，道，“最好别把我当人看，更别当女人看！很危险。”凤如卿闭眼的瞬间，唇上传来冰冷的触感，血腥的咸味交缠在口中，凤如卿这次是真的没办法推开他了，只能任他。只是莫名被撩起的阵阵欢愉和饥渴的感觉，几乎掩盖了疼痛，让凤如卿觉得异样，眉头紧蹙，努力坚持着清醒。
口中血腥味突然浓烈了，凤如卿甚至能感觉到那血才从另外一个身体流出，凤如卿睁开眼，倾云公子也在瞬间抽离，捂住凤如卿的嘴，严厉地道，“喝下去。”
凤如卿其实很想吐出来，但在倾云公子的逼视下，闭上眼艰难地吞了下去，化入腹中的血腥味让他觉得有一种罪恶的感觉。
“真乖！”倾云公子笑道，“你要是永远这么乖就好了，说不定……罢了……没有可能了。”
凤如卿再次睁开眼，总是听不懂倾云公子说些什么，经过这一夜的事，他对倾云公子已经陷入矛盾之中。
凤如卿看向身边时，倾云公子已经站起，只留给他背影，脱去外袍后，倾云公子的身影显得很纤细娇小，真的只如同女子一般。倾云公子微微侧头回来，额头上的花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倾云公子嘴角轻笑，又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都要记住，每个步骤都不能错。或许……将来会帮到你。”
倾云公子走到石镜前抚摸着石镜，石镜表面依旧平整，不见剑痕，仿佛不曾被秋水玉寒剑刺入过。
倾云公子低喃，“终于要用到你了，长天映月镜。”倾云公子咬破手指，接着在石镜上画出了一个图文，似乎是两个古字。
“婵娟。”倾云公子大声念道。带血的三个字在镜面上渐渐消失。
倾云公子折回凤如卿身边捡起地上的剑，双手持剑，眼眸清冷，似乎很庄严，对着石镜端正跪下，口中念道。
“承命永生，朔夜无边，
还诺千年，吾身婵娟。
吾之君，吾之王，吾之神，吾之尊，吾之风，吾之韶华；
吾之身，吾之骨，吾之血，吾之魂，吾之魄，愿作昙花。
如咒，如缚，如诺，如愿，此志不散。
沧海之东，昆仑之西，忘川之北，黄泉之岸，乾坤之尽，混沌之初，此身不化，此心永存。
千秋万世，只待吾主，君临天下！”
倾云公子念完起身，剑指明月，“以吾之血为誓，以天之月为证，狐御——姬仙之灵为吾庇佑，祈求朔夜风神——韶华还归，以吾永月昙姬之名……祭月问道，开仙阵！昙华飞仙——天绝阵——镜心阵！”
凤如卿迷糊地觉得这些话很熟悉，风卷起倾云公子的黑发白衣，明月的光辉似乎瞬间变得强烈，几乎如同白日。
凤如卿能看清倾云公子舞剑，倾城绝世。
剑舞身化风，月洗衣如华……那一身带血白衣似乎如新，皎洁的身影如昙华初放，一柄冷剑，与月同辉。
昙花化骨，寒月为神，昙花之姬，古月之血，仙风翩然……
“九章神舞第一章：祭月·拭剑问天。”
“第二章：问道·风动九霄。”
“第三章：启命·昆仑非梦。”
“第四章：解缘·昙华飞仙。”倾云公子收剑，风停，石镜如同水池般清澈，反照明月的光芒，重合在地上的阵法上。
凤如卿因为身上的伤，眼眸半合着，并无神采，似乎半醒半沉睡着。
倾云公子瞥了眼凤如卿，走近蹲下身，抱起凤如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贴在凤如卿的耳边道，“不想看看宝藏吗？世人都想得到的仙人遗留在世上的的东西，仙家守护了几千年也因它而亡族的朔夜王的宝藏。只有身上有仙人之血的你和我可以看到的，谁都想得到，偏偏没人能得到的宝藏。”
凤如卿只觉得耳边有人呢喃，淡淡的香味，让他很渴望，但他没有力气，只能由着身体似乎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沉。
倾云公子见凤如卿很多汗，只道，“你的伤还很痛吗？”凤如卿没有回答，倾云公子抬手轻轻地帮他拭去汗水，“下面很凉快，你现在这么热，到时候风寒我可不管了！”
凤如卿莫名轻哼了一声，倾云公子微微笑了笑，把手贴在凤如卿脸颊上，“好烫！你是不是不舒服？”
凤如卿没回答，倾云公子也不多追究，拿开自己的手将剑插在地上，那是昙华飞仙阵的正中央。之前不让凤如卿进来，就是不要他进到这个阵里面来，但早就已经晚了。
倾云公子抱住凤如卿，闭上眼，“很快就到了。”风啸声刮过耳边，高台终于坍塌陷落，月光遁隐，眼前只有无边黑暗，四周沉寂一片，仿佛很久之前一直沉淀下来的黑夜，绵延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