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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三十七章 故人来(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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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芸姬走到凤如卿眼前,低头用自己的手抬起凤如卿还包着的左手,轻轻握住。凤如卿因为师芸姬手上的突如其来的冰冷而僵了一下,心头微悸,“师父。”但之前被烫伤的地方,因为师芸姬冰冷的手儿莫名好受。

“不会有事的。”师芸姬淡淡地道,双手捧住了凤如卿的手。凤如卿并不知道师芸姬在说什么,但是惯例自然地点了点头。

师芸姬低头,再微微握紧凤如卿的右手,将他的两只手叠在一起握住。

师芸姬的长发被风搅起,几乎飞到凤如卿脸上,两人静静地站在风雪里良久,仿佛安静地远离了这不平静的周遭,遗世独立。

好一阵子之后,凤如卿觉得头脑清醒了,心头也开始回暖的感觉。师芸姬抬头望着已经高出她半尺的凤如卿,映着船内透出的烛火的眼眸错觉般的温柔,不经意地两人目光相对,凤如卿错愕,师芸姬却突然没有预感地松了手,目光穿过凤如卿,平视着远处夜色。

凤如卿莫名觉得心头一阵空落,有什么要脱口而出,却终于不知所寻,无法开口,甚至师父两个字都迟疑未决,最终没有出口。

师芸姬道,“进船吧!外面风雪……冷。”师芸姬说完转身进了船。

凤如卿夜跟着进了船,师芸姬道随手将白霜从小桌子上赶开,“去旁边睡。”白霜很听话地飞到床头,再次把头埋进翅膀里睡觉。

“师父,这些年,白霜都是你在养吗?”凤如卿问。

“我没养!我只养过你。”师芸姬清淡的声音仿佛在叙述无关紧要,让凤如卿心头有种莫名失落的感觉一闪而过。

屋内溢满了鱼肉的香味,师芸姬用筷子蘸汤试了下味道,接着挪开了些火炉,把桌子靠到床边,乘好鱼肉给凤如卿,再把筷子递给凤如卿,显然这儿只有一双筷子,

“坐吧。”

凤如卿双手接过筷子,恭礼道,“师父请。”

师芸姬坐下了,凤如卿也就着着床沿坐下,看着师芸姬身边根本连筷子都没有,凤如卿按照以往一样自己动手吃。以往虽然师父会在自己身边,但却是秋水宫厨娘准备的食物,所以眼前这碗师芸姬亲手准备的看似清淡的鱼,让凤如卿觉得莫名珍贵。

凤如卿动了一筷子,入口的鱼肉很细,而且鱼骨都已经被剔除,虽然味道很清淡,除了盐,估计没有加任何香料什么的,也没有配菜,但味道却莫名很好。只是不知为什么,凤如卿感觉这味道并不是第一次尝。

师芸姬见凤如卿停下,问道,“不合你口味?”

凤如卿忙摇头,“只是如卿觉得味道熟悉。”

师芸姬道,“粗茶淡饭、玉盘珍馐都不过饱腹,豢养精气神,到底是同来同归。纵然百家百味,到底其实也无分无差。若个中真有滋味,也只是有心为之,有心知味者知之。”

“师父说的是。”

“你已经长大成人,任何人的话,即便为师说的话你也不要随意认同。”师芸姬往床上挪了下,盘膝闭眼,道,“你如今已成家,也就是长大成人了,该学会自己思考问题了。当初让你出宫见识,就是要你不要被局限。天地大,奇人异事,万物生,千般变化……人力有穷,而乾坤无限,你要从中学会很多。”

凤如卿点头,“如卿明白。谢谢师父指点。”

凤如卿吃完,师芸姬已经很久没啃声,似乎运功入定了。凤如卿也不敢多动一下,害怕会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惊扰了师芸姬,但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没有去找蝶儿,蝶儿会不会担心什么,也没告诉冷兄他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察觉自己没在,不要让他们多担心才是。

凤如卿想着觉得自己该回去通知他们一声,但看了眼师芸姬,再听着船外愈加狂啸的风雪,凤如卿终究舍不下心离开,也舍不得。

师芸姬突然出声,“锅里还有。”依旧没睁眼

“如卿已经饱食。师父才是,早点用饭吧!”

师芸姬缓缓睁眼,“你刚刚想什么?”

凤如卿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即便这样,师父还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如卿并未想什么。”

师芸姬下了床,看着船外道,“你已是为人夫了,天色已晚,你不担心你的妻子担心你么?”

凤如卿心头不知为何被什么重重击中一般,默然许久,才道,“如卿放心不下师父。”

“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师芸姬淡淡地道。

凤如卿思附了一阵才起身,“师父,如卿告辞,明天再来探望。”

师芸姬冷声道,“你不必来了。”

凤如卿滞了滞,“如卿告退。明日再来探望师父。”凤如卿依旧坚持,最后看了眼师芸姬,半面面具依旧冰冷,凤如卿转身掀开船帘,风卷着雪吹入,炉子上的火几乎被吹灭。

凤如卿到了船尾,船内的光就灭了,雪扑打在脸上,冷冷地生疼,迷了眼,竟让人睁不开眼,四周陷入寂静的黑夜,看不清边际,也完全不知方向。

凤如卿吸了口气,根据估算,决定了方位,打算用轻功飞到岸边。

“等一下。”

凤如卿听到师芸姬的声音,暂时收功,“师父?”

“你留下。”师芸姬的声音在没有风雪中飘忽飞远。

凤如卿站在船尾没动,不知道该去还是该留。犹豫再三还是回头,掀开船帘的瞬间,感觉帘子撞到了什么,虽然眼前看不清什么,但凤如卿还是犹豫地叫道,“师父?”

一阵沉默,凤如卿也不再举步,船内已经只有已经被熄灭的炉上的余光,凤如卿却几乎看不见东西,但却更清晰地能感觉到几乎就在咫尺的温热呼吸。

“你在秋水宫长大,不习惯夜路,更何况如今风雪交加。”师芸姬的声音就在凤如卿眼前响起,显然凤如卿掀开帘子时,帘子很自然地打到了师芸姬。

师父为什么站在这儿?凤如卿很不解,习惯了几乎没有光之后才看到了眼前的模糊身影,道,“如卿谢师父关心。”

师芸姬很自然地退后了一步,“进来吧。”师芸姬说完就走回了之前和凤如卿坐的时候的位子坐下。

凤如卿进了船,扣上门帘的挂环,将风雪间隔在船外。凭着炉火的余光和师芸姬的呼吸很快摸到了之前坐的地方,坐下后,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只能沉默无声很久。

师芸姬身后的炉炭模糊地映出了师芸姬的身影轮廓,凤如卿虽然很努力分辨,但却什么都不清,只看到侧脸从额头到鼻头、嘴唇、下颚的唯美曲线。

师芸姬不动不语,凤如卿转脸向别的地方,这才听到了什么一些声音,声音很轻微,应该是因为动作很轻柔,但如此近的距离,凤如卿还是能凭借着功力清楚地听到是师芸姬开始用晚饭了,而且凤如卿甚至能听清师芸姬的呼吸声。

凤如卿缓缓勾起回忆,在自己印象里,记事以来,从来不知道师父怎么用饭的,从没见过。

凤如卿出于好奇地转头看向师芸姬那边,炉内的红炭映着师芸姬脸,但只有模糊的轮廓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到不急不缓的举止。

直到师芸姬吃完放下了碗筷,凤如卿依旧没看清一点点师芸姬的脸。

师芸姬起身收拾了碗筷,道,“你睡床上吧。明天一早风雪停了,你就回去!”

凤如卿摇头,“如卿坐着歇息就好!师父早点歇息。”

师芸姬不多说,洗了碗筷,接着把桌子挪回原位,戴上面具,接着点燃了炉火,凤如卿终于看清了,却依旧是那张面具。

师芸姬瞥了眼凤如卿,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回床上,闭上眼盘膝运功。以练武之人,这样应该也能睡,但师芸姬到底睡没睡没人知道。凤如卿坐在床边守着,炉火渐渐越来越旺,但最后又渐渐灭了,船内重回黑暗无边。

这一夜,风雪呼啸,凤如卿一直无眠,直到天明才反而有些昏沉,竟然睡着了。

师芸姬此时却缓缓睁眼,凝着凤如卿的目光渐渐温柔最后却倏然冰冷。从来不习惯身边有人,怎么可能真的安心。这张脸……真是越来越像那个忘恩负义、见异思迁的男人了。师芸姬咬着牙,狠狠地握紧了双手。

九年前,我就已经决定了。师芸姬吸了口气,在心头道,凤如卿,若为龙凤,只当如卿,你是我一手创造出来的,教你武功、文识,有一天,我会亲手毁了你,再杀了你。这是你欠我的,凤如卿。

师芸姬转头,仔细听着船外的声音,风雪已经停了,所以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甚至落雪都没了。

白霜从翅膀里冒出脑袋,黑眼珠盯着师芸姬,接着鸣叫了一声,猛然扑腾了一下,这一声惊,有些昏沉的凤如卿就被惊醒了。

凤如卿转头,正好对上师芸姬扫过来的目光,“师父。”

师芸姬没有回应,缓缓下了床,“天亮了,你该回去了。”师芸姬说着,先出了船舱。

一夜风雪,到如今风静声歇,天下皆白,古往千百年,仿佛也已经被覆盖,从来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

凤如卿走出来,见师芸姬立在船尾,凤如卿行礼道,“师父,如卿先告退。”

师芸姬回过头,但目光没在凤如卿身上经过,“下次,我不想听到有人说我秋水宫教出来的男人无能。”

“如卿明白。”凤如卿只觉得应该是自己没做好什么事。

“明年,我要知道你的孩子的消息。”师芸姬说完从凤如卿身边经过。

凤如卿怔住,才反应过来师芸姬的前一句话。师芸姬伸手掀开船舱的帘子,正要举步却突然顿了一下。

“退后。”师芸姬喝到,如同惊雀般飞落在凤如卿身前,挥手一掌,一道掌风扫起一地的雪,无形地化为一只雪鹰飞驰而去,撞向两丈外的河岸的一颗雪树,树上的积雪哗啦啦全部飞散,卷起一阵白雾般的飞雪,树跟着碎裂成无数片,树叶飞散在雪雾中。

“师父?”凤如卿有些担心师芸姬的内伤。

“退下。”师芸姬喝到,同时弥漫的雪雾之中,数根银色的线飞驰而来。师芸姬刚要再出掌,背后的凤如卿却突然一只手横抱住师芸姬的腰,另一只手出掌,数根银线被内力分开两股擦过凤如卿和师芸姬两旁,两排一金一银的针整齐地排成排插在了船篷上。

雪雾中仿佛飞燕一般地飞出两个人,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站定才看清是两个老者,一人白衣白须白发,另一人黑发黑须黑衣,浑身并未沾一点雪。

白衣老者笑道,“好警觉!好功夫!”

黑衣老者沉声道,“不愧是江湖第一魔宫——秋水宫。”

师芸姬目光微凝,盯着两个老头,冷冷地呵斥凤如卿道,“放手。”

凤如卿反应过来,松开了师芸姬,“如卿一时情急,请师父见谅。”

师芸姬没多说什么,面具下的眼眸只是盯着两个黑白老头,淡淡地道,“两位前辈有何指教。”

白衣老者笑问,“夫人是秋水宫什么人?”

夫人?师芸姬心头有些怒气但却没有任何反应,凤如卿有些担心师芸姬其实在生气,对两个老者道,“两位前辈,在下秋水宫凤如卿。敢问两位前辈是何方高人?”

黑白老头对望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白老头又笑盈盈地道“难道这位就是你的妻子?乔家庄乔烈风那个混账的女儿?”

“不是。”凤如卿道,“这位是……”家师二字还没出口。

“住口!”师芸姬呵斥道,“退下!”

“是,师父。”凤如卿退后了一步,心底其实很担心师芸姬的伤,刚刚还大动功力。

“你难道就是秋水宫宫主——师芸姬?”黑衣老者凝眉问道。

“两位到底有何指教?”师芸姬冷冷地道。

“今天只是路过。”白衣老者笑道,“惊闻乌夜鬼哭之鸣,实在好奇,故来一探。雪荒遍山,野地孤舟,本就奇怪,怎料会偶遇大名鼎鼎的师芸姬和爱徒私会,也真是奇遇。”

师芸姬冷哼了一声,已经单手出掌,黑白两个老头倒是并不着急,各自同时闪开,接着同时出手,河面的雪被掌力催起,漫天又是一场风雪。

师芸姬飞纵而去,掌风卷起的雪掩藏了三人身影,因为雪雾渐渐弥散道四野,凤如卿根本就再也看不到师芸姬,也看不到那两个黑白老头,只能听到掌风如同狂风呼啸和冰面颇裂的声音。

凤如卿一心担心师芸姬的伤,耐不住还是飞进了雪雾,雪雾中几乎无法睁眼,凤如卿靠听觉感觉碎冰和芦苇枯枝仿佛利器擦飞儿过,运掌打开以自保,焦虑地叫了一声,“师父。”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如同风啸雷掣般闪过,抓着凤如卿的肩飞出了雪雾,准确落回船上,凤如卿才知道是师芸姬,“师父。”

“多事。”师芸姬冷冷地道。

黑白两个身影也各自落回岸边,河面两尺的冰面从雪雾中崩裂,河面顿时漂浮起一河浮冰。

白衣老者扶着黑衣老者,气喘吁吁地道,“差点要了老命。”

黑衣老者不语,片刻盯着凤如卿和师芸姬,道“秋水宫宫主果然不同凡响。”

师芸姬眸光微冷,道,“解药。”

凤如卿微惊,难道师父中了毒?

白老头喘着气拍了拍黑衣老者,对师芸姬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两老头下了毒我们自认天下间没普通人能在察觉我们动手。”

“我再说一次,解药。”师芸姬的声音多了些冰冷。

白衣老者对黑衣老者问道,“有没有解药?”

“没有。”黑衣老者面不改色地道。

白衣老者对师芸姬笑笑,接着抓住衣老者,似乎要商量的样子,但那两人对望了一眼,只见两人面前的芦苇微摆,只眨眼间,雪地空余下足印,两人已经不见了身影,遍野雪白也没有任何足印。

凤如卿想到解药,着急要追,师芸姬道,“不必了。”

“可是,师父,你是不是中了毒?”凤如卿拧着眉头。

师芸姬看了眼凤如卿,道,“你追不上的。”师芸姬转身就要回船里,道,“进来。”

“是,师父。”凤如卿跟进了屋内。

师芸姬回头,看着一脸担心模样的凤如卿,不急不缓地道,“过来坐下。”

“是,师父。”

凤如卿不解,但还是依言坐在床边,师芸姬脱了鞋子,上了床,在凤如卿背后跪坐下去,道,“中毒的是你。”师芸姬说着从凤如卿后颈拔出了两根针,一金一银,针尾都有极小的刻印。师芸姬随手将针打在船壁上。

针被拔出来的瞬间,凤如卿没感觉到任何疼,仿佛那两根针根本没在自己身上过,但瞬间只觉得全身顿时无力,冷汗涔涔。

“他们没打算杀你,否则你早就是尸体了。”师芸姬平淡地道。

“是如卿疏忽了。还连累师父。”凤如卿现在还在想,那两个老头的来历,以及他们下毒的手法,为什么能那么神不知鬼不觉。

师芸姬拂开凤如卿的头发,查看两个针孔,只见两个乌红的小点,“他们先用金针和银针封了你穴道,就是要你不毒发,我这一拔下,反而毒发了。”师芸姬说的一点都不着急。

“他们是什么人?”凤如卿问。这两位老者出现得奇怪,离去得很怪异,所以凤如卿很有点在意。

“阎罗殿黑白无常。”师芸姬淡淡地道。

凤如卿并未听说过这号人物,是因为这两个人名气不大吗?师父说过,江湖、草野,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可能藏龙卧虎,或许这两人也是世外高人吧!

师芸姬又道。“这两个人若真心毒死谁,天下间纵有大罗神仙、昆仑仙药,也是无解。”师芸姬轻抚着凤如卿的伤,思附许久,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暗器和毒药是你最大的弱项。以后若是遇见,尽量不要和他们冲突,你无论如何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卿谨记。”

师芸姬倏然抽手,道,“脱掉衣服。”

凤如卿微微怔住,“师父?”

师芸姬根本不等凤如卿多说,伸手一拉就把凤如卿拉倒在床上,凤如卿错愕都来不及,师芸姬已经低下头,轻快地解开了凤如卿的衣带,取下了凤如卿随身的玉牌放好。

师芸姬完全没自觉自己压住了凤如卿,女上男下。凤如卿是还明白那种事,但也彻底僵住,不敢动分毫。一是被师芸姬的举动惊吓道,二是也知道乱动的话,师芸姬可能会生气。

师芸姬很快掀开了凤如卿的外衣、中衣、贴身单衣,直到已经属于男人的赤裸的胸口出现在师芸姬面前,师芸姬才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凤如卿,目光相对,凤如卿莫名脸上一热。

师芸姬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但依旧很平静地移开眼眸,淡淡地道,“闭上眼睛。”

凤如卿闭上眼睛,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头很紧张,印象里自己从来没在师父甚至任何人面前这副衣冠不整的模样。

“无论怎样都不准睁开。”师芸姬道,说完一手将凤如卿推起来,扯下了衣服,一只手抵着凤如卿的后背坐下。

“是,师父。”凤如卿越来越糊涂。

师芸姬确定凤如卿闭上了眼睛,才松开抵着凤如卿的后背的手。解开了衣服,直到只余下贴身白色肚兜,云纹的底布上绣着白色的大花朵与微黄的缺月,师芸姬抽开了肚兜上的线,从取出了一根银针,接着扎进了自己的手指,银针完全没入,师芸姬面具下的脸痛得皱眉,但咬着牙没出声。

“师父?”凤如卿莫名觉得不安。

“很快。”师芸姬说着拔出了指尖的针,手指冒出了血珠。师芸姬用带血的手指在凤如卿背上画了一个阴阳八卦图形,接着用银针刺入中心。

凤如卿觉得背后好像被火烧一样,这种感觉。

“别动,忍住。”师芸姬喝到。

凤如卿咬牙,抓着床单,感觉背后的火一点点烧进了血脉,窜入心头,心肺都要被烧成灰了一样。

师芸姬只觉得心头一悸,猛然咳了一声,皱眉道,“又病发了吗?”师芸姬最后看了眼凤如卿,伸手抱住了凤如卿的脖子,贴上凤如卿的后背,耳语道,“记住,绝对不要回头。”师芸姬说完趴在凤如卿肩头,昏睡了过去。

凤如卿只觉得背上有人贴上来的瞬间,有些模糊得如同迷梦般的片段袭来。

荷花塘的望月亭栏杆上,月光下恍若仙人的白色人影,松散的外衣散落滑下肩头,微风拂动白纱,如梦初见。水月波光映着微笑的脸,和光赤如雪的脚。

明明根本看不到那人的脸,却觉得他在对自己笑。

凤如卿疑惑地道,“师父?”似乎是,似乎不是,感觉像又不像。

“我不是你师父。”那人收回脚,转向亭子内,赤脚跳下来,宛如白花盛开,白色的裙摆落下覆盖了脚踝。

“你是谁?”

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但却清楚他嘴角的一抹笑意,“过客。”

“秋水宫没有客人。”

“我是人世的过客,如今,也是你的过客。”

凤如卿摇头,“我不懂!”

依旧是微笑,但总觉得那笑容很空。“你还太小,不需要懂。等你该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那人说完就飘飞了起来,落在了不远处的荷花上。

“你……还会来吗?”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月光冷冷地映白了那人的发丝,只那微笑莫名空洞悲凉。接着白影飞起,消失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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