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出乱（1 / 1）
当天凤如卿没有再离开明月楼，不知为何，冷墨轩当夜竟然唉找凤如卿喝酒，因为本来就对他有了些好印象，加上盛情难却，凤如卿只能去了。冷墨轩如他自己所说是个酒鬼酒量自然极好，但凤如卿就不是一回事了，不过一壶酒下去就醉了……
冷墨轩笑道，“你明明不会喝酒为什么还来！这么老实，在江湖上混不走的！”
“……只是觉得……冷兄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凤如卿撑着有些头痛的感觉，运功把酒劲逼下去。
“哈哈！”冷墨轩大笑，“我也没想到，我会遇见江湖人畏惧的秋水宫的人，而且你一点不像秋水宫的人，而你手中竟然还有那丫头的令牌！”
“水姑娘和冷公子是同门，但不知你们出自哪个门派？”凤如卿问，冷墨轩武功二流，水碧绿擅长下毒，似乎并不是正派。
“无门无派，一向自在！”冷墨轩似乎很认真，但说完就是大笑，让人猜不透他有几分真。
“水姑娘擅长下毒吗？她为人到底如何？”凤如卿又想起了刚离开秋水宫那天的事，到底有些介怀。
“她……下毒功夫比我好多了！是个……”冷墨轩晃着酒壶，眉目终于有了丝真经，“是个让人为难的丫头！”冷墨轩长叹了口气，“什么都好，就是……偶尔太任性，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专惹麻烦的大小姐啊！”
凤如卿淡淡笑了笑，抬头惊见来人，“……倾云公子？”
“不在乎我也喝一杯吧！”倾云公子笑道，眼上依然蒙着黑纱，只是这次显然没有人送，他是自己走来的。
冷墨轩勾唇一笑，“明月、美酒、知音、佳人……人生一大快事！”
“……冷公子的知音莫非就是凤公子，可这佳人何来？”倾云公子依旧是淡淡地笑着，恬淡如月，清冷如月，神秘如月……
“自然是倾云公子！古人言佳人倾城，公子既然倾云，岂非更甚佳人，又何尝不是佳人！”
倾云公子淡淡一笑，“冷公子过奖！倒是凤公子眉目清朗，俊逸非常，有闭月之态，实在是难得的好模样！”倾云公子看着凤如卿，第一次被人夸奖美貌这种事，竟让凤如卿有些害羞的感觉。
“哈哈……”冷墨轩见凤如卿模样，忍不住大笑，“佳人，确实佳人！一俊逸闭月，一倾云如月，今夜真是良辰美景，我冷墨轩可真是艳福无边啊，只是别折了寿就好！”冷墨轩一脸玩笑模样。
倾云公子自己斟酒欲饮，凤如卿开口道，“倾云公子似乎一直身子不佳，适合饮酒吗？”
“他的病，饮酒更好，一醉解千愁！”冷墨轩一手持酒壶与倾云公子碰杯，道，“心病久郁，无药可医！”
“心病？”凤如卿看向倾云公子，如此年少，何来心病？
倾云公子微微轻笑，总是轻柔如云的声音似乎也染着不尽悲伤，“往事不可提！”
“美酒、美人！”冷墨轩道，“难得在下也想附庸风雅一回，要是再有歌舞，岂非十全十美！”
“这又何难？”倾云公子道，“明月楼就是这样的地方，多的是歌舞伎！冷公子喜欢，在下这就唤人来！”
“非也非也！”冷墨轩摆手，“凤公子似乎会吹箫，而倾云公子琴艺不凡，何不合奏一曲！”
“……让冷公子失望了，在下的琴声不正，难以献丑！”
凤如卿愕住……“为师的琴声不正，无法教授！”琴声不正？到底是何意，为何他会说出和师父同样的话。
凤如卿忍不住开口问道，“何为琴声不正？”
“琴心剑胆，琴与心相连，琴声不正，是为心不正！”倾云公子淡淡地解释道。
凤如卿依旧不解，明明那夜听到的琴声是那样的天籁绝响，恍若仙乐，师父为何会认为自己琴声不正？倾云公子又为何也如此认为？
“那真是遗憾！”冷墨轩淡淡一笑，并不多置言，瞥着凤如卿，“凤兄弟，你呢？”
“在下也不好献丑！”凤如卿淡淡一笑带过，不知为何，提起箫，愈发有些想念师父了，此刻竟然有种但求一醉的感觉。
冷墨轩观凤如卿神态不再多言，只是递过酒壶斟酒给他。自此，三人也都不多说什么了，一直举杯到了夜半，说着些不知所云……
“凤公子醉了！”冷墨轩笑道，盯着倾云公子，“倾云公子真是不可貌相，酒量实在让人吃惊！”
倾云公子微微一笑，“冷公子也不遑多让，果真酒鬼！”
“倾云公子为人内敛，想要掩藏起锐利，但我还是发觉了，你身上有一种光芒，一种不同常人的光，火光！在下生平只觉得两个人不普通，拿就是家师，而你成了第三个人！”
倾云公子依旧是那微微的笑意，“冷公子真是抬举在下！”
“在下命小，不想引火烧身，但是……”冷墨轩瞥了眼凤如卿，“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有不得不为之事！”
倾云公子笑着，抬手轻拍凤如卿的脸颊，柔声提醒道，“凤公子，夜里凉，该回去休息了！”
“师父……”……
倾云公子微微怔了一下，冷墨轩也同时一怔，接着冷墨轩对倾云公子笑道，“还没断奶的孩子啊！”冷墨轩瞅着同样淡笑的倾云公子，目光微冷，继续道“因为他，对师芸姬这个人，我越来越有兴趣了！”
“嗯！”倾云公子点了点头，微微笑着，还是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深意的笑容。
“不过，目前在下还是对你最感兴趣！”冷墨轩眸光微冷，“倾云公子，别让在下抓到把柄，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
“在下尽量！”倾云公子微微一笑，眼眸垂落在凤如卿身上，“凤公子，该回去休息了！夜太凉了，回屋吧，别辜负了良辰……”
“……”冷墨轩看着倾云公子，并不多言语……
“如卿，你记住，不该问的永远别问！”师芸姬在气过了之后，是如此说的……
“是，师父……”凤如卿确信师芸姬已经气过了，但这一次他印象尤其深刻。
师芸姬轻抚着凤如卿的头，“跟师父来！”师芸姬把凤如卿带到了秋水宫后山的落日崖，“这是你师伯，跪下！”语气莫名温柔而悲伤，还有一种复杂不清“你要好好记着她！没有她就不会有你！”
为什么没有师伯就不会有我？她是我的娘吗？凤如卿小时候没想过这个问题，而如今在梦里却开始迷糊地想着……
将梦未梦，凤如卿感觉有人扶着自己，淡淡的香味，很温暖的触感……这种感觉很像自己每次受伤后，师父抱着自己的感觉，即便之前都是很痛很累，却也会在这一刻觉得安心……
“……”
“师父？”凤如卿迷糊间竟然真的看到了师芸姬似地，同样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仿佛雪白的发丝……只是不是面具……那张脸似乎有表情，但那么复杂和犹豫的神情，会是师父吗？“师父……”
“……”
“师父……”
“师父对你真那么重要？”
“师父就是如卿的一切……”
“……果然还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师父？”
“……好好睡吧！”……
也不知是否因为屋内熏香和醉酒的缘故，凤如卿闭上眼真的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一觉醒来已是晨曦微露，而且并没有醉酒的异样头痛……但有点奇怪……为什么床上还有人？
“白羽？”凤如卿几乎感觉全身都颤了一下……
“少宫主？！”白羽羞怯地捂着被子，“少宫主，我……”
这儿是我的房间，凤如卿确信，而且……不是梦……凤如卿虽然不通男女□□，但是……师芸姬给过他一些提示……目前来看，他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凤如卿迅速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背对着床问道，“白羽，到底怎么回事?”凤如卿只记得自己和冷墨轩以及倾云公子喝酒，后来莫名醉了，明明自己已经以内力把酒逼出却还是醉了。
“这是……宫主的命令！”白羽埋头道，“是白羽自己来找少宫主的，也是白羽勾引了少宫主！”
“师父？白羽！”凤如卿握紧了手，“白羽，师父的命令，你难道就不为自己着想吗？你是个姑娘……”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秋水宫人绝对服从宫主的命令！少宫主不必觉得不好，是白羽自己自愿的，白羽只是个奴婢……”
“够了，别说了！”凤如卿第一次有一腔怨气和怒气，师父，为什么你要如此？明明梦里的师父是那么慈爱温柔，而自己醒来，却是天翻地覆……“白羽，我会娶你为妻！”
“不可以，少宫主！宫主说过，要你娶乔家大小姐！”白羽急道。
“够了！白羽，我只娶你，我会自己对师父说！”凤如卿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我先出去走走，你穿好衣服起来吧！”凤如卿整理好衣服，甚至没有束发就出门而去，师父，如卿做出这等事，你要如卿如何立于世间。
“少宫主……”白羽几乎要哭出声，“对不起，少宫主……”但最终还是只低头默声，秋水宫宫主的命令没人可以违背。
师芸姬被叫做雪杀，冰冷如雪，加上一身白衣，杀人从不沾血，才有了这个称号……师芸姬这个名字是江湖的噩梦……雪杀师芸姬当年行走江湖，杀人无数，要谁半死，就一定是五分，不会是四分或者六分……而今，她三十一岁，一切才是一个开始……
秋水宫内朝凤殿之上，沁心对所有门主宣布道，“宫主有令，即日起，秋水宫重出江湖！此次宫主将前往乔家庄与少宫主会面，秋水宫十二门按原计划行事，稍有差池，后果自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