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双子与射手（1 / 1）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光晕如落沙。庄严肃穆的圣域上演着一幕幕让人无可奈何的悲欢离合。乌鸦沙哑的叫声响彻天空，在夕阳的血色下，为圣域增添出几分无言的恐慌和辛酸。
不管是什么人，在以正义为名的，毫无选择的献出自己的生命。纵然高傲，也对死亡的来临无力反驳。
就算没有亲眼见证，可是在千默的神识笼罩下，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感知。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感觉，年少无知真是世间最无法斥责的残忍。
“并非不是对手，而是心存不忍，可惜……他的温柔和对弟子的保护却成为了自己的催命符。”
千默淡淡的说着，轻盈的脚步踱步在十二宫的阶梯上，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艾俄洛斯。听到千默的话，纵然对圣域已不再抱有信仰和忠诚，艾俄洛斯也有沧海桑田的感触。
“卡妙，虽然很冷淡，但是却是真心为弟子考虑的男人。只不过，他的弟子好像没有领略到他的苦心。”
不管你的身份如何，不管你的目标如何，我只希望你能活下来。只要活着就好……
这大概就是卡妙的心思，只是，冰河却不想按照老师的念头生活，而是……痛下杀手。
“在自己死亡和弟子死亡之间，卡妙选择的是自己。”
温和的声音带着苦涩，就算已经不是战友，但是从小在一起生活的情分还是让艾俄洛斯看着卡妙横死当场而心生哀痛。
“恨么？”
“恨什么？”
“憎恨我，或者，憎恨雅典娜……”
雅典娜让黄金圣斗士的血祭成为历练亲信的工具，而我让你对眼前的惨剧无动于衷，不得干涉一分一毫。
“不会。”
艾俄洛斯回答的毫不犹豫，温和的笑容在夕阳下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不是每一个都可以有那么干净的笑容的，就像艾俄洛斯，好像洗脱了世间所有的阴影和负面，温和的包容一切。
“不管是生还是死，这都是卡妙他们的选择。既然做出了选择，人就要为了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面对的是死亡也一样。”
“真是执拗的想法呢。”
千默淡淡的笑着，抬眸看向越来越近的教皇宫，“我们还是去那里等待好了，对于没有悬念的战斗，我不怎么感兴趣。而且，有雅典娜在，我也不认为青铜圣斗士会输。”
“是，千默大人。”
艾俄洛斯眼神温和，看向教皇宫的时候，眼眸内有着怀念和追忆。
“过了这么久，我也很想念撒加。”
此刻，坐在教皇宫的撒加沉默的坐着，他知道现在的等待不过是为了最后的审判。他是一个罪人，无可饶恕的罪人，等待他的将会是千古的骂名。
但是，至少可以让他毫无负担的死去，对他来说，死亡已经是最好的解脱。活着，反而是痛苦。
摇动的烛火在昏暗的教皇宫内映照出一片模糊不清的光晕，撒加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座位上，闭着眼睛，回想起自己的一生。
似乎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从小没有父母，和唯一的弟弟相依为命。后来被老师史昂大人带回圣域，以未来的双子座圣斗士的身份训练。虽然生活还是很艰苦，但是至少他不用担心自己和弟弟会饿死。
就是这样，本来就不是为了所谓的爱和正义而成为圣斗士的。
第一次见到史昂大人时，自己和加隆不过是四岁的孩子，那个时候，你能指望两个四岁的孩子为了爱和正义而战斗么？
估计，连什么是爱和正义也不懂得……因为没人教过他们，他们从小就是孤儿。两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
但是，对于史昂大人，他撒加是心存感激的，因为不是他的出现，自己和加隆也许早就在垃圾堆里饿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顺利的成长，拥有强大的力量。
他始终记得第一次和史昂大人见面时的情景，那是个阴雨天，自己和加隆就在附近的垃圾堆里翻找着一切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味道已经不再重要，连吃的都已经是奢望，你还指望能得到美味佳肴么？
可惜，他们当时还太小，就算做这个也无法坚持很长时间。阴雨的天气对他们而言更是雪上加霜。因为他们还很小，单薄破烂的衣服根本无法保暖。只能忍雨丝打湿唯一蔽体的衣物，任凭瘦骨嶙峋的身体在雨中瑟瑟发抖。
即使如此狼狈，也不愿意低头。就算是想尽一切方法，他也希望能够活着。
“不要怕，加隆，哥哥一定会格尼在一起的。我们是兄弟，永远不会分开。‘
撒加是这样安慰加隆的，可是他知道，就算给予加隆希望也不过时水中花、井中月，因为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活下去。
生活啊，对于两个连稚童也算不上的孩子而言，太残酷，也太艰难。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境况下找到双子座的继承者。”
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面带青铜面具的史昂大人出现在眼前，但是自己还不知道什么事圣斗士。只是有种直觉，眼前出现的人可能就是在自己和加隆唯一的机会。
“你是谁？”
“我是雅典娜大人的圣斗士，也是圣域的教皇。”
史昂大人蹲下，似乎觉得眼前的两个孩子很有趣。一摸一样的脸上挂着或害怕或冷静的表情。
“圣斗士？”
陌生的名词，也是撒加第一次知道圣斗士的存在。
“是什么？”
“呵呵呵……是为了保护雅典娜女神和正义的爱的战士。你们，想要成为圣斗士么？”
撒加沉默，并没有立即回答，但是在看见身后的加隆渴望的眼神和望着史昂的炽热眼神时，他还是回答了，“好。”
单纯的一个字，改变了自己和加隆的命运。无数次，撒加都在想，若是当时他没有回答，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么的痛苦。
亲手囚禁了自己的弟弟，得到的是什么？自己还不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杀死了给予自己力量和新生活动活的老师，为了权力和欲望而污蔑曾经的伙伴，甚至还有了弑神的念头。
真是可笑啊……明明是另外一个自己做的，明明想要组织吗，但是有心无力，只能看着另外一个黑暗的自己，一步错，步步错的做下去，直到一切无可挽回。
“呼——”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撒加从记忆中醒转。也许人临死前都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不管是多么平常的小事，现在想起来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什么人？出来！”
撒加的神情一变，眼眸中的忧郁陡然化为锐利。
“数年未年，撒加，你的感觉真是越发敏锐了。”
黑暗中走出两个身影，撒加的眼眸内满是难以置信。他看向走在后面的男人，想要确认什么，但是心有不信，张开嘴，想要吐出那个名字，但好久也未吐出。只是眼睛一直注视着他，只觉得眼前出现的人恍然如梦。
“哟，撒加，好久不见。”
温和的微笑和爽朗的笑声，没错，和记忆里的人一摸一样，难道当年的他没死？
“你是……艾俄洛斯？”
“呵呵呵……”
艾俄洛斯笑而不答，只是站在千默的身后负手而立。
“你就是撒加？”
千默看着几步走下台阶的男人，华美厚重的服饰穿在他的身上，为眼前的男人增添出了王者的沉稳和霸气。如爱琴海一般的眼眸和发色更让他像艺术品一样，完美的无可挑剔。
“你是……”
撒加的注意力转到千默的身上，看到死而复生的艾俄洛斯，他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和这个黑发黑眸的女人脱不了关系。他很确定出现在眼前的艾俄洛斯是真实的，容貌可以作假，声音也可以伪装，但是小宇宙和一个人的灵魂却无法复制。
这个人就是艾俄洛斯无疑。
“我是千默。”
千默说道，转而打量起整座教皇宫，在落到撒加脖子上带着的银色项链时，眼眸内闪过诧异和兴趣和一丝……不解。
“千默……千默……”
不停地低声说着这个名字，撒加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似乎是很熟悉的一个人，就像曾经见过面一般，看着那张精致的容颜，心中还有着一股涩涩的味道，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说不出来。
但是在看见千默冷漠的眼神和无动于衷的表情时，撒加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为什么你还是这样的表情？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我，不在乎我的感情么？】
突兀的声音闯进撒加的脑海，眼前出现了奇怪的画面。俊美的男人激动的拉着女人的手，迫切的说着什么，而女人给人的感觉很平静，眼神不起波澜。撒加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但是她的五官全部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他看不清楚。只是那一双黑色的眼睛让人无端的沉溺。
【我还以为奥林帕斯的诸神无情，没想到，你更加的无情。】
“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没有心的？是不是？】
“不要再说了！！”
【不管你拒绝也好，看不上我也好，可是我只想告诉你，我只爱你，我的心只会为你而跳动。】
“不要再说了！”
撒加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头，堵住耳朵，试图将那些刺耳的声音赶出脑海。可是没用，那些话就像是扎根在心底一样，无法摈除。似乎是被这样的声音困扰，撒加觉得另外一个自己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占据整个身体的主动权。
不可以这样……你。不能出来……
“无忘无我，邪魔尽退。”
轻轻淡淡的嗓音响起，昏黄色的光晕围绕千默散开，就像水的波纹一样，慢慢的将撒加包裹在其中。
随着光晕的包裹，撒加的表情逐渐变得轻松，紧皱的眉头也慢慢的松开。脑海中的声音和景象慢慢消失，撒加的身体流出许多冷汗，气喘吁吁的跪倒在地上。神情疲惫的他就像是耗费心力打了一场大战，而现在心力交瘁。
“为什么会这样……撒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