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同的选择（1 / 1）

一年后。

原以为暗无天日、犹如炼狱的高三生活，被两天高考截断，跌落到记忆里，变成过去。现在想来，便觉得自己可笑，因为我的高三实在和炼狱无关。就算发下大迭的试卷，我也未必会写；就算老师要求重新整理复习笔记，我依然只是在教材上勾画；就算老师三令五申不要做学习以外的事情，我依然选择牵着凌远川的手，穿过单薄的青春年岁。

此时，我和凌远川拿着各自的估分条，翻看着《普通高考指导》。看着看着，我便觉前途黯淡，索性把书丢到一边，蹭到凌远川怀里，撩拨他的刘海，顿时就开心极了。“喂，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年你是怎么过的？怎么可能考出这样的高分呢？”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明和的学生都是那种拿着父母的钱可劲挥霍并且不思进取的，而且明和每年的升学率都惨不忍睹，凌远川怎么就成了明和的例外？

他把书扣在茶几上，双手环住我，垂下眼帘看我。我突然就被他眼里的柔情似水迷惑了心智，心脏跳动犹如小鹿乱撞。虽然已经在他身边一年多了，但是每次靠近他，我都依然止不住狂乱的心跳。“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他重复我的问题，唇线弯出迷人的弧度：“上学，陪你，想你，爱你。”话音刚落，他便低下头在我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瞋圆了眼睛，满面羞红地看着他，一时间忘记了言语。我们平日腻在一起，做出的最亲昵的举动无非就是拥抱，他这一个吻，太突如其来。我推开他，坐直身体，抱着沙发垫沉默。

“吓到你了？”他轻笑，是那惯有的戏谑意味。我脸上的热度又增加几分，他要是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自燃了。“以后，你可就要习惯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炎炎。”他伸手揉了揉我披散的长发，满眼宠溺。

“习惯你个头！”我把手里的沙发垫朝他丢去，他被击中脸部，*一声倒在沙发上，做痛苦状。我看着他佯装痛苦的样子，忍俊不禁：“行了，知道你是配合我呢！要不你还挡不下一个枕头？说正经的，你想报哪里？”现在我已经不乞求能和他进一个大学了，只要在同一个城市就好。

他坐起身来，神情严肃：“炎炎，我知道远离你的家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但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你想让我报咱们这儿的那几所学校？”我声调顿时扬高八度。他点了点头，目光一寸不移地打在我脸上。我泄了气，双臂抱膝，突然感到好委屈。

其实我早该想到，他是不愿意离开这里的。坐落于我们市的A大的建筑学是仅次于那些国家重点高校的，而成为一名建筑师是凌远川的梦想，况且他母亲的公司在这里，这座城市有太多牵绊他的东西。我固然想要远离这里，但是我不能自私的让他割舍他的梦想而成全我和我一起离开。

“我知道，你希望我能陪你一起走┅┅”他的手指在茶几上敲击出沉重的节奏：“我也知道，你可能会因为我拒绝陪你一起走而怀疑我对你的爱。”

他已经想得如此透彻，但却不曾改变想法。这是他的坚守，他的固执。而我爱他，自然也包括了他的坚守和固执。“傻瓜，我可没那么小气！”我攀上他的手臂，偎依着他，渐觉心安。“但是，你也不要奢望我会留下来，我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我不会强迫你放弃你的梦想，但也绝不会放弃我的。”

“不要去太远。”他握住我的手。

如果我能看见他的表情，就一定会明白，对于我做出的离开这座城市的选择，他有多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