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秘女人（1 / 1）

走进锦程园，我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欢愉，脚步蓦地变得轻快起来，我甚至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因为有了凌远川，这里于我也增加了意义。“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身后响起一串“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我回头，惊得忘记了下面的歌词。那不是刚才那个女人吗？她怎么来这了？不会是┅┅她家住这里吧？既然她也要来锦程园，父亲就更没有理由不载她一程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放慢脚步，任这些疑问在脑海里放肆纠缠。她渐渐超过我，走到了我的前头。

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她进了凌远川家所在的单元。我站在凌远川家楼下，抬头定眼看着他家的阳台。心底莫名升起的那丝不安，按不下，辩不明。

对于我的归来，母亲表现得和我料想中的一样。

“呦！不是有出息了吗？不是在外边一样过得很好吗？不是有人帮忙对付我吗？怎么？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死在外边吗？”母亲起身，愤怒的火苗在她眼底熊熊燃起。弟弟和父亲拉住她，她像是一头困兽，剧烈而暴躁地挣扎着。

“思炎，向你妈道歉！”父亲冲我使眼色，弟弟也在一边挤眉弄眼。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生气，从小到大，我从来不知道。但是我想明白了，这里是我的家，从此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走。”道歉？哪怕硬挤我都挤不出一丝歉意。我战战兢兢地生活了这么些年，尽管不曾给他们带来荣耀，但也绝没有给他们增添什么耻辱。我有何错？

母亲怔住了，眼底的怒火一点一点熄灭。她自嘲似的笑笑，看着我的目光明暗不定。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母亲此刻看我的目光，到底包含了多少深意。

时间恰似指间沙，哪怕握紧双手，我们依然阻挡不住它的流逝。

第一次月考轻轻碾过我的青春，留下一张单薄的成绩单。无所谓悲喜，对于这样不上不下的成绩，我的内心很难激起一丝波澜。艾宁依然稳居全班第一、文科第二，她忿忿地用笔尖戳着她并不理想的地理成绩，一脸悲愤。而小妮，成绩不见起色，徘徊在倒数几名，她的脸上，也是一成不变的漠然。

“小妮真是潇洒，考成什么样子都不用担心。不像我们。”我将成绩单折起来夹在书里，无奈地摊开落下好多的英语练习册，准备恶补。

艾宁冷哼一声，语气不善：“谁能和她比啊！家里有钱，不用分数一样上好大学！”我被她语气里的酸意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疑惑地看着艾宁，她眉心微皱，分明是厌恶和不甘。我们是好朋友啊，怎么感觉她的语气里有了一丝敌意呢？我担心地回头看向小妮，却正巧对上小妮凝望的目光，我的心瞬间被那目光灼烫，一阵发颤。小妮不动声色地调转视线，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艾宁的语气，小妮的目光，到底哪里不对呢？

“对了，炎炎，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艾宁恢复了以往的灿烂笑脸，眉梢还挂有一丝甜蜜和几分羞涩。我把脑袋凑过去，她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向大人告白啦！”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她“咯咯咯”笑个不停。“你知道吗？大人说很欣赏我呢！但他还要考虑考虑，说过几天给我答复。啊！伟大的艾宁小姐向自己的幸福迈进一步啦！”说罢，她单手支着下巴，嘴角挂着微笑，看着秋纪白的座位出神。

我笑着摇头，开始和英语作斗争。大概没有哪一段年华里的感情能够纯洁过我们十七岁时的爱恋吧，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小步接近，都会让我们感觉到幸福和希望。

无关利益，无关结局，只是内心的呼唤与渴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