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番外(燕铁衣篇)•47(1 / 1)
接到陶昂的信与附带的春宫图时哭笑不得,让他盯着杨语妮真是错误的决定。什么叫“魁首可别输了我家小丫头”,越发闹得不可开交了。
拿着冷凝绮写来的一封信,居然有种不敢拆开的感觉。吸口气,这才把信纸展开。“大当家,蒙你瞧得上,我帮你指点过了杨家妹子。大致上,她已经明白了你是个男人这个事实。剩下的事情我已无能为力,你只能亲力亲为。鉴于你往昔的经历与我所观察出的结论,你大概对有些事不够熟悉。本想着这些事也不该由我来操心,但实在放不下小妹子,也就再僭越一把。这个小礼物是我精挑细选出的,你瞧着看怎么用吧。”脸红耳赤地看着她寄来的另一本更加精美外加大胆的春宫图。
到目前为止,我案头上已经足足积了六七本。大多是长牧找来的,说什么是多年珍藏。头疼的是,青戈居然也跟着胡闹起来,也偷偷摸摸地塞了本过来,一副生怕人发现的模样,颇为不好意思地告诉我,本来是想留着自己成亲用的,谁知出了那些事。虽说寓意有些不大好,但他千辛万苦才从箱底子里翻出来,也是一片心意。
看着那套已经有些厚度的画册,头疼万分,扔也不是,放也不是,干脆全扔进了火盆中。杨语妮走之前,凡是她可能出现的地方都生有火盆,这回好,倒是省了麻烦。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所有的事情都提上了日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诚心前来贺喜的,不怀好意的,想瞧热闹的以及套近乎的,在离婚事还有一个月时,楚角岭已经住满了客人,还有不少人络绎不绝地前来。
“大当家,恭喜!”整天耳旁听到的最多的便是这句,到后来居然听到“恭喜”二字,都会下意识地含笑回视。
“新房的布置怎么办?魁首,大领主这会儿没空,我该去请教谁?”来问的人满脸难色,“咱们也没有先例。”山上更没有妇人。
“请些大首脑的夫人过来帮帮忙。”想想只能这样了。
“山下的房子酒水不够,赵师傅他们忙不过来。”已经住不下,只得临时在山下盖了些简易的房子,都是些不得不请的客人,真是头疼。
“去附近的堂口调些师傅过来。”
“山西那边有个帮会像是出了些问题,二领主已经赶过去了。”来人说,“但这样一来,他负责的事务找不到人处理了。”
“拿过来吧。”无奈地道。
“你还管这些做什么?”长牧赶来时正碰上我在处理公务,“扔给老三就可以了。老四这会儿要负责周边的布防,可能抽不出空来。”
“我这不是闲着的。”赶紧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
长牧过来一口气喝干我碗里的茶,“虽然早有准备,仍是没想到会这样盛大。魁首,你这次可真是出尽风头了。”
揉了揉太阳穴,“我根本不想这样。”
“这可由不得你。”长牧摊摊手。“再过几天就要接亲了,你做做准备吧。”
“大领主这么辛苦,我还有什么好准备的。”含笑看向他。
“咱们多少年没这样热闹过了,自然要周全些。”他哈哈一笑,“老二再有三天就赶回来了,那个小帮会居然想趁着咱们抽不出手打劫,抢地盘惹事生非也不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贺老爷子前来求情了,让青戈下手别太重了。”横劈刀贺重山德高望重,多少要给些面子。
“知道了,你先别操心这个!”他挥了挥手,喊了声:“快点拿进来让魁首过过目。”
奇怪地看向道元捧着一团鲜红的衣料进来,跟在他后面的厚德与他一样笑得满脸诡异。“什么东西?”
长牧一展衣服,笑容再不掩饰,“新郎倌,你的衣服!”
目瞪口呆。这件衣服做工式样自然是不差,可重点在胸口的那朵巨大的红花。
“这可是我请远近闻名绣坊特意加工出来的,”长牧笑得志得意满,“你瞧瞧,”他翻了翻那朵可笑无比的红花,“上面可是用同色红线绣了百子图,寓意深远啊!”
……
“我不穿。”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这可由不得你了!魁首!”道元和厚德同时笑道,“人人都要过这一关的,你可不能拒绝。”
恼怒道:“你们当我没见过人成亲吗?”哪还有新郎穿的这样傻?成天说什么要顾及社里的颜面,这会儿倒是闹得开心。
“原来是这样。”长牧耸耸肩,也不着急。“在众人面前穿,还是在弟兄们面前穿,魁首选一个吧!”
……
“你要一个都不选,可别怪大伙儿闹洞房了!”长牧笑。
道元和厚德起哄道:“这么大的喜事可不作兴生气。魁首!”
“老崔,你听说没,刑堂那边出的花样儿最多!”道元捅了捅厚德,脸上笑容异常灿烂,“平日里他们那些人阴气森森的,谁知道这会儿居然是鬼点子最多的一个。”
“这你可就不懂了!”厚德笑容有些猥琐,“他们整天琢磨着怎么折磨人,自然清楚些。”
长牧一副挺身而出的模样,作势打圆场,“好了好了,放下吧!这事儿魁首自会考虑的,都拄在这里做什么!”说罢便把衣服留在书桌上,轰着众人出去。
一时间有冲动,想把衣服也扔进火盆。
还未动,长牧又进来了,“年纪大了忘性就是大!衣服可得收好,这可是按照你平日的尺寸做的,可是费了好些心思。万一有什么差错,临时可找不来这么合适的。”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把那团大红花抱了出去,留下新郎服。
……
好不容易才到了接嫁的日子,像是逃一样跑出了楚角岭。回头看了看人声鼎沸的山上,再看看浩大的迎亲队伍,突然有种不怎么想回去的感觉。
“陶昂让小丫头,”长牧轻咳一声,“是夫人扮成随亲丫环跟在一旁。”
“听到了风声?”挑挑眉。
“多少还是有些。”长牧笑道,“都是一些单打独斗的家伙们想趁机落落咱们的面子,事儿倒不大,就怕蚁多咬死象,这些不怕死的家伙像苍蝇一般,防不胜防,干脆不给他们机会。”
谨慎些也好。
“据说,他们请冷凝绮一路陪着夫人。”长牧也知道冷大姑娘的来历,颇为有趣地看向我,“这些时日,可真是麻烦人家了。”
轻咳一声,没接话。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事情,这才来打趣我。
“前些日子,一个家伙搞了些歪门斜道,居然摸进了圈子周边。”长牧冷笑一声,“居然是陶昂和冷凝绮同时揪住了那个小蟊贼。这位冷大姑娘可真是了得,春寒料峭的,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整治得人家直抽抽,随后一把塞进了水缸里,便拧出来挂树上吹风,干了再扔进去浸浸。没挺过半日功夫,那小子就交代了。陶昂觉得事儿不算大,揍了一顿后,就扔了出去。”
耸耸肩,“她常能把我顶得半天说不上话来。”逼供算什么,那股子泼辣的作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了。
长牧摸了摸下巴,“被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起了几分兴趣。”
头疼地看了他一眼,假如不是凑在这个时候,他怎么对冷凝绮感兴趣我都没意见。“你不是老吵着事儿多吗?”
“就因为累才要找乐子啊!”长牧哈哈大笑,“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魁首瞧瞧社里有几个弟兄不起劲!”
……
才与那边的送嫁队伍碰头,便一眼瞅着了人群里缩头缩脑的杨语妮。她像是怕我瞧见般,缩在冷凝绮旁边,完全没发觉冷凝绮那副看好戏的模样。
气得不想理她。
“魁首,不去?”才谈完了正事,陶昂便悄声道,“我这不是怕你一隔就是三个月没瞧着小丫头……”长牧咳了一声,他立马改口,“没瞧着夫人,心里惦记着慌,这才想个法子把她弄出轿子。再不抓紧机会,她可要盖上头盖了。”
“于礼不合!魁首怎么可能会去!”长牧假作正经地道,“老陶,你少出些歪点子!”
“那也行,反正我也觉得那个小喜越发不对劲儿了,早点把正经的新娘送上轿子也好。”陶昂意有所指地用下巴点了点震宁,“以前还收敛些,现在整天一副新嫁娘的娇羞模样,像是要嫁人的是她。”
“这丫头不是夫人身边的吗?怎么了?”长牧眼一眯,厉气便飘散了出来。
“也没什么,就是以前震宁救过她,见她家破人亡没得去处就带回了家。平日里,她老是想着法子往震宁身边凑也就算了,还总是一副瞧不上夫人的模样。夫人的脾气你们是知道,凡事都不怎么放心上。有几次,我气得差点没把这个宋喜撵出去,可一转头夫人居然给忘了。”陶昂摇摇头,“瞧在震宁的面子上,也就这么懒得再跟这么个黄毛丫头计较了。”
不由失笑。这对兄妹处理事情的作法倒是出奇的一致,别别扭扭的。
“大概是瞧着她身世可怜吧。”长牧这才放下心,神情轻松了起来。
陶昂瞧了我一眼,居然带了一丝同情。“大领主这次可是猜错了,夫人这些天才知道宋喜的来历。要不是我被她敲了500两银子,差点就忘了她不知道这事。”
奇道,“她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陶昂“喏”了一声,“那个宋喜在她面前哭诉,说自己代嫁极为危险。我家夫人一时心软,居然就迷迷糊糊地给了她这么多钱,说是补偿。”
……她一定是不忿自己又损失了,这才在陶昂身上找补。
“可那宋喜根本不知感激。”陶昂摇头,“这人啊,一比就知高下。”
好笑地看着陶昂那副护短的模样,自家孩子受欺负,自然是越来越瞧不惯那个欺负她的坏人了。轻叹了声,陶昂也清楚她的性格,她着实不是当领袖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