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番外（燕铁衣篇）•45（1 / 1）
“黄袍铁实”穆邦居然来了。心知不好，今天这件事难以善了。试图与穆邦沟通，但他性格偏激，听不进去。章宝亭等人更是不怀好意，欲烧掉客栈。
略一思忖，还是先退吧！
待我回到房里的时候，不由挑了挑眉，他们居然都准备好了。没有多想，便带着他们投入白雪茫茫的山里。
依旧是和上次一样，疲累得什么都没办法做，只能就地调息。只是依旧耳聪目明，听见没有人追来。失笑，估计穆邦没料到我居然会逃吧。
将不受控制的内力收归丹田，奇异地发现自己居然比之前轻松了些许。睁开眼，果见众人担忧地看向我。起身，掸了掸湿透的衣服，好在还有件狐皮大氅。
“脱下来吧！”杨语妮道。
诧异地看向她。
“衣服！”她冷得跺跺脚。
赧然，更是惊讶莫名，她的小包裹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稍稍整理过后，看看天。“天快黑了，大雪要来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雪夜的大山，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走了很久，直到大雪漫天飞舞，也没有找到猎人歇脚的小屋。
杨语妮突然笑了声，声音里尽是愤怒。
“怎么了？”
她声音很低，跟我讲了一个非常残忍的故事。听的出来，这个故事即使不是真的，也不脱现实。“有些人就像是养不熟的狼，只有打得他们痛了怕了，再也翻不了身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话中意有所指。
沉默。随即笑了，她若有兴趣就让她试试吧。当然，这都是后话。
在看到那一抹红光时，几乎以为是幻觉。随即心中一喜，有救了！带着杨语妮先来到那个被黑松林遮掩的山洞时，将她放下。“你先在这里。”邓长很危险，我需要马上将他带过来。
待到我和邓长他们赶到山洞时，却看到杨语妮已经走出山洞深处。里面有一个年轻男人正焦急地喊着：“姑娘，你别睡。”
急急转头，只见她嘴角带笑靠在山壁已经闭上了眼睛，脸色绯红，呼吸微弱到几乎听不见。惊得直直扑过去，顾不得其他，便帮她搓揉着皮肤。
“不准睡！”别睡！
看似红润的脸冷得像冰，被我一接触，她痛得双目圆睁，挣扎着想脱开。“走开！”话音甫落，她一脚踹来。微微一闪，躲开，她失重地一头栽了过来，彻底清醒了。“燕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心中一松，手依旧没停。
她眨了眨眼睛，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你去烤烤自己的衣服吧？”
难以控制力道地一把拉起她，带着她离火堆近些。手跟有了自主意识般，抱着她松不开。
运气很好，这个躲在山洞的年轻人是个善心人，同时也是知情人。
“我比谁都明白孟季平的真实面目。因为徐小玉和我，和我早就情投意合，相互心许。要不是小玉突遭横死，最多一两年后，我就会正式托媒前去说合了。”他悲愤地低吼，“可是现在却等不到这一天了。”
“所以你就跑到这个洞里缩着。”杨语妮的情绪很不稳定，“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却不敢与我们联络。全兆忠，你倒真是与小玉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她愤怒地像是想向全兆忠挥拳头，“你只要躲在山洞里，自我唾弃地等到我们盲目过来才敢说出真相！因为你现在确定了，我们有能力为你讨回公道，因为我们与他们也是不死不休！”
一把捂住她的嘴，“好了，没事了！”低声地劝着。“只是受点伤，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激动得浑身颤抖，“不该是他的事情吗？为什么他和徐小玉的母亲就可以这样任由孟季平逍遥法外？”
“因为他们只是普通人。”轻叹。
“这不是理由！”她转头看向我，眼睛里像是燃了一把火似的，“有些事需要考虑的是能不能做，而不是做不做得到！”
微笑，忍不住在她湿透的头发上落下一吻。“显然全兆忠他们没有这样的勇气，而这件事也变成了我们的事。”
“所以，他们就找到了救世主。”她看向羞愧的全兆忠，冷淡地道：“现在你愿意帮我们指证孟季平吗？”
全兆忠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去捡些雪回来烧水。”虽然她身上的衣服只是半干，但一离开我，就冻得脸色越发苍白。
道元一瞧得她这模样，担心地站起来要抢过锅。但她摇头，坚持不肯。
过得好一会儿，仍未见她回来。过去一瞧，却见她抱着肚子蹲在洞口。心下一沉，受伤了？迅速打量了四周一眼，没见有追兵。
见到我，她勉强一笑，“只是肚子有点痛。”
不敢再怠慢，将她带回洞中，问原因她却嗖得红了脸，怎么也不肯说得更清楚，也不让我碰。有些尴尬，心情却越发低沉起来。天太冷，她一直受不得冻，这次恐怕真的有些不妙了。
她羞得不敢看我，只是挥手让我去处理伤口。也不想再勉强她，换药，烘干衣服，最后捧了杯热水躲进全兆忠好心帮我们搭的屏风之后。
“谢谢！”她伸手接过，小口地喝着，紧皱的眉头像是舒缓了些，却还是放不下拗子口的事。“我怕徐小玉下葬了。”
本就不喜欢拗子口的野蛮，现在却对那个地方产生了厌恶。她挣扎着站起来想出去，别不过她只好抱着她出去。
“姑娘，小玉要停柩到做完法事以后才会下葬。从明天开始，一连七天，所有费用都孟季平支付。”全兆忠疑惑地看向我们，“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们要去搜寻小玉姑娘的尸身。”寻找剩下的线索。虽然希望很渺茫，我们却不能坐以待毙。
不想她太过耗心神，强迫她回到屏风后面。“累了吗？”
“不累！”她摇头，可在看到我的眼睛后，有些躲闪，“只是有一点点。”她轻声道。
安排道元和全兆忠去徐小玉那边找线索，而我们去找翠花和尤九如来当证人。“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你先休息一下。”她的情绪起伏太大了，像是透支了体力后的强打精神。
“我睡不着！”她再次摇头。
“听话！”想了想，还是伸手放在她的腹上。早知道会遇到这些事，就该多备些伤药。现在自己也疲累不堪，难以为她调息。
她轻颤了颤，整个脸红透了。“我没事，”她怕他们听到，只得一边推搡，一边小声地道。“已经好多了。”
闭上眼睛。果然，她不敢再动弹。过得一会儿，也放松了下来，慢慢地靠向我没受伤的肩头。“昨儿个见你抱着太阿睡觉，心中很不忿。”
“为什么？”她的呼吸平缓，心跳也逐渐恢复正常，之前的忧虑也稍稍放下。
“因为我怎么都觉得，我抱起来更舒服。”她凑在我的耳旁，极轻微地说。温热的呼吸扑在耳廓，不怎么熟悉酥麻感从耳朵处席卷全身，血液顿时沸腾起来。
咬牙，将她的脑袋按回肩头，“睡觉！”若非还有些自控能力，这会儿当场就要出糗了。
过得一会儿，她睡着了。听着洞里绵长的呼吸声，听得其他人也差不多都休息了。
再坚持一会，也忍不住睡意闭上了眼睛。昨夜没睡，今天力战几番，也确实累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睡得沉实、香甜，有一股熟悉又令人心安的味道环绕着，连身处什么地方都不大记得了。
怀中有动静？不是太阿！惊得差点将怀中的东西扔出去。突觉不对，低头一看，只见杨语妮迷迷糊糊地看向我，揉了揉眼睛。“什么时候了？”
心神微松，原来那个让我熟悉的味道是她身上的。依恋地再将脸埋入她的发中，恢复着情绪。随即拉着她站起来。“走吧！”等到事情结束，我们会有更多时间躲在暖和的房间中。
顺利地找到尤九如和翠花。她上前一步，主动与他们交流起来。含笑看着，由着她冷静地交涉谈判。心中说不出是欣慰还是难过，曾经希望她能一直像以前那样，带着让人羡慕的纯白，虽然很多人对此不屑一顾。但她不愿意站在原地，我身边的人也没人能容她站在原地。她在成长着，我却有些忐忑。毕竟我的世界太过血腥，我怕她会对那层挥之不去黏腻感厌恶，甚至怕她厌恶留在我身边。
带着他们站在穆邦的面前，将所有的证据都亮在他的面前时。他脸色极其难看，却是干脆地承认错误。
李凌风等人冲着孟季平冷啐一口，也向我道歉后离去。其他人虽不服气也皆行散去，就连周围的汉子也都羞愧地离开，速度极快。
冲着他们拱手行礼，侠义道的人虽然有些僵直，却也不乏其可爱之处。错了便是错了，也不砌词狡辩。
“他们倒是跟八环聚义的人不同。”杨语妮轻笑。
“穆邦是何等人物，”也笑道，“若非有这等魄力，他岂会成为跺脚惊四方的大豪。”
她笑得狡黠，“大当家，你是在说自己吗？”
顿了顿，伸出食指点住她的额头，“别喊我大当家。”不喜欢听她这样称呼我。
“人人都能喊，为什么我不能？”她撇撇嘴。
“当初你耍赖喊我燕哥哥的时候，可没得现在这般知书达理的模样。”不客气地道。
她怔了怔，脸瞬间红透了。“你还记得？”
首次毫不留情地揭破她，“自个儿说错话，居然怪称呼不好！像你这般厚脸皮的姑娘可是极少见。”
她张口结舌。“我那个时候不是……”
当时并未真的喜欢上我！但我就是记得，能当着众人的面那么糊里糊涂倾诉情怀的人只有她一个人了。“年纪不大，心思倒多！才十几岁的居然敢这般胆大且口无遮拦，难怪震宁要帮你寻个夫君！”
她一把挥开我的手，气得直哆嗦，却又解释不出半句，最后转头回房再也不肯出来。
微笑。看你还喊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