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番外（燕铁衣篇）•34（1 / 1）
“真的假的？”杨语妮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伸出手想戳我。
笑着一把握住。她不可置信地捏了捏我的手，摇摇头，“一定是在做梦。”说完转身便走。
把她拉回来，她却一把将我抱住，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欢声道：“我好想你！”
不由笑开，也抱住怀中柔软的身子。
“魁首，骆志昂求见。”才坐下，还没与陶昂与震宁聊上几句便听到下人回禀。
震宁一脸怒色，陶昂捏了捏拳头，正欲说话，我先开口：“有请！”
根本没掩饰我来莫阳的行迹，他能知道也不足为奇。只是没料到他居然这样胆大妄为，赤/裸裸地向我宣战。
微微一笑，想见我们就来吧。
杨语妮有些忐忑不安，瞧瞧我，又瞧瞧门外。
骆志昂进来了，神情坦然，冲我躬身长揖，随即冲着她微笑。看到他这般模样，杨语妮脸上本就不多的红润也退下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
“来到莫阳已经有些时日，本想早些来拜访。”骆志昂没有意图隐瞒自己硬闯杨府的事情，“一定是我鲁莽，惹怒了陶大首领，可他却未曾给过我机会解释。”他绝口不提自己被震宁击伤的事情。
杨语妮一脸的为难，轻咬下唇。瞧到她的模样，骆志昂神色微黯，知道她并不知情。
“我好久没来莫阳，也不见你招待，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他依旧笑着，看起来灿烂却是带上一抹难言的涩意。
没待杨语妮接口，便道：“不如由我来做东吧。”
“你会去吗？”骆志昂很执拗地问，火辣辣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我不去！”杨语妮脱口而出，随即懊恼地闭上嘴。
笑意不由收敛了起来。“小妮，你先回避吧。”她已经不适合再继续留下来。
骆志昂瞧都不瞧我，只是盯着她，声音中带着的万般情绪刺得杨语妮脸色惨白，她勉强道：“你是我的朋友。”请不要伤害他。
听懂了她的潜台词，轻哼一声，“你先下去。”
骆志昂有些痴痴傻傻地站着，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没去打扰他，堂厅里很长一段时间都维持着这种异样的沉默。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次她留给我的都是背影。”骆志昂有些失魂落魄地道，“大当家，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微垂眼。
他抚胸，轻咳几声。“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她总是在看着你。”咳声浑浊，内伤颇重。“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是拒绝我的，可就是放不下。在看到她看着我的时候，总会觉得她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皱了皱眉。
骆志昂有些疲惫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依旧是没看我。“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你跟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太世故也太强，你可以是任何人的依靠，但不适合她。她的世界太干净了，有时候我都不忍心让她染上黑暗。大当家，你就不会心疼吗？”骆志昂轻声道，“你明知道她要跟上你会有多辛苦，她不是一个适合站在你身边的女子。她要的只是一份平安，一份平淡。”
“所以？”比起刚见面的莽撞，他确实变了。懂得用语言来攻击我，并不是傻乎乎地一头撞过来。
“我自然知道自己的不足，但是我与她可以一同成长。”骆志昂抬头，语气尖锐，“觉得我几闯杨府很可笑吗？我只是想告诉杨震宁，告诉大家，我愿意为她付出的心意。”他即使受伤也不愿意摘下面巾，只是想继续维持大森府的脸面。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
看着他。
“而你永远只是坐在高位上，平淡地看着。看着她挣扎、痛苦，甚至不给她放弃的机会。”骆志昂愤怒地道，“燕铁衣，你太自私了！”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是事实，骆志昂。”没有回避他的眼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又何必去臆猜？”
“就是这样！”骆志昂冷笑，“总是一副教训人的模样。燕铁衣，你何不去养个女儿！”
被他硬生生地激起了一丝怒意，不是针对他的话，而是想起了杨语妮当时的那句说笑，让我异常介意的那句玩笑。
骆志昂敏锐地发觉了我的情绪波动，他“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骆暮寒由着你来莫阳胡闹的原因，你想过吗？”不去理会他的挑衅。
骆志昂怔了怔。
“年少无知这个借口不可以用一辈子的。”他没有被大森府承认，就连骆暮寒也只是借此事来教训他，这是他磨验成长的一个过程。因为骆暮寒知道我不会让骆志昂有性命之忧。
杨语妮不适合我，所以就适合他？这个逻辑并不成立。别说陶昂，就算我没与杨语妮在一起，仅凭他现在的举动，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他保护不了她。他可能真的成长了，但依旧是个孩子。
“骆公子，我觉得你现在该回去。与其在这里与我争论对峙，你更该承担的是大森府的未来。”否则不用青龙社去打压，它就会在时间中消逝，会被周围虎视眈眈的对手侵蚀。虽然骆志昂比我更坦承，更热情，或许是更懂得爱情，但是他缺乏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他沉默了好久，肩膀都颓丧了下去。“你喜欢她吗？”
沉默。
“燕铁衣，你喜欢她吗？”他像是找到了继续支持自己的理由，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轻笑一声，“我觉得这些话该向她讲。”向他坦承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在逃避！”骆志昂再次执拗起来。
“我和她或许会有误解，但是我们的未来有很多时间。”平静地陈述事实，“更何况，我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就算是责任，也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像被雷击般，骆志昂呆在原地。“不可能！”他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不是的，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为什么？”
再次笑了起来，只是难免带上了一些嘲讽。我和她的那些过往，又岂是他能看的到且感觉得出来的。“来人，送客！”
骆志昂最终还是难掩恨意，他看向我，倔强地站在原地，直到下人到来。
冷淡地看向他。
他咬牙，“终有一天，我会站在她面前，让她知道当初的选择错到多离谱！”他脚步踉跄，有些艰难地转身。“燕铁衣，时间总会证明一切。看看到最后，究竟是你爱她，还是我真心待她！”
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要去找杨语妮吗？现在我适合直接去她的闺房吗？正在犹豫间，却看到她坐在院子里等我，背影沉静。
“你一直在这里等？”有些吃惊，她等了多久？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虽然哥哥也说这件事不是我能解决的，但我还是觉得很抱歉。”她站起身，带了些愧疚地道。
“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向我道歉？这本该就是我的事才对。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有人觊觎自己的女人。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中缓缓地泛起苦涩，她完全没有和我在一起的自觉，她根本没有适应身份的改变。
我和她之间确实有问题，可现在我居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慢慢来吧。
先从送礼物开始。
虽然她没向我讨要过东西，而我唯一给过她的也就是那一张银票了。不能否认，当时就已经心动，因为看到她那副小心翼翼像捧着宝贝似的模样会为她觉得心酸，会自责，会下意识地想对她好。只是有时候自己的心意往往是最后一个才发觉的。
像毛头小子一样拿出玉镯，局促不安地看着她，怕她不喜欢。她盯着看了好久，眼睛中像是含了一汪清泉般，有些分不清她的情绪。
“上次见你好像很喜欢镯子。”带了些紧张地道。那次她和二妞被掳走前，说起龙凤镯时，她眼中的光彩至今还记得，难道猜错了？或者，她并不喜欢这个颜色？可是龙凤镯那种宝物说是天地间独一份儿也差不离了。
玉镯不难找，但大多数是翡翠，这个玉镯颜色初一看时便已心动。为此长牧还笑话我，说我恨不能将她身部印满了我的痕迹。虽然没这样想，可内心却觉得他这个提议不错。
“喜欢！”她抬头冲我一笑，把玉镯珍惜地抱在怀中，像是怕被人夺走般。“我喜欢镯子。”
笑容璀璨，有如莹光流转般，脸上神采飞扬，一时间居然失神了。我想，大概是她表达出的幸福感染了我吧。
趁我不注意，她看了一眼厅堂。骆志昂方才离开的厅堂。假装没发觉，朋友吗？也只有她才会抱着这么天真的想法。骆志昂不希望当她的朋友，我也不希望骆志昂是她的朋友。一个另有所图的朋友比敌人还可怕！
“你为什么会这样看人？”她盯着我的时候，又是那种异常专注的神情。
“啊？”她奇怪地看向我，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礼貌吗？”
……
“礼貌？”有些匪夷所思的道。
“看人的时候要盯着对方的眼睛啊！”她眨了眨眼睛，“老师从小就是这么教我的。”
……老师？徐佩宁？不，不可能是她！难不成是之前教她武功的那个女人？
“别这样看了！”伸手，想抚摸她的眼睛。可是，她却是一副紧张我碰触的表情。一顿，改将她的额发别好。
“啊？”她的心思一直在我的手上。
“再也别这样看人了。”没有几个男人能抗拒这样的眼神，这样像是把人放进心中般，像是自己已经成了她的唯一般。即使不对她起意，也容易起坏心思。
“哦！”她没问为什么，像是感觉到了我的不悦。
微笑。“你可以这样看我。”
她的脸红了，抿了抿唇，最后笑了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