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番外（燕铁衣篇）•26（1 / 1）
“你做什么？”看到她的不对时，只来得及把她手中的空杯子抢下来。
一连喝了两杯，她的脸红通通的，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这么难喝，你们居然还喝得津津有味？”
无奈，倒杯茶。“不会喝还要逞能。”果然，酒劲上来了。她吃不下，晕乎乎的连筷子都拿不稳。当然，之前的那副惨状也让她有些没胃口。
从来没人告诉过我她不会喝酒，也没想过她会偷酒喝，更没想到喝了酒的她居然还会跟人吵架。
“都告老还乡了，何必这般招人嫌。”声音虽不高，倒是损得那边当家的都有些坐不住。
好不容易把她安抚了下来，却来了五个抢劫的。
揉了揉太阳穴。走到哪，麻烦事儿就跟到哪。
“你什么意思？”见到一个勾鼻蛇眼的大汉瞧她的模样，杨语妮醉意蒙胧中，怒而拍案。
看了那人一眼，心中着实不喜。
“肥羊见者有份，凭什么你们独吞！”她插腰而立，“那个姓都的，赶紧把值钱的交出来。否则别怪姑娘手重，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哭笑不得。知道她曾经跟着弟兄们跑过单，也跟着冷凝绮一起劫过道，没料她说起黑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杨姑娘，你这是？”朱世雄惊讶地站在原地。
“咱们不正是缺钱用吗？大胡子别客气，有人送上门了就笑纳吧，免得浪费别人的好意。”她笑，“难不成你觉得让燕大哥掏四万两更划算？世上最重不过人情，还不如凡事自己动手来的好。”
轻笑，原来是这样。
她说得兴起，居然也泼辣起来。冷哼一声，她把那句飙悍的自称吞进肚子里。
不错，还没醉得失去理智。
“都小姐，你也莫怪我，我这人心眼儿小，就是容不得有人比我漂亮！”惊讶地转头看了看都小姐，果然花容月貌。
朱世雄半张着嘴看着杨语妮，有些合不拢。别说他，包括劫匪和都家人也都讶异地看她。
摇头，真没想到她喝醉后性格也张狂了不少。这不，都吓着人了。
看得出来朱世雄认真地思考过了杨语妮的话，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要这笔钱。
但现在来不及欣慰这件事。
“婆娘都是辛苦求来的，我爹就是这样把我娘娶回来的。有喜欢的不说，难不成非要扭扭捏捏错过才行？”
“你没瞧到那姑娘最后不是对我笑了吗？只要心诚，总能求得心中佳人！”
听着勾鼻陈泳的话，莫名地就起了一肚子火，却发作不得。
尤其是看到旁边那个缩头缩脑，不敢看我的杨语妮时，更是火冒三丈。也就是她，做个好事也能意外百出。
“多谢姑娘。”都小姐经过杨语妮身边时，悄声道。
“也多谢小姐。”杨语妮收起笑脸，肃颜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而笑。
这世间聪明人不少，只是很多人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宁愿不懂。
不愿去猜度朱世雄的心理，仅凭他给我的印象、对这件事的做法，我就愿意帮扶一把。善意有时候就像是星星之火，当它累积得够多，便能点亮黑夜。既然无法避免血腥，我还是希望自己的世界有足够的光明。
杨语妮坐下来，再也无法抵御上涌的酒意，软软地往桌上趴去。
伸手轻捞，把她抱在怀里。和朱世雄打个招呼，便带着她回房。
“醉酒的滋味好受吗？”
“不好受。”
“看你下次还贪杯。”见她酡红着脸，还是忍不住责怪一句。
“燕大哥，你的值得果然值得。”她的话中有些失落，大概是又想起了黄小芳。
摇头。既然知道世事难如愿，何必为一些不值得挂怀的事情耿耿于怀。
轻推门，正准备进去。突觉不对，低下头，发现她睁着眼睛看我。眼神清亮，但焦点模糊。
“怎么了？”这是醉了还是没醉？
“我要下来！”她皱着眉头道。
顿了顿，如她所愿。
她摇摇晃晃地站着，便往房中走。
“小心些！”看到她几次都快要跌倒，只能跟在后面提醒。
她回头冲我一笑，转头就往床上蹦去。眼见她要在床榻处摔得凄惨，赶紧过去扶住。
醉后的她完全控制不了身体的重心，被带得忍不住一个踉跄，差点跟她摔成一团。
见我们的狼狈模样，她倒好，咯咯直笑。
把她放好。无奈，果然不该让她喝酒的。那是烧刀子，极烈。
“你会不会骂我又试探人心？”她笑了一阵子，很认真地问。只是眼珠子总是盯不住我的脸，飘来忽去的。
“上次也没怪过你。”希望她下次遇到这种事情时，不再这么难受。
她歪了歪脑袋，表情天真，“真的？”
轻笑，“真的。”
她挣扎着爬向我，略惊，这才发现我们同时坐在床上。想站起来，可就这么一犹豫，她已经凑了过来。
吐气如兰，带了一丝醇醇的酒气，熏得我也像是醉了般。明知道有些不妥，还是没办法拒绝她的靠近。看向大敞的房门，指尖轻弹。“吱呀”一声，门已掩上。
轻咳，最终还是往后挪了挪，拉开距离，“要不要躺下？”
“你怎么把门关上了？”她看着关好的房门，疑惑地问。
浮上狼狈，站起身。
“等等！”她无预料地往我这边一扑，眼看着又要摔下去，只能再次接住。“我觉得有点奇怪。”
“嗯？”
“你长得很眼熟？”她皱着眉头像是在努力辨认。
哭笑不得，现在人都不认识了。
“啊！我想起来了。”瞧了好一会儿，她才恍然大悟，“你长得好像我喜欢的人。”
不由地笑了起来。“是吗？”
“是的。”她仔细地看我，然后确定。“他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她松开手，把鞋子脱掉，居然还弯下腰，摇摇欲坠地悬在床边把鞋子摆整齐。
无奈，只能稳住她。
半晌，她满意地坐好。低头看着我抓着她的手，抓住，然后掰开。动作很坚定。
“不过，我现在不准备喜欢他了。”
……
“为什么？”看着手中的空落，轻问。
她掰着手指算了好久，然后歪歪头，嘻嘻一笑：“就算你长得像他，我也不会告诉你原因！”
……
“对了！”她怀疑地瞪着我，“你是不是易容的？他才不会到我房里来！”指着房门，她的语气更加肯定了，“更不会把门关上！”
……
被质问地说不出话来。
“坏人！”话音才落，她突地伸手一拳，歪歪斜斜的，却诡异地正对我的鼻子。
……
握住她的手腕，头疼万分，怎么变得这么暴力？
她试着收回手，发觉没办法如愿。“好了，不打你就是了。”她挥了挥另一只手，不耐烦地说，“别老扯着我，我都没办法坐好了。”
……
她坐回床上地盘膝而坐，低头看了看，没有预兆地一把自己的袜子扯掉。
……
惊讶地发现她居然还想继续脱，而且是外衣，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制止。“你做什么？”
“睡觉啊？”她理所当然地答。“你睡觉不脱衣服？”
……
又一次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我，她哈哈大笑。“你害羞了。”
……
“我逗你的。”她把脚伸直，尽力不让自己看她白嫩的纤足。
“色狼！”
……
“你再看我收费了！”她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的脚遮起来。
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真的很像呢！”她嘻嘻笑着，得意异常，“我猜他也是这样的反应。”
若说再没感觉出她是在耍我，也真是白白被骂了半晌。
正要说话，却听得她幽幽地道，“世界这么大，你说我要走多久，走多少地方才能忘记他？”
沉默地看着她。
弯下腰，轻轻地将把她按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再帮她理了理遮住眉眼的凌乱发丝，轻声道：“来不及了。”招惹了人后就想一走了之？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不明所以，“为什么？”
微笑，“不告诉你！”
她奇怪地看向我：“你在学我？”她伸手刮自己的脸，“羞羞脸，居然学我说话！”
“现在，好好睡觉。”不理她。
许是声音大了些，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几个呼吸后，又睁开。“睡不着。”怕我再说她，就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帮她掖好被子，顺手点了她的睡穴。看着她熟悉的睡颜，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时间真的很神奇，可以把陌生的两个人变得这样熟悉。
酒后吐真言吗？轻哼，可惜我并不喜欢她说的那些实话。
开门，迎面撞上了都家下人。他们上下打量着我，又看看杨语妮的房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耸耸肩，下楼与朱世雄坐同一桌。
“大当家，这次劳你辛苦了。”朱世雄憨厚地道。
“不过是一夜无眠，还有朱兄相陪，怎么会辛苦。”
“杨姑娘还好吗？”
“醉了。”醉得明天一定会记不起今晚的话，否则她也不敢说。
朱世雄左右看了看，“要不要去开副醒酒汤？我见杨姑娘气色像是不怎么好。”
“夜已深，大夫怕是已经歇下了。”想了想，还是转头问：“掌柜的，你们这里有医馆吗？”
掌柜的过来了，听得我问，有些歉意。“这位客官，我们村里小，只有游医偶尔才来。你要请大夫，可能要赶去全家店才行。”
“醒酒汤有吗？”
“这，”掌柜的搓搓手，有些为难地看向我，“店小，也没有备。”他一连串地道歉。
“麻烦你了。”摇摇头，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