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狐假虎威（1 / 1）
第二天，章宝亭等人果然清早就上门了。
……
幸好没赖床。
瞧着章宝亭等人一脸的火急火燎，却又强行平静一副欲带我游览风光的模样，就连韩忠光都有些想笑了。
“章老爷子，你屡次邀请究竟所为何事？”实在不想一群人整着个便秘脸驻面前，好心地直指重点。
章宝亭一脸欣喜，“夫人，这事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吧。”微笑道。
章宝亭顿了顿，狠心道：“我们想归附青龙社旗下。”
……
真的有点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他会谈生意，没想到脸皮居然会这样厚。也不想想他们这盘子是多大的买卖，当初我说要拿下他们还被屠长牧嘲笑了好一阵子。他们倒是心大，居然想进青龙社。
再说了，进青龙社找我做什么？直接跟燕老大谈去啊！他又不是不认识！
见到我有些怔住了，章宝亭等人彼此对望，居然诡异地透露出一种“我们被打压可能不是青龙社干的，有可能大家都猜错了”的表情。
……
眼角瞧到屠长牧忍笑的表情一闪而过，差点朝天翻了个白眼。
是，我知道我这人城府不深，有时候喜怒形于色，可造成这样的效果真不是我的本意。
“章老爷子，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定了定神，问道。
“上次和大当家有过节，我们早就想赔罪。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吗？思来想去，觉得我们应该是与青龙社来往过于疏淡，这才起了误会。”章宝亭笑着打了个前奏。
赵发魁接着道：“咱们在北地承蒙青龙社照顾，却从未想着供奉，这次还出了这等乌龙，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就想着不如借此化解误会，彼此更亲近些。”章宝亭说。
摇摇头，“章老爷子，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这件事虽说闹了些不愉快，但是青龙社素来公私分明，就事论事。既然当初陷害邓长的凶手已经伏法，这事便了，何必再提。”这些家伙分明是想把青龙社仗势欺人的帽子扣定，之前那副“一定是误会了”的表情原来是等在这里的。
看着章宝亭，微笑道：“听说你们最近有些小烦恼，说来这事与青龙社也有些关系，需要我们去解释一下吗？”转头看向屠长牧，“屠大叔，你看……”
章宝亭差点跳起来阻止，“夫人，不用了！”随即便意识到他反应过激，赶紧恢复道貌岸然的模样，“不过是江湖传闻，身正不怕影子歪，不需要太作理会就好。”
好不容易那波参观热潮停歇了些，青龙社真要再说些什么，天知道那些闲得蛋疼的好事人又会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见得众人有些青红不定的脸，便知道当初被围观一定给了他们不小的心理阴影。
“章老爷子，还有其他事吗？”
章宝亭等人又彼此对望一眼，脸上露出了苦笑：“夫人，我们是诚心提议，还请你斟酌。”
有些无奈地道：“章老爷子，这事青龙社着实不好插手，否则岂不是给人以大欺小的口实。”
赵发魁一向是心思最多的，敏锐地听出了其中的隐意：“夫人向来是女中豪杰，之前便在莫阳有所作为，我们倒是想岔了。”
“发魁说的是，”章宝亭也反应过来了，“我们之前确实思虑欠妥当，居然没想过这种提议会给大当家添麻烦。夫人，如果不嫌弃，您看，”他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您能否入股。”
讶然地看向他们，“我在莫阳的事不过是游戏之作，对做生意可真是不精通。章老爷子还是别开玩笑了。”
“夫人才思敏捷，却是惯于谦虚。您的酒楼可是开遍了大江南北，据说到目前为止都有二十七家。”章宝亭不要钱的马屁狂送，“若说是游戏之作，那我这等庸人可真得无地自容了。”
默默地打了个寒战，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酒楼是开了二十七家，可我那是入股拿些分红，占大头的是燕老大，铺开场面的是陶昂，跟我关系不怎么大。“诸位谬赞了。”
“夫人，咱们这里就松木和煤炭有些小名，跟您麾下的生意比起来，确实不能比拟。若是平日，我们可能不好意思跟你提此事，可现在却是遇到了难处。”章宝亭见我仍是不为所动的模样，终于说了实话。
看了他一眼，“怎么说？”
“自之前拗子口一战成名后，松木家具突然风靡一时，就连我们这边特有的银丝炭也供不应求。”赵发魁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本来这是好事，可名气大也有坏处，这不，引来了很多商户的关注。以往这些生意就我们把持着，倒也维持着小利。现在倒是有些难以维持。”
……
听得“一战成名”四个字，熊道元怒目圆睁，差点就要动手。赵发魁吃了他不少苦头，下意识缩了缩，不敢再开口。
“我们便想着，能不能与青龙社合作，却没想到差点又铸大错。”章宝亭见赵发魁战战兢兢的模样，赶紧接下去，诚恳地对我道：“说是与夫人合作，其实还是请夫人施以援手。”此时他也不敢再提归附，便直说求助。
屠长牧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是小利，又何必劳我们夫人的心神。章宝亭，你们的算盘倒是打得精。”
章宝亭知道方才耍的小心机再次得罪了青龙社，只得苦笑：“我们这些粗人只是盘踞一隅，见识得少了，还请大领主不要与等计较。”他看向我，有些讨好地笑了笑：“夫人，您看……”
“夫人，我建议不要插手。”屠长牧冷淡地打断他的话，“按他们目前的情况，我们若是真的有所涉及，还不被武林同道唾弃。”
章宝亭急道：“这是我们请夫人前来，怎会让这等传言流出去。”
“口诛笔伐，哪是你能控制的。”屠长牧依旧不松口。
“夫人！”一直站在后面没坑声的廖刚、彭彤、孙九和叶福等人也开口了，“还请您发发慈悲。”
“可我是真的对家具与煤炭生意不怎么懂。”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开口。
听得我松口，赵发魁笑出一脸的春花灿烂，“以夫人的资质，这些都是不是难事。”
章宝亭也跟着道：“不过是些琐碎事情，只要提点提点，夫人就明白了。”
屠长牧摇摇头，叹口气，“夫人，你真是太心软了。”他转头对韩忠光道，“小韩，夫人平日里不喜欢为此事操心，具体细节你就和他们谈吧。”
韩忠光低了低光头，刺得众人不由眯了眯眼，“是。”
见得那帮人和韩忠光喜滋滋地出去，熊道元一头雾水地问：“夫人，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他们一直在试探，”冷笑，“查不出是谁在为新来的商家撑腰，就一定是我们在跟他们为难吗？”我还说是穆邦派人来捣乱呢！当时被打脸的可不只一方势力，随便哪个都不是章宝亭能得罪得起的。
“就说他们怎么不细提那家店的事。”熊道元抓了抓脑袋，转头问向屠长牧，“大领主，你为什么阻止夫人？”
“当然是亮明青龙社的态度，”端起杯子喝口水，解释道：“青龙社不赞同我插手，他们就不能借太多的力。”想打着青龙社的牌子在外面招摇撞骗，也不瞧瞧我们是否乐意。
熊道元指着门口，“为什么是那个小子要去跟他们谈？”
“我来提要求岂不是真的落实了仗势欺人的事。”微笑道，“都跟说他们说了我不懂，所以这才找了个懂的人去和他们谈。真要出了什么岔子，也跟我没多大的关系。”当然，他们也巴不得我不懂，不然怎么忽悠我。
韩忠光这段时间被培养的可不止是武力。一直被屠长牧从内心到外表地改造，前些天瞧到他在被屠长牧“调/教”时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着实有些同情。不过他性格颇为坚韧，连屠长牧都私下里说是块好料子。
“不知道这小子会谈出什么结果来。”屠长牧眯了眯眼睛，“我跟他说过不许少于五成。”
熊道元张大了嘴巴，“一口气就要了他们一半的生意？”
举着食指摇了摇，“大熊哥，你错了。”
他奇怪地看向我。
“之前咱们不是还派了人在这里吗？谁说我过来了，他们就要撤走！”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要的是他们四分之三的利润！”撤了才是真的心理有鬼！
熊道元愣了半天，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不，白道的人真的查不出来那是我们的生意？”
屠长牧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说呢！”虽说换了个壳子，真正的核心人物也还是屠长牧的心腹。可要这么容易就让白道那些人揪了个底朝天，岂不是浪费了我特地邀请屠长牧的苦心。
不好插手、不能插手、插不上手拗子口的事，这次就是要让这些家伙吃了哑巴亏还说不出来。在他们好奇到底是谁在这里抢生意，彼此怀疑的时候，章宝亭自己求上门来，就不能怪我们不“救人于水火”了。要知道他们最先是跑到侠义道挨个儿求爷爷告奶奶的。
这种时候显示一下青龙社不计前嫌的宽大胸怀，打脸效果可是杠杠的！看了看屠长牧眼底的狠戾，不由又笑了，武林同好们会发现，过不了多久又有出现新的话题出现了。
我们都这么高调在他们的邀请下来到拗子口，这种救苦救难、慈悲为怀的情怀当然要好好宣扬一番。
熊道元看了我好一会儿，“夫人，没想到你心眼儿这么多。”
……
完全无法把这句话当成赞美。
“知道她以前有多懒了吧！”屠长牧笑道。
我这不是甘于衬托他们的英明神武嘛！装作没听到屠长牧话里的意思，转头又笑了起来：“这次狐假虎威一番，发觉滋味还不错。”打着青龙社的招牌办事就是利索，难怪燕老大以前对于别人求着送钱上门的态度那么淡定，原来是习惯了。
“我觉得夫人现在该担心的不再是这边的事，”屠长牧摸着下巴，“魁首下山不过两天，今儿个已经回山了。”
……
……
“屠大叔，你不是想放假吧？要不我陪你走走吧！”干笑着。当时脑袋一热就跑了，现在清醒过来发觉是真的糟了。
屠长牧手指摩挲着下巴了一会儿，有趣地问：“夫人是准备陪我这个老头子出去一个月吗？”
“其实这个主意不错！”不怕死地道。“这次这么辛苦大叔，你的一切消费都由我作东。”
屠长牧没好气地啐一口，“少拿我当挡箭牌！我就算缺伴儿也不会带上你！”
熊道元一脸的惊骇，后退三步。“大领主，我有职务在身，魁首需要我照顾，夫人也暂时离不开我，我可没空陪你去玩！”他嘟噜道，“谁不知道你是最挑嘴的，你身边的侍卫可都是个个叫苦连天的，就连老赵都怕了你，我才不要跟着。”
……
……
屠长牧怒道：“熊道元，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