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密宗隐言（1 / 1）
“啊！”一声惨叫随即传来。只见达天满口喷血，蹬蹬地朝后退。
屠长牧随手一抛，将达天断成数截的大银链扔在一旁。
几个呼吸间，达天已经站不住，瘦脸歪曲着，泛着一片青灰！
他硬挺挺地倒下，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动弹。
阴负咎与佟双青在五六丈之外飞旋恶斗着。双方动作如电，招式狠绝。
佟双青动作诡奇，阴负咎伤势未愈，一时间看不出胜负。
白飘云也挑中了全灵首脑大灵者喀图战了起来。比起中原武功，喀图的传承更接近密宗，一招一式都是从令人想象不出的角度施展。初战，白飘云有些手忙脚乱。后来摸清了路数，凭着深厚的功力，也战了个势均力敌。
罕木钦喀缓步来近，他仿佛没看到死伤累累的手下，依旧和蔼地笑道：“很好，燕铁衣，我原以为你不一定有此机会。”
燕铁衣也笑了，带上了讥嘲：“我原以为你不会损失这么多属下。”
罕木钦喀摇摇头：“一切都是命数。”
“既然喜欢在一旁袖手旁观，”燕铁衣冷冷地道：“为什么不继续站着，看看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
“因为我觉得你有与我交手的资格了！”罕木钦喀轻叹，“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燕铁衣的人已像电光石火一闪般到了罕木钦喀头顶。
罕木钦喀纹风不动，双手自袍袖中倏出，千百只掌影飞掠交舞。
燕铁衣身形翻腾穿走，在漫天切斩的掌影中游闪。只几个腾身便来到罕木钦喀左侧，太阿闪驰，飞向他的左肋。
罕木钦喀突然狂啸一声，白胖的大脸一下子变为青蓝，与佟双青一模一样的诡异青蓝。
他的身体蓦地离地升起，人在悬空居然若履平地，更挟着恁般凌厉的劲势，向燕铁衣展开扑击！
燕铁衣夷然不惧，紫色的影子猝向上迎。
罕木钦喀双掌一震，霎时碎裂散舞。可那只是燕铁衣的外衫。
高手对决只需要一瞬间的破绽。
只见燕铁衣闪电般跃滚，照日在右手猛拍左肘的动作下几乎不见踪影，疾速地□□了罕木钦喀的胸口。
罕木钦喀惊讶的表情还在脸上，下一秒便看到胸中的短剑柄。半张的嘴有如缺了空气的鱼般，张张闭闭，闭闭张张，脸上的青蓝瞬间退去，只剩死白。
赶上前去，指间用力，捏碎果子，取出丹药，一把捂向罕木钦喀的嘴巴，另一只弹了弹他喉间穴道，强迫他吞下，随即抓住照日剑柄顺势一拔。
罕木钦喀痛得吼不吼出来，死死咬住牙关，人已经跪了下去。
“燕大哥！”将照日递过去，一把揪住罕木钦喀的后衣领，将他扔到虎使旁边。
“你！”去掉果肉的幻乐丹很有效，罕木钦喀几个呼吸间已经缓过气来。他摸着还在喷血的胸口，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你给我吃了什么？”
“听说这样效果会更好一些！”不待他多说，抽出银虹迅疾地挑断他的琵琶骨和脚筋。“待着，我还有话要问。”
眼见他双腿间已经蓬涨，眉心微皱，脚尖一挑，虎使之前掉落一旁的大金虎头便狠狠地撞向他的胯间。
罕木钦喀哀嚎一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韩忠光和石起脸上的血迹未干，见得罕木钦喀这副模样，面面相觑，什么都说不出来。
燕铁衣接过照日便静立原地。
一旁，一条人影怪吼着掠空扑来。燕铁衣还未动，屠长牧便迎了上去，掌气纵横，于半空中呼啸作响，堪堪与那个人影正面碰上。
双方一触便退，达地的武器七十二粒铜念珠突地断线，漫天洒开。达地笑声未绝，却变成惊叫。只见他退去的身体血肉诡奇地裂成血块，纷纷洒落。
屠长牧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冷哼一声。反手拔出身上的小匕首连挑，将身上十来颗龙眼大小的铜念珠挑出来。
那边，佟双青和阴负咎也发出惨嚎。
佟双青双手死抓着，插入他双目的那根叉枝，往后仰倒。身上的粗网断成一片片，下半身却被啸天网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阴负咎跌坐于地，面颊上一块血淋淋的皮肉倒挂重悬，胸前染赤了一大片，一条左臂也软塌塌的打着晃子。
燕铁衣扑上去，快速帮他点穴止血，塞了颗伤药在他嘴里。
阴负咎大笑一声，畅快异常：“魁首，我没事！”
燕铁衣轻笑。“没事就好！”
喀图见到此情，突然用蹩脚的汉语大吼一声：“住手！”同时双手一架，随即后退，似要停战。
白飘云眉梢子微动，戒备地站在原地。
“不打了！”喀图摇头，“不打了！”
白飘云皱眉看向他，没吭声。
“都死了还打什么！”喀图摊摊手。
白飘云冷哼一声：“懦夫！”
喀图掉头就走。
白飘云好笑地看着。突然，异变乍起，喀图的双脚虽然在前行，可他上半身却像是扭断了突然转身，手中弯刀猛然抛出。下一瞬间，他整个人暴起，另一只手的弯刀像是也要抛出般，可却始终未脱离手的掌控。
白飘云怒斥：“好奸徒！”大刀“当”地一声磕飞第一把弯刀，却是脱不过第二把弯刀的凌厉。
电光火石间，喀图的动作顿了顿，白飘云向后一仰，使了个铁板桥，险险地脱离喀图的刀势。利用一弯之势，将手中的蓝刀抛出，却是从双腿间递了出去，正中喀图下腹。
喀图的下半身正被啸天网紧紧束缚。燕铁衣恰好背对白飘云，正面对着白飘云的阴负咎见势不妙，从佟双青身上取下啸天网缠住喀图。
白飘云起身，一把抽回大刀，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冲阴负咎抬抬手，“多谢！”
阴负咎微微点头，不发一语。燕铁衣轻轻拍拍他的肩头，也未说话。
白飘云怒哼一声，大刀开阖冲向剩余的全灵弟子。一时间鸡飞狗跳，但凡敢动手敢反抗的都被发飙的老人家砍得血流遍地。
可大多的黑图腾教众却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他们保持着惊骇的表情看向我，以及我身旁的虎使和罕木钦喀。
“站过去！”屠长牧已经止住了血，走到白飘云身边怒斥着赶着光头教众。
阴负咎有些不稳地站起来，却是脚步坚定地走过去，阴冷的眼光盯着那些有些木然的教众。
醒过神来的光头们见到他的表情，不由打了个寒颤，在白飘云和屠长牧的驱赶下，果然集成了一团。
燕铁衣已经走了过去，看了他一眼，便一脚踢向罕木钦喀，震得他身上的血再次喷出。
罕木钦喀倒也硬气，闷哼一声，硬是没有惨呼出声。他的眼神已经有些迷蒙，有些怔怔地看向我。
蹲下/身，看向他的眼睛，放缓声：“罕木钦喀，前任圣女是怎么死的？”
他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说。
虎使半吊着气，脸色却涨得通红。身子有些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着，像是控制不住要发泄般，嘴里却嘎嘎涩笑，“那个蠢女人被玩得一身病，又脏又臭，生出来那个不是傻子也是个病痨子，留着做什么！我让她把弹药吞进肚子里，内力震去，自然爆了！”
白媚怒哼一声，抬脚重重踩下，虎使双腿间血糊一片。未待他惨呼出声，白媚第二脚再下，正中他的脖子。“喀嚓”一声，虎使便已经断了气。
白飘云“哎”了一声，正想过来，却是没来得及，脸色又急又怒，“狼妞！你胡闹什么！”
“人渣！”白媚哪是看父亲脸色的人，指着虎使的尸身便大骂。“既然求速死，我便成全了你！”
“燕老弟，”白飘云有些歉意地看向燕铁衣。“我这闺女儿养得有些不知轻重，你和弟妹莫怪。”
燕铁衣微微摇头，“没关系！”
“为什么选我当圣女？”继续看向罕木钦喀。
罕木钦喀的神智似乎有些迷糊，他望着天想了好一会儿，半晌才道：“你会赚钱，青龙社有钱。若能将你抓来，先帮我赚了钱后，再卖还给燕铁衣，岂不是一笔好生意。”说到这里，他笑了，声音里的恶意毫不掩饰。“当然，你那个时候已经污秽不堪，只能帮我们。否则只要将你的丑态抖落出去，青龙社在武林中焉能抬得起头。”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可惜，我参悟不透……”
“什么？”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怀中，脸色已经开始泛青。不是之前的青蓝，而是缺氧的青紫。
伸手想去翻，燕铁衣一把拉住我，剑尖一挑，一个被包得极好的布帛便凌空一跃。
我抬手抓住，燕铁衣一皱眉头。
向他展示那个据说不防火的手套，燕铁衣摇摇头，便不再阻止。
迎风一展，布帛便打了开来。
……
……
下一秒差点将它撕碎！居然是春宫图！
燕铁衣怒极，手上微光闪烁，春宫图便碎成一片片。
眼尖看到下方似乎有些不对劲，赶紧护住。
燕铁衣动作顿了顿，手中照日收回，“怎么了？”
“这里有字！”当然，那些扭打盘坐的小人儿也有图解，不过这里的字更多。
撇开那些不堪入目的图，细心看去，只见是一片藏文，还有一些蝇头小楷的文字。极少。
“第一段文字是，谓数可知乎，可知而不可知也。谓数不可知乎，不可知而可知也。可知者数，不可知者亦数也。可知其所不可知者数，不可知其所可知者亦数也。”皱了皱眉头，玄玄乎乎的。
看到下面的一段话，却是起了一身细汗。“五色章成里外衣，西荒曾见梦全非。祥云黯黯自东来，此时浑迹居朝市。奇女现身青龙穴，欲尽不尽不可说。否极泰来四方聚，虽非豪杰也周成。”
……
……
“什么意思？”把这段文字亮给罕木钦喀看。
他的目光已经涣散，好半天才对准焦点。罕木钦喀桀桀怪笑，“你也觉得熟悉吗？”
“哪来的？”
他愣愣地看向我，“自然是密宗的。”
……
燕铁衣一拉我，脚步有些踉跄地站在他身后。“密宗的哪个分支？”
“真言宗。”罕木钦喀咳了几声，一扭头，“噗”地喷了一口血。他喘了喘气，神色居然清醒了些：“你们要问什么赶快，我只求速死。”
“这是你偷来的？”
罕木钦喀点头，“原先并未想到会看到这个，我只是想要欢喜禅的精义。后来才发现，上面有那布卓大师的笔记。那布卓大师佛法深厚，所著颇多，但亲笔书写的都是密宗的珍藏。这段话应该是遗漏的。我参详了很久，也没个头绪。直到佟双青投诚与杨语妮嫁入青龙社这才找到端倪。”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又忍不住咳了几声，带出了几块血肉，像是内脏都有些破裂，“早在之前我便派人观察了许久，可杨语妮太过平凡，看不出异常。直到佟双青的父亲死去，我们需要阴负咎来举办解灵大祭，这才决定将她一同抓来。”他惨淡地笑了笑，“没料到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看来幻乐丹的效果不错。”淡淡地道。
罕木钦喀苦笑，“幻乐丹不比幻乐果。功力尽废还是次要的，我很快便会失去神智，像野兽一样混混噩噩只知交/配。如果只是幻乐果，效果只会持续一周。可……”有些困难地看向自己的下半身，他嗬嗬怪笑：“如今我已经变成这样，怕是会爆体而亡。”
“解灵大祭吗？”看了看那个还在拄立的浮雕柱子，上面诸多神佛面目狰狞地看着世间。“罕木钦喀，要不要试试？”
“不！”罕木钦喀大急，又是一口血喷出，这次喷出来的血肉不再是细碎的，而是大块大块的。“杨语妮，虽然我怀有恶意，但我并未有杀你之心……”
“难不成我非得等你害了我，才能报仇？”有些好笑地看向他，“你觉得我是那样的善心人？”
罕木钦喀本来就气色惨白，这会儿有如死人般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血气。他急急地道：“那布卓大师的笔记我未与旁人说起，密宗那边也不知详情。你不用担心有后患……”
“既然如此，”诧异地看向他，“你还有什么筹码与我谈条件？”
罕木钦喀语窒。
“夫主，”冲他笑了笑，“你的教徒还在等着你呢！”伸手要抓向他，只见一旁华光嗖闪，罕木钦喀喉头鲜血喷涌，连着动脉，脖子已被切开大半。
他看着燕铁衣收回太阿，痛苦圆睁的眼睛却是带上了欣喜。
冷哼一声，收回手，不再看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丑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