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坦露心迹（1 / 1）
坐在铺子里，难掩心中焦急。燕铁衣已经出去约有大半个时辰。
“嫂子，你别急！”白媚安慰，“燕大哥一定会安危无恙的。”
抬了抬眉，突然意识到这个小丫头居然喊的也是“燕大哥”。“狼妞，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白媚想了想，“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她看向坐在一旁的白飘云，“还不都是爹！”
白飘云也对我笑笑。许是因为救了白媚的原因，他对我热情了许多。“那年云游，恰好碰到燕老弟，他正在河边钓鱼。”
……
……
果然是年纪大的人爱干的事情。
“什么云游，你就是带着我出去玩！”白媚直笑，“我爹爱钓鱼，偏又技术不好！见得燕大哥收获颇丰，以为这里有鱼群，于是也一屁股坐了下来。结果，”她笑声更欢，“结果我爹坐了两个时辰，只能看到燕大哥一条接一条地把鱼放进篓子里。”
“还不是你个臭丫头！”白飘云没好气地道：“跑到燕老弟那里左一句大哥哥好厉害，右一句大哥哥快加油，气得我半死，要不能这么大失水准吗？”
白媚不服气地道：“后来你们约得第二日再来比时，我未曾说一句，你还不是输了！”
……
白飘云转过头去不理她。
“第二天钓完了鱼，燕大哥便就地烤了起来。我们正在吃时，却引来了强盗。”
……
运气真差！那群强盗。
“是哪个臭丫头在城里大手大脚的花费，才勾得那些人找上门来的？”白飘云冷嗖嗖地道。
“可是燕大哥收拾得比你多！”白媚也不生气，反戳白飘云的痛处。“是谁面子撂不下，不接受看走眼的事实，最后非跟燕大哥比试？”
白飘云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不打不相识吗？”
“是啊！”白媚不客气地道：“打输了后就非要当燕大哥的兄长，也不瞧瞧自己多大年纪了！”
白飘云大怒，“你个死丫头，讨打是不是？”
白媚嘻嘻一笑，“又是谁事后后悔得半死，同意我继续喊大哥的？”
……
……
白飘云看了我们一眼，尴尬道：“好了，狼妞，你少说几句不行吗？”
我跟屠长牧齐齐低头，当作没听见。
正说着，燕铁衣回来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惊得上前查看。
燕铁衣一把牵过我，不让我当众查看，只是站在原地道：“达心将我带到一个悬崖边，那边埋伏了达天和达人，一番交战后，达人死了，达天身受重伤，达心也断了一只腿。”
白媚赶紧帮忙烧了些水，我拿着金创药便跟在已经走向内堂的燕铁衣，准备帮他清理包扎。
燕铁衣任我在他身上折腾着，闭目合神。
他胁间伤痕很深，只能用纱布紧紧地包裹。比起这些可怖的伤口，他的内伤要更严重些，右胸的瘀伤紫得发乌黑，时不时还轻咳几声。
“张嘴！”
他依言张开，吞下我喂过去的药，“紫丹金就一颗，为什么不留着？”有些埋怨。我那点小伤本来就无关紧要，浪费了一颗好药。据说这是他多年前在一个叫毛狒狒的江湖怪人那里“赢”来的，听他说起这事笑眯眯的模样就知道那个毛狒狒一定吃了亏。
“石钰要是听到你的话，下次一定不会再帮你制药。”燕铁衣轻笑，声音有些哑。
“大郎中才不会这么小心眼！”没好气地道。这些年我向他要了不少好药，只是紫金丹里面包含了很多天材地宝，石钰的本事再高，也制不来一堆紫金丹。
“担心了？”
轻哼一声，手没停。这不是废话嘛！
燕铁衣淡淡地道：“你跳下山崖的时候，徒手握住毒刃的时候，可想过我？”
……
“之前你跳崖，看起来是为了震宁逼不得已，却是打定了主意不让黑图腾教用你来威胁我。就是方才，你救狼妞不顾自身安全，也是怕我多欠白老人情。所以，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担心。”
手一顿，咬咬唇，没吭声。
他睁开眼睛，冷锐地看向我。
感觉心思像是被他看透了般，有些狼狈地转过头。
“让我来猜猜，”他粗鲁地拉我一把，踉跄下，跌坐在他身上。“猜猜你为什么会这样做。”
有些惊惶地摇摇头。
微微俯身，他凑向我的耳旁，带了些恶意地低声道：“有些东西不说透，你就恨不得能永远缩在壳里！很抱歉，我现在不想再让你掩耳盗铃！夫人！”
除了他在失控的时候，我很少会看到他这一面，惊得就要站起来。
他伸手一环，把我紧紧地箍在怀里。
“表面上看，你是在全心全意为我付出，做任何事前都以为我的立场为主，实际上一直有所保留。你从来没有让我真正地进入过你的内心。”他的声音束成一线，细细地传进耳里。
“嫁给我并不能让你安心，就像你从来不说爱我一样。”他任我把耳朵紧紧地塞着，依旧用传音入密把声音传了进来。“杨语妮，你只是会说，我喜欢你！”
倒吸一口凉气。
“你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他逼迫着我看向他的眼睛，“你只是在等着，等着有一天我会对你说，对不起，弄错了。”
看着他那双深幽的眸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可恨！”他放开我的下巴，拉高我的袖子，突然张口咬了上去。
痛得“啊”了一声。这一口咬得极重，重到能感觉到他的牙齿深深地陷进了肉里，重到感觉他是真的想咬掉我的肉。
“难受吗？我也很难受！”他松开口，轻轻舔了舔自己有些血迹的嘴角。“你的心怎么就跟个石头一样，这么难捂热？”
“我总跟自己说，是我之前伤你太多，是我强迫你留在我身边，你只是痛得狠了，怕了。再等等，过些日子你一定能想明白。”看着我手腕上的伤口，他缠绵又轻柔地吻上去，吻干净血迹。“然后你就可以知道，我也是爱你的。可是，”他咧嘴一笑，却是低头再次朝着原来的那个伤口咬了下去。
伤口再次受伤，疼痛不止是加倍。可我像是被魔怔了般，只是看着他。
“可是，你偏偏总是这样自欺欺人！”他松口，看着再次渗出血来的伤口，眼光像狼一样，亮得逼人：“我不稀罕你那些所谓的顾虑，我要你为我活！就算被掳走，就算可能会受辱，我都要你心中想的念的都是我！不许说累，更不准放弃我！”
心头一震，突然就酸得像被拧了一把般，眼泪控制不住地串串地滑落。因为看到了他眸底深处的伤痛。
“痛吗？”他掏出金创药，细细地帮我包扎好。
“痛！”心更痛！
“我知道你！”哽咽了一声，低低地在他耳旁边道：“打从听到你的名字开始，我就知道你。你一直存在我的记忆里。”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赖上去。
他盯着我，静静地听着。
“就像我所知道的一样，你很强大，让人信任。”先开始是怕他的，怕被吸引。后来真的被吸引了，又像飞扑火的蛾一样，只想离他更近一些。
他勾了勾嘴角，带出一抹凉意。
“听我说完！”把他的嘴捂住，不让他说话，“我一直不敢置信，因为一切的转变实在太快了！”从来不知道他动情后会这样霸道，根本不容我有反对甚至是置疑的空间。“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都会是个梦。”每时每刻担心梦醒后，一切恢复原状。害怕失去他，害怕到不敢相信事实。
“你伤我一次，我也伤你一次，我们扯平！”虽然不是故意，但我确实是这样做。
“以后，我有疑惑会试着跟你说，你有顾虑也别再瞒着我，好不好？”认真地看向他，“我之前没有爱过人，很多事情不太懂，但是我会努力学着当好你的妻子。”
燕铁衣看向我的眼睛流转着情绪多得数不清，犹如一个深渊般，黑沉沉的。只是奇异地，带上了一丝光亮。
我看得分明，那是喜悦。
“燕铁衣，我爱你！”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你呢？”
“傻瓜！”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笑着再次抱住我，轻柔地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也爱你！”
“不后悔？”
“不后悔！”
“不放弃？”
“不放弃！”
微笑地看向他，“一言为定！”
“好！”
我们安静地抱着，坐了好一会儿。突然感觉燕铁衣一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魁首！”屠长牧小心地掀帘，探了一个脑袋进来，“夫人方才怎么了？是不是之前还是受了伤？那个匕首毒性颇怪，要是有事……”
脸一红，便要从燕铁衣身上跳起来。
燕铁衣固定住我，温和地看向屠长牧：“她没事！只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下。”
……
……
屠长牧速度极快地把帘子放下，冲着外面喊：“白老，都说了没事！你非得让我去看看！”
脸红耳赤继续挣扎着，燕铁衣这次没拦着我，松了开来。
“让我看看包扎好了没有？”一耽搁时间都这么久了，难怪屠长牧忍不住要过来看看。
燕铁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绷带与一旁散落的衣服，微笑地道：“他们没听到。”
“他们听到了我的话！”脸依旧热得发烧，忍不住低吼。他是用了传音入密，可我不会啊！
“长牧从你一开口便找了个理由让狼妞他们出去了。”
……
“当然，白老也很配合！”
……
所以，方才屠长牧是怕我们在里面做些有碍观瞻的事情？也不怕瞧到什么长针眼的东西？
再说这么冷的天，他是找了什么理由把他们带出去的？还有，白飘云很配合是什么意思？
“别担心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燕铁衣拿起衣服便要穿。赶紧上前帮忙。
“什么？”有些奇怪，什么叫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摸了摸我的头，笑容异常温柔，“回去再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