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蝇头小利？（1 / 1）
剩下的事情很顺利。在双鞍镇待了没两天，便与送银两的兄弟碰面了，翠花也安置好了。
因为我肚子痛一直持续着，人也有些无力，燕老大的伤势也没痊愈，便没再耽搁，一路就赶回了楚角岭。
“你们回来了！”屠长牧早就接到了消息，笑得见牙不见眼地来迎接我们。
“人来了？”燕铁衣笑着问。
屠长牧点头，“你们才走了两天就来了，这都候着几日了。”
奇怪地问：“你们说谁？”
屠长牧嘴巴笑得大大的，“杨震宁。”
……
……
下意识就要往马下蹦，“你们当我没回来！”
燕铁衣一把将我摁住，“你这是掩耳盗铃！”
嘴唇都有点发抖了，“屠大叔，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你哥都来了，还不算惊喜？”屠长牧惊讶地问。
……
……
他赢了！
“不过你这丫头怎么看起来气色不大好？”屠长牧疑惑地问，可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暗示。
瞬间明白了他的精神。还未开口，燕铁衣却说话了，“我们正好要找李大夫，长牧，待会你帮我通知他。”
……
这是救我还是坑我？
“真有事？”屠长牧皱起了眉头。
“嗯，我们回头再说。”燕铁衣带着我径直回到弹剑楼。
果不其然，我哥正在厅堂里等着。其他人见得我们来，全部知趣地退下了。
见得我出现，他神色淡淡的，可我没错过他眼底的愤怒。“哥哥，”磨磨叽叽了一会儿，发觉是真的躲不过才轻声道，“你要来怎么也不告诉我？”
“我已经通知了大领主。”哥哥淡淡地道，随即向燕铁衣抱拳，“燕大哥。”
燕铁衣歉然道：“是我不好，震宁，你可别责怪她了。”
哥哥冷哼一声，“我还不知道她，估计又在你那里扮可怜了吧。”他看了看我，皱起眉头，“你受伤了？”
差点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伸手捂住脖子，却忘了手还被燕铁衣抓着。只这么一顿，便反应过来了。“没有！”赶紧道。
“没有？”哥哥走进几步，“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应该是受了寒，”燕铁衣也皱起了眉头，“正要回来找李大夫说此事。”
“受寒？”哥哥浓眉倒竖，冷喝：“燕大哥是出去有事，你非得过去凑什么热闹？大雪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本就怕冷。”
“我又不知道会这样。”求救地看向燕铁衣。
“你现是有人撑腰了是不是！”哥哥怒道。
招架不住地后退一步，却是再不敢看燕铁衣。
“魁首，你受伤了？”李大夫急急地冲过来，“让我瞧瞧。”
“燕大哥？”哥哥惊讶地看向他，“你受伤了怎么也不说？”
燕铁衣轻吁一口气，“因为有人说，要帮她不受责难。”
……
有这么直接卖我的吗？哭丧着脸，看着李大夫拖着燕铁衣坐在椅子上要把脉。
“我只是一些小伤，没什么大碍。”燕铁衣看向我，“她那边好像问题更严重些。”
李大夫一瞧我，也皱起了眉头，“姑娘是怎么回事？”边说着，他一边把向我的脉搏。
“张嘴！”李大夫瞧了瞧，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
燕铁衣和我哥对视了一眼，“怎么了？”
“寒邪入体，堆积腠理，幸好时日未长，未曾转移到腑内。但手脚冰凉，”李大夫指着我的下腹，“这里温度是不是较低？”
点点头，正在奇怪为什么大姨妈结束了，肚子的温度这么低，且特别怕冷。
“再持续下去，寒气大量入侵，会逐渐转移到肺脏，形成肺虚。肺主悲，姑娘会容易情绪不稳，稍受刺激便易哭泣。”
……
受寒会引起抑郁症？顿时想起在雪地时情绪差点失控，指着全兆忠便是一顿大骂，更兼与邓长一般，觉得自己是累赘，恨不得自责自唾的心。
原来这都是病？
李大夫神情凝重，“魁首，姑娘若不好好调理，内寒积聚，怕是会影响孕育子嗣。”
……
什么？
燕铁衣沉声道：“说清楚些。”
“姑娘本就虚寒，体内阳气不足。但这次骤然受冻，已转为实寒。”他看向我，“如果我没猜错，姑娘在月事来临时首次剧烈疼痛，手足冰冷，面色苍白，口淡无味。”
“是这样的。”燕铁衣替我道。
“这是因为寒邪凝滞于胞宫，使气血流通不畅之故。”李大夫解释，“姑娘之前虚寒之症一直在调理，脾肾阳虚之症已有好转。这次就医还算尚早，已经有人在帮她化解寒湿之气。但寒意既已入体，想要驱逐也非一日之功。除了吃药外，还需要加上其他的方法。”他想了想，“要用艾炙每日熏炙气海穴、关元穴小半个时辰，此外还要经常刺激足底的经络和穴位，疏通经脉、调畅气血。”
“要多久才有效？”已经感到不妙了。
“得看好转的程度。”
……
惨了！
燕铁衣点头，“你先开药吧。”
闭了闭眼睛，果然如此。
哥哥的声音有些发瓮，“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气无力地看向他，“咱们待会儿再说行吗？”又要开始药不能停的节奏了，麻烦先让我缓缓。
“跑！让你整天往外跑！”哥哥气得眼睛都冒火了。
“让她先去休息吧。”燕铁衣道。
哥哥顿了顿，恨得瞪我一眼，“别拄我面前，还不快走！”
撒腿就跑。远远听着李大夫喊，“姑娘，我待会让医女去帮你艾炙。”
……
医女都准备好了。哭丧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燕老大这是想得有多周道啊！
回房时就撞上了屠长牧，瞧他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气得我差点忍不住去揪他的胡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我知道哥哥可能会来逮人，但没想到他真的会来！他不是和陶昂说帮我扛吗？最起码也要扛得我到莫阳再说啊！
“这事你不能怪我！”屠长牧也是一脸无辜，“应老二使的坏，他找了个差事给陶昂，他已经离开莫阳半个月了。”
“我又没得罪应二叔！”咬牙切齿地道。
屠长牧老实承认，“应老二是看我不顺眼。”
“你得怎么赔我？”居然和燕老大一块儿合着瞒我。
“你说要我怎么赔。”
就等着这句话呢！我搓了搓手，“事情是这样的。”说罢，便把拗子口那边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屠长牧眼中闪过厉色，“这群土包子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要让他们没钱也没多余的时间去讨好那些侠义道的人！”恶狠狠地道。
“小丫头说吧，要我做什么？”
“当然是借势！”阴森森地笑了一声，“屠大叔别客气，先在那里开展价格战吧。”那边的山货是好，但是不代表其他便宜好用些的货就不能满足供货商的需求。“我希望他们能想到我这根线。”如果让我从中调解，就能彻底打破章宝亭等人的垄断了。
“这点蝇头小利，也就你这没眼力界的丫头感兴趣。”屠长牧不屑地道，“倒是白道的事让我颇感兴趣。”
“蚊子腿再小也有块肉，”叹口气，“屠大叔不知道，我可是穷得快没钱吃药了。”只是药钱从来不让我自己掏。
“你等消息吧。”屠长牧拍拍我的脑袋。
“我跟燕大哥说好了，赢利我和青龙社一边一半。”赶紧叮嘱。
……
他这副“你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丫头，”屠长牧想了想，仿佛有些难以启齿般地开口，“以后这种小事跟我说就行了，别扯着青龙社的旗子。”
……
“先期的投入没个三五年回不了本。”
……
“那边不是还有多处松木场和炭窑吗？”不服气地道。又不光是皮货和山货。
“也就这个值点钱了。”屠长牧叹道。“不然回本的时间还要长一些。”
……
“既然魁首让你练手，大叔怎么也得支持一把，”屠长牧活动了一下胳膊，“只是这么多年来没亲手做些小本生意，倒有些不适应。”
……
“做得好，我帮你请长假！”再打击下去，我的士气都没了。
“此话当真！”屠长牧惊喜地回头。
“一诺千金！”
“交给大叔吧！”屠长牧笑道，“相信我，你嫁过来没多久就能接到好消息了。”
看着他脚步轻快的背影，扮个大鬼脸。果然是奸商，无利不起早！
什么，请假的事情怎么办？
瞧我这模样估计也是大半年不能随便往外跑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在燕老大镇守楚角岭的时候提议放屠长牧一个假期。就说他准备备娶事宜辛苦了。
什么，这事其实我没出大多的力？
切，枕头风是什么人都能吹的吗？换陶昂吹一个试试！
之后的日子简直是苦不堪言。
明明说的是按摩脚底穴道，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赤脚踩天然指压板了。站在那些光溜溜的鹅卵石上，整个人一阵舒爽，完全压抑不住“幸福”的吼声。
然后我哥连着我和那个医女一同打包，说要先回莫阳。说什么嫁前再不能见燕铁衣了，虽说我们不怎么讲究，但起码的风俗还是要遵守的。未婚男女婚前见面不吉利。
……
觉得这是为免怕擦枪走火做的预防。认真思考，我与燕老大之间有这个可能吗？
这天，趁着哥哥没注意，溜到燕铁衣的书房里跟他道别。
“你说话不算数。”愤怒地指责。
“怎么了？”燕铁衣奇怪地问。
“我哥还是骂我了。”
“和以前一样？”
……“没有！”有些颓气地道，“但这件事我会记下的。”最多只到及格线。
燕铁衣笑了，“负咎好像挺欣赏震宁的。”
……
什么！
“别让我哥进执法堂。”冲过去隔着书桌想抓住他的衣服，“那里光棍最多！他要是找不着老婆，就会更专注骂我这件事。”
……
半晌，燕铁衣长叹一声。“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