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绝处逢生(1 / 1)
又是修文修到12点多,早点放吧!祝大家周末愉快!熊道元喘着气,抹了抹满脸的水痕说:“魁首,起风了。再找不到避风雪的地方,我们就得冻僵在这鸟山上了。”
燕铁衣“嗯”了一声,极目四眺。
“其冻死在荒山里,还不如回拗子口与那些王八蛋拼上一场,起码也能捞回本。”熊道元仿佛是为了驱逐寒冷,絮絮叨叨不停。
燕铁衣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抬头看去,只见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随即又隐了去。
熊道元也迷惑地问:“魁首,怎么不动了?”
低声“嘘”了一声,燕铁衣没有回答,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方向。
顺着看过去,并未发觉什么。
正欲开口,一阵风吹过,竟然看到一抹隐约、微弱的红光。火红,那是火红!
燕铁衣喜道,“往那个方向走!”
熊道元没瞧见火光。他茫然盼顾,不解地问:“魁首,你看到什么了?你别是花了眼吧?人在这里饥寒交迫的时候,突然神智迷乱,产生错觉及幻像的。”
燕铁衣没好气地冷斥:“闭嘴!”
“火光?”迟疑地问。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又看不到了。
“应该是。”他动作迅速了起来。带着我几个纵掠便将背着邓长的熊道元留在了后头。“我先去瞧瞧,道元,你小心些。”
两个人都瞧见了。嘴角也忍不住弯了起来,应该不是幻觉。
“怎么了?”燕铁衣身子一僵,低头看向我。
一醒神,才发觉自己闭上了眼。“没事。”心神一松,居然困意来了。
“别睡!”燕铁衣的动作更加迅速了。
知道此时要睡着就糟糕了,哪敢再疏忽。
前方是一片舞动的黑松。刚一穿过去,跳闪的火光更加清晰了。
原来,这里有一道隆起的石脊,就像一座屏风似的。石脊的背面,我们的正前面,有一个狭窄的洞口,里面闪着赤艳艳的火光。
燕铁衣带着我跃了起来,直直地扑向洞口。
“你先在这里。”把我放在洞内一个浅浅的转弯处,他看了看里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道:“先别进去,小心些!”说完便去接应熊道元他们。
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扶住洞壁,缓缓向里走去。
冻木的脚趾甫一沾上硬地,痛得都有些摇摇晃晃。
洞并不深,走不了多远便到了尽头。这里很小,不到十个平方。地下燃烧着一堆松木,燃得很旺,烟气却很少。一个年轻人蜷缩在火堆旁,满脸惊讶。
“风雪太大,能否借此地休息一阵。”环视一周后,尽量让冻得快没知觉的脸上浮出笑容。
年轻人看了我好一阵子,脸色怪异,双眸中竟然闪现出泪光。他哽咽了一声,嗓音微颤地说:“没,没关系,这原是无主之地。”
靠墙坐下,也不敢离火堆太近。只是尽力感受着那股子令人心底都融融的暖意。
好舒服。轻叹一声。
“姑娘,你别睡!”
“不准睡!”
劝阻与冷喝同时传来,随即脸上一痛,只觉得有人用一万根针来扎我般,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手舞足蹈地想把脸上的东西拿开,手腕也跟着一痛,然后冻得有些伸不直的手指也跟着像被针扎般痛起来。
“走开!”痛得大脑都不能思考了,抬起还能动的脚便踹了过去。
一阵失重,整个人往前栽去,眼前一黑,鼻子重重地撞上硬物。
熟悉的味道传来,这会儿是真的清醒了。哀嚎一声,“燕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痛死我了!
燕铁衣在帮我搓揉的手顿了顿,随即又继续。
“我自己来!自己来!”痛得眼泪根本停不住,左右躲着。
燕铁衣没停手,一直到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指尖泛起了暖意这才停手。
小声地捧着火烧火辣的脸吸气,定晴一看,才发现邓长已经坐在了年轻人的位置。原来地上铺了一张毛茸茸的兽皮。
邓长闭着眼睛躺着,熊道元也在帮他搓揉皮肤。看得出来,他也痛得紧,动不了的身体不歇止地颤抖,喉头还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过得了一会儿,熊道元才停手,邓长已经清醒了。青青肿肿的脸上没有一丝人气儿,连嘴唇都是乌紫乌紫的。
……感觉像是痛的。
莫名地觉得有点想笑。因为不是我一个人遭罪。
那个年轻人从角落处的一个竹制背篓中扯出一条补缀凑连的皮袄,小心地替邓长盖在身上。便又缩回了之前坐的地方。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却见他只是抱膝而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真的没事了。”向神情还冰冷着的燕铁衣保证,“你去烤烤自己的衣服吧。”
燕铁衣有些粗鲁地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扯到离火堆近一些的地方。
踉踉跄跄地被拖着走,只见熊道元回头同情地了我一眼,便赶紧扑在火旁,猛力搓手跺脚,烘烤着周身。
……
小心地瞄了燕铁衣还铁青着的脸,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姑娘,极寒之时不能入睡,”年轻人看了看燕老大,咽了口口水才道:“如果没人帮你保持体温,极易冻死的。”
“我知道。”低声道,“谢谢小哥。”才刚获救,便松懈了。
年轻人浮起一抹羞涩的笑意。
“请教小哥姓名。”燕铁衣问道。
“我叫全兆忠,”他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燕铁衣,“是拗子口人。”
“所以,你认识他!”燕铁衣用陈述语道。
全兆忠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这两天拗子口的事情你也都清楚吧。”燕铁衣站在原地,缓声道,“我想知道,你做何是想。”
全兆忠面泛辛酸,他哽咽了一声,悲痛的道:“你们做得对,做得好!该杀的不是邓长,而是孟季平那个狼心狗肺、天良泯灭的畜牲!”
熊道元一拍手:“骂得好!全老弟!可见拗子口这种无情无义的鸟地方,至少还有一个像你这般明白事理的人!”
燕铁衣看着全兆忠,面无表情:“你是知情人?”
全兆忠缩瑟了一下,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是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也开始发抖。“我比谁都明白孟季平的真实面目。因为徐小玉和我,和我早就情投意合,相互心许。要不是小玉突遭横死,最多一两年后,我就会正式托媒前去说合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说?”熊道元也疑惑地看向他。
“我说了谁信?”全兆忠握着拳头,眼中泪意更浓。“我说了有谁会信?”
……
看着他悲愤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火起。
“你有机会的。我们在客栈里待了一夜,如果你有心,你可以告诉我们的。”
全兆忠看了我一眼,“那里有他们的人包围着,我进不去。”
“不!这只是借口!”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心思。
全兆忠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你只是不信任我们。”尖锐地道。
“不是的!”全兆忠摇摇头。
“事情就是这样!”紧握着双拳,“反正邓长是死是活与你也无关。孟季平在当地势力大,犯不着为了一个外地人去触怒他,是不是?”
全兆忠僵直了一阵子,缓缓地撇开头。
“所以,你就自己跑到这个洞里缩着!”讥讽地看向他。
“那我能怎么做?”全兆忠仿佛是受不了我的话,控制不住地吼了起来,“你若是我,你倒是教教我该怎么做!”
“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却不敢与我们联络!”也冲他怒道,“全兆忠,你倒真是与小玉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我又不是你!”全兆忠眼圈儿都红了,“我怕是还没动就被孟季平打死了!我不能死!我要死了,小玉的仇就真的没希望了!”
“你自然不是我!因为又不是我与小玉情定三生!”感觉有人在抱着我,箍着我想要冲全兆忠扑过去的身体,“你只要躲在山洞,自我唾弃地等到我们盲目撞过来,才敢说出真相!因为你现在确定了,我们有足够的能力为你讨回公道。因为我们现在与那些人也是不死不休!懦……”
嘴巴被人一把捂住。“好了!”燕铁衣温柔的声音低低地传入了耳内,“没事了!”
压抑得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紧紧地咬紧牙关,想把鼻关处那抹酸意憋回去。
“只是受点伤,又不是什么大事。”燕铁衣将我转向他,把我的头按入的怀中,“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找到证人。”
摇摇头,还是难掩心中的怨愤。
“全兆忠虽然胆小了些,但他躲起来也不算错。拗子口的那些人穷凶极恶,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与之对抗。”燕铁衣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而且老天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不是吗?”
还是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声音里的哭意都快压抑不住了,我努力地吸口气,想说得顺畅些。“关心小玉的人但凡勇敢一些,也不会让你和邓长遭遇这种无妄之灾。”连全兆忠都能知道凶手是孟季平,为何小玉的母亲还要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找上孟季平喊冤!
她真的不知道杀害女儿的真正凶手是谁吗?
“只能说这些事牵连上了我,”燕铁衣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丝无奈,“一开始,我也没打算管。小妮,我们和他们并无不同。”
“不同!”仍是摇头,“他们是受害者的亲属!”燕老大凭什么会知道有人含冤。虽不赞同拗子口的酷刑,不代表他要一个个替人查清案情。
燕铁衣帮我把湿漉漉又乱糟糟的额发拂开,“所以,孟季平该为他的狠毒付出代价了!”
深深地吸一口气,再转头看了看脸上复杂莫明的全兆忠,胸中的那股情绪仍在翻腾。“全兆忠,你愿意帮我们指证孟季平吗?”
全兆忠怔怔地看过来,苦笑出声。“姑娘,这本该是我的事,不是吗?”
抿了抿唇,“那就真是太好了!”他要敢再推托,就会深刻地明白懦弱会带来什么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