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继续围攻(1 / 1)
这段内容实在太精彩了,实在不想略过。祝尚正再也顾不上保持良好的仪态,怒骂燕铁衣就是典型的绿林莽夫、黑道狂徒,出身邪路的武林败类,怎么也不可能脱胎换骨,改质易气,永远都是那样蛮横骄矜,不可理喻!
燕铁衣笑了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一碗清水看到底,还能令人辨得出、躲得开。就怕一些表面上道貌岸然,暗里为非作歹的伪君子,才更是祸害无穷!”
……
这可真是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招便穷追猛打,不把对方气得吐血不罢休。都说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怎能人家哪里怕痛就往哪里踹呢!
“这样说来,你是不接受我们的条件了?”等到祝尚正这一波发作稍停,章宝亭才提高声音赶紧问。
燕铁衣嘴边泛起一丝笑意,冷冽逼人。“你是指夜来李凌风所转达的那个条件吗?”
章宝亭一听,还以为有谈头,赶紧回答:“正是!”
燕铁衣大笑一声,狂放不羁地道:“我本不愿骂你,但为了你们所提条件的荒谬及愚蠢,我不得不重重相告,放你娘的狗屁!”
……
邓长也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扯痛了伤口,痛得闷哼一声。
“老邓,这下可算是解气了吧!”熊道元粗鲁地拍拍他,拍得邓长又忍不住痛哼了几声。“这些人能逼得魁首也骂粗话,倒也真是不容易。”
摸了摸下巴,“他以前也骂过?”
熊道元刚要说话,却见燕铁衣回头看了他一眼,赶紧打哈哈,“其实也没有。”
……
那就是有了。
许是这回会儿人多,章宝亭仿佛忘了昨日穿乞丐装的事情,暴跳如雷。“燕铁衣,你这个不受抬举、不吃敬酒的东西。今天不管你是什么北地绿林盟主,青龙社的魁首,都要他死在这里。”
燕铁衣的人影猝闪,已经从房中消失。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已经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让我横尸当场!”
莫恒尖叫一声,就听得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
移至窗口,小心地观看着外面。熊道元则站立在邓长身边,警备万分。
几招过后,燕铁衣剑光伸缩,已经将田一英的耳朵割去。他怒吼着在雪里抓了一把积雪抚向血淋淋的左额侧,不要命地冲了上来。
莫恒怪蛇般的一根细长银竿凌空掠击,竿影晃动点圈,竟是罩住了两丈方圆!
祝尚正大吼一声,猛抬双手,一对流星也似的‘如意八角锤’准狠无匹地暴砸燕铁衣!
燕铁衣不躲不让,他的身体骤缩倒俯,长剑形成一蓬芒球爆开,短剑飞映如虹,逼得祝尚正、田一英和莫恒狼狈倒退不迭!
“兄弟们,上啊!一起上啊!”章宝亭亮出自己的兵器“盘龙杖”在一旁,他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只是竭斯底里地嘶喊狂叫。
李凌风犹豫地上前,向燕铁衣举起了自己的“双头月牙铲”。如果已经是四个高手合攻燕铁衣了。
眼看仍是奈何不了燕失衣,章宝亭情急之下,又开始劝说一对仍在掠阵的俊秀男女。“方老弟,李姑娘,形势不大好,你们二位也相助一臂吧。”这两人应该是李凌风的女儿与女婿,“双/飞比翼”方良汉、李小娇夫妻。
方良汉、李小娇踌躇地站在原地,有些为难地看着前面正在围攻燕铁衣的四人,只是摇头。
燕铁衣腾掠穿闪的身形突然停顿,长短双剑分成反方向上下交挥而起。猝然间寒光飞舞,参差密集的光速有若流电怒矢般往四面八方喷洒。
观战的人傻了,掠战的人不敢动,直面攻击的人怒吼一声,迎了上去。
他们只能迎上去,因为他们已经被剑光笼罩,逃不出去。
孟季平张口结舌,僵在当地,窒迫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李凌风暴腾六丈,“大家小心!”
只见光华眩目夺神的长虹,宛若游龙飞翔于穹宇之间,化天地为一粟。它以快得难以言喻的速度盘旋绕回,空气波荡中其声尖锐若泣。
祝尚正首当其冲,“如意八角锤”呛当当地飞上了半空,人也干嚎着滚地而出。
莫恒的丈长银竿“嚓嚓”连晌,断为数截。他打着旋转朝外摔,每一旋转,洒出鲜血如雨!
田一英一只仅存的右耳,也在冷电一闪下弹离了原来依附的位置。痛得他一下子弯下腰来!
四人里唯一没受伤的,便是腾飞在空中的李凌风。
方良汉与李小娇扔出沉重粗长的“燕尾梭”,想拖得燕铁衣的剑势迟滞。
十二只“燕尾梭”完整地穿过一股透明的光束,却在穿出时变成一蓬碎铁钢屑。随即,他们扬手分别又打出六只“燕尾梭”。
燕铁衣的光柱突然扩展,在一片骇叫哀嚎声中,满地的人影滚爬跌撞。方良汉的白袍化为碎片,李小娇簪发玉钗也挑成粉末。
李凌风惊魂甫定,急往回抢,花白的胡子迎风箕张。他狂叫道:“避其锋面,迂回环绕……”话虽是这样说,他自己却似横了心,锋刃纵横交织,豁死堵向那道腾飞穿射的银虹光柱!
燕铁衣突然收敛剑气,露出身影。双剑斜指向下,冷冷地看着李凌风,“前辈,得些好意便回头。”
李凌风月牙铲猛往上抡,前冲的姿势就地回转,顿时定住不动!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看女儿和女婿,又看看吓得脸色青苍的章宝亭等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外面围着的一百多人全部乱了套。有的奔逃突脱,有的惊呼狂喊,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都带着极端的惊惧。
燕铁衣的神色微舒,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只见横街两边的屋角、檐下、窗口,以及附近的暗巷之中,猝然飞蝗密集群蜂也似喷出来一阵阵的寒星芒雨,以如此密集的形势射向燕铁衣!
李凌风窒噎半声,浮起歉疚的神色。随即月牙铲横带,人已斜扑数丈之外!
燕铁衣双剑闪若电炽焰舞,光芒飞绕交穿,连串的叮当声晌骤若冰雹弹洒,把那些直径寸许,又尖又细的淬毒吹箭扫落。
几阵吹箭之后,不似人的野性吼声便响彻四方。二十多条高大魁梧的人影纷纷自隐蔽处疾若奔马般冲了过来!
他们个头粗壮,毛发竖如刺,满脸的胡髯纠结。大冷的天气,个个只穿着各种兽皮翻毛背心与似裙似裤的兽皮齐膝短裆。
人人手中拿着战斧、板刀、长矛,额头都有桑叶般的刺青。这些人是“纹额”!
“这帮混蛋!”低声怒骂。居然一波一波的围攻。
燕铁衣的表情阴沉,浑身散发着嗜人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肢解般。
“纹额”一窝蜂地扑了上去。
燕铁衣再也没有手下留情,只见一阵鲜血喷洒,所有围上来的“纹额”都重伤地向外飞去。
其中一个丑脸下方长着拳大的褐色肉瘤的“纹额”似乎是头领马瘤子。他出棍如风,抡起叠至山重岳般的棍影,劈头盖脸反击过来。
冷冷一哼,燕铁衣双剑分扬,青白色的光芒快得无可比拟地穿过棍影交叠之中,逼得他蹦跳得似个大毛猴!
此人滚地狂翻,雪地上但见泥雪飞溅,“扑扑”声连响,一道又一道的剑痕便追魂般排列于马瘤子滚过的地方!
蓦然,马瘤子铁棍拄地,往外翻滚的身形,竟一个倒仰反弹过来,横棍拦腰一击势若雷电!
这一手不但快狠,更且诡异,完全与力道的惯性相违背。燕铁衣不及躲避,太阿侧竖,硬挡硬迎。只听一声撞击,火星迸射,燕铁衣踉跄地倒退两步,同时照日挥起一片雪芒。
马瘤子厉啸尖号飞出阵外,肩胁处六股血箭齐喷。
突然,一抹黄色的光影突然降临在燕铁衣头上。
燕铁衣本能地籍势伏蹿,却在伏蹿的一刹那又倏而弹跳。在连串的空心筋斗里,双剑像烟花般冷光蓬飞,与滚荡纵横的团团金弧舞成了一片。
青白色和黄金色的圆弧与蛇电,映幻成一幅奇异又璀灿的光之图案。金属的交击不再是零落的单音,而是连成一串。
两个人影猝然分往两个方向。燕铁衣沾地之际,身形微微摇晃,额角鼻端也见了汗珠。他喘息着,披风也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急速涌出。
站在燕铁衣十步之外的,是一个身材瘦长,容貌阴鸷冷酷的五旬人物。这人一身黄袍,腰间束着一条金光闪闪的环带,双手分执着两面半大如盆,沿边锋利若刃的铜钹。
“好不要脸!”捏紧了拳头。
熊道元也忍不住来观看战局,随即退了回去继续守在邓长身边。他脸色铁青,声喘如牛,“居然是‘黄袍铁实’穆邦。”
邓长咬紧牙关,双目通红。
这人太过传奇,就连我也知道。
听说他是闻名天下的“金环门”第一高手,相传曾独闯少林寺,折服少林上下两院方丈,挫败12名“达摩殿”护法;在南边他于九个门派的武技磋商里棋高一着;在北地,也歼杀过17拨黑道强梁的首颌。听说连当今御林军的总教头都是他的弟子!
“大熊哥,把东西整理一下。”我一把将自己的包裹拿来,扔掉一些繁琐的东西,随即紧紧地缚在身上。“帮邓大哥穿好衣物。”
“这是为什么?”熊道元虽有疑惑,却仍是听话地帮邓长穿好衣物。
“这帮无耻的家伙想必不会再容我们住下去。我们准备随时撤离。”双方都杀红了眼,难保下一步就要放火烧楼了。
“姐夫,你终于来了!”祝尚正惊喜中带了委屈喊了起来。
穆邦声音冷峻,“你们这里人数不少,其中亦不乏佼佼之辈。我倒没有料及,竟会落到这么一种情景!”
孟季平站出来,声泪俱下,一躬到底:“前辈,我们驱奸除恶一心以维护律治,保全善良为己任。不想燕铁衣却仗势相欺,横加阻扰,挟其超凡之武艺,施其血腥手段,再三胁迫,屡行残暴。我们技不如人,虽豁命抗衡亦难以为敌。前辈,行忠义、锄淫邪,原为白道中人之本分,而遭此荼毒凌/辱,又何甘屈忍退缩?”
熊道元气得跳脚,“老邓,这就是你交的朋友!”
邓长胸口起伏不平,神色却是悲伤中带上了极度的愤怒。“是我有眼无珠!活该有此劫难!”
穆邦站在原地,一直看着燕铁衣。
燕铁衣夷然正视,虽然有些喘息。
穆邦竟微笑了,“燕铁衣,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遇上似你这样强悍的对手。你的确名不虚傅,称得上是个人物!”
“谬赞!”燕铁衣平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