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扬眉吐气（1 / 1）
……
筷子上的菜差点就掉了。
转头愤怒地盯着陶昂，却见他一脸无辜。
……
无辜？我才无辜！
对面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燕老大和我哥也要过来吃饭？
“吃饭也这么没规矩！”哥哥瞪了我一眼。
赶紧低头努力把嘴里的菜吞下，噎得差点翻白眼。
一旁有人递了杯水，猛喝了几口，顺便捶了捶胸。
“你们怎么来了？”辛苦地道。
“我们不来，你就可以这样胡闹？”
……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想想，恨恨地看了陶昂一眼。明明就是他，说什么今天他出钱，让我尽情吃喝。敢情就在这里等着我！
“陶大叔刚刚说，这些都是你们爱吃的，”先拍马屁再说，“我说他太不了解你们了，因为你们爱吃的都在这里。”赶紧把那几个盘子换一换。
陶昂当作什么都没听到，“来来，魁首，坐这里。”转头对哥哥不满道：“每次见到小妮就骂，没见着她，又总念叨着她？”
“也不知是谁天天在我面前说，不知道屠大领主收到那些话本没有。”哥哥笑笑，看起来非常大度。
……
原来屠大叔还到民间搜寻来了。
“我去换衣！”站起身，冲他们点点头，便要准备借尿遁。
“坐下！”哥哥冷道。“想跑哪去？呆会回去就禁足！”
“……明天不行吗？”哭丧着脸。
陶昂放下筷子，轻咳几声，“震宁，我突然想到堂口里还有些事，你跟我过去一下。”
“师傅！”哥哥不满道。
“耽搁什么！”陶昂起身率先往外走去，“还不快走！”
哥哥无可奈何地站起身，回头瞧了我一眼，最终还是离开。
……
伸出的手留在半空，……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刚刚不是饿了吗？”燕铁衣笑得很亲切，“为什么这会儿不吃了？”
……
吃不下。
“要是不想吃了，我正好有事想找你谈谈。”
……
脚步往后挪了挪，“燕大哥，你都没在莫阳逛过，我带你去好不好？”
“也好！”燕铁衣想想，“边走边聊也可以。”
……
认命地一屁股坐下。“你骂吧！”
“我为什么要骂你？”
“不知道！”
……
……
“为什么要逃避？”燕铁衣过得好一会儿才叹口气，“我很可怕吗？”
摇摇头。
“还是说，你根本不希望留在我身边？”
“不是的！”下意识地解释，然后重新默默不语。
……
“你说的我都听到了，”眨了眨眼睛，低声道：“觉得像在做梦。”
“我知道有点快，可是我并不觉得你慢慢想能够想得明白。”
……
“觉得是我不尊重你？”
……
心口哽了一下。
“在你心中，我是个怎样的人？”
疑惑地抬头看他一眼，“你是好人。”
燕铁衣轻笑，“好人？原来就只是好人？”他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小妮，我不想把你当成孩子，你也是这么期盼的，对吗？”
更加不解。
“原来你喜欢的只是好人？”燕铁衣“嗖”地寒了脸。
“不是！”有些着急，却又解释不清楚。“我喜欢的是你！”明明不是他说的那个意思。
“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别扭？”
……
……
脸红似火，被他刚刚那句话震得开不了口。
“是你让我说的。”燕铁衣也抿了抿，看起来很自然。
只是我分明看到他的脸上还有些羞赧。
……
一时间心神恍惚，现在有人说我在梦游也不会吃惊了。
“你不觉得我们定亲是个很好的主意吗？”燕铁衣询询善诱。
……
为什么？
“以后不会再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你也可以想跟就跟。”
……
迟疑地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不是说想走南闯北吗？到时候我带你去。”
“……可是你不是很忙吗？”
“也有不忙的时候。”他冲我一笑。“你又不识方向，一定会走岔。”
……
好像也有道理。
“看起来这段日子的不能出门很难受，可只需忍受一时就行了。”他夹了一筷子菜送到我嘴边，下意识地张口吃进去。“更何况你前段日子在外面跑了很久，也要休息一段日子。”
……
“按陶昂的速度，最多只要三个月。”
……
什么？
“有他和长牧，定亲事宜很快便会准备好。”燕铁衣又给我装了碗汤，接过边吃边听。
“屠大叔也要准备？”
“是的。”燕铁衣笑得很灿烂，“陶昂很快便会通知他。”他轻咳一声，看向我的眼睛，“你愿意嫁给我吗？”
……
放下筷子，盯着面前的碗。
“能再说一次吗？”
“愿意嫁给我吗？”
下一刻人已经从凳子上起身，手自己缠了上去。整个人像无尾熊似的，抱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后。
“你的回答呢？”他顿了顿，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很想说不愿意。”过了好久，才缩了缩鼻子。
他轻哼一声，“然后呢？”
“还能再说一次吗？”
……
想听这句话，想了好久，久到以为是梦，虚无飘渺。
“你和哥哥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自以为是，以为可以帮到你。后来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没骗我是不是？你是真的向我求婚是不是？”
原来空空荡荡的心里涌上了惊喜，人也控制不住地发抖。脑中本就迷糊，这会儿突然更是糊成一团。听到这句话才知道，原来期盼一直藏在心底，深到想都不敢想。
然后就逃避，不敢去信，因为就怕梦醒了，又变得像以前那样。他站在远处，距离远得怎么努力也追不上。
咬着下唇，再问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是的。”燕铁衣把我从背后拉到他面前，看向我，“愿意嫁给我吗？”
“我要答应了，你就再也不能后悔了。”很认真地看向他。
“愿意嫁给我吗？”他微笑。
“愿意！”很快地同意。“我愿意嫁给你！”
想想，继续道：“能再说一次吗？”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顺耳的话。
……
“傻瓜！”他笑得很开心。
恍恍惚惚中，伸手去摸他的脸。
燕铁衣一把抓住我的手，拉了下来，合在双掌间轻轻地摩挲，“不是说要带我去瞧瞧风景吗？我最多只能待两天。”他想了想，“或许我可以帮你推迟禁足的时间。”
……
对了，还有这事！“哥哥会同意吗？”
“陶昂会有办法的。”
……
反正他现在是不想说了。
有些哀怨地看向他，早知道刚刚就不答应得那么爽快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燕大哥今年贵庚？”
……
抓着我的手顿时僵硬了，赶紧解释，“再过几年我就老了。”
……
他的脸越来越黑了。
“我不是嫌你老！”抽不回手，只能可怜巴巴地继续，“这么多年你都没变模样，一定有好方法，我也想知道！”
别到时候往外一站，让人说他在孝顺我！
“……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整！”燕铁衣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嘿嘿笑了两声，难掩疑惑，“还是说，你根本不会老？”难道我穿的不是古侠而是仙侠？
“你脑袋里怎么天天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我当然知道一些方法，自然会教给你。只是人力所做的到底有限，我怎么可能一辈子不老，只是比同龄的人看起来更年轻些而已。”他摇摇头。
……
事实果然是残酷的。还是练功来得实在！
“我现在开始有用吗？”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把稳。“会比你老得快吗？”
……
“陶昂在门外。”
什么！他又偷听？
冲过去就把门打开，却见外面空空如也。“逃了？”探出脑袋左右看看，只见旁边的包厢偶有人进去，就是不见陶昂的身影。
“他去哪里了？”
一定不能惯这臭毛病，回头还能不能愉快地说悄悄话了？
“楼下，现在应该往堂口去了。”
什么，这么快？
“太狡猾了！”回到窗户边，透着冰棱格子往外瞧。
仔细思索，刚刚我都说了什么，会不会被嘲笑？
那边，燕铁衣慢条斯理地抹了抹嘴角。“走吧！”
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陶大叔会不会也跟在我们后面？”
“不会！”燕铁衣招呼我走出饭馆的门。
“太好了！”喜笑颜开，“他真的走了？”
燕铁衣眨了眨眼睛，“我刚刚好像听错了，门外的不是陶昂。”
……
听错？掏了掏耳朵，我没耳背吧？“你也会听错？”
“为什么不会？”燕铁衣理所当然地道，“我也是人，为什么不会犯错？”
……
不像他的作风啊？
“没人跟着岂不是更好！”他与我并肩走着。“还是说你真的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
“不要！”回去就出不来了，傻子才回家！
带着燕铁衣，先把城里的风景逛了个遍，再约他第二天去城外看看。
果然很幸运，回家没能碰到哥哥。徐大婶倒是把我的耳朵拎起来吼了一顿，和陶昂拎的那个耳朵正好相反。
……
很好，现在它们又长得一样了。
据徐大婶说，哥哥明天傍晚才能回来，因为临时有事被陶大首领指派出去了。
……
天助我也！喜得就差没拍手称好！如果哥哥多出去几天，我会更开心。
“好久没见哥哥了，”看到徐大婶一副我没良心，又要准备教训的模样，赶紧装模作样，“我正准备和他好好地聊聊。不过也没关系，等几日也无妨。”
“说话的时候，先把笑收起来！”徐大婶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被关起来。”
“大婶，帮帮我！”瞬间变脸，扑了上去。
“姑娘家没个姑娘家的模样，瞧瞧你，都野成什么样了？”徐大婶插腰开始淘淘不绝，“也是魁首不嫌弃，把你宠了个没边！”
说到燕铁衣，抓了抓脑袋，打从他今天说要和我谈谈，就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
是什么来着呢？
定亲？对了，定亲跟出去玩、禁足有什么关系？
……
他在诳我？！
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有种赚到的感觉。差点想插腰仰天长笑，求婚，他真的求婚了！
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能多停留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