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再次招怪(1 / 1)
一夜没睡好!
有谁在诉说梦想时被人当头一棒打来不介意的?麻烦大家引荐!
燕老大分明就是成心的!
一晚上我尽做噩梦了。想去大海,结果跑沙漠了;想去沙漠,结果跑大牢了。然后再来一出书生小姐生死相依,死也不分离的戏目。最后,他们一并儿穿越到了明朝。
……什么跟什么啊?
当然,说这么多并不是在狡辩。
看了看并没有责怪我的燕老大,还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水囊没带。
今天早上他还在跟下属交待的时候,我就自告奋勇地收拾行礼。
结果落东西了。
这会儿,我们已经奔了几十里路,再回去肯定是来不及。
燕老大本说看路上有没有得卖,哪知道沿途都是荒郊野外,别说卖水囊的,就是卖水的都没有!
……
不都说城外都会有茶棚什么的吗?
小说和电视果然都是骗人的!
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却是不好意思叫唤。
燕铁衣瞄了我一眼,“渴了?”
嘿嘿直笑。
“忍着。”
……
“谁让你做事丢三落四,不过大脑!”帮他接下去,“这会儿总算还晓得护着脸面,不娇娇滴滴地叫苦连天。”
……
“没准前面就有水源,燕大哥,我们还是快些吧!”垂头丧气地道。实在没水源,就赶到下一个城镇好了!
燕铁衣一脸的忍俊不禁,“你倒是乖觉,自个儿揭过。”
不自己说,难不成等他念叨?
正欲开口,他却侧耳听了听。
“怎么了?”
燕铁衣笑道,“许是你的愧疚感动了上苍,居然真被我们找到了水源。”
……
早知道有用,一定不会拖到现在才开展自我批评!
兴冲冲地率先赶过去,却是目瞪口呆。
水是有水了,却是一条丈许宽,混浊泛黄的流水。
燕铁衣跟在后面赶来,看到我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要是真喝了,会中毒吗?”没瞧到水只是渴,现在看到却又不能喝,只觉得干渴入了心,挠心挠肺,恨不能一头栽进去。
“别急,”许是我这模样看起来真的可怜,燕铁衣安慰道,“我们顺着水源向上走。总能找到干净的水。”
眼巴巴地瞧着,“要是上流也是这么脏怎么办?万一干净的水隔得好远怎么办?”
“那也不许喝!”燕铁衣干脆地打消我的念头。
“想办法过滤,再煮开兴许就没问题了。”还是不死心。
“你大可试试看!”
……
觉得他这句话更像是威胁,惨叫出声:“你欺负人!”
“我欺负人?”燕铁衣好笑地道,“难不成是我……”
“我知道了,”沮丧地打断他,“是我自己的错。”再不走,之前的自我批评白开展了。闭了闭眼睛,困难地把眼睛从这条泥巴河上挪开。
才骑了几步,便翻身下马。
燕铁衣奇怪地问:“这又怎么了?”
“马上太热!”它比我还爱出汗,这会儿坐在上面跟汗蒸似的。
“你哪来这么多古灵精怪的念头?”燕铁衣哭笑不得。
瞄了他一眼,“说了您别学陶大叔。”什么精灵古怪,古怪精灵的,翻来覆去的也不嫌绕口。
正说着,却看到了前方有异状。不由“咦”了一声,脚尖一点,站在马背上极目远望。
泥巴河的正前方有一辆黑色的、铁壳包镶硬木的马车。车窗上还嵌着铁栅栏,看样子,是一辆双辔马车。可是两匹马已经不知去向,连辕杠都折断得不像话了。
车身像是经过了翻滚撞击,顶盖全飞了,左右车壁也凹剥斑斑,车宅压扁大半。一半浸在溪水里,一半斜搁在岸上。
不远处的坡上,是一条折枝断草、崩土滚石的凌乱痕印。
……
如果没看错,这是出车祸了?
再一细看,车上写着“西丰县”的字样。
……
囚车?
转头看去,只见燕铁衣愣在原地。
毫不同情地哈哈大笑起来。这才过多久,就又遇事了吧?
他脸上的表情由吃惊/变成了无奈,最后看向了我。
……
“燕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品出了奇怪的意思。
燕铁衣摸摸鼻子,笑了笑,没有掩饰一脸的无可奈何。
“难不成你认为这是我招来的?”明明他才是吸怪王子!
“我可什么都没说!”他笑得异常宽容。
……
咬咬牙,“现在怎么办?”不跟他计较这事。
他长叹一声,“还能怎么办。”
利索地一屁股坐回马鞍上,“我帮你去看看?”
“不是帮我,是帮他们!”他又叹一声,苦笑地指了指前方,“希望还有人幸免于难。”
“我以为这样说,燕大哥心理会舒坦些。”
燕铁衣笑骂,“自己好奇便直说,何必打我的招牌。”
“谁不知道您这是金字招牌,放在身上足以避邪!”就是不知道放在床上能不能避孕。
“胡说什么……”他正欲说话,我却是没再听,只一溜烟向囚车那边奔去。
未靠近便看到了一个死人。车尾部分正压在那个人身上,身体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闭了闭眼睛,继续扫视。只见车底露出另一个呈软泥状的尸体,鲜血洒了一地,一些零落的血肉也是左一块右一块的。
……
突然就后悔了。该让燕老大自己来瞧的。
我待会儿还想吃饭呢!
站了一会儿,燕铁衣已经赶了过来。
见到这副惨样,他皱了皱眉头。“话都未听完便往上跑!还是我来吧!”
看了看洞开的车厢,咬了咬牙,“没事!”心中却是直打鼓,生怕里面也是生拌的纯肉饺子馅。
燕铁衣跃了过来,把我拉回去。“别逞强!”
突然听到一声微弱沙哑的呻/吟。很轻很轻,细若游丝。不由喜道:“里面有人!”有活口!
燕铁衣带着我跃上车顶便松开了手。
在车厢的一角叠着两个人。上面一个应该已经没气了。此人的肢体呈不自然的扭曲状。侧脸青白,眼珠子瞪得像铜铃,眨都不眨。
发出呻/吟的是下面那个,这会儿,那人正在微微地蠕动着。
见他有些辛苦,便要下去把上面那人搬开。
甫一动,便被燕铁衣拦了下来。“刚才是谁吓得脸色发白。”
“反正不是我!”打死也不承认。“我也没少干让活人变成死人的事,怎么可能会被吓到!”
燕铁衣顿了顿,向我笑笑,柔声道:“听话。”
最听不得他这种语气。之前还强撑着的面子瞬间没了,只能点头。
燕铁衣把上面那个尸身轻轻挪开。想了想,双手平举,将他托了出去。
这么一耽搁,下面那个人缓过劲来了。
他辛苦地翻了个身,吃力地坐过来,恰好面朝我与燕铁衣。
此人长相威猛。国字脸,古铜色肌肤,环眼如铃,虬髯如戟。
虽然身着土蓝色囚衣,双手双足上的手铐脚镣叮铃作响,却仍是不掩气势。
想是一路的翻滚让他也受了些折磨。可是除了头上肿起一个老大的紫包,脸上有些瘀青外,也没看出他有更严重的伤势。
缓缓地活动着四肢,好一会儿他才看向我们。
“多谢二人相助!”大胡子沉声道,虽然声音还有些模糊。
“兄台无碍吧?”燕铁衣问。
“除了脑袋还有些晕晕糊糊的,应该没什么其他的问题。”大胡子扶着脑袋晃了晃,双目聚焦还不够准确。
……
这是轻微的脑震荡。
“兄台非但功夫好,运气也不错。”燕铁衣笑道。
“小兄弟过奖!”大胡子嗡声嗡气地道,“幸得前半生不敢松懈,否则也与这几位一般见了阎王。”
他看向我,有些奇怪,“居然是个小姑娘。”
“原来大胡子一心只盯着男人,眼中不曾有过我。”笑道。
“模模糊糊的只看到两个人影,这会儿才看清,倒是让妹子见笑了。”大胡子憨厚地笑道。
“还未请教朋友尊姓大名。”燕铁衣问。
“我叫朱世雄。”大胡子坦率地道。
“朱世雄?”燕铁衣不由仔细看了他一眼。
大胡子谈不上是细心人,也没留意燕铁衣的表情。“有个浑号,名叫风铃黑戟。”
“你的长戟呢?”奇怪地四处扫视。这人我也听说过。
“小妹子真会说笑,”朱世雄叹气,“都被抓了哪还能把趁手兵器留在身边。”
“不是听说大胡子最爱救世济民吗?”感觉此人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又为何成为阶下囚?”
似乎是说到了朱世雄的痛处,他又是一声长叹。“男子汉顶天立地,动富济贫、锄恶扶弱本也只是混个心安,谁知这次是真踢上了铁板。”
原来朱世雄前些日子在金坛府劫了首富顾齐三。哪知顾齐三不但和当地知府是拜把兄弟,更是皖境六府十三县的总捕头“大鹰爪”姜宜的表亲。
朱世雄先是被六扇门翻天覆地地搜寻。自然,这点通缉他也不放在心上。毕竟他当强盗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前些天,他跟一个同道朋友见面。人家很热情地请他喝酒,他就去了。
谁知一顿酒喝完,他就躺在了衙门里。原来此人在酒里下了药。
“要让我再遇上这人,定要打得他皮开肉绽才是!”朱世雄咬牙切齿。
燕铁衣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沉默了半晌道:“金坛府的知府倒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大鹰爪姜宜却颇为麻烦。他为人处世方正讲道义,没有官场中狗屁倒灶的那套嘴脸。不但在公衙里行得通,黑白两道也很熟悉,倒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
朱世雄不熟悉燕铁衣,也不明白他为何说此话。只是点头,“这老鹰爪手把子硬,在江湖上也很有一番门道。否则也不能将我老朱撂翻。”
奇怪地看向燕铁衣,他从来就不是一听对方名头就打退堂鼓的人。
当然,也不会认为他是怕了对方是公务员的原因。
只见他的神情中颇有些为难。
……
为难?
心念一动,莫非燕老大与姜宜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