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究竟谁请客(1 / 1)
回来是回来了,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比方说,应青戈那个失职的贴身护卫。虽然是被应青戈喊去休息的,出了事他不能一点责任都没有。
当然,身为大总管的屠大叔总是和蔼可亲的,在他的调解下,阴负咎没有给予严厉的惩罚。
于是,身为受害者的我此次又惊又吓,挨饿受冻,也受到了大家的慰问。
什么,让我好好养脚上的伤,不用老是往应大叔那边跑。自己本就是伤者,就要多休息。
什么,大家不该误会我喜欢夜奔,对此,很有些鼻青脸肿的人跑到我这里来道歉。听闻大熊哥这几天嫌着没事,找了一些人聊聊天。恰好,都是那些作证的兄弟。
什么,崔厚德最近伤重,不想出来见人。
……不是我把燕铁衣肩伤的事给捅出来的。
崔厚德这人太过实诚,我还在窝在房里换伤药时,他就失口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于是,大熊哥当场跟他打了起来。先前说了,大熊哥早就不满燕铁衣只带他出去。他认为自己平日更得宠……得力些。
而且此次是我出事,他跟我的关系更好,带他出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偏偏燕铁衣真就带崔厚德出去了。于是,他一听这事就炸毛了。
再然后,总堂里的其他人也炸毛了。
据称,当天有不下几十人向崔厚德表达亲切的慰问,大家兄弟情深搂搂抱抱自然少不了,失手也就难免。
又据称,那些鼻青脸肿的人很是不服被大熊哥教训一番,借此机会也到崔厚德处泄愤。当然,理由总是正大光明的。因为他在大伙儿的热情下,把冤枉我的事也给老实交待了。
……身为双卫,既有着近身侍候的特权,也有招人恨的特质。偶像不是什么人都能时时刻刻见着的。
“老崔这家伙太不像话了!”跟我一并儿坐在小花圃的熊道元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正气凛然地道:“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相信我也就罢了,居然敢怀疑魁首的眼光。”
……能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涵义吗?
“敢当面怀疑你!这是在说我老熊瞧人不准吗?”他愤愤不平地道,“我在这边使劲儿地找兄弟们谈心,大伙儿都跟我信誓旦旦地保证,就算你喜欢夜奔,也绝对不可能是你动的手。他倒好,一句话便把我的功劳抹消了。”
……谁说我喜欢夜奔。
还有那个使劲谈心是怎么回事?需要谈得李大夫的伤药骤减吗?
“好你个老熊,又在背后说我坏话!”还未来得及为崔厚德解释两句,他便出现了。当然,还有燕铁衣。
扔下手里的苹果核,熊道元热情地迎了上去。“谁说我只在背后说,我这不准备当面找你谈谈的吗?”勾住崔厚德的脖子,强行把他压出去。“你过来,恰好今天我准备再找你好好聊聊!”
许是碰痛了,崔厚德嗷嗷直叫,“魁首,你也不说说他。”瞧了瞧他,脸上的青肿似乎好了些。前些日子,眼皮子都撩不开了。
“好些了没有?”燕铁衣不理这两人只笑问。
“没事没事!”摆摆手,赶紧把那两个准备继续用肢体表达相亲相爱的人喊回来,“大崔哥,是时候兑现赌约了。”
崔厚德一听,喜从中来,赶紧从熊道元的“怀抱”中挣脱。“早就想跟你谈这事了,居然还不服输。”
“凭啥一定是我输?”不服气地道,“那天我数了数,加上报信儿的共有14人。”当时除了被燕铁衣伤的,还能站着的一共才50多人,最后没伤没痛走的有30多人,这还有一半的机率呢!
话音刚落,崔厚德就笑得露出满口的白牙,“还不认输,我有19人。”
“不可能!”多了5个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别看崔厚德人粗,有时候心细起来像根头发。他居然一个个地掰手指算起来。砍中了几只手,几只脚,卸了几只胳膊,削飞了几个耳朵。
……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你们赌了什么?”熊道元好奇地问。
“我输,大崔哥请我们二人吃饭。他输,我请你们二人吃饭。”简短地把内容介绍过后,开始努力回忆是不是记漏了。虽说让燕铁衣跟我一队,可加上他纯属作弊。我虽然脸皮厚,却还是要坚持一点骨气的。
见我仿佛忘记了拉燕铁衣入伙的事,崔厚德也不提及,只是老神在在地帮我算。“你看,除了死掉那一人,然后伤了七人的大腿骨,6人的右肩,这不加起来就是14人吗?”
……居然还帮我记着了。
“小丫头,认输吧!”崔厚德看我沉吟不语,笑容也得意了起来。
咬咬嘴唇,向一直在旁看热闹的燕铁衣讨好地笑了笑。“燕大哥……”
“不坚持了?”燕铁衣笑吟吟地道,“我以为你不准备算上我了。”
“本来输给大崔哥也没什么,”看了看旁边脸色大变的崔厚德,“可我听说他从昨日起就勒紧裤腰带,怕招待不起。”都没钱了,还坚持什么骨气。
“小妮,怎么可以这样?”崔厚德怪叫,“魁首怎么会跟你玩这种小儿科的把戏。”
咧了咧嘴,瞬间就坚定了作弊的决心。“本来有一个大熊哥就够吃不消了,你还足足饿了一天。”今儿个他露脸,就算我不提及他也会主动说起。居然还敢用话挤兑燕铁衣,让他不掺和。
“没钱,可以向你大熊哥借啊!”崔厚德总算是透了自己的心思。“这老小子有空就下山消遣,倒是比我老崔逍遥。”
原来他是想看熊道元为了借钱给我,捉襟见肘的模样。听他这样说,大熊哥一定是没啥私房的人。
再次讨好地笑笑,“燕大哥,你那边有几人?”
燕铁衣认真地回忆起来,直急得崔厚德脑门儿冒汗。
“老崔,你也没存啥钱吧。上次听说你老爹生病,狠花了笔银子。说起来,好几个月没见你跟我一同下山了。”熊道元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
“怎么会!怎么会!”崔厚德抹抹汗,“三天的饭而已,倒也请得起。”
“小妮,有没有说好地方?”熊道元精明地问。
“没有!”老实地摇头,“我对楚角岭附近又不算熟,还要请教大熊哥呢!”
熊道元仰天大笑,“我倒知道有一家酒楼不错,虽然奢华了些,却是物有所值。”
“小妮,咱们就在堂口里吃吧?”崔厚德打断熊道元的问,“赵师傅的手艺可是附近难找,那家酒楼除了菜式摆得漂亮些,倒真没啥吃头。”
“一顿也不过花上二十两。”熊道元不怀好意地道,“只是你我哥俩胃口大,又爱喝上几口,可能要翻倍。”
一次四十两,一天三次,一共三天,不由咋舌,粗粗一算,就要360两了。普通人家一顿饭钱就可以过上一个月的小康生活了。虽说青龙社的工资高,却也不过50两一个月。这两个人不会理财,吃上三天,真要回到解放前了。
“我不记得了。”燕铁衣突然道。
……志得意满的熊道元与一心算账的我同时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记得什么了?
崔厚德却是喜色满脸,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魁首,你这是说不记得伤了几人?”
……当时躺了满地的人,怎么算也不止5人吧。
燕铁衣认认真真地回答,“只记得伤敌,确实没计算过。”
……所以,360两的负债是我背了?
崔厚德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你偏心……”被巨额负债压得心脏碰碰直跳,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小妮这倒是冤枉了我,”燕铁衣一脸的无辜,“你们的赌约未曾算上我,何谈偏心一说?”
……所以,他这是说无论谁赢自己都吃不到,干脆不搅和?
无力地扶着桌沿,稳住自己。“燕大哥,我的奖赏呢!”幸好当时留了一手,不然换人脑门子冒汗的大熊哥估计真要满山跑着借钱了。
“正要与你说起此事。”燕铁衣笑得温和,“你确定只要银两?这次我原本是准备其他的奖赏。”
“停!”赶紧打住他,“我只要钱!”不能听,一定不能听。听了肯定会后悔!
有些惋惜,燕铁衣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你可想清楚了,事后不能反悔。”
哭丧着脸,伸手一把抢过信封,“不反悔!我不反悔!”抽出银票一看,惊得倒吸口凉气。居然有一千两。以我一年100两零花钱的节奏,这都能抵得上10年了。
……按这样的算法,他原本的奖励岂不是更好?
“够吗?”熊道元探头探脑地看。“这次你做了这么多贡献,魁首不会小气才是。”
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恶从心中来。“大熊哥,我还是向你借钱吧!”
有如晴天霹雳般,熊道元愣愣地张大了嘴巴,“为什么?”
“我还有些私房。”异常辛苦地承认,这真的是仅剩的那点钱了。都是陶大叔和徐大婶过年过节塞来的压岁钱、体己钱啥啥的。深信鸡蛋不能装一个篮子的理念,所以从未告诉过别人。事实上,除了每年数钱庄分的利钱外,我自己也快想不起来了。
……一定是上辈子穷怕了。
打从到这个世界后,就没缺过钱。突然穷起来,居然心惊胆战。原本是指望这不到四百两的银子熬过三年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燕铁衣从未给过我什么东西,接过银票后,我一点也不想花。
若不是他们三人坐在面前,我甚至想把它塞到内衣袋里,贴着胸口。
见小佳的时候,本有机会得到燕铁衣的礼物,可当时一个劲儿的闹别扭,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
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捶胸!
“我这上哪去借啊?”熊道元整个人都呆滞了,下意识地说,“上次借的时候都把下个月的月钱给算上去了。360两啊!”
“大熊哥!”祈求地看向他。
熊道元咬咬牙,“借!我一定去借!”
“走走!”现在换崔厚德笑得只见牙不见眼,“我陪你去!”
熊道元挥开他的手,“别跟着我!”
“老熊,慢一些!”崔厚德赶紧追了上去,“其实我这里还有100两可借。”
“滚开!”熊道元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