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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微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看到你这么开心,真好。”
陈雨微立刻收敛笑容,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方奕。他不但丝毫不落拓,反而容光焕发。韩苏就是为这个家伙担忧到要去乞求姚娜娜?
“你怎么在这儿?”陈雨微冷冷看着他问。
“来看看你。”方奕说得甚为轻松。
“全世界人都找不到你,个个都快要发疯,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陈雨微替韩苏不值。
“那么你呢?”方奕苦笑,“你在乎吗?”
陈雨微不语。
“现在你的眼里只有蒋云盛,是不是?”方奕红着眼睛问,表情甚为陌生。
“你想怎样?”陈雨微问。
“我想怎样?”方奕低头苦笑,“你一直都知道我想怎样。”
陈雨微抬起手,钻石在走廊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方奕愣住,眼中渐渐蓄满泪水:“不要嫁给他。”
“这跟你无关。”陈雨微别过脸。
“不要嫁给他。”方奕上前拉住她的手,试图退下她的戒指。陈雨微赶忙抽回手,退后两步:“方奕,你不要这样,岁月不等人,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未来。”
“微微,不要嫁给他,我不能没有你。”方奕强忍着泪水,声音开始哽咽。
陈雨微轻叹:“方奕,我们分别十年,你都可以安然无恙,可见你并非不能没有我。”
“你决定了?”方奕哀哀地问,“一定要嫁给蒋云盛?”
“是的。”陈雨微坚定地点头。
“那么爱他?”方奕追问。
陈雨微笑笑:“这个不应该告诉你,你也不应该问。”
方奕苦笑着摇头,什么都不再说,摇摇晃晃走远。
一进门,陈雨微灯也来不及开,即刻手机拨通韩苏的电话。
韩苏一听说方奕出现,迫不及待地问:“人呢?他怎么样?”
“不知道。”陈雨微老实作答。
“你怎么可以这样!”韩苏光火,“开什么玩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的家人都急得跳脚!现在他好不容易出现在你面前,你竟然什么都没有问!”
“我已经第一时间告诉你。”陈雨微微弱地反抗。
韩苏在电话线那头不说话,许久才问:“他胖了瘦了?有没有伤痕?头发和胡子都长吗?”
比起韩苏真正的关心,陈雨微自叹不如,匆忙说:“他看起来很好。”
韩苏舒口气:“不早了,睡吧。”
陈雨微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四个字,既茫然又失落。原本,她是想要说什么,此刻竟然完全忘记了。只是有一种感觉,方奕不大对,尽管他表面看起来与往日无差,但这一次他回来后,眉宇间似乎多了抹阴翳,与他以往的阳光明媚大相径庭。
她急忙摇头不想再去为这个人费心思,对着月光欣赏指上的钻戒。说起来它似乎并不够闪耀,可是公主方钻式切割工艺最令人心醉的正是它光芒内敛的气质。如同蒋云盛不是吗?使人安心又值得珍爱。
一夜睡得不好,不到六点就醒来,窗外依旧漆黑一片,昏黄的路灯映衬得天空更加阴暗。三两下收拾停当,索性坐第一趟公交车去上班。刘秋莲应该为之感动!
谁想到下一位上来的乘客就是刘秋莲本人。
“挡不到出租车。”她丝毫不掩饰,平淡地说。
陈雨微心照不宣,也不多询问。
尽管车厢内空空荡荡,但两个人自觉坐在非常遥远的位置,到单位小区那一站刘秋莲就下了车。当然,作为公司里的话题人物之一,她的确有必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自己辛苦一点有什么关系,实在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增添谈资。他们要生活有趣味,自己去历险就好,何必做戏给他们看。
这一段,陈雨微和赵小雅的关系很尴尬,办公室的气氛也因此而变得前所未有的压抑。陈雨微倒还无所谓,毕竟她本身并不是喜欢热闹和交谈的人,可是小赵却忍得十分辛苦,最终忍无可忍,只得央求:“雨微姐,我错了,求你不要不理我!在咱们公司,只有你一个人对我好,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我简直不想来上班。”
“从现在开始投简历,免得丢掉工作之后没有着落。”陈雨微低头理文件,淡淡地说。
小赵语塞,双眼含着泪水。
下班前刘秋莲叫陈雨微去办公室,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升职了,科长的位置空出来,我推荐了你。”
陈雨微愕然。
刘秋莲笑笑:“小赵是在和我弟弟谈恋爱,但我没有义务为她的前程保驾护航。”
陈雨微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今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刘秋莲闻言大笑,不在意地挥挥手:“你认为我是在收买你?”
“你凌晨搭公交回家,我以为……”陈雨微自知失礼,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个男孩子小我十岁,爱我的唯一理由就是我的优雅。但是我身体机能运行非常规律,每天早晨七点准时排泄。”刘秋莲笑着点支烟,“原本就是为寻欢,何必让双方都觉得败兴,你说是不是?”
刘秋莲说得这样直白,反倒令陈雨微不好意思起来。
“下班时间到了,你走吧。”刘秋莲眼睛也不抬地说。
陈雨微只好独自走出门,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却在门口无意中听到小赵打电话,听她娇滴滴的声音,对象应该是刘冬柏。
“你不是说你姐姐升职之后会让我当科长吗,怎么到现在还没音信啊?她明明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怎么对我还是老样子啊?”
陈雨微皱皱眉头,很想直接推门进去拿东西走人,但却不欲使赵小雅难下台,干脆站去走廊角落里静候。时间差不多之后,重新走回去,特意在门口加重脚步,好提醒门内的人。
回到家刚泡好茶坐定,蒋云盛的电话立刻到,声音低沉地报告今晚要加班,明早又被派去出差,所以不能见面。
陈雨微叹气:“真是聚少离多。”
蒋先生完全不解风情,只懂得说:“我会打电话给你。”
“快说还会每天都想着我。”陈雨微知道他不方便,有意淘气。
蒋云盛在那头轻声笑,压低声音说:“每时每刻。”
陈雨微捂住听筒,心愿得偿,躺在沙发上兴奋地蹬腿。这种心情如同十几岁情窦初开,对方的每一句话都会忍不住反复咀嚼,坚信他简单的话语之后一定别有一番深意。实际上,男人在感情上往往思维极度简单,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有字面含义而已。陈雨微深知其中奥妙,但却依旧欢喜。
挂断电话,侧耳听窗外呼啸的北风,似乎也并不那么凛冽骇人,甚至有一种撼动人心的豪迈。怪不得人说心里有什么眼睛里就看到什么,看来连同听觉也足以被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