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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微一五一十向韩苏及时报告了蒋云盛初登家门的详细情况,越说越笑,怎么都忍不住。
韩苏斜着眼睛,不屑地看着她:“有没有那么欢喜?”
陈雨微抿着嘴笑:“魏天浩初次拜访岳父岳母,你还不是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能一样吗?魏天浩那个大傻子,做了无数让人好气好笑的事。哪像你们家蒋先生,架子那么大,人看见他就紧张,有什么好笑?”
“就是因为他不是灵巧的人,所以才觉得笨拙到可爱。”陈雨微说得无比甜蜜。
韩苏赶忙抱紧胳膊,作势打哆嗦:“怪不得人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们家魏天浩才是西施,蒋先生哪里是。”陈雨微白她一眼。
韩苏也白她一眼,噼里啪啦地说:“是是是,你们蒋先生是宋玉是潘安是古天乐吴彦祖,行了吧?”
陈雨微连连点头,随即又摇头:“蒋先生天下无敌,谁都没有他好。”
“是,你的蒋先生是东方不败,满意了吧?”韩苏恶狠狠地说。
陈雨微哈哈大笑,想起手足无措的蒋云盛就觉得满心喜悦。
韩苏认真起来说:“不过阿姨既然认为蒋云盛不简单,你还是留点心比较好。”
陈雨微不以为意:“他不会欺骗我,不会伤害我,纵容我爱惜我,这些就足够。”
韩苏叹气:“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我已经不是当年懦弱的小女孩。”
“如果需要,随时告诉我,我会跟伤害你的人拼命。”
陈雨微至为感动。
当初如果不是韩苏,不知道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那么多人里三圈外三圈地包围着她,韩苏拿着宿舍里的水果刀,发疯一样挥舞着冲进人群,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大喊:“你们都给我滚!滚!要不然我杀了你们!”
姚娜娜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不堪的陈雨微与慌乱的韩苏,一抹轻蔑的冷笑始终浮在唇角。不知她是已经尽兴还是怕了正气凛然的韩苏,到底还是挥挥手,让人群散去。末了,对着跌倒在地的陈雨微说:“小丫头,好日子还在后头,祝愿你不要短命,不要像……”说完哈哈大笑,像极了电视里最恶毒的女妖精。
当时她想说的是“不要像你的孩子一样”吧?
医院里,韩苏一刻也不能安宁,一边紧张地踱步,一边不停拨打方奕的电话。额头上的汗水细细密密渗出来,头发都被濡湿,全身不知是恐惧还是紧张而瑟瑟发抖。
差一点,陈雨微此生就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医生面容冷静至漠然,几乎带着不屑。可是韩苏顾不得这些,她只想守在陈雨微身边,抚平她紧皱的眉头,等待她青紫的嘴唇和苍白的面色逐渐恢复如常。
有一段漫长的时间,她真的以为陈雨微要这样死去了,泪如雨下,却默不作声。她责怪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冲去最亲爱的朋友身边保护她,她后悔自己的犹豫不决,但她更恨方奕。到底是怎样的男人能够做到如此绝情冷血?当初的信誓旦旦早已随同飞逝的光阴杳然无踪,所有的伤痛只留给陈雨微一人独自承担,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在韩苏的眼里,今时今日的陈雨微与当日并无大区别,或许冷淡了那么一点点,可依旧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过分为他人的立场考虑,根本不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思考问题。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善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善良不是个好东西,她只会让人放松警惕,更轻易被摧毁。
再见蒋云盛,陈雨微一本正经地问:“蒋先生,你有没有别的女朋友,或者有没有一个在家乡生儿育女侍奉长辈的结发妻子?”
蒋云盛莫名其妙,看了看她,目光又转回报纸。
陈雨微故意撒娇,一把扯下他的报纸,坐去他怀抱:“我不要与任何人分享爱人。”
蒋云盛抚摸着他的脸颊,扳下她的脖子与她接吻。
严肃的蒋先生具有惊人的吻技,温柔而不失强悍,辗转有度,进退得宜。陈雨微迷恋他的吻,却不敢轻易索取,怕自己澎湃的□□蒙蔽了理智。这一次坚决不能犯错。
陈雨微急忙挣脱蒋云盛的怀抱,自己坐去沙发一角偷笑。蒋云盛红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索性站起来去煮咖啡。
“对不起。”陈雨微咬着手指模模糊糊地说。
蒋云盛假作听不到,专心注视咖啡机。
陈雨微忍俊不禁。
“有什么好笑。”蒋云盛不满,拉着她手将咖啡杯递给她。
陈雨微轻啜着杯中香气撩人的咖啡,冲他眨眨眼:“蒋先生,你会等一等的,是不是?”
蒋云盛扫她一眼,嘴角牵一牵,并不答话。
陈雨微放下杯子,再次尝试蹭去他身旁。蒋云盛终于开口:“我会等,但是你不能一直考验我的忍耐力。”
陈雨微赶忙闪开,抱着抱枕偷笑。
当晚蒋云盛坚持要送陈雨微回家,陈雨微不满,撅着嘴抱怨:“平时都是我要回去你要留我,现在真是木已成舟,已经不在乎我了是不是?”
蒋云盛皱眉头:“不准无理取闹。”
“哈!”陈雨微故意挑衅,“现在已经挑剔我,今后还怎么一起生活?”
蒋云盛无奈,不再搭理她。陈雨微坐在副驾驶座咯咯笑。他们果然已经过了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的年龄,每一句台词都说得矫揉造作,根本不能入戏。
陈雨微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看着他专注的侧脸说:“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你,只是不明白你这种天上有地上无的绝世奇才为什么会爱上我。”
蒋先生终于舒展眉头笑起来,却不肯说话。
“蒋先生!”陈雨微不依不饶,“快说一说,为什么爱上我?”
蒋云盛难得开快车,停好车之后就说:“快回家睡觉。”
陈雨微亲昵地捏一捏他的鼻子,愉快地跳下车,对着车窗里凝望自己的蒋先生挥挥手:“不要太想我!”
说完赶忙转身快步走。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忽然无比无比地快乐,想到蒋云盛的每一秒都充满喜悦。
步履轻快地走向家门,不知何时竟开始哼起愉快的调子,自己听见都忍不住低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