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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男友骚扰并调戏,然后王子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之中。这样狗血的情节居然也出现在我的身上。许多人,在心心念念里会觉得他的好,记着他曾给予的一切。可是一旦摆到面前,真实就像迎面而来的海浪,打碎一切梦幻,残忍而畅快。
一连几天我都觉得生气,越来越体会到聂青那天破口大骂的心情。看到贺炎阳也带了一点被人识破的不好意思。他看我的眼神却越来越深邃,让我如芒在背。一半来自他,一半来自公司里再次涌起的风言风语。
不用说,那天在公司附近发生的一幕,肯定被公司里某个贺炎阳党的姑娘看到了,从而一发不可收。于是新的流言开始,好听点的说我在两个男人之间捉摸不定,难听的就说我背叛贺总被他抓了个正着,不识好歹等等。但是看到贺炎阳对我继续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大家又觉得解恨了,哈,对这样的女人就得,精神折磨!
我忍。我统统忍。假装听不到,照样在公司里工作得风生水起,八面玲珑,忽略一切人的一切眼神。打倒一切流言蜚语的最好方式就是自己明亮地让别人睁不开眼。
周六一大早,我如约为纪良辰摄影师做模特。起床之后看到自己,干脆也不想化妆,套了一件棉布连衣裙子就出门,脚上穿的也是平跟凉鞋,头发一束,擦了点防晒就出门。猛地一看,像高中生。乐瑗来接我,我不好意思麻烦她,她说她也没事,算陪我,自己也休个假。
“Raymond估计今天也会去,我告诉他了。”乐瑗一边开车一边说,车里放着小野丽莎。
“不会吧……”我小声嘟囔,他要是去了,我肯定不好意思,影响发挥。可是内心里也盼着他在,想见他。“乐瑗姐,那个,贺总是不是,有未婚妻的……”
“他们从小被祖父定下的亲,不过在我看来,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反正Raymond看你的那个眼神,我从来没见他用到别人身上。”
果然是有那么个人的,但是乐瑗的话也让我心里稍稍宽了一些。我从内心里劝慰自己开始接受贺炎阳,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反而有些事不那么别扭,很坦然。更像温言了。
“到了。”乐瑗很潇洒地把车停下,我下车一看,居然是在水边,一片大湖,水波潋滟,四周都是略略开始泛红的枫树,湖中一只木舟。湖边一大摊人正在忙,中间一个,眼睛里带着艺术家的犀利,穿了一身方便行动的黑色衣服,身材修长,脸上的线条硬朗而舒畅,并无长发邋遢的典型模样。那就是纪良辰,我在杂志上曾见过他,如今见了真人,比杂志上更多了一点让人信服及佩服的气质。
乐瑗把我介绍给他,我分明看到他眼前一亮。随即用很欧美的礼仪拥抱了我,“温小姐,非常感谢你。你的气质很好,天然去雕饰,一会好好发挥就好。”
我乖巧地点点头,“久闻大名啊纪老师,不过我没做过模特,可能不太来感觉。”
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我要的就是这样随意而有些生涩的镜头感,你看,这是多么艳丽的一片湖水,如果再来一个艳丽的女模特,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天下大乱。”
我被他逗笑了,他让助手给了我一袭白裙,然后给我加了一点点淡妆,只是把脸色添得很是红润,然后让我站在船上。随即,除了在另一端牵着我的船的人,其他的助手在各个灯光点有序就位,纪良辰指挥全场,带着诚然的自信和悠然的创作感,虽然很忙碌,但在他的眼中看来,大概这整个过程都是享受的。
我等得有些无聊,就扒着船舷玩水。纪良辰把我送上船的时候还问我怕不怕,却不知我骨子里有着天然的亲水感。我从小,就是遇见一个水沟都拔不动腿,那个时候大多数河流都是清澈的,不像现在。这个大湖大概不是人工的,湖水干净,还能看到里面细小的鱼苗簇簇而动。我玩的不亦乐乎,小孩子心性又冒出来,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却不知,自己的这个样子已经被收到了镜头里,就这样一个白衣女孩撩起水花的定格,为纪良辰拿了殊荣。
所以,当他朝我喊着“好了”的时候,我傻愣愣地表情又被他拍了下来。他哈哈大笑,握着我的手把我扶下船,说,“非常美,非常美,温小姐。”
“这就结束了?”我睁大眼睛问。
他点点头,“我会送你一副全彩的大幅。”
我笑着感谢他。都说艺术家有自己的小世界,难以接触。可是这个著名的摄影师,却有着让人极其舒服的性格。我们正交谈甚欢,一个不合时宜又让我不能自已的人,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贺炎阳穿着白色亚麻半袖衬衫,牛仔裤,头发不像平时那么挺立,而是微微凌乱。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靠在车边。看上去是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的,我故意别开脸,心下微乱。
“纪先生,你好。好久不见。”贺炎阳走过来,风度十足地和纪良辰打招呼。我不由感叹,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生活圈子还真的很小,里里外外都认识。这样的社交,不会充满了随时被人尽皆知的危险性么?可是,纪良辰却对贺炎阳不是非常友好,他皱皱眉头,回应道,“你多久没有回去看安盈了?”
安盈?这倒是个新名字。贺炎阳还是微笑着,“纪先生,我早就向你解释过,你大可不必为这个事情介怀。”
纪良辰哼了一声,转身走远。我回身看看乐瑗,一脸疑问。她冲我笑笑,却什么都没说。我只能收起我的好奇心。贺炎阳走过来,给我一瓶冰镇果汁,我接过来冲他笑笑,算作感谢。乐瑗插嘴,“你们两个倒是越来越有默契。”
我脸一红,马上岔开话题,“乐瑗姐,我们走吧,纪老师那边应该也没什么事了。”
“我带你们吃饭?”贺炎阳说。
“好啊,我要吃麻小!”我乐呵呵地说,突然想起来乐瑗大概从来没去过那种路边店,有点小心翼翼看着乐瑗。乐瑗倒是爽快,说,“没问题,只不过我不太能吃辣。”
贺炎阳立刻说,“多喝水。”
我们和纪良辰道别,在乐瑗的怂恿下,我坐上贺炎阳的车。日光很耀眼,他体贴地给了我一副墨镜。看上去是新的。我心情甚好,虽和他不太说话,我却一路哼着歌。
进入市区的时候,付雁南打了一个电话进来。我竟然稍微有点心虚,想了想,终于还是接起来。
“温言,我带你去钓鱼吧。”他还是那种明朗地不成样子的口气。
我偷偷瞥了一眼贺炎阳,他不动声色地开车,“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别的事情。”
“你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如果劳累过度睡眠不好特别容易便秘什么的,你得注意。”
付雁南什么都好,就是他自己的职业认同感太强,无论何时都拽出让人尴尬到死的术语,还说得理直气壮。我暗暗骂道为什么爱疯4的话筒声音这么大信号这么好,贺炎阳一定听到了,因为我看到了他忍俊不禁的表情。
“我没有我没有!”我急忙辩解,“再联系啊先挂了。”
我挂了电话,抿着嘴,把手机放回包里。
“这就是任峥远给你介绍的那个医生吧。”贺炎阳问。
“你怎么知道?”
“任峥远有什么事敢不对我坦白的么。”
我无语。任峥远这个怂人,在聂青面前这样,在贺炎阳面前也这样。
“喜欢他?”他又问,看不出情绪。
“才没有!”我抢着说,“才认识这几天,怎么可能!”
他嘴角微微有了笑意,我意识到自己太不矜持,辩解得太快。索性不说话了,鼓着腮帮子坐在座位上。贺炎阳笑意更甚,居然伸出一只手来捏了捏我的脸,我来不及躲开,只能拍掉他的手。自己想想也开心,和他一同笑开。
“贺炎阳。”我低声叫他。没有叫他贺总,倒让他吃了一惊,随即问我,“怎么?”
“你得,你得让我想想,行么。我可以不过问你的一切事,但是,我想对得起自己的心,行么?”我低低地说。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有点紧,骨节发白。“温言,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逼迫过你。你就像蜗牛一样,越碰触越缩。”
“嗯,我就是这样的。等我,等我准备好了,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说。
“我会非常,非常有耐心地等。”他转过头来看我,“你也要给我时间,相信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你好好看路呀。”我心里很甜,“我相信你。只是,在我们都准备好之前,能不能不说破。我觉得这样更有,安全感。”
他笑了,点点头,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摆摆头,嘟着嘴。他说,“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别的女人做出来是做作,你做出来就是自然真实。温言,我真的……”
“打住打住,不说了。说好不说破。”
我们三个找了我经常吃的一家麻小,畅快淋漓。贺炎阳会绅士地剥了虾给我和乐瑗,给我倒茶水,递纸巾。我得承认,乐瑗姐姐即使在吃麻小的时候,也是优雅淑女。不像我,甩开腮帮子都不知道姓什么了。啊,我的麻小,在它的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我妈说的没错,我就是一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