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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幻海显云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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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船上,阿絮抱膝而坐,似若有所思,他不由问道:“怎么了?”

她只一摇头:“我在想皓日怎么成了个酒鬼了呢,难道五公子就是这般模样?长了一副俊俏容貌,有了几分名气,便如此不知检点?”

眸心微光闪动,掌心轻轻一握又倏地松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事,有的时候挨不过了,喝酒便能解愁吧。”

她歪了脑袋捋捋垂在耳边的长发,颇有几分好奇:“听你口气,似乎也有心事?”

“自然有了。”哪个人会无烦心事呢?只不过有的人熬一熬便能过去,而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释怀。如此想着,嘴角已然挂上浅浅的微笑,看昏黄烛光下,她的侧影婉曼柔和。

“可我看你永远风轻云淡的模样,哪里是个凡人啊,活像九天之上的神仙一般洒脱!”她扑闪着大眼凑近,忽而似想到了什么,“啊,我知道了,你要找的人没找到,那个什么毕生的责任无法完成,这就是你的烦恼了,我说的对不对?”

他抬起眼:“你倒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了,才多大点事啊,哪能这么快忘了?”她有些大惊小怪。

他抿了抿唇,嗓音格外轻柔:“我的事你也会记在心里?”

阿絮一怔,眼珠子转啊转的,忽然笑得分外妩媚:“你的事我桩桩件件都记着呢,绝不会轻易忘却的,要不然你可以考考我啊,比如初见面时你穿的那件青衫,虽然干净整齐可也太朴素了些,袖口上还打着补丁呢,比如你喝茶的时候,喜欢喝下三分便续水,一定要喝滚烫的茶,再比如,比如你寻的那个女子,年纪恐怕有一把了,还骗我说是你的青梅竹马,哼!”

他轻笑出声:“我可没承认啊,是你说只猜得到我要寻自己的青梅竹马。”

阿絮作出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小嘴撅得老高,顽皮中透着几分灵巧可爱。他眼眸深深,望着她,好半天才深吸口气问道:“那么别的呢?不想问问我别的事吗?”

“你还有什么事啊,臭骡子?”她嬉笑着问,“还不就是骡子长骡子短的!”

他恍了恍神,移开眼,笑着摇头:自己的事简单得很,三言两语便能说清,可她就从没想过问上一句,对自己一点都不好奇吗?还是,她早就什么都知晓,只在瞧着自己的笑话而已?

舱中又恢复了一贯的沉默,只闻桨动水摇声,半晌之后才定神朝她一笑:“快睡吧,一觉醒来就到下一个城镇了。”

轻声哄着,塞紧被角,看她沉沉睡去,这才撩了帐子出去,江风微寒,卷带着薄雾如轻纱飘荡,他久久立在船头,任长发沾了夜露的寒凉,久到船夫也忍不住说道:“公子,你咳得这样厉害,怎不进船舱去?外头冷得很呢。”

他掩口咳一阵,才哑了嗓子道:“进去了便要吵到她休息,不如在外头……”

最后一粒药也已服下,等到了轩州,这身子还不知咳成什么样。想到以前的种种痛苦,他不由微拧起眉,云迟还未到手,怎可以轻易言退?想到这儿,他努力平复胸中难忍的痛楚,弯腰走进舱中。

阿絮甜梦正酣,嘴边似还噙了一丝笑意,他凝望良久,这才在靠近舱门的地方睡下。

夜晚的寂静,不知什么时候竟连船桨的划水声都消失了,他缓缓睁开眼眸,瞥了眼正在安睡的她,轻身走到舱外。阿絮竟也在瞬间睁眼,侧过耳倾听,有个陌生的声音说道:“我家主人请公子去府上做客,还望公子能应允。”

却听那淡然的嗓音道:“若我不肯,想来你们自会有办法叫我答应了?”

那人没有答话,他又道:“上次那回被你们绑了人去,以为这一次还会如愿么?”

阿絮一惊:这些竟是绑她的人,可这口音听起来怎的一点都不耳熟?

默然片刻,对方笑了起来:“公子果然厉害,上回在下蒙着面,又操着临安口音,现在居然还能叫公子认出来。”

“一个人无论样貌嗓音怎么变,身形举止总是骗不了人的。”

“既然如此,那么公子可答应随在下走一趟?”虽被看破了身份,对方仍是冷言相逼。

他似一点未有惧色,竟与人闲聊起来:“阁下这样的态度,想来皓日也是没答应了?”

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外头半点声息都无,可似乎风更大了,吹得舷窗扑扑作响。阿絮柳眉微蹙,猫着腰从后舱而出,忽闻异动,双手刚一扬起,便被狠狠击在腕上,疼得惊叫一声,旋即双手反扣在身后,被牢牢制住。

来人竟知道她善暗器,一上来便伤了她的手腕,阿絮疼得龇牙咧嘴,恼恨地叫起来:“三十两银子我给你们,别再绑我啦!”

那人蔑笑道:“这丫头果然天真烂漫,还以为是为了银子绑她呢!”

她愤然道:“你上次不就要了他三十两银子吗,现在怎么又不承认了?”

那人瞟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他跟你这样说的?还真把我们当绑匪了?三十两银子我可看不上,你,我更看不上,也只有他才会为了你这么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三番四次与我们作对。”

阿絮转眸紧紧盯住他,那单薄的身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只见他微一欠身:“放了她,我跟你们走。”

“哦?这么快便松口了?果然打蛇要打七寸呢!”

那笑声满含不屑,他却依旧淡宁模样:“阁下若再不走,我怕你家主人要着急了。”

那人一凛:“公子你自然要跟我们走,可这丫头,我也断不会放过的,否则又怎么请得动大驾呢。”

他微一侧目,嘴角泛起浅浅的笑容,瞳眸之中却是无比的冷静沉着:“那么,便一切都劳烦阁下了。”

说罢他竟然还拱了拱手:“这丫头脾气大,难伺候得很,可惜我却偏偏不愿看她受委屈。”

对方怒目一瞪,重重哼一声,阿絮立时感到睡意沉沉压来。

醒来时竟发现自己置身在地牢中,这便是不能让受的委屈么?她气得暗骂:死骡子,臭骡子,人家请你来做客,倒把我当个犯人囚起来!

骂了一阵,她死命揪着铺在地上的稻草扔得到处都是,蹭的一声跳起来,抓住铁杆大叫:“有没有人哪,有没有人哪!”

谁知腕上一用力便疼得厉害,她只好一边揉着一边继续叫个不停:“臭骡子,臭骡子,你在哪儿呢?”

喊了好一阵,终于见着个人慢吞吞走来,她扑过去喝道:“喂,你是谁?做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和我一起的那位公子在哪儿?也被关起来了么?你们这儿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你家主人是谁?”

她小嘴飞快,劈里啪啦连珠炮一般,那人冷眼看着,并没有作答,末了才说了句:“小丫头,就指着你那情哥哥识相点吧,你也就不用在这儿受苦了,否则这鬼地方恐怕你要委屈待上一阵了。”

阿絮愣了半晌,人都走了才回过味来,惊得一蹦三尺高:“什么,什么情哥哥!才不是,才不是呢!”

她将稻草踢得满天飞,又往墙上猛蹬几脚,累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摸摸脸颊,竟还是烫的:臭骡子,又在别人面前胡说什么了,看我不把你的嘴给撕烂!

话虽如此,可无论怎么用手贴脸,那颊上似总有火在烧,搅得她满脑子都在飞转着一个从来没想过的词:情哥哥,情哥哥!啊,她使劲摇着头,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想,开始琢磨旁的。

嗯,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呢?她胡乱想着自己曾经见识过的密道暗穴,将这方寸之地都摸了个遍,可也没找出半点蛛丝马迹来,反倒累得连臭骡子都骂不出来了,便蜷着身子缩在墙角。一停下倒好,脑中似自然而然地又窜出那三个字来:情哥哥!

这让她不自在了好几天,终有一日,她被转进了一间小屋,有桌有床,甚至还备有热水沐浴。她又惊又喜:难不成那臭骡子终于答应了人家,这才善待起我来?

等吃饱喝足,又净身沐浴,她神清气爽地又一次摸遍整个屋子,却依然没有结果。只好杵着下巴思量起来:按道理说,这样的大户人家,又是武林中人,理当有暗道的啊,否则对头来了可怎么得了。

尚且趴在床上蹙眉深思,忽听房门轻响,转眸看去,居然是那个几日不见的臭家伙。一看见他,那个好不容易压下的词又倏地蹦了出来:情哥哥!她懊恼地感到,脸上似又火热起来,便缩在床上故意埋了头不理他。

却听他靠在门边轻声问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她迟疑一阵摇了摇头,他嗯了声便欲关门出去。这便好了?阿絮不明所以,飞快地抬起头,赫然瞥见外头一左一右两人笔直站立,想来是有人监视不便多说吧。

此后连着三日,他都在门边问上一声,有时是饭菜是否可口,有时是睡觉是否安稳,她都点头作答,他也再没有下文,只默然关门离开。阿絮常想: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瞧那几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指不定是要让他做什么坏事呢,他便也答应了?

又一日,都已是掌灯时分,他竟又来了,这一回问的是:“手上怎样了?还疼么?”

她抬头瞟一眼,还是嘟了嘴委屈道:“还肿着呢,你都不管我!”

只见他转身朝其中一人道:“阁下可否替我取些药膏来,这丫头伤了手腕到现在还未好,我已说过,她若受了委屈,那我们之间便无话可谈。”

想是他这几日一直未有逾距的举动,那人见他一副规中规矩的模样,又瞄了瞄阿絮竟真的转身离开了,他拱手致谢,又朝她说道:“你身上的香囊呢,取出让我瞧瞧可好?”

她虽有疑惑,可还是解下了海棠香囊丢过去,他侧着身子将那精巧的香囊执在手中,至鼻间深深一吸,嘴边忽而漾出沉醉的微笑,仿佛情深款款、柔肠脉脉,那眉宇间悠然流淌的情愫,似要将周遭这样冷厉的气氛俱都染上无言而又动人的绯红。

留下的那人看得瞪直了眼,本就样貌俊俏的男子,若作出这般情深如海的模样,想是如何美妙的风景!连阿絮都像是失了魂一般,一颗心在胸中扑扑跳个不停。

谁料深情不过片刻,他突然抬手一扬,香囊自敞开的门间倏地飞出,那人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跟了出去,待回过神来,他已一掌劈上房门,将油灯扫灭,飞身触碰了几处的机关,抱着她从床上翻身而落。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她还在惊叹那不可思议的身法,便瞬间落入黑暗之中。

被紧紧捏住小手,摸黑走了一阵,她忍不住问道:“喂,你的武功怎么这样高啊,以前怎不见你使出来?”

他心头微滞,脚下却不停:“你何曾问过我了?再说,又怎知我没使过功夫?”

她跟紧他,撇了撇嘴又问:“那你怎的知道屋子里的机关?我都观察了好几日了,什么线索都没发现,你又不是住在我那屋里竟都这样熟悉?”

“不过学过些阵法机关罢了,每日到你屋中也是为了查看是否如我设想的一般情状。”

“那你便不是真心来看我了。”不知怎的,她心中有一丝郁郁,却瞬间被好奇所取代,“喂,我们走得也不快,后头怎么没有追兵呢?”

“我方才动了那么多机关,其中有一个便是让这暗门只能打开最后一次,他们自然就进不来了。”

闷闷应一声,她暗中嘀咕道:咳,早知爹爹教术数的时候,我就多听几句了,弄得现在恐怕连她都不如了。这家伙必是得了那人的真传,或许连大哥都比不上了呢。

胡思乱想了许久,她陡然发现他们似来到个岔路口,他停了片刻便又拉着她弯进一条小径,却是越来越往上走去,显然是回到地面的路。阿絮动了动手指,他慢下脚步:“怎么了?”

“为何又走回头路了?难道要自投罗网?”

他耐心地解释道:“并非如此,其实每间屋子都有同样的地道,你那房间的被我锁上后,他们必从别的地道下来搜寻,自然以为我们会一直走到底,然后寻找出去的路,其实那样最是危险,也不知能不能找到,还不如先在这里避上一阵。”

说话间,他已停下脚步,侧耳听了一番,便在墙上轻按几下,头顶机关霍然开启。虽然依旧看不见,她却知道这是到了间屋子里,便问:“这是哪儿?”

“是我住的屋子。”

她一惊:“你住的怎比我好那么多?”摸到了床上的云丝锦被,还有绣着繁复花纹的纱帐,她歪了身子一头倒了上去。

他笑道:“屋子大了有什么好的,害我寻那机关多费了几倍的工夫。”

这才是他等了那么多天之后才动手的原因吧。阿絮眯着眼伸了个懒腰道:“那我们为什么要躲回你住的屋子呢?”

他笑着不语,将被子抖开盖在她身上:“我记得这里还有些小点心,你多吃些,说不定我们会被困住几天。”

阿絮猛地坐起:“不,不会吧?”

“怕了么?”黑暗中,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脸颊,带起一阵暖意,她下意识地躲开,任那修长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许久。

垂下头清苦一笑,摸出两片叶子塞到她手中:“吹个曲子便不会怕了。”

她愣住:“你胆子还真大,尚在狼窝就让我吹曲?”

“你且放心,这周围没有一人,想是尽下地道寻我们去了。”

阿絮似觅出一丝不对劲:“既然周围没有人,那我们为何不直接闯了出去,非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一顿:“你道这庄子那么容易出去么。”

想想也是,既然暗道都修得那样错综复杂,庄子里的机关自不必说了。想到这儿,她绷直的身子立时便绵软下来:“唉,那可怎么办啊?”

“现在是不是后悔跟爹娘赌气跑出来了?”

她一惊,却还是嘴硬:“谁后悔了,既然跑了出来自然是福祸自理,我倒了霉了也不关他们的事!”

他轻叹口气:“江湖又岂是你想象中的江湖,血雨腥风,刀光剑影,你没见识过的还有很多。”

“难道你便什么都见识过了?你不是一直老老实实在家读书的吗?莫非也是在骗我?”

“我所说句句是真,从未有一丝欺瞒。”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却只有自己知道胸中暗暗流淌的是无以名状的感伤。

阿絮似被他言语中隐约的苦涩所触动,微微倾身过去,那一瞬,离他那样近,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幽香,丝丝缕缕地缠绕,兜兜转转地萦回,仿佛山之岚、海之波,于无声无息间席卷天地。他的唇似贴在近旁,略微一动便能碰到,温热的呼气在两人之间回旋卷荡。她猛地睁大眼,长长的睫毛却扫到了他的,那样浓丽而纤秀,勾起心间一片□□,她不觉神思恍惚,身子一软便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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