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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风雨聚残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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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怔怔望着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半天才回神,由他捏着手回到桌边坐下,倒上一杯茶:“方才喝了几杯酒,现在就喝几杯茶。”

她愣住,继而一笑:“你不喜欢我喝酒?”

“姑娘家的喝酒总不是好事。”

语气虽淡,可聪明如她又怎会听不出来,那若有似无的关切,掩藏在深处的管护之心,此刻听来竟是丝丝分明。记得她说过,男人对你好并不算什么,可他若是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那才是真正把你放在心上了。

一杯茶喝完,她脸上挂着怎么都掩不去的欣喜:“喂,你说他是高人,可我与他聊了半天,除了谈酒和女人,就没有别的啦。”

浅浅瞥过一眼,那目光隐约闪动:“若我没猜错,他叫何介,是鬼医的高徒。”

她倏地睁大眼:“就那副尊容还是鬼医的高徒?”

看他目中含笑,阿絮只好讪讪说道:“鬼医,怪不得收的徒弟长得比鬼也好不了多少,估计鬼还比他干净点儿呢。”

他无奈地摇着头,阿絮瞧了瞧又抱怨起来:“还自称神算呢,只会乱说话,听着就让人生气!”

那捏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怎会想到去问姻缘?”

在如此喧闹的大堂上,若不是她耳尖,那么轻的声音怎可能听得见!有那么见不得人么?她气鼓鼓说道:“你明知道为了什么,现在倒来问我!”

“姻缘之事,又怎么算得准呢。”

“可是……”

他温柔地看过来,眼波漫漫如水,深邃得好像是无底的碧潭一般:“姻缘似水,昙花一现,也许真的是我在强求。莫要太在意他的话,哪怕不是我,你也会有……”

似乎看到无边的墨色沉沉压来,他垂下眼,所有将说而未说的话都化为唇畔那隐约的笑影,阿絮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一切都错了,可是,已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又哪里还能容她后悔呢?

在这之后,他疏淡了很多,阿絮想尽了办法讨他欢心,也只换回一个浅淡得将欲消失的微笑。

那一日,她扯住他的衣袖好脾气地问道:“为何绕道来秭归,你不知道要多走很多路吗?”

“有些小事要办。”他勒住马,转首淡淡一笑,“劳你陪着我到处跑,真是辛苦了。”

“干嘛这么客气啊。”她嘟囔了一句,忽然明白了什么,急忙说:“又是云迟剑?”

“是啊,又是云迟剑。”

他笑了笑,自袖间摸出两片绿叶:“跟我在一起一定无趣得很,吹个曲子解解闷吧。”

一看那叶片被擦拭得碧绿莹亮,阿絮开心不已:“嘿,臭骡子,我正想着吹叶子呢,你可真知我心!”

那垂眸间闪亮如星辰,他只微微弯起嘴角,秀美的下颚勾勒出优雅的弧度,这样的人,哪怕不说话,光是看着他也能给人带来无限安宁。只是,清脆的曲子吹罢,那飘飞的荷叶袖口间,忽而有碎裂的绿影点点洒落。

一路走走停停,去了好几个地方打探消息,只是他再不肯独留阿絮一人,任是她百无聊赖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身边。时间久了,她也渐有眉目,有些显然不是有用的消息,而他依然绕道来此,也曾缠着他问为何要在路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他只瞧着她柔柔微笑,那笑容如春水般漫开,眸中亦有流光闪动。

那个时候她不明白这样的笑容意味着什么,等到来年的盛夏,望着被玉宇金阙隔出的小小青空,她才有些懂了,那时的他心中所想所念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白白辛苦,终有一次也有了收获,不知从哪儿听说有个女子在城中吃饭的时候,曾用一柄短剑割牛肉吃,似乎就是云迟!

他急声问道:“那是多久之前的事,那女子什么模样,青春几何?”

老汉皱眉细想:“至少也有七八年了吧,也可能十余年,老朽年纪大了,记不太清。至于那女子的样貌,好像是戴着面纱的,年岁不大,恐怕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阿絮偷笑:“那女子倒是有趣,旁人宝贝得不得了的云迟她竟然用来割牛肉。”

他握紧了拳头又问:“那您可记得她是独自一人,还是有人作伴?”

老汉捋着胡须苦思冥想:“似乎只有一个人,不过都过去那么久了,公子还是多问问旁的人才好。”

又是几日的走街串巷,他眼中渐生光华,阿絮默然旁顾,心中已有了计较,不过数日来听到不少流言,着实让她不安,便问道:“喂,你可听说了近来的传言?”

“什么传言?”他心情颇好地拉她在湖边晒太阳,含笑瞟过一眼,“说尘月谷是番邦邪教,还是夺雁令重出江湖,或者是迷花扬言五公子在名剑大会上一定要分出个高下,谁得云迟谁就是五公子之首?”

“你竟然都知道啊!”阿絮又惊又喜,“我还以为你只顾着你的云迟剑呢!”

他拔下一片草叶在手中轻轻摩挲:“尘月谷的来历无人知晓,又是高手林立神秘莫测,盟主大人不疑心才是怪事。而夺雁令能号令天下英雄,重出江湖的消息必然让蠢蠢欲动的番邦有所忌惮。至于迷花的豪言壮语,你相信那是他说的话么?”

见他三两句便化解了数日以来的困扰,阿絮放下心来:“嗯,迷花向来低调行事,在我看来,他虽有些自负,可绝不是灵隐那样的嚣张,那番话应该,应该只是谬传吧。”

说完直直盯了他的侧脸,见他微一扭头,那发光的眼珠似隐藏了一丝笑意:“迷花确实低调,可这一次一反常态对云迟势在必得,说出这种话来也不是不可能。”

“莫非看到宝剑一个个都眼红得要命,便不顾风度了么?”她试探道。

“你又怎知每个人夺云迟的目的,也许并不都是为了一己之私呢。”

她赞同地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为了私欲也没什么不对,我要是有本事自然也想得到宝剑,现在只能做做美梦喽!”

轻轻捏住她的手,在那青葱细指间温柔抚动:“你怎的也想要那宝剑了?”

阿絮用手支着下巴憨憨一笑:“我想要有什么奇怪的,大不了弄到手了像那女子一样割牛肉吃啊!”

“好……”

几不可闻的一个字恍惚入耳,她猛地看去,那温婉的笑容依旧,如映日光华般熠熠夺目,此刻,风动云斜,绿柳轻摇,而缕缕暖意也自指尖向周身缓缓散开。

她不知这个‘好’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隐有预感,似乎江湖平静不再,会有想不到的惊雷风雨,而这一瞬的美好,也只是飘渺浮花,终难停留。

在湖畔小憩,有流水落花妩媚春景,她慵懒地眯着眼,看近在咫尺的他那般丰姿俊逸,如晨风幽草、玉树琼花。瞧得久了,就是皮厚三尺怕也得不自在起来,他伸出手在那小巧的鼻尖上轻轻一点:“看的什么哪?”

“没什么没什么!”抓住他的手指一推,小心地瞄一眼,又不怀好意地嘿嘿笑起来,“我不过是在……吟诗,咳咳,听不断水声,人心微动。望翩翩男色,我意幽然!”

哈哈大笑几声,望着他无可奈何的表情,她一跃而起,解下系在发端的浅绿色薄丝带,迎风高举过头顶,系带飘扬如青烟,袅袅翻飞,她旋身轻踏舞步,回转风流,衣袂滑至臂肘,白嫩的胳膊映在阳光下似有淡淡的莹辉。

她边哼边跳,自得其乐,却没有看到,那淡然的表情之下所隐含的宠溺与怜惜早已如烟水流荡生波。

湖边的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枝条,迎着暖风舒展飘逸的身姿,碧波粼粼的湖面上游荡着几只画舫,船桨轻摇,泛起缕缕明漪,远处似有悠扬的丝竹声,隐约听来更添几分韵味。

阿絮倏地停下脚步,浅桃色的荷叶边涌动如流云,她细细听着那似蒙在雾气中的笙歌妙音,渐起惆怅。

“喜欢?”

她微微吃惊:“没有,只是在听那曲子。”

他粲然一笑,起身踱至一旁:“日后若有机会去金陵,秦淮河上的画舫笙歌才是一绝。”

从远处收回目光,她边笑边问:“你可听得出那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一点都不熟啊。”

谁知他竟不自在地移开眼:“那不过是歌姬讨客人欢心的靡靡之音,你一个小姑娘不知道也不奇怪。”

话音刚落,阿絮眼眸晶亮,像是起了兴致般凑上前来:“喂,我不知道不奇怪,可你一个整天呆在家里的读书人怎么会知道的?莫非,你也去过那种地方?怎么样,有意思吗?”

这一回,他可真是无奈到极点:“你觉得我会去么?”

阿絮勾起发丝在鼻尖轻扫,又上上下下打量他几回:“看样子是不会,可道貌岸然的大有人在啊,我又怎知你不是那样的人?”

说到后来,她撅了嘴,一副满不乐意的模样,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举眸眺望,碧空如洗,而在那目力穷极之处,似乎有滚滚阴云翻涌。阿絮冷眼瞧着,细白的小手死死绞在一起,锋利的指甲在手背上印下数个鲜红的月牙。

虽然他不爱说话,可阿絮一个人也能自言自语良久,常常她手舞足蹈了半天,看看那个人,也只是嘴边噙笑,眼神如水。只是近来江湖上流言颇多,叫她一颗心时常忐忑不安,两人之间也就越发沉默了。

心中的担忧终有一日摆在了眼前,当她数次在喧闹的酒肆听见有人高声喝语,便怎么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怒:“这人胡说八道,大家不要听他的,杨盟主有担当有作为,是难得的大英雄,此人大放厥词,极尽造谣污蔑之能,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那其中更有不怀好意的眼神,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不着痕迹地挡在前面。而被阿絮死死盯住的那个人却满不在意地笑道:“小姑娘懂什么啊,那杨严尘有什么厉害的,要我说啊,他有个最大的弱点!”

暗暗抓紧她的手,朝着那人微一点头:“请说。”

看他一个柔弱书生,对方也没放在眼里,一拍桌子坐了上去:“他啊,沉迷于美色,被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根本不理江湖事,也疏于练武,后来率人迎战番邦邪教的时候也因为武功不如人,被逼到悬崖边,怕回来招人嘲笑,这才跳崖而死,这就是小姑娘说的大英雄?哈哈哈,说出去谁信啊!”

那狂妄的笑声竟是如此刺耳,阿絮忍无可忍,用没被捏住的那只手抓来一把筷子猛丢过去,笑声戛然而止,在场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手上一松,她挣开束缚,眨眼便掠了过去:“是谁让你说这番话的?”

衣衫被牢牢钉在桌子上,那人仰面躺着,吓得两腿直发抖:“我,我自己。”

自他身上摸出一柄短剑,去了刀鞘,锐光锃亮,轻拍他的脸颊,阿絮挑眉笑道:“你以为我会信吗,肯定是有人指使你说的。”

“没,没有人指使……”

“不肯说是吧,那好,”她猛地甩过一个耳光,紧接着又是一个,“要你乱说!要你乱说!”

那人已被打懵了,两颊微微肿起,阿絮得意地笑着,作势再打,高举的小手却被紧紧捏住,“别冲动!堂上这么多人呢,你要大家都看着吗?”

哼,只会背后君子的小人!她缓缓放下右手,却暗中将短剑换至左边:“姑奶奶今天懒得教训你,说吧,平日里惯用右手还是左手?说得好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那人心想还是反着说吧,便答左手,阿絮点头道:“既然右手无用,那便砍了吧。”

说罢挥出左手使劲往下一扎,却忽觉桌子轻晃了下,定睛看去,短剑险险钉在那人的右手边,□□桌子足有寸余,她冷冷一笑:“算你运气好,姑奶奶竟然扎歪了!”

由他一路拉着走远,阿絮倒也乖顺,直到松开手,她才咬着唇做出百般委屈的样子,他低声问道:“怎的如此冲动?”

明丽的大眼眨了又眨,小声嘟囔道:“哼,你不是说杨盟主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么,我就听不得说好人的坏话!”

“你也知道那人背后必有大人物,怎就这般沉不住气?如此鲁莽行事,终是不妥,会引来祸端的。”他耐心地解释着。

阿絮拉着他的手摇起来:“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又怕的什么。”

看她一副娇憨的模样,任谁也狠不下语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在江湖也要学会一个忍字。”

谁知阿絮嘟着嘴喊道:“我才不忍呢,看见不平事还不站出来,那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难道你就是英雄好汉了?”他嘴角微微弯起,轻柔的笑影绽开,如不染纤尘的洁白莲花。

阿絮高扬了下巴说道:“我就算不是好汉,那也是好女子啊!”

“好,好,天下第一的正义女侠。”摸摸她的小脑袋,那目光和暖如熙,仿佛有着神奇的力量,那般温柔宽容又带了丝缕的怜爱。

她本是满肚子的戾气,一望见那样柔曼的眼神,便也不知不觉安下心来:“你不让我去教训他们,难道就由着那帮人到处乱说,败坏人家的名声?”

“我们瞧见的就有好几人,可没瞧见的还不知有多少,你觉得像方才那样子教训起来有用吗?”

“可是,”阿絮一脸的忿恨,“他们也实在太可恶了,好好一个大英雄竟被说成这样!”

“莫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阿絮环臂在胸,来回走了几步:“你说,会是谁在后头捣鬼,我们听到这样的谣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连这种乡下地方都传遍了,那像轩州、云都定是甚嚣尘上,他们如此造谣生事到底有何目的呢?”

半阖上眼睑,那长长的睫毛将睿智而明澈的目光掩下,唇畔笑意清如淡月:“不管是谁,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作恶多端者,必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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