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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似是故人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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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薄薄的纱帐,她侧身躺在床上凝望那不远处模糊的身影,嘴角一挑,露出个满意的微笑:“喂,臭骡子,你睡了么?”

等了会儿,见没有动静,她又唤:“这么快就睡着了?倒不像骡子像猪了。”

一声轻叹幽幽而来:“你到底是希望我睡着还是没睡着?”

她暗地里偷笑,却一本正经道:“我以为骡子是站着睡的。”

“姑娘我可是走了一整天了,还要费心找你,你以为那个地方很好找么?”

她嘻嘻一笑又道:“好不好找我可不管,我只知道什么都难不倒你,所以一点都不害怕。”

他轻笑:“马后炮。”

那样清泉一般的笑声透过夜色而来,漆黑的斗室顿时温馨惬意如沐春光,阿絮咬了咬唇终于问出了口:“你以后每天都会守着我么?”

静默良久,她等到睡意沉沉依然没有等到答案。只不过,此后的每一日,两人都同住一个房间,一层薄纱的间隔,不足一丈的距离,似乎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掌握在手中的,可以有很多,但意料之外,也不在少数。阿絮摩挲着胸口的龙凤玉珏暗自思忖道:那么你呢,你会是我的意料之外吗?

春日桃花盛放,城中姹紫嫣红、绯霞争艳,这日,恰逢一年一度的桃花祭,所有未婚女子皆手持桃花枝,遇上心仪的男子便朝他丢去,若对方收下则良缘可成。

阿絮兴致勃勃拉着他跟在一群女子身后,只要是街上走过的清俊男子无一不被掷得满身花瓣,阿絮乐不可支,凑至他耳边说道:“长那样的都有那么多姑娘喜欢,要是你的话,估计今天就回不去喽!”

他并不搭理她的话,只微微低头浅笑:“你可知道这桃花祭的来历?”

“不知,那么就请无所不知的骡子大哥告诉我吧。”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狠狠朝那些想靠过来的姑娘瞪去。

“所谓桃花祭,便是祭奠桃花夫人息妫。息夫人本是息国君主的妻子,貌美如桃花,故称桃花夫人。而后楚王灭了息国,将她据为己有,她在楚宫里终日怀念故国,牵挂息侯,虽为楚王生了两个儿子,但三年不语,最终自尽而死。‘莫以今时宠,难忘旧时恩’,她实在是难得的忠贞烈女啊。”

阿絮摇头晃脑念道:“桃花夫人好颜色,月中飞出云中得。新感恩仍旧感恩,一倾城矣再倾国。”

说完又挤着眼朝他媚笑:“骡子大哥也是好颜色哦!”

他无奈:“夸一个男人长得好似乎并不是什么好话。”

“可是我喜欢啊,我巴不得天天看着你,日日守着你,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一双眼紧紧盯住他,眸心的光华灼亮而夺目,他却转开脸淡然一笑:“现在还不算朝夕相对么?”

阿絮一愣:“现在固然算了,可是……”

这个可是,她明白,他也明白,咬着唇看他撇下自己走在前面,阿絮一把抓起腰间的海棠香囊,恨不得扯下来抛得远远的。

不动声色地跟在身旁,牢牢捏紧他的衣袖,却怎么都琢磨不透身边的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半个多月的相处,若是有情也该有了吧,可这样一副淡宁的模样,实在出乎自己的意料。难道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难道还要亲口去问他是否喜欢?且不说自己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来,就算问了他,估计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想到这儿,她有些愤愤:臭骡子,果然是骡子脾气,难伺候得很!

眼角瞥见有做糖人的,索性赌气道:“我去买糖人,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也不等他回答扭头就跑,在铺子前站了许久,实在没法子了才随手捡了一个糖人,转身刚走几步,便瞧见几个女子围着他搭话,脚边已落了数枝桃花,身上也免不了红红粉粉的一片。他双手负在背后,面上笑容轻绽,温雅如是,丰神俊逸,光看那些个女子羞红的脸颊就知道准没好事。

见其中一人又红着脸递上桃枝,阿絮飞奔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后一扯:“他是我先看上的,总要分个先来后到吧!”

几人面面相觑:“我们在这里好一会儿了,并没见着姑娘你啊,怎能说是你先来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糖人:“我买这个去了,哪知才不过片刻工夫他就被你们给缠上了!”

那位本想掷花的姑娘竟掩口而笑:“呦,哪儿来的小丫头啊,还喜欢吃糖人,姐姐多给你买几个,到边上玩去,乖!”

“你!”被人说成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阿絮恼羞成怒,将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举至眼前,“你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已定下终生了!”

那姑娘也是个急脾气:“哼,今日可是桃花祭,你没有桃花,又怎能说定下终生了?”

阿絮一时语塞,眼珠儿溜溜一转,将另一只手伸了出去:“喏,我没有桃花,有糖人也行啊,再说,我们又不是这里的人,管他什么桃花祭,我用糖人祭也一样把他弄到手!”

说完拉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浑然不理后头的叫骂声,走了一阵,发现身边的人一直没有动静,以为他生气了,便连忙松开手:“你说过送我到轩州之前,不会有风月之事,可现在你若是觉得我坏了你的好事,那我道歉便是!”

他难得的没有笑,伸手拂去沾在身上的花瓣:“何必为了赌气说那样的话。”

“我,我没有赌气,是真的想道歉,你也知道我脾气确实不好,就别怪我了嘛。”她抓住他的胳膊,嗓音急切。

“我并非责怪你,只是想知道……”他抬眼看过来,目光明锐如霁,“你之前的那番话,果真不是赌气?”

明明是很寻常的语气,却偏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咬牙点头:“自然不是。”

嘴边渐渐浮起一丝笑意,却未及眼底:“不是赌气,那会是什么呢……”

不是疑问的疑问,让她无从回答。那会是什么呢?她明明知道,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得。

沉默了许久,她实在忍不住了,用食指轻轻勾起他的手:“我不喜欢你跟别的姑娘说话,是不是太小气了?”

他掌心一收,便将纤白的小手牢牢握住:“哪里小气了,今日之事不能怪你,是我太性急了。”

“你性急?我还以为你永远一副胸有成竹、淡定从容的模样呢!”见他开了口,阿絮总算放下心来。

将最后一点郁色自眉宇间抹去,他款款浅笑,端得是清异秀出、容止闲雅:“我也希望能永远诸事在胸,可是人间总有惆怅事,也总有我力所不及之处,惟心安矣。”

垂头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拍着胸口默念道:看来还是太心急了,他又怎会那么容易被人所左右呢?

为了不再惹来姑娘爱慕的眼光,阿絮急忙拉着他躲进个酒饭铺子,才刚坐定,大眼略微一扫,便注目在对角一个身穿玄色衣衫的人身上,说是玄色,其实是实在看不出衣裳原本的颜色了,东一块西一块的油污,黑黑红红的,脏得不得了,明明年纪不小了,还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只见他一脚高高搁在凳子上,乌黑的脚趾露在外头,左手抓着鸡腿,右手握着酒杯,吃得动静颇大,忽而又咂咂嘴露出满口的黄牙。

阿絮一边瞧着一边暗笑不已,瞄他一眼,发现他也正不着痕迹地打量那人,便说道:“这人脏成这样,掌柜的怎么也不将他赶出去?看他一眼我连饭都吃不下了!”

他略一摇头:“你可去问问小二为何不将他赶走。”

阿絮只得唤来小二,一问才知那人才来城中三月,起初开了间小的不能再小的医馆,门可罗雀,后来此地一大户人家的公子不知怎的晕倒在医馆前,三两下就被他给救醒了,结果找他看病的人就开始排长队了。说来也怪,这人外表邋遢,医术却高明得很,百姓极其敬重,所以在这儿喝酒吃饭谁敢赶人走啊,可他脾气古怪,也没人敢接近,常常呆着喝一天的酒。

阿絮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人真是有趣,明明有身份有本事,却硬是邋遢得要命。”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他呷了口茶,若有所思道。

你眼中的高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她捋捋颊边的碎发立起身来:“我倒要瞧瞧他算什么高人。”

大大方方坐到那人身边:“这位大叔,鸡腿可好吃?”

“嗯,不错不错!”吃得不亦悦乎,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阿絮又笑问道:“那么大叔,酒的味道又如何?”

不会有人连着问这样无趣的问题,那人终于抬起头,用袖子抹了抹油腻腻的嘴:“小姑娘,你看上我的酒了?那就陪大叔喝一杯。”

“乐意至极。”自斟上一杯,扬手就喝下,也学着他用袖子抹嘴,“小店的酒还是清淡了些。”

那人眼中迸出精光:“想不到姑娘还是个中好手啊。”

“本姑娘酒喝的虽不多,可那都是数得着的好酒,河清、九剑、无灰,我可都尝过,可是喝来喝去,我看最好的酒一定是出自苍国,不知大叔认不认同?”

他猛一拍桌子:“那自然了,云国小姑娘娇娇弱弱,连酒也是又清又淡,真没味儿!可惜我都那么大把年纪了,还被人管着不能去苍国痛痛快快喝酒,你说可怜不可怜?”

看他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的模样,阿絮忍着笑拍拍他的胳膊:“大叔你确实不该喝那么多酒,浅尝辄止才好嘛。”

“唉,你不知道啊,我已到知天命的岁数,还没讨过媳妇儿,是以天天借酒消愁啊。”虽然说着伤心事,可脸上愣是没半点难受的表情。

阿絮小手一挥:“媳妇儿有什么好的,又啰嗦又聒噪的,总是管东管西,烦得很!”

“就是就是,看我那老兄……”扫了她一眼,语气愣是转了个弯,“咳,我有个好兄弟,本来挺豪情侠义的,可自从被女人缠上后就实在不像个男人了,我总跟他说啊,你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能整日跟在女人后头转呢?你猜他怎么答的?”

阿絮笑吟吟地摇头:“还是大叔你告诉我吧。”

朝她晃了晃手中的鸡腿:“他说啊,又不是旁的女人,那可是我娘子啊,男人在外头再是有所作为,可回到家里在自己娘子面前还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吗?她是我娘子,我是她相公,仅此而已。你说这,这,这叫什么话!”

他作出很是忿忿的样子,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他口中的兄弟相当之敬重,阿絮倒上一杯酒递过去:“大叔,人家夫妻恩爱如此,你可别是羡慕的吧?”

“去,去,哪有啊!”他饮下酒,打了个饱嗝,“话说回来,小姑娘,你这笑嘻嘻的模样倒叫我想起个人来。”

“谁啊?”一听这话,阿絮笑得更是古灵精怪。

“咳,就是刚才说的我老兄他娘子啊,也是我的师妹,不过我们不是一个师父啊,你可别弄错了,她喜欢的那些玩意儿我可是碰都不敢碰的,想我那老兄每天晚上抱着个浑身上下不知沾着什么毒的女人睡觉,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阿絮嘴里含着一口酒险些喷出来:“你兄弟确实本事!”

他忙不迭点头,阿絮险险咽下那口酒:“看来你师妹一定是个绝色佳人了,否则光想想满身的毒,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他轻哼一声,凑近了低语道:“小姑娘我跟你说啊,我师妹那个长相啊,实在比□□也好不了多少,也不知我兄弟看上她什么了,整天含情脉脉月儿月儿地叫个不停,害得我二十几年对着她那张丑脸,对女人的兴趣是越来越低,现在好了,年纪也一大把了,老眼昏花,连□□都不觉得难看了,这可怎么办啊!”

阿絮细眯着眼,一手捂着嘴,好像生怕自己笑出来似的,那人似乎有些醉了,忽又喃喃自语道:“唉,年纪大了,开始惦记人了,几个娃娃都长大成人,没意思没意思!三丫头,那三丫头也不知道怎样了,几年不见,估计跟她娘当年一样又是个难缠的鬼丫头!”

正要举杯,却被阿絮抢了去:“好啦,大叔,饭都吃完了,还喝什么酒,注意身体要紧。”

那人眨眨眼,总算清醒过来,胡乱抹了下嘴:“嗯,大叔我吃饱了也该走啦,这样吧,冲着咱俩有缘,免费给你算一卦怎样?”

阿絮眼睛一亮,却故意说道:“大叔你不是给人看病的嘛,算卦的行当也行?”

“嘿,说起来算卦才是我的老本行呢,不瞒你说,一算一个准,大号神算!”

“真的么,让我想想算什么好?”托着腮琢磨了会儿,陡一拍掌,“想好了!”

霍然起身将还在喝茶的男子拉过来,“喏,就他了,快算吧!”

那人眯起眼细细打量,目光渐凛:“我说,这么一表人才的公子怎么给你拐来的?莫不是下了什么狠手?”

他做了个切菜的动作,阿絮两眼一瞪:“人家明明是自愿的,对吧,好哥哥?”

嗓音忽而又变得无比娇柔,他温和地笑着:“不知姑娘唤我来做什么。”

“还叫姑娘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那让我算什么!”

作势要走,却被阿絮扯住衣袖:“大叔你不是号称神算的吗,八字不过才两笔,也许眨眼的工夫就写成了呢?”

“你个丫头,真拿你没办法,先报上大号来!”

她眨巴着眼咯咯一笑:“大叔你这么厉害,要知道什么名字啊,我俩好生生站在这儿,光看面相还算不出来吗?”

那人抠着鼻子小声嘀咕道:“竟还有比他更无赖的人。”

只见他捋一捋两撇胡子,琢磨了半天,那瞳眸微微一收,继而飞快地摇头:“我说八字还没一撇的嘛,什么都看不出来,什么都看不出来!”

阿絮急了:“怎会呢,肯定是你算不出来骗人的!”

他迈出的脚步一滞:“这样吧,下次遇到你们的时候再算不迟。”

说罢丢下银子便走,临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头瞥了一眼,摇摇头叹道:“姻缘似水,昙花一现,易散难聚,何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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